苗江磊

（山東大學 文學院，山東 濟南 250199）

從《經(jīng)義述聞》訂《國》《左》看高郵二王的考據(jù)方法

苗江磊

（山東大學 文學院，山東 濟南 250199）

《經(jīng)義述聞》一書說經(jīng)精審，通過對書中《國語》和《春秋左傳》兩部分考訂內(nèi)容的研究，發(fā)現(xiàn)王念孫、王引之父子在考據(jù)中，常借助于辨識字形、求證字音、引用字詞釋義或參照異文等方法。探究高郵二王的考據(jù)方法，可以更深入地理解乾嘉學派盛行時期的學術風尚。

《經(jīng)義述聞》；《國語》；《春秋左傳》；高郵二王；考據(jù)方法

一

考據(jù)之法隨典籍傳播之始就已產(chǎn)生，大盛于乾嘉之時。本文欲深入乾嘉學派著述個案，以對《經(jīng)義述聞》中考據(jù)《國語》和《左傳》（簡稱《國》《左》）的研究，考察高郵王念孫、王引之一脈相承的治學路數(shù)與學術風尚。

論王氏父子治學最大特色，一言以蔽之曰，駁誤與創(chuàng)見。其對《國》《左》之考訂有兩方面：一是訂正古文，即對《國》《左》文中錯、訛、脫、衍等校訂并改正；二乃糾補古注，即對前人注書之錯訛糾正、補充，獨抒新見。共考訂《國語》171條、《左傳》216條訛誤。其如何發(fā)現(xiàn)訛誤，又怎樣“參他經(jīng)”而“成己意”？本文擬以《經(jīng)義述聞》中《國》《左》考訂部分進行詳述。

二

王氏父子考訂用力最多者乃糾補古注，此數(shù)量約占其考訂總數(shù)之七成：

可以看出，王氏父子對《國》《左》進行了大量摭拾糾補，我們借具體條目分析其考據(jù)方法與特色。

（一）訂正古文的考據(jù)方法

1.根據(jù)“字形似而誤”訂正古文

指據(jù)字形近而誤用之理判定原文之誤，多運用于訂正古文中，王氏父子據(jù)此法考訂出《國語》16條、《左傳》24條錯訛。有幾條以“古字本通用”而考訂，因也涉及字形相似，亦歸入此類。略舉幾例：

考證“見神”之“見”字?！秶Z·周語》內(nèi)史過論神，周惠王十五年有神降于莘，王以此問內(nèi)史過，前有無儔匹？內(nèi)史過予以肯定，國家將興或?qū)⑺ブ畷r皆有神降：“是以或見神以興，亦或以亡。”①〔吳〕韋昭注：《國語》，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10頁。王念孫判斷“見”當為“ ”，因其與見（見）形似而誤，“ ”乃“得”古字，又《史記·留侯世家》：“果見穀城山下黃石?！薄稘h書》載此“見作得”，是為證明?！蹲髠鳌でf公三十二年》亦載此事，內(nèi)史過曰：“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②〔清〕王引之撰：《經(jīng)義述聞》，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480頁。可見此處為“得神”之義，寫作“ 神”，因傳寫時字形相似而誤作“見神”。

考證“徒”誤作“從（從）”。《左傳·隱公六年》鄭莊公侵陳，大獲全勝。此前鄭莊公曾請和于陳侯，陳侯未允，五父勸諫，陳侯不允，認為宋國、衛(wèi)國才值得擔憂，鄭國無關重要：“宋、衛(wèi)實難，鄭何能為？”后鄭大舉侵陳?！蹲髠鳌窊?jù)此言曰：“君子曰：‘善不可失，惡不可長，其陳桓公之謂乎，長惡不悛，從自及也?！倍蓬A注：“從，為隨?！雹佟睬濉橙钤？蹋骸妒?jīng)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1731頁。王引之以“隨自及也”不成詞義，“從”當為“徒”，“長惡不悛，無害于人，徒自害而已”之義。因“從（從）”字隸書太似“徒”而誤。如《莊子·至樂》篇：“倉于道從。”《釋文》：“從，本作徒。”《呂氏春秋·禁塞》篇：“承從多群?！薄皬?，一本作徒?！敝T句皆將“徒”作“從”。又以王念孫證《左傳》“徒為從”之情況為證，《成公十六年》：“韓之戰(zhàn)，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反命；邲之師，荀伯不復從?！蓖跄顚O以“從”乃“徒”之誤寫，表現(xiàn)邲之戰(zhàn)戰(zhàn)后慘烈，“舟中之指可掬”義為不能復返徒眾之多，不振旅、不反命、不復徒正相對為文。②〔清〕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398頁。王引之不僅借“徒”與“從”在其他古籍中之誤寫情況為證，更本于《左傳》舉出誤用，更能使人信服。

再試舉一例“古字相通”之考證。王引之考證“貳”是“貣”之訛、“貣”是“忒”的假借之字?！蹲髠鳌べ夜拍辍窌x獻公死后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之徒作亂，里克殺奚齊前告之荀息，問他將作何打算，荀息意欲與奚齊同死，里克以為此舉無益，荀息說受命先公（晉獻公）：“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③同①，第1801頁。后里克接連殺奚齊與繼立之公子卓，荀息果自殺。王引之以“不可以貳”之“貳”字應為“貣”，貣乃“忒”之借字，忒乃變之義?！洞笱拧ふ皡n》毛《傳》曰：“忒，變也?！绷x為：“吾已與先君成言，不可以改變也?！庇峙e多例以示“貳”當為“貣”、與“忒”相通，《左傳·昭公十三年》傳：“好學而不貳”，“貳”亦當為“貣”，借為“忒”，示好學始終不變；《左傳·昭公二十六年》：“天道不諂，不貳其命?！薄百E”亦當為“貣”，通“忒”，《廣雅》：“忒，差也?！奔础捌涿徊钜病薄＂芡?，第407頁?？芍?，疏通原文關鍵字，對理解整句話甚至是整篇文章，都有十分重要之意義。

2.參照異文訂正古文

異文，不僅包括普遍理解上的別書之文、他處引載之文，亦包括同部書中他章之文、段或句之前后文。參看、比對異文，乃王氏父子最常用之考訂法。依此共訂《國語》41條和《左傳》44條訛誤。

考證《國語·周語》中“至于武王”脫“文王”二字乃參以《史記》、《文選》之文。“穆王將征犬戎，祭公謀父勸其不可，先言后稷、再言不窋，至于武王“昔我先王世后稷，以服事虞、夏……至于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莫弗欣喜?！雹荨矃恰稠f昭注：《國語》，北京：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2頁。王念孫以周人敘述祖先之德，不應只提武王而不及文王，且“莫弗欣喜”以上諸句皆言文王、武王之功，武王前脫“文王”二字，《史記·周本紀》載此事，其文正作“至于文王、武王”；《文選·齊敬皇后哀策》注文引此亦作“至于文武，事神保民，莫弗欣喜”，文中脫“文王”。⑥同②，第477頁。

考證《國語·晉語》“其子孫不可不崇也”之“孫”為衍字乃借《左傳》之注文。“晉悼公即位，因呂锜于諸戰(zhàn)有大功而任其子呂宣子為下軍元帥，晉楚邲之戰(zhàn)，呂锜俘楚公子谷臣和連尹襄老，使子羽免難得以歸國；晉楚鄢陵之戰(zhàn)，呂锜射楚恭王之目，楚師敗績。晉悼公以呂锜有功“其子孫不可不崇也”⑦同⑤，第156頁。。王念孫以“孫”為衍字，呂宣子乃呂锜之子，此“孫”字多余?！蹲髠鳌こ晒κ四辍吩唬骸皶x侯悼公即位，使命百官?！薄蹲髠髡x》引《晉語》之文為注曰：“其子不可不崇也?！雹嗤?，第1923頁?？勺C此句本無“孫”字。⑨同②，第510頁。

除利用別書之文、注文之引載，還以上下文、前后句進行訂正?？甲C“殺女而立職”之句中“殺”應為“廢”字?！蹲髠鳌の墓辍罚骸俺赏跸葓?zhí)意立商臣為太子，后又欲廢商臣而立王子職，商臣聞之，問其師潘崇如何辨此事真?zhèn)?，潘崇勸其宴請成王之妹江羋并戲弄她，商臣依言而行，江羋大怒，道：“宜王之欲殺女而立職?！雹馔伲?837頁。王引以此“殺女（即汝）”應為“廢女”。上文言楚成王“既又欲立王子職而黜大子商臣”，只言廢黜，下文又云潘崇問商臣：“能事諸乎？”“能行乎？”商臣皆否定，可見成王并未有欲殺商臣之意。?同②，第417頁。

參照異文占二王考訂古文條數(shù)六成以上，限于篇幅不能一一枚舉。若將王氏父子對《國》《左》二書考訂之條目按其方法而分，統(tǒng)計如下：

（二）糾補古注的考據(jù)方法

1.借助“音近而義同”糾補古注

王念孫概括“聲近而義同”為：“訓詁之旨，存于聲音。字之聲同、聲近者，經(jīng)傳往往假借。學者以聲求異，破其假借之字而讀以本字，則渙然冰釋。”①〔清〕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2頁。以字之音近、音同而辨識假借、通假，考證本字，以此法之考據(jù)，《國語》共16條、《左傳》為26條。

譬如，以“間”與“干”二字古并同聲證“干”之義?！秶Z·晉語》載“寺人勃鞮求見文公”，晉文公未即位前，晉獻公派寺人勃鞮往蒲城行刺他，重耳跳墻而走，勃鞮斬斷其衣袖；后又受命于晉惠公至渭水濱追殺重耳。晉文公即位后，勃鞮求見，文公怒其受命于晉獻公、晉惠公而兩次殺他，勃鞮以盡忠于當時之君而辯。晉文公云：“若干二命，以求殺余?！表f昭注：“干，犯也?！雹凇矃恰稠f昭注：《國語》，北京：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132頁。王念孫以“干”和“間”字古同聲則義同，“間”即為“與”，乃今所言“預”之義。如《左傳·莊公十年》曹劌見魯莊公前有人問其為何欲論戰(zhàn)，其言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及《昭公二十六年》：“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倍渲伴g”，杜預皆注：“間，猶干也?！雹弁伲?04頁。二字聲同義通，可為互訓，后世亦有“干與”二字連用之說，而今仍有“干預”一詞。

借字音考證，還常以前后文義為證?？甲C“違”字字義，因“違”與“回”聲近而義同并參以前文而證?！蹲髠鳌せ腹辍匪稳A督殺孔父嘉、弒殤公，立莊公而親鄭，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又納于大廟，不合禮數(shù)，臧哀伯進諫曰：“今滅德立違……其又何誅焉？”“違”字杜預注：“立華督違命之臣?！雹堋睬濉橙钤？蹋骸妒?jīng)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1743頁。王念孫不同此說，“違”乃“邪”之義，即“立奸回之臣”。“違”與“回邪”之“回”聲近而義同，“回”乃邪之義。又《小雅·鐘鼓》中“其德不回”，毛《傳》釋為：“回，違也?！薄渡袝虻洹贰办o言庸違”，《左傳·文公十八年》引此句時寫作“靖譛庸回”，杜預注“回”為“邪也”?？梢姟盎亍迸c“違”古本通，杜預前后之注抵牾?！皽绲铝⑦`”之句本于宋國華督殺孔父嘉又弒殤公，“召莊公于鄭而立之”⑤同④，第1741頁。，此暴行僅以違命形容語義不合，王念孫以字音相通與前文為證，“違”乃邪之義。⑥同①，第400頁。

2.引用字詞的釋義糾補古注

還有利用字詞釋義，即依字書之載、經(jīng)籍注文糾正前人訓釋?！秶Z》有69例、《左傳》有103例皆遵此法。

王氏父子常以字書和注文疏通詞義。如考證“肅”為“速”之義?！秶Z·晉語》晉悼公即位，任命群臣，以奚齊“果而不淫”，使其為元尉；因羊舌職“聰敏肅給”而使其輔奚奇，韋昭注：“敏，達也。肅，敬也。給，足也?！雹咄冢?57頁。。王引之不同此說，肅即“速”之義，“給”乃“急”之義?！稜栄拧吩唬骸懊C，速也?！庇帧墩撜Z·公冶長》孔子針對有人云冉雍“仁而不佞”，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給，屢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此句孔《傳》注：“佞人口辭捷給?！被寿┦柙唬骸敖o，捷也?！薄敖o”亦為迅捷，二字并列互訓?！敖o”即“迅捷、迅速”，“肅給”乃言羊舌職敏捷⑧同①，第510頁。考證“在”為“存”之義，亦憑字書與注文?！蹲髠鳌る[公十一年》滕侯、薛侯朝魯隱公，二人爭執(zhí)禮之序，魯隱公使羽父言于薛侯：“君與滕君辱在寡人。”⑨同④，第1735頁。以“周之宗盟，異姓為后”讓滕侯先行禮。王引之以“在”義為“存”，《爾雅》曰：“在，存也?！薄秲x禮·聘禮》曰：“子以君命在寡君?！编嵭ⅲ骸霸冢嬉??！庇峙e《左傳·襄公二十六年》：“吾子獨不在寡人。”杜預注：“在，存問之也?！雹馔伲?99頁。則《隱公十一年》此“在”亦作“存”義。引用字詞釋文來糾補古注，相關例子太為豐富，限于篇幅不能一一列舉，略舉諸例來感受其方法。

3.參照異文糾補古注

此外，還有參照異文之法，此非糾補古注最典型之法，但用例不少，《國語》30例、《左傳》23例皆本此。

如以詞性相對考證?！秶Z·周語》中考證“險”字，周厲王暴虐被放逐，其子宣王避難于召公處，國人圍召公之所，召公以己子代宣王死，云：“夫事君者險而不懟，怨而不怒，況事王乎？”韋昭解“險”為“在險之中”?同②，第5頁。，王引之據(jù)上下句用詞應互相對應，“怨而不怒”指心情，則“險而不懟”亦指人心而言，非謂境遇危險，而為“中心憂危”之義。又《荀子·榮辱》：“安利者常樂易，危害者常憂險?！币嘀感那槎裕半U”作心情憂危之義。①〔清〕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478頁。

以二字互訓來釋義，考證“惑蠱”一詞。王念孫以“蠱”即“惑”之義，《國語·晉語》三公子之徒欲殺奚齊，鄭丕欲立人望較差之人，里克以不應愚弄民眾，民僅怨驪姬，曰：“將以驪姬之惑蠱君而誣國人”。韋昭注：“惑，化也?！雹凇矃恰稠f昭注：《國語》，北京：商務印書館，1935年，第107頁。王念孫以古人多復語，不必拆二字而釋，“蠱”即“惑”。如《左傳·莊公二十八年》：“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薄蹲髠鳌ば四辍罚骸皶x胥克有蠱疾。”《左傳·昭公元年》晉侯求醫(yī)于秦，秦伯使醫(y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巨將死，天命不佑?！敝T句“蠱”皆“惑”之義。蠱、惑常連用，今仍用“蠱惑”一詞，不必分為二義。③同①，第501頁。

以詞語相類表述考證?！蹲髠鳌は骞拍辍穮枪蛹驹赣隰斢^樂，歌《大雅》，其云：“廣哉，熙熙乎！”杜預注“熙熙”為“和樂聲”，④〔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2007頁。王念孫以“和樂之聲”與“廣哉”義不相屬，“熙熙”承上句，即“廣”義，如《國語·周語》單靖公設宴款待晉叔向，席間談《昊天有成命》，單靖公釋詩曰：“熙，廣也?！薄拔酢薄ⅰ皬V”并連加重語氣，原句亦可作“其廣熙熙然也”，類于“遠哉遙遙”、“危哉岌岌”。⑤同①，第442頁。

相關之例不勝枚舉，將糾補古注之條目按考據(jù)方法歸類，可得如下統(tǒng)計：

諸法之外，亦有一種歷史知識之法。歷史知識，包括政治、禮儀、地理、器物、法度等甚至還有經(jīng)驗、常識。此法應用較少，多借他法為佐證，不甚典型。如《左傳·桓公二年》考證“違”字，結(jié)合華督殺孔父嘉、弒殤公之事；再如考證《國語·越語》“句踐載稻與脂于舟以行“”稻”為“稃”之誤，王引之利用異文與歷史知識結(jié)合，下文言“句踐載稻與脂于舟以行，國之孺子之游者，無不餔也，無不歠也”，歠即飲“，稻”乃谷名，僅言“載稻”，則稻是否已舂去殼、是否炊熟皆未言明，孩童何以會飲？又《廣雅》曰“：粰，糜，也?；櫯c稃同?！啊钡尽睘椤帮敝`。⑥同①，第522頁。此法僅提供佐證或猜測，仍須結(jié)合字形辨析、字音訓詁或援引字義等法。

三

上文所舉為數(shù)戔戔，但可見高郵二王之考證，常以字形、字音、字詞釋文或異文進行。提出己見后遍搜文獻、旁征博引以證，務求字字可考；且諸考據(jù)之法運用中并非涇渭分明，常融匯貫通。以“字形近而誤”考訂，會參以異文，如考證“見神”“見”為“ ”之誤，援引《史記》《左傳》之句；以“音近而義同”考訂，會引用字詞釋義，《國語·周語》考證“光”字，乃本毛《傳》釋“光”。

王念孫師從戴震，治學顯具皖派特色⑦乾嘉學派可以分出兩個支派：吳派和皖派，吳派以惠棟為代表，他們以“信古”為標志，標榜、崇信漢學；而皖派以戴震為中心，以“求是”為標志，常以實事求是的精神考證漢學典籍，此外還有焦循、汪中為領袖的揚州一派，全祖望、章學誠的浙東一派等，此說見于梁啟超之《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重以經(jīng)證經(jīng)、以經(jīng)解經(jīng)、言必征引，其思路又傳于其子王引之。雖然學界一直存在對王氏父子考據(jù)之爭議，認為其著過于“輕言假借”⑧同①，第11頁。，有濫用之嫌，但不可否認王氏父子之考據(jù)邏輯嚴密、廣博翔實，實為后人提供治學之模范榜樣，堪為百世不祧之宗。

Gaoyou Erwang's method of textual research forGuo YuandZuo Zhuan inJing Yi Shu Wen

MIAO Jianglei

The study ofGuo YuandZuo ZhuaninJing Yi Shu Wenshowed Wang Niansun and Wang Yinzhi used grapheme,pronunciation,and identification reference when doing textual research.The study of Gaoyou Erwang's method of textual research helps further understand the academic fashion when Kangqian School prevailed.

Jing Yi Shu Wen;Guo Yu;Zuo Zhuan;Gaoyou Erwang;method of textual research

G256

A

1009-9530（2017）02-0054-04

2017-02-13

苗江磊（1990-），女，山東大學文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