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一諾
我跳過門口堆放的幾卷玻璃紙,走進媽媽的辦公室。窗口貼玻璃紙的“沙沙”聲,一聲比一聲單調(diào)。
原本下班就要回家的,但媽媽說,辦公室的窗子上要貼幾張玻璃紙,讓我等一會兒。那就等等吧!貼幾張窗紙罷了,不會太久。
一進入辦公室,我就后悔了:有八扇窗戶,多是一米長的。我有些煩躁了。
從一扇未貼紙的窗子向外望去,那棟熟悉的宿舍樓顯得更枯燥單調(diào)了。三十分鐘過去了,我終于忍不住問媽媽:“還要多久呢?”
“快了快了,別急??!小姑娘。”正拿著抹布用力擦窗子的老伯回頭說道。我也不好意思再埋怨了,便默默坐了下來。
這時,我才注意到:在我和媽媽等待的這三十分鐘里,老伯一直在辛苦地擦窗子,貼玻璃紙。他的額頭上布滿汗珠,臉上也顯出勞累的神情來。他的手是否因長時間浸在水里而起皺了?我不知道。他抬起又放下的胳膊,是否又酸又痛?我也不知道。
等待這三十多分鐘后,我就可以回家了,而老伯,還要繼續(xù)舔著干裂的嘴唇貼好一張又一張薄薄的、無人關(guān)注的玻璃紙。也許,他用大半輩子,等待一張又一張玻璃紙的完成。
老伯又吃力地彎腰,拿起玻璃紙,用梯形的刷板,一下一下刷著,小心地將它一點點鋪在窗子上。他的眼,在皺紋中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下巴上一顆豆大的黑痣旁,生著幾根長長的胡須,一擺一擺的。
陽光淡淡地從窗外灑進來,一片安靜而和諧的光輝。
終于貼好了窗子,老伯用衣袖拭去了滿頭的汗,開始收拾東西。我下定決心,走了過去,說:“老伯,謝謝您!”
【指導教師: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