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言
金雞湖日落 (外三首)
午言
假借夏天的名義,涉足一灣溫水
對岸的建筑物高聳,釣起
眾生泅渡的湖面。魚群裁剪水路
助陣蝦蟹的暗中蟄伏。進入
一枚水蜘蛛體內(nèi),參觀另一座城堡
天空穹頂就要拉上帷幕
金雞湖的落日突然蹦出,投下
無數(shù)根閃光的垂線。岸邊的巨石
筑起一波水鳥,它們撲撲飛過
亂入對焦者的行程
月亮的疤痕被波紋吞掉
表層的水聲
應(yīng)和著梧桐葉片的振翅
我騎車來到棧橋:一排囚禁雙腳的鐐銬
所有的影子和四面八方的光
都刺向我。這片水域開始朝我進攻
并不能聽見魚群的夜話,也無風(fēng)涌入
廣告牌背后不再是飛蚊的臨時避難所
啊,我的身后突然站滿了故鄉(xiāng)的樹
再一次來到這片東湖
而我不知道是來尋覓你還是尋覓故鄉(xiāng)
友情總是覆水不收
然后果實般回頭……
你的目光,像那些被窗戶阻擋的風(fēng)
剛涉足我的小院又移向別處
我吃不透那些躲閃的碧綠和金黃
噢,這些情緒如同剛剛出蕾的薔薇
新鮮、多刺,貌似你本身
我和我的孤棹之舟陷于暗處
當(dāng)?shù)谝坏拦庠竭^子午線
我便以閃電的速度收集每一縷晨安
并用它將你的夜夢緩緩打開
該醒了,我新鮮又多刺的小玫瑰
我的窗臺坐落于你的對面
下次,請千萬用目光將透明玻璃叩響
只需一聲,只要手臂微微抬起
我就會以箭步?jīng)_下樓去——
他和藍(lán)色移動板房一樣,每次
無需暫住證的安置都意味著階段性
居住穩(wěn)定。去年,這所高校
要翻修圖書館,他便從內(nèi)蒙來到武漢
校園依山傍湖,有一百多年的歷史
學(xué)生和教授多如蚊蟻,夜晚寧靜
他在墻內(nèi)工作,能聽清三月的游人
并從中分辨出四川的鄉(xiāng)音
他的妻子在南充的村落里舀水、淘米
侍奉老人。備耕的節(jié)氣就要抵達(dá),沉默
如不速之客瞬間降臨。手上的工作
足以消弭戛然而止的興味,那些
剛被擰緊的螺絲有些疼痛,試圖應(yīng)和
男人的波狀情緒。下午,他被叫到
頂樓攪拌混凝土,這是他第一次
從十三層的高處俯瞰工地:圍墻內(nèi)外
醒目地分隔出人與人的差別。所以
他再一次想到兒子,然后不由自主地加快
手上的速度。吃晚飯時,他對老丁說
從樓頂往下看,還真是有點兒嚇人
實力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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