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鳳文
珍妮在物業(yè)公司工作,她是個熱心腸,如果快遞好幾天沒人領(lǐng)取,她就會親自送上門。
有一天,珍妮整理雜物間時,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一個落滿灰塵的快遞信封,一看日期,竟然是十年前的,收件人的地址就在她負(fù)責(zé)的小區(qū)。
珍妮覺得奇怪,這么長時間,怎么沒人來取呢?她拿著這個快遞找到安娜大媽,安娜大媽是公司元老,這事她一定清楚。安娜大媽看到這個快遞,慢慢回憶了起來:“哦,這個快遞呀,別提了,我送了三次,家里也沒人出來接收;后來就一直放著,誰知一放就放了十年……”
珍妮摩挲著這薄薄的大信封,猜測里面是什么:一封信?或者只是一份廣告?zhèn)鲉??但如果是一張高額支票呢?……快遞上的地址距她的工作地點(diǎn)只有幾分鐘路途,如果送去會有怎樣的事情發(fā)生呢?
這樣想著,珍妮便拿起快遞,按照上面的地址去尋找主人??砂戳税胩扉T鈴,里面沒人回應(yīng),她又敲了幾下門,還是沒有聲音??磥戆材却髬屨f得沒錯,這里沒人居住,因?yàn)榉块T已經(jīng)年久失修。珍妮只好拿著快遞遺憾地回去了。
過了一段時間,珍妮忽然發(fā)現(xiàn),那個沒人收的快遞居然不見了。珍妮覺得非同小可,沒人收是一回事,弄丟了卻是另一回事。她開始四處尋找,安娜大媽笑著說:“別找了,昨天有人把它取走了?!?/p>
珍妮好奇地問:“是誰取走的?快遞的主人嗎?”
安娜大媽說:“是諾頓,我把它扔到了垃圾車?yán)铩!?/p>
珍妮有點(diǎn)急,激動地說:“萬一主人回來尋找怎么辦?你看里面有什么東西了嗎?”
安娜大媽寬慰她說:“放心吧,十年都沒人要,哪還有什么萬一?至于里面放著什么,我沒權(quán)利看?!?/p>
珍妮覺得安娜大媽的做法有欠考慮,幸虧那位收垃圾的諾頓大叔她很熟悉,珍妮立刻去找諾頓大叔,向他說明情況。諾頓大叔皺著眉,神情不安地說:“糟糕,我已經(jīng)把它送到垃圾回收場了。那里天天冒著嗆人的黑煙,不過為了那個快遞,我必須去一趟?!?/p>
諾頓大叔帶路,兩人一路小跑來到垃圾回收場,有幾個老人正在將垃圾投入爐火中。
“等等,不要燒!”諾頓放聲大喊,沖到燃燒爐邊,奪過燙手的鉤具,問道,“你們看到一封快遞沒有?”
一個白胡子老人問:“是不是一個大信封?”
“對,就是它!”珍妮眼神里流露出期待。
白胡子說:“燒了。”
珍妮和諾頓都尖叫起來。白胡子忽然笑起來,說:“只是燒了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別擔(dān)心,我又把它取了出來,你看我的手,都燎破了皮?!?/p>
當(dāng)拿回那燒掉一個角的快遞時,珍妮就像捧著一件極其貴重的禮物,眼睛里竟然有了淚花。白胡子問:“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呢?要不要拆開看看?”
他的提議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理由是別人無權(quán)拆看他人信件。后來,大家一致同意交給法院處理。
幾天后,珍妮把快遞交給了法官。法官當(dāng)著眾人的面,嚴(yán)格遵循法律程序進(jìn)行,最后將快遞拆開。信封拆開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內(nèi)容。
法官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對大家說:“快遞的主人當(dāng)時孤身一人,身患重病,這封快遞是他發(fā)給自己的,信中說,他有一筆萬元存款,誰把快遞送到他家,這筆存款便歸誰所有?!?/p>
珍妮不解地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法官攤了攤手說:“誰知道呢,這世界上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法官接著說,“既然這樣,這筆錢就歸你們大家所有吧?!?/p>
安娜大媽說:“我不能要,我把快遞扔到了垃圾車上。”
諾頓說:“我也不能要,我把它送到了垃圾場?!?/p>
白胡子和垃圾場的幾個焚燒員也不要,說他們差點(diǎn)把快遞燒掉。
珍妮同樣不要,她說:“我弄丟了快遞,這是我的失職。”
法官笑道:“這封快遞被你們守護(hù)著送到了我這里,這筆錢你們每個人都有份。”
在法庭外,助理疑惑地問法官:“可那明明是一封邀請函啊……”
法官笑著說:“這些人的品質(zhì)是難能可貴的,理應(yīng)得到獎賞,至于那筆賞金,我以工資支付?!?/p>
(發(fā)稿編輯: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