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張一，張蕊，周志春*，豐忠平

（1 中國林業(yè)科學研究院亞熱帶林業(yè)研究所/國家林業(yè)局馬尾松工程技術(shù)研究中心/浙江省林木育種技術(shù)研究重點實驗室，浙江富陽 311400；2 西北農(nóng)林科技大學林學院，陜西楊凌 712100；3 浙江省淳安縣姥山林場，浙江淳安 311700）

低磷脅迫下馬尾松無性系磷效率性狀對氮沉降的響應

宋平1，張一2，張蕊1，周志春1*，豐忠平3

（1 中國林業(yè)科學研究院亞熱帶林業(yè)研究所/國家林業(yè)局馬尾松工程技術(shù)研究中心/浙江省林木育種技術(shù)研究重點實驗室，浙江富陽 311400；2 西北農(nóng)林科技大學林學院，陜西楊凌 712100；3 浙江省淳安縣姥山林場，浙江淳安 311700）

【目的】剖析不同類型低磷脅迫下馬尾松應對大氣氮沉降的生長表現(xiàn)和適應機制，為在大氣氮沉降背景下選育營養(yǎng)高效利用的馬尾松速生優(yōu)質(zhì)新品種提供理論依據(jù)。 【方法】以來自馬尾松 (Pinus massoniana) 全同胞子代的 5 個優(yōu)良無性系 1 年生扦插幼苗為材料，分別在同質(zhì)低磷 (介質(zhì)表層與深層均缺磷) 和異質(zhì)低磷 (介質(zhì)表層磷豐富、深層缺磷) 兩種土壤磷素環(huán)境下設置兩種濃度梯度的模擬氮沉降試驗，以研究低磷脅迫下馬尾松無性系苗木生長、根系發(fā)育及氮、磷效率對模擬氮沉降的響應差異和規(guī)律。 【結(jié)果】1) 不同類型低磷脅迫下馬尾松苗高和干物質(zhì)積累量均表現(xiàn)出顯著的無性系變異，且在同質(zhì)低磷下存在明顯的無性系 × 氮交互效應 (P ＜0.05)。2) 馬尾松無性系在不同類型低磷脅迫下應對氮沉降的適應機制有所差異。同質(zhì)低磷、高氮環(huán)境下，33-4和 19-5 等生長勢較強的無性系，其根系長度、根表面積以及根分泌的酸性磷酸酶活性顯著高于生長勢較弱的無性系，干物質(zhì)積累量與酸性磷酸酶活性之間的相關性增強，表明根系可通過增加在土壤中的分布面積和提高酸性磷酸酶活性來應對高氮、低磷的外界環(huán)境；異質(zhì)低磷下，生長勢較強的無性系，其根系長度和表面積在高氮沉降下顯著增加，但比根長反而顯著下降，意味著根系在高氮下增加吸收面積的同時，降低自身內(nèi)部消耗可能是馬尾松高磷效率的重要生物學基礎之一。3) 馬尾松無性系的磷吸收效率受氮沉降影響較大，在不同氮、磷水平下，其磷吸收效率與氮吸收效率均呈極顯著正相關 (P ＜ 0.01)，表明模擬氮沉降有利于馬尾松無性系對土壤中磷素的活化吸收，但磷利用效率無顯著差異。4) 馬尾松無性系的干物質(zhì)積累量、根系長度、根表面積以及根分泌的酸性磷酸酶活性等指標的變幅較大，且無性系重復力均達到 0.75 (P ＜ 0.05) 以上，這為高氮、低磷環(huán)境下馬尾松耐受型植株的選擇提供了可能。 【結(jié)論】以馬尾松根系形態(tài)和根分泌的酸性磷酸酶活性變異為突破口，選育氮沉降下具有高磷效率的馬尾松無性系將有利于遺傳效益的提高。

馬尾松；無性系；低磷脅迫；氮沉降；磷效率

土壤中磷素的匱乏已成為影響植物生產(chǎn)力的制約因素[1]。研究表明，植物不同基因型對土壤中“固定態(tài)”或“閉蓄態(tài)”磷素的活化、吸收和利用效率存 在 顯 著 的 遺 傳 差 異[2]。 通 過 植 物 磷 效 率 的 遺 傳 改良，提高其對土壤磷素的有效吸收和利用，可解決磷資源危機和提高植物生產(chǎn)力[3]。眾多研究表明，低磷下植物根系形態(tài)和根構(gòu)型的適應性變化、根分泌的酸性磷酸酶活性的特異性增加，以及通過菌根共生改善根際磷營養(yǎng)狀況，是磷高效植物適應低磷脅迫及高效覓取土壤有限磷的重要生物學機制[4-5]。與農(nóng)業(yè)耕作土壤相比，森林土壤中的磷素匱乏程度更嚴重、類型更復雜，可能同時存在表層富磷、深層貧磷的異質(zhì)性低磷脅迫[6-7]以及土壤表層和深層均缺磷的同質(zhì)性低磷脅迫[8-9]。針對不同類型的森林立地和低磷脅迫環(huán)境，選育磷高效的林木基因型具有重要現(xiàn)實意義。

以往的林木磷素營養(yǎng)效率研究，較多針對磷素單一影響，而忽視了氮素與磷素可能的交互作用。近年來，大氣氮沉降的加劇，使得土壤環(huán)境中氮素有效性增加[10]，造成原有低磷土壤中的有效磷水平相對更低，這不僅擾亂了土壤的養(yǎng)分平衡，還會影響植物對土壤有限磷素的吸收和利用[11]。在我國南方酸性紅壤地區(qū)，有效磷匱乏的同時也往往面臨著大氣氮沉降加劇的現(xiàn)象。研究指出，氮素的增加可以促進植物生長[9,12-14]。如黑楊 (Populus nigra)、長白落葉松 (Larix algensis) 和馬褂木 (Liriodendron chinense)等造林樹種在高氮下，其苗高、地徑和整株生物量均明顯增大[15-17]。對臺灣榿木的研究表明，氮素可刺激根系長度和表面積的增加，但會導致比根長下降[18]。如能揭示低磷土壤上氮沉降對植物根系及磷效率相關性狀的影響規(guī)律，將有利于挖掘林木有效利用土壤有限資源的潛力，進而減少對氮、磷化學肥料的依賴[19]。然而，有關研究卻尚未引起足夠重視。

馬尾松是速生性強、材性優(yōu)良的重要材用和脂用造林樹種，廣泛分布于我國的亞熱帶地區(qū)，面積達 1000 萬公頃[20]。針對馬尾松分布區(qū)酸性紅壤有效磷匱乏、氮沉降日益加劇這一現(xiàn)狀，已有研究初步揭示了馬尾松忍耐同質(zhì)低磷和異質(zhì)低磷脅迫的生物學機制[21-22]。同時也初步研究了大氣氮沉降對馬尾松家系磷效率性狀的影響模式[23]。然而已有研究較多地是利用馬尾松種源和家系等遺傳材料，其種源和家系內(nèi)個體變異較大，影響試驗結(jié)果的準確性。本研究選用不同生長特性的馬尾松無性系苗木，設置同質(zhì)低磷和異質(zhì)低磷兩種磷素環(huán)境下的模擬氮沉降試驗，研究低磷脅迫下模擬氮沉降對馬尾松無性系生長、根系發(fā)育和磷效率等性狀的影響，為在大氣氮沉降背景下選育和推廣磷高效馬尾松無性系提供理論依據(jù)。

1 材料與方法

1.1 供試材料

材料來源于馬尾松二代育種群體內(nèi)控制授粉產(chǎn)生的全同胞子代中選擇的超級苗經(jīng)過扦插繁殖而培育的1年生無性系幼苗。選擇其中 15-1、19-4、19-5、23-6 和 33-4 等 5 個生長差異明顯的無性系作為試驗材料。盆栽基質(zhì)來自浙江省淳安縣姥山林場的貧瘠酸性紅壤，其全氮和全磷含量分別為 0.41 g/kg 和0.35 g/kg，水解氮、速效鉀和有效磷含量分別為 46.2 mg/kg、37.9 mg/kg 和 1.08 mg/kg，pH 5.06，有機質(zhì)含量為 6.40 g/kg。盆栽容器為高 36 cm、直徑 20 cm的無紡布植樹袋，其透氣性強，可很好模擬田間栽培環(huán)境。

1.2 試驗設計

試驗在浙江省淳安縣姥山林場的苗圃進行。于2012 年 3 月開始，設置為期兩年的模擬氮沉降盆栽試驗。采用 2 × 2 × 5 三因素析因設計，分別為兩個磷水平，兩個氮水平，5 個無性系。磷素處理包括同質(zhì)低磷 (Homo-LP) 和異質(zhì)低磷 (Hetero-LP) 兩種類型。盆栽容器由上而下均分為 3 個層次，每一層的高度約為 12 cm，第 1 層為表層，第 2 層為中間層，第 3 層為底層。Homo-LP 處理中的土壤均采用有效磷含量極低 (1.08 mg/kg) 的貧瘠酸性紅壤作為盆栽基質(zhì)，其有效磷貧乏可有效模擬森林土壤中磷素極為匱乏的針葉林立地環(huán)境。Hetero-LP 處理中，按照第3、第 2 和第 1 的順序依次裝填土壤基質(zhì)；第 3 層直接用有效磷含量極低 (1.08 mg/kg) 的貧瘠酸性紅壤裝盆，第 1、2 層用 Ca(H2PO4)2與酸性紅壤基質(zhì)混勻后加入，Ca(H2PO4)2用量分別為 1.0 和 0.10 g/kg (相當于有效磷含量約 80 和 8 mg/kg)。盆栽基質(zhì)由上而下有效磷含量逐漸降低的異質(zhì)營養(yǎng)環(huán)境可模擬立地條件較好，表層營養(yǎng)成分較高的針闊混交林或闊葉林土壤環(huán)境。

試驗以向全株噴施 NH4NO3溶液來模擬氮沉降處理。共設置低氮 (LN) 和高氮 (HN) 兩個氮水平。每年分別在馬尾松生長旺盛的 4 月、6 月和 8 月的每月中旬向盆栽無性系幼苗全株噴施 NH4NO3溶液。低氮和高氮處理中每次噴施的量分別為 1 g/m2和 4 g/m2，年噴施總量相當于 30 kg/(hm2·a) 和 120 kg/(hm2·a)，即 2 年生長期內(nèi)噴施總量分別為 60 kg/hm2和 240 kg/hm2。試驗采用完全隨機區(qū)組設計，每個處理 6 次重復，單株小區(qū)，共計 120 株馬尾松無性系幼苗。盆栽試驗在半開放的溫室塑料大棚內(nèi)進行，且配置自動噴灌系統(tǒng)，以達到維持馬尾松幼苗正常生長的需水量。

1.3 樣品采集與測定

于 2014 年 4 月收獲，剔除其中生長異常植株，每處理取 4 株測定其苗高和地徑。然后參照沈宏等[24]的方法收集根系分泌物，用去離子水將根系洗凈后，將單株置于 20 mL 0.5 mol/L CaCl2溶液中，收集12 h，加入 2～3 滴 0.05% 百里酚抑制其微生物活性，收集的濾液經(jīng)過濾后，采用 Mclachlan[25]的方法測定根分泌的酸性磷酸酶 (APase) 活性。

將各植株分為根、莖和葉三部分。根系部分用根系掃描儀進行掃描成像，并且利用圖像分析軟件WinRHIZO Pro STD1600+ (加拿大 Regent Instruments公司) 對根系掃描圖進行分析，得到根系長度 (RL)和表面積 (RSA) 等根系參數(shù)。將根、莖和葉三部分放在 105℃ 的烘箱中殺青 30 min，然后在 80℃ 下烘干至恒重，得到各部分的干物質(zhì)量。稱取 0.1 g 左右的根莖葉各部分，用 H2SO4-H2O2消煮后，取消煮液用鉬銻抗比色法測定各器官中的磷含量[26]，用 FOSS定氮儀測定氮含量[27]。

1.4 數(shù)據(jù)分析

盆栽苗木的生長和根系參數(shù)等性狀指標用 SAS的 ANOVA 程序，根據(jù)不同磷素環(huán)境按無性系和氮處理分別進行單因素和雙因素方差分析。計算苗木主要生長和根系性狀的無性系重復力并且檢驗驗證。采用 SAS 的 CORR 程序，計算不同氮、磷處理下馬尾松無性系生長、根系參數(shù)等性狀的相關性。

比根長 = 根系長度/根系干物質(zhì)量 (cm/g)；

磷 (氮) 素吸收效率 = 整株磷 (氮) 吸收量(mg/plant)；

磷 (氮) 素利用效率 = 整株干物質(zhì)量/整株磷 (氮)素吸收量 (g/mg)。

2 結(jié)果與分析

2.1 模擬氮沉降對低磷脅迫下馬尾松無性系苗木生長的影響

方差分析結(jié)果顯示，在兩種低磷環(huán)境下，5 個馬尾松無性系的苗高和干物質(zhì)積累量的遺傳差異均達到顯著或極顯著水平 (表 1)，在同質(zhì)低磷下，苗高和干 物 質(zhì) 積 累 量 的 變 幅 分 別 為 47.15～57.56 cm 和8.82～16.18 g，最大無性系分別較最小無性系高出22.08% 和 83.45%；異質(zhì)低磷下的變幅則分別為37.51～58.39 cm 和 8.87～17.70 g，最大無性系分別是最小無性系的 1.56 倍和 1.99 倍。馬尾松無性系的苗高和干物質(zhì)積累量在同質(zhì)低磷下的氮素效應不顯著，但存在明顯的無性系 × 氮交互效應；相反，在異質(zhì)低磷下的氮素效應顯著，而無性系 × 氮的交互效應不顯著 (表 1)。不同馬尾松無性系的苗高、干物質(zhì)積累量對模擬氮沉降的響應有所差異。無性系 23-6的苗高和干物質(zhì)積累量在兩種低磷環(huán)境下均隨氮素濃度的增加而減小，其他無性系則表現(xiàn)出相反的變化趨勢，其中，在同質(zhì)低磷下，干物質(zhì)積累量增加幅度排名前兩位的分別為無性系 33-4 (67.65%) 和 19-5 (25.82%)，而在異質(zhì)低磷下，增幅排名前兩位的無性系分別為 19-5 (57.38%) 和 19-4 (22.04%)(圖 1a)，苗高也表現(xiàn)出類似的變化規(guī)律，即參試的 5 個馬尾松無性系中，19-5 無論在同質(zhì)低磷還是異質(zhì)低磷下均表現(xiàn)出對模擬氮沉降的正響應，氮沉降下干物質(zhì)生產(chǎn)能力均顯著增加，而 23-6 在兩種磷素環(huán)境下的苗高、干物質(zhì)積累量均受到氮沉降的抑制效應。

表1 馬尾松無性系生長、根系參數(shù)及氮、磷效率的方差分析Table 1 F values of the two-way ANOVA analysis on major growth traits, root parameters and N and P efficiency of Pinus massoniana clone

2.2 模擬氮沉降對低磷脅迫下馬尾松無性系苗木根系發(fā)育和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的影響

模擬氮沉降不僅影響馬尾松地上部分的生長，而且影響根系的發(fā)育和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且不同無性系間差異顯著 (表 1)。比較分析發(fā)現(xiàn)，在兩種低磷環(huán)境下，干物質(zhì)積累量對模擬氮沉降 (即高氮)呈正響應的無性系，其根系長度和表面積在高氮下也具有顯著優(yōu)勢 (圖 1a、b、c)。比根長和根分泌的APase 活性對氮素的響應因不同磷素環(huán)境有所差異，同質(zhì)低磷下，模擬氮沉降主要改變了根分泌的 APase活性，比根長無顯著差異，異質(zhì)低磷下，比根長受氮素濃度的影響較大 (表 1、圖 1d)。同質(zhì)低磷、高氮下，‘33-4’和‘19-5’等生長勢較強的無性系其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較高，如在高氮下的 APase 活性分別為 2.53 μg/(g·min) 和 3.86 μg/(g·min)，分別較低氮水平增長了 150.50% 和 98.97% (圖 1e)。這表明在同質(zhì)低磷下，對氮素敏感的馬尾松無性系隨氮素濃度的增加，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逐漸增強，進而促進整株的生長。異質(zhì)低磷下，馬尾松苗木根分泌的 APase活性受氮素水平影響較小，但比根長具有顯著的無性系效應和氮素效應 (P ＜ 0.05)(表 1)。例如，干物質(zhì)積累量在高氮下顯著增加的無性系 19-5，其比根長較低氮顯著下降了 24.93%，低于同水平下其他無性系比根長的值。與無性系 19-5 相反，無性系 15-1 在異質(zhì)低磷、高氮下的干物質(zhì)量較其他無性系最小，其根系長度和表面積也較小，但比根長較其他無性系平均高出 18.89% (圖 1d)。推測在異質(zhì)低磷、高氮下，生長勢強的無性系，其干物質(zhì)積累量不僅與根分泌的APase活性有關，還與根系在維持土壤中較大分布面積的同時，減少其自身內(nèi)部的消耗相關聯(lián)。

圖1 不同氮、磷處理下馬尾松無性系根系參數(shù)和分泌的酸性磷酸酶活性Fig. 1 Growth traits and root APase activity of Pinus massoniana tested clones in the four N and P treatments[注（Note）:柱上不同小寫字母表示同一處理下不同無性系間差異顯著 (P ＜ 0.05)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above the bars indicat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the clones in the same nutrient treatment (P ＜ 0.05).]

2.3 模擬氮沉降對低磷脅迫下馬尾松無性系苗木磷效率的影響

在兩種磷素環(huán)境下，模擬氮沉降對馬尾松無性系磷吸收效率的影響，整體表現(xiàn)為促進作用，但不同無性系反應差異較大；磷利用效率受模擬氮沉降影響較小 (表 1、圖 2)。同質(zhì)低磷下，苗高、干物質(zhì)積累量在高氮下明顯增加的無性系 33-4 和 19-5，其整株磷吸收效率也顯著增大，分別較低氮增長了38.92% (33-4) 和 16.78% (19-5)(圖 2)；在高氮下干物質(zhì)積累量顯著下降的無性系 23-6，其磷吸收效率在高氮水平下為 4.24 mg/plant，較低氮顯著下降了56.72%，顯著低于同水平下其他無性系的磷吸收效率。異質(zhì)低磷下，僅高氮下磷吸收效率最高、干物質(zhì)積累量最大的無性系 19-5，其整株磷吸收效率的增幅顯著高于其他無性系，如在高氮下的磷吸收效率為 16.95 mg/plant，約是其他無性系的 1.26 倍 (圖2)；干物質(zhì)積累量在高氮下降低的無性系 23-6，其磷利用效率反而顯著高于其他無性系，但磷吸收效率與其他無性系相比無顯著優(yōu)勢。這表明，與磷利用效率相比，磷吸收效率對無性系的生長和干物質(zhì)積累量的促進作用更為明顯。

馬尾松無性系的氮效率與磷效率表現(xiàn)出類似的變化趨勢。由圖 2 可知，馬尾松氮效率受模擬氮沉降的影響也較大，無性系 19-5 的氮吸收效率在同質(zhì)低磷、高氮下較對照的增幅達到 51.61%；在異質(zhì)低磷、高氮下的值為 153.78 mg/plant，約是其他無性系的 1.84 倍。相關性分析也得出，在不同處理水平下，磷吸收效率與氮吸收效率之間存在極顯著的正相關 (表 3)(P ＜ 0.01)。馬尾松無性系的氮利用效率受氮素影響較小 (圖 2)。說明氮素的增加可能提高了植株的氮吸收效率，進而促進植株對磷的吸收。

2.4 不同氮、磷條件下馬尾松無性系苗木生長、根系發(fā)育及磷效率的重復力和性狀相關性

圖2 不同氮、磷處理下馬尾松無性系氮、磷吸收及利用效率的無性系間變異Fig. 2 Comparison diagram of different nutrients absorbed and used by the plants in the four N and P treatments.[注（Note）:柱上不同大寫字母表示不同處理之間差異顯著，不同小寫字母表示不同無性系之間差異顯著 (α=0.05) Different capital letters above the bars indicat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different treatments and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above the bars indicat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different clones within the same treatment (α=0.05).]

表2 不同氮、磷處理下馬尾松無性系生長、根系參數(shù)及氮、磷效率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 (r)Table 2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between the growth traits with root parameters, N efficiency and P efficiency

2.4.1 重復力 重復力表示為基因型方差與一般環(huán)境方差之和在表型方差中所占的比例，體現(xiàn)的是遺傳因素對植物生長影響的強弱。由表 2 可知，在不同氮、磷處理下，馬尾松無性系苗高、干物質(zhì)積累量、根系長度、根系表面積、磷吸收效率以及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的重復力絕對值均較高，且達到顯著或極顯著水平，說明馬尾松不同無性系之間各性狀差異顯著，有選擇的必要和可能。但是根冠比的重復力水平較低，屬于低重復力性狀。在兩種低磷環(huán)境下，模擬氮沉降 (即高氮) 后，馬尾松無性系比根長和磷利用效率的重復力增大，在異質(zhì)低磷、高氮下分別為 0.70 和 0.79，且達到顯著或極顯著水平。2.4.2 性狀相關 在兩種低磷環(huán)境下，無論是低氮還是高氮水平，馬尾松無性系的干物質(zhì)積累量與根系長度、根系表面積及磷吸收效率之間均存在顯著或極顯著的正相關。其中干物質(zhì)積累量與根系長度和表面積的相關系數(shù)平均達到 0.79 以上 (表 3)，這表明，通過增加根系在土壤中的分布面積，是馬尾松無性系適應低磷脅迫、維持生長的重要生物學機制。相關性分析得出，隨著氮素濃度的增加，馬尾松無性系干物質(zhì)積累量與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之間的相關性增強，在高氮下的相關系數(shù)為 0.53，且達到顯著水平 (P ＜ 0.05)。說明在同質(zhì)低磷下，隨著氮素濃度的增加，馬尾松無性系的生長受根分泌的APase 活性的影響更為顯著。異質(zhì)低磷下，隨著氮素濃度的增加，馬尾松無性系生長 (苗高、整株干物質(zhì)量) 與磷利用效率之間的相關性減弱，并在高氮下出現(xiàn)了負相關，如馬尾松無性系的干物質(zhì)積累量與磷利用效率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為 -0.22 (表 3)。與同質(zhì)低磷相比，異質(zhì)低磷下，馬尾松無性系的生長與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之間的相關性較弱，但與比根長之間的相關性隨著氮素濃度的增加而增強。

表3 不同氮、磷處理下馬尾松無性系生長、根系參數(shù)及氮、磷效率的重復力 (R)Table 3 Repeatability (R) of growth traits, root parameters and N and P efficiencies of Pinus massoniana in different P and N treatments

3 討論

與種子有性繁殖相比，無性系選育可有效利用加性與非加性遺傳效應[28]。因此在無性系水平上進行磷效率的遺傳改良，可獲得更高的遺傳增益[29]。本文有針對性地在同質(zhì)低磷和異質(zhì)低磷兩種低磷脅迫下，分別設置不同程度的模擬氮沉降試驗，研究不同馬尾松無性系苗木生長對氮素的響應差異。結(jié)果表明，參試馬尾松無性系的苗高、干物質(zhì)積累量等磷效率相關指標均存在顯著或極顯著的無性系變異，主要生長指標和根系參數(shù)的無性系重復力均較高，且在同質(zhì)低磷下，氮×無性系互作效應顯著，揭示在大氣氮沉降背景下開展馬尾松無性系磷效率遺傳改良的必要性和潛力。

研究證實，特定濃度氮素的增加有利于植物根系的增生發(fā)育[16,30]。在本研究的同質(zhì)低磷和異質(zhì)低磷條件下，氮素的增加均有利于馬尾松無性系根系長度和表面積的增加。部分參試無性系的生長勢在高氮下顯著增強，源于其根系長度和表面積在高氮下的增長幅度比其它無性系更高。相關性分析證實，馬尾松無性系苗木的氮、磷吸收效率與根系長度及表面積之間存在顯著或極顯著的正相關。這表明在同質(zhì)低磷和異質(zhì)低磷條件下，氮素資源有效性的增加可以刺激馬尾松無性系苗木根系在土壤中的增生，進而提高其對土壤中磷素的吸收效率，促進馬尾松無性系苗木整株的生長，這一結(jié)果與龐麗等[23]的結(jié)論類似。比根長是指單位質(zhì)量根系的長度[31]，影響根系對土壤養(yǎng)分的獲取能力，是衡量根吸收和消耗比值的重要指標[32]。本研究中，在異質(zhì)低磷下，干物質(zhì)積累量在高氮下顯著增大的無性系，其比根長反而相對較小，說明土壤中氮素有效性的增加會導致根 系 比 根 長 的 下 降 ， 這 與 劉 金 梁 等[33]的 研 究 結(jié) 果 一致。但有學者認為，比根長較大的根系，其養(yǎng)分的吸收效率 較高[31,34]，這與 本 研究結(jié) 果 不同， 這 可能是由于在異質(zhì)低磷脅迫下，構(gòu)建和維持單位長度馬尾松苗木根系消耗的成本 (碳水化合物) 較大的緣故。綜上所述，根系增生發(fā)育的適應性變化能力是異質(zhì)低磷、高氮環(huán)境下決定馬尾松無性系變異的重要生物學基礎，生長勢強的無性系通過增加根系在土壤中分布面積的同時，降低自身內(nèi)部消耗，從而增加其干物質(zhì)積累能力，形成較高的磷效率。不同氮、磷條件下，馬尾松根系長度和表面積的變幅及無性系重復力均較高，也進一步證實了選育具有理想根形態(tài)和磷高效馬尾松無性系的改良潛力。

當土壤磷素匱乏時，植物體內(nèi)以及根系會向胞外分泌一種誘導酶 (APase)[35]，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的適應性變化能力是低磷脅迫下決定植物磷效率的重要生理機制之一。本研究所設置的同質(zhì)低磷條件下，模擬氮沉降后，生長勢明顯增強的無性系 (33-4 和19-5)，其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顯著高于其他無性系。相關性分析結(jié)果得出，同質(zhì)低磷下，隨著氮素濃度的增加，馬尾松無性系干物質(zhì)積累量與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之間的相關性增強，且達到顯著水平。分析認為，土壤中磷素的相對匱乏程度不僅取決于磷素本身，也與氮素以及氮、磷化學計量比有關，氮素濃度的增加導致原有低磷土壤中有效磷相對水平更低，使得馬尾松無性系的生長受磷素匱乏的限制更嚴重，在這種極端情況下，生長勢較強的無性系，其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增強，可以促進其對土壤中磷素的活化吸收，從而更好耐受低磷脅迫。而龐麗等[23]認為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的增加并不能改變同質(zhì)低磷下馬尾松整株的生長，與本研究結(jié)果不一致。這可能是由于本試驗中所設置的高氮水平中氮素濃度更高，進而提高了根系分泌 APase的必要性及效益，促進了馬尾松整株的生長。

磷吸收效率和利用效率對于植物生長的相對重要性，一般因植物種類或基因型不同而有所差異[4,9]。梁霞等[36]認為磷高效杉木 (Cunninghamia lanceolata) 無性系具有較高的磷素吸收效率和利用效率。而磷高效種源馬褂木 (Liriodendron chinense) 則表現(xiàn)出較強的磷吸收效率，與利用效率之間的相關性不強[37]。本研究發(fā)現(xiàn)，磷吸收效率對馬尾松無性系干物質(zhì)積累量的促進作用更為突出，相關性分析也證實，在異質(zhì)低磷下，馬尾松無性系的生長與磷素吸收效率之間存在顯著或極顯著的正相關，而與磷素利用效率之間的相關性則較弱，甚至達到負相關。結(jié)合前人的研究結(jié)果[22-23,30]，可認為在高氮、低磷環(huán)境下，馬尾松幼苗植株的高效生長主要受磷素吸收效率的影響，這有異于種源實驗結(jié)果[4]。在種源試驗中，發(fā)現(xiàn)低磷環(huán)境下，馬尾松種源的磷利用效率參數(shù)差異較大，說明磷素利用效率可以反映種源的磷效率大小。推測這可能是由于模擬氮沉降改變了低磷土壤中的原有磷素相對水平，進而改變了馬尾松無性系的磷素吸收動力學參數(shù)，使得磷素吸收效率在不同無性系間差異較大。由于氮沉降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需要對本實驗結(jié)果做進一步的觀測及分析，以期更客觀地揭示氮沉降下，磷素吸收利用對馬尾松無性系苗木生長發(fā)育的機理。

4 結(jié)論

1) 在兩種低磷環(huán)境下，馬尾松無性系的磷效率指標在無性系間變異顯著，不同無性系對氮沉降的響應存在差異，因此，在大氣氮沉降背景下選育磷高效優(yōu)良無性系具有較大的潛力和可行性。

2) 在不同類型低磷脅迫環(huán)境下，馬尾松無性系應對氮沉降的適應機制有所差異。同質(zhì)低磷環(huán)境下，馬尾松無性系通過提高根分泌的 APase 活性來增強根系對土壤中磷營養(yǎng)的活化、吸收利用能力；異質(zhì)低磷環(huán)境下，則主要以增加根系在土壤中的分布面積，同時降低自身內(nèi)部消耗來促進植株的生長。

3) 馬尾松無性系的干物質(zhì)積累量與磷吸收效率呈顯著正相關，而與磷利用效率相關性不顯著。因此，在開展馬尾松磷效率的遺傳改良時，應充分考慮馬尾松根系對土壤中難溶態(tài)磷的獲取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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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ponses of phosphorus efficiency to simulated nitrogen deposition under phosphorus deficiency in Pinus massoniana clones

SONG Ping1, ZHANG Yi2, ZHANG Rui1, ZHOU Zhi-chun1*, FENG Zhong-ping3
( 1 Research Institute of Subtropical Forestry, Chinese Academy of Forestry/State Forestry Administration 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of Masson Pine/Zhejiang Provincial Key Laboratory of Tree Breeding, Fuyang, Zhejiang 311400, China; 2 College of Forestry, Northwest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Yangling, Shanxi 712100, China; 3 Laoshan Forest Farm, Chun’an, Zhejiang 311700, China )

【Objectives】This paper focused on how nitrogen (N) deposition impacts growth of different clones of Pinus massoniana under phosphorus (P) deficient soils. The results could formulate the breeding strategy of P. massoniana under N deposition. 【Methods】Taking five representative clones of P. massoniana which were cultivated for one year from full-sib progenies as test materials, a pot experiment was conducted to investigate variations of growth, root morphology and N/P efficiency in response to simulated N deposition under bothhomogeneous low P stress (low P level in all soil layers) and heterogeneous low P stress (high P level in the topsoil and low P level in the bottom soil), respectively. 【Results】1) Large variations were detected in seedling height and dry matter accumulation among the P. massoniana clones under both the homogeneous and heterogeneous low P stress, moreover, significant clone and N interaction effect was detected in the homogeneous P deficiency. 2) The adaptive mechanism to the N deposition was different under different types of low soil phosphorus. Under the homogeneous low-P condition, the adaptive responses of root length (RL), root surface area (RSA) and APase activity were present in clones with strong growth vigor by simulated N deposition such as "33-4" and "19-5", while it was not observed in clones with weak growth vigor. Meanwhile,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dry matter accumulation and APase activity was enhanced by the simulated N deposition. Under the heterogeneous low-P condition, RL and RSA were significantly improved by the simulated N deposition, while the special root length (SRL) was decreased, thus having the greater ability for nutrition absorption and having lower consumption. 3) The P absorption efficiency (PAE) of P. massoniana clones was significantly affected by the nitrogen deposition and showed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nitrogen absorption efficiency (NAE) under different N and P conditions (P ＜ 0.01). It indicated that the nitrogen deposition could increase the P mobilization and uptake of P. massoniana clones under the P deficiency. In contrast,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effect on P use efficiency (PUE). 4) The amplitudes of variations of dry matter accumulation, RL, RSA and APase were wider and the repeatability (R) of these traits exceeded 0.75 (P ＜ 0.05), respectively. 【Conclusions】Our results revealed the possibility of selecting clones with optimal root morphology and active APase was increased for wood production of P. massoniana under the low-P and high-N conditions.

Pinus massoniana; clone; phosphorus deficiency; nitrogen deposition; phosphorus efficiency

2016-03-24 接受日期：2016-05-16

“十二五”國家科技支撐計劃項目（2012BAD01B02）；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31370671）；浙江省農(nóng)業(yè)新品種選育重大科技專項竹木育種協(xié)作組項目（2012C12908-12）資助。

宋平（1990—），男，安徽安慶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林木營養(yǎng)遺傳研究。E-mail:songping_hzau@163.com

* 通信作者 E-mail:zczhou_risf@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