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杞而,白族,筆名千堆雪,生于 70年代末,云南普洱人。作品見于《特區(qū)文學》《花城》《綠風》《邊疆文學》等。魯迅文學院第 26期少數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班學員。
隱喻
如此演奏,非凡,熱烈,欣欣向榮……
齊宣王沒死,其中必有吹竽之人
仿佛一個假面舞會
誰人識得真面目。燈光曖昧
肯定有人把手伸向隱秘之地
不,欲望還遠。他們只是抵達了
想要抵達的某部分……
比如,面具
現象太多,是本質的悲哀
比如:面具
戴上它,世界就多了一件贗品
不要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就無人知道。它偷走的
其實,是一顆干凈的心
比如:謊言。即便懷了鬼胎
都有人鼓掌,為它再懷鬼胎
這是一個巨大的隱喻
與其窒息,不如遠離……
尋找消失的村莊
在普文,我和傅達康尋找消失的村莊
它肯定不是曼干納
但是二十年前,它明明就在這里
其間,應該刮過一陣颶風
把它卷走了,可它不是百年孤獨
眼前的曼干納,是假的
村口,始建于嘉慶四年的緬寺是假的
你看它們油頭粉面,妝畫得如此濃
莫非要登臺演出嗎
你看那些老人眼神無光
此起彼伏的麻將聲
把天空壓得那么低
傅達康的廣角鏡頭容不下它們
即便對準竹林,還是無法按下快門
唯有他的小說,能裝下荒誕
我提起筆,往事如煙
除了追憶和憑吊,難道要贊美嗎
光陰取走三十年
那時,世界還是魔術師,穿著黑衣
我想深入它的腹地
看神秘,妖嬈,啟動暗藏的玄機
我抬頭看掠過天空的鳥
幻想有一天能長出翅膀
于是,便一次次地爬上樹再跳下來
我就這樣練習飛翔。嘗試了三十年
最終,敗下陣來
后來,我在飛機上俯瞰大地
距離太遠,盡管我望向你的角落
還是無法看到你
噢,除了現實觸手可及
一切都渺如煙海
包括夢,和無法跨越的世界
光陰,取走了我三十年
置于荒蕪。今夕何年,憑欄望
空遺的,豈止是黃鶴樓
薄酒一杯,飲不盡長河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