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英
(西北民族大學電氣工程學院,蘭州 730030)
藏族原始計量方法探析
王春英
(西北民族大學電氣工程學院,蘭州 730030)
在查閱文獻資料、走訪和調(diào)研的基礎上,對藏族地區(qū)解放前后的長度、面積、容積和重量的計量方法進行了初步梳理、歸納和分析。文章認為,這些計量方法是藏族社會生產(chǎn)力方式、社會制度、文化融合、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過程中早期階段的產(chǎn)物,盡管單位復雜多樣且量制混亂,但仍處于不斷提高的過程,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社會的發(fā)展和進步。
藏族 原始計量 方法和單位
計量活動產(chǎn)生于原始人對事物大小、多少和輕重概念的認識,以及對物品交換的需要,它在推進人類社會文明的同時,也促進了度量衡的發(fā)生和發(fā)展。目前,學界對藏族原始計量方法有一些介紹和研究,但相關資料較為零散和少見。為了深入了解藏民族計量的情況,筆者查閱了大量相關文獻和資料,在走訪和調(diào)研的基礎上,對藏族地區(qū)解放前后的計量方法進行了歸納、分析和探討,這一工作,不僅可以幫助我們認識和探索人類早期的計量觀念和活動,文章所呈現(xiàn)的資料也會對少數(shù)民族度量衡的研究起到充實作用。筆者在探討問題時,盡量采用那些與藏民族社會經(jīng)濟相適應的計量活動。凡未加注明者,多為筆者走訪和調(diào)查所得。
藏民族在遠古時代就有了關于數(shù)的意識。他們在狩獵和采集活動中,最早產(chǎn)生的只是 “多”與“少”、“小”與“大”、“輕”與“重”、“近”與“遠”的概念。一、二只野獸是少,一大群是多;一個野果拿起來輕,一堆野果拿起來重;眼睛所及的距離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遠等。后來在社會生產(chǎn)活動中,有了計數(shù)的需求。藏族計算數(shù)目最初是從計算物件開始的?!杜f唐書》記載:吐蕃“無文字、刻木結(jié)繩為約”。[1]《新唐書》稱:“其吏治,無文字,結(jié)繩齒木為約”。[2]藏族先民以繩為工具打結(jié)記事,有一事打一結(jié),或在木棍上刻痕計數(shù)。藏王布代貢杰時期,據(jù)《亞桑的故事》記載,紡線老人曾用白石在黑石上畫痕推算月的天數(shù)。[3]隨著數(shù)目的增大,數(shù)量的增多,“后來藏族先民改進了計數(shù)方法,采用小、中、大三種不同石子分別代表個、十、百位數(shù),或用不同顏色的石子代表個、十、百位數(shù)?!盵4]石子計數(shù)法不只是擴大了計數(shù)數(shù)目和范圍,還有可能使藏族先民從“多”與“少”的概念,進入到具體的一、二、三、四……的數(shù)字概念,并由此會產(chǎn)生一些加減等簡單的運算法則。即使在20世紀50年代初,西藏山南日烏曲林寺年終結(jié)算生產(chǎn)支出和收入時,所用工具為核果、小方木、豌豆、石子和陶瓷片。以核果為一,以小方木為十,以豌豆為百,以石子為千,以瓷片為萬。結(jié)算時,數(shù)以上物件的個數(shù)。[5]
后來,藏族先民在制造工具、建造茅屋、從事編織的生產(chǎn)實踐活動中,有了關于數(shù)與量的經(jīng)驗認識。據(jù)考古資料顯示,距今4000多年的西藏卡若文化遺址,僅一千多平米就密集地分布著31座房屋遺址,還有窖穴、石墻等。建筑平面有圓形、方形、長方形,結(jié)構(gòu)承重方式大致有窩棚式、井干式、梁柱式和碉房式。[6]出土的遺物也十分豐富,有石器、陶器和骨器。石器有石斧、石刀、石錛、石鑿、穿孔石器(石球);陶器有罐、缽、盆。且紋飾多樣,均以刻劃紋為主,圖案多為幾何形、三角形、圓形和帶形;骨角器有錐、針、匕等飾品。其中以針、錐為多,制作極為精細。[7]墨脫遺址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磨光石紡輪,中有兩面鉆通的小孔,黑色,直徑3.3厘米,厚1.1厘米。[8]可見,那時的房屋都被造成一定形狀,工具和用具都被制成一定器形和大小,這意味著藏族先民不僅對長短、薄厚、高低及形狀有了更高的認識,而且在制作過程中也必然包含著比較式的測量活動。此外,從卡若遺址出土的谷灰、粟粒和以罐、缽、盆為其基本組合的陶器[9],我們可推測,藏族先民用陶器盛裝糧食,偶爾地也可能用于交換和分配,對容積這個量也有了一定的意識。
據(jù)《新紅史》記載,早在第8代藏王布代貢杰在位時,“當此王臣之時,世人盛行從事農(nóng)業(yè)之習規(guī)”。[10]在布代貢杰在位時,“馴養(yǎng)了黃牛、牦牛、山羊、綿羊,……,將草灘開墾為農(nóng)田,在山上設置守衛(wèi)”。([11],121頁)在從事粗放農(nóng)業(yè)時需要對土地面積進行估算,到了赤年桑贊時期,為了丈量土地已制定了“測量土地的單位,……”。([11],121頁)當時計算農(nóng)田面積的單位叫“多卡”,1多卡為兩頭耕牛一日所能耕的土地面積。[12]
實物計數(shù)的反復使用,加上社會生產(chǎn)力的提高,氏族群體生活品出現(xiàn)剩余,有了交換和分配的需求。我國漢族有“掬手為升”,藏族先民也曾用手和具體之物甑、筩、赤、青稞作為量具。隨著生活品剩余逐漸增多,社會化生產(chǎn)需求的逐漸擴大,對計量活動有了一定程度的要求。吐蕃王朝崛起后,贊普為安定邊界,與鄰邦友好往來,發(fā)展邊貿(mào),開始創(chuàng)制度量衡。在第30代贊普達布聶塞在位期間,贊普曾與大臣盟誓,制造升斗稱量糧油[13],首次用上了重量和容量的單位。容量的單位為“哲”和“普”?!罢堋奔床厣?“普”即藏合,每升為6藏合。“?!睘橹亓繂挝?即秤,用法與漢族桿秤基本相同。[12]此后,吐蕃雖然有了一些量制和單位,但由于贊普與諸侯小邦國間的關系只是行政區(qū)域上的歸屬,而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掌控權(quán),各小邦的量制不盡相同。公元7世紀松贊干布統(tǒng)一吐蕃后,為了維護新興政權(quán),方便臣民向贊普賦稅,以及臣民間進行物物交換,制定了度量糧食、酥油、金和銀的標準為:升、兩、合、勺、錢、分、厘、毫。其中升、合、勺是計量谷物、食鹽的容積單位;兩、錢、分、厘、毫是計量肉、酥油、金銀的重量單位。但據(jù)資料顯示,當時計量單位還很復雜,升、合也用于計重。這個計量標準被吐蕃王朝宣布為法典,稱為“十萬金頂具鹿法”。([14],68頁)
有關學者對“十萬金頂具鹿法”的詞語進行了解釋:“‘十萬’者,多數(shù)詞,不論糧食等如何多,亦可度量?!贡哉?頭角之形狀如同秤。手拿秤的人稱糧食和酥油時必須公平,即為法。”([14],69頁)
松贊干布時期及后期,幾個單位之間的關系是:
二十一勺糧食為一升,三點五勺為一合,六合為一升,二十升為一斗。另一種計算方法是:三勺為一合、七合為一升,二十升為一斗,總之,二十一勺為一升是統(tǒng)一的。斗、升一般為木制。
稱肉和稱酥油的標準是:兩大粒青稞、兩小粒青稞、兩中粒青稞的總重量為一厘,二十厘重為一錢,十錢重為一兩,也叫“涅嘎”。二十涅嘎為一克。稱為木制,稱砣為石頭或鐵砣。
金銀等貴金屬重量的計算法是:七厘為一分,七分為一錢,十錢為一兩。[15]
此外,松贊干布時期還通過制定《法律二十條》,規(guī)范著民眾的行為,其中就有斗秤要公平,不用偽度量衡的內(nèi)容。這些措施的實施,使吐蕃王朝的計量活動有了統(tǒng)一性和法制性,“后來赤祖德贊時期又作了調(diào)整。還有克、紅斗、銅幣、桑拉銅幣等。這時的吐蕃量衡名稱,其本身許多就是用具名稱。當時黃金(或金沙)也往往成為一種禮物和商品交換的等價物?!盵16]公元10世紀,“西藏商貿(mào)集市開始形成,許多地方開采了金礦,推廣了彩陶的技術(shù),土地、牲畜可以自由買賣,金銀、青稞、酥油、藥材等不僅有度量衡單位,也有了交換比價,社會呈現(xiàn)繁榮景象?!盵17]到了元朝,藏族計量活動有了進一步的發(fā)展。
元朝統(tǒng)一青藏高原后,內(nèi)地的木匠、石匠、裁縫入藏從事建筑和縫紉,他們帶來了尺子等度具。他們培養(yǎng)的徒弟,也以內(nèi)地的丈、尺、寸來計度,藏文里出現(xiàn)了尺子、寸兩個譯音詞。在木匠、石匠和裁縫行業(yè)里,內(nèi)地的度具尺子普遍使用,成為西藏度具的一部分。不過古代內(nèi)地的尺寸比近代的市尺要略短一些。[18]
另外,“隨著元、明、清歷代在藏區(qū)建立驛站制度,驛站間的距離是以華里計算的。1華里等于150丈,藏語稱為‘勒哇’,驛站沿途的人群也懂得華里的長度?!盵18]
即使在現(xiàn)代化發(fā)展的今天,有些原始的計量方法在藏區(qū)一些地方還有遺存。
2.1 長度的計量
人類計算長度,最初是以人身之部位和動作為天然標準。藏民族亦是如此。在社會生活中,西藏地區(qū)有7種長度單位,均取自于人體:(1)一指寬,稱“索”;(2)四指寬,稱“索細”或“亞加”、“臺加”;(3)拇指至食指第二關節(jié)距,稱“祖果”;(4)拇指尖至食指尖距離,稱“妥崗”;(5)一肘長,稱“出”;(6)平伸兩臂之長度為尋,藏語稱“董巴”;([19],507頁)(7)拇指和中指尖張開的長度為卡,藏語稱“托”。[20]其中幾個單位之間有一定的換算關系:12指=1卡,24指=1肘,4肘=1董巴。([19],507頁)
以上單位及比例盡管不很精確,差距也大,但由于操作簡便,民間公認,從原始社會開始使用至今?!翱ā倍嘤糜跍y量物體的長、寬、高等?!爸狻倍嘤糜诓剂?、毛料、綢緞等的計量,董巴多用于氆氌、嗶嘰、毛毯等的計量。繩子類的長度則以尋為單位進行比照。不過,在實際生活中也不能細分,幾種單位常常混用。
在青海地區(qū),以步為單位的計量往往用于體育活動、丈量草場、土地等。例如,20世紀五六十年代海南州貴德縣河青鎮(zhèn)藏民劃分草場,選一成年男人沿操場走一圈,用步數(shù)量定草場大小。在射箭比賽中,用成年男人的步數(shù)丈量兩靶之間的距離,一步約為1米左右。
藏族唐卡是在松贊干布時期興起的一種新穎繪畫藝術(shù),唐卡中的神像比例,主要依據(jù)古老的“三經(jīng)一疏”中的度量標準?!啊?jīng)一疏’是現(xiàn)代學者對古代譯入的佛教三部造像典籍及后人注疏的經(jīng)典總稱。分別指《佛說造像量度經(jīng)》、《造像量度經(jīng)》、《畫相》和《佛說造像量度經(jīng)疏》。”[21]在多年的繪畫實踐及唐卡制作中,經(jīng)過藏民族一代代藝術(shù)大師、學者的傳承與發(fā)展,形成了具有本民族文化特點的繪畫藝術(shù),其傳統(tǒng)繪畫有自己的計量方法。主要單位有:“索”、“拓”、“剛巴”和“乃”四種。“索”為一指寬,“拓”為一臉長或一掌之長,也叫“恰慶”、“協(xié)蔡”、“胎木”等。彼此之間的比例關系為1拓=12 縮,1縮=4剛巴,1剛巴=2乃。在繪制佛像、報身像及菩薩像等,“縮”是一個基本量。[22]只要把握好“索”這個長度單位,畫匠就能以自己的手為工具,按比例放大縮小,在任何大小的畫布上繪出合適的圖像。
藏族還有一類單位,出自于佛經(jīng)《俱舍論》。([23],87~91頁)它們是:極微塵、微塵、金塵、水塵、兔毛塵、羊毛塵、牛毛塵、日光塵、蟣(虱子蛋)、虱子、麥粒(青稞)、指、弓(尋)、俱盧舍、由甸。各量之間的換算關系為:
七級微塵為一微塵,七微塵為一透金塵,七透金塵為一透水塵,七透水塵為一兔毛塵,七兔毛塵為一羊毛塵,七羊毛塵為一牛毛塵,七牛毛塵為一日光塵,七日光塵為一蟣量,七蟣量為一虱量,七虱量為一麥量,七麥量為一指節(jié),十二指為一卡,兩卡為一尺,四尺為一弓,五百弓為一俱盧舍,八俱盧舍為一由甸。([11],304頁)
這些單位是佛界對宇宙世界大小的描述,有思辨、猜測和想象之意。其中,微小事物以“塵”量化,大尺度用由甸量度。在日常生活和交易中可見麥量、指節(jié)、卡等計量單位,其進制也基本相同。
藏族地區(qū)有多種計算路程的方法。遠古時期的藏民曾以一人大喊可以被聽到的距離確定寺院安靜的范圍,也稱聞距。[24]單位是將尺(音譯)和何才(音譯)。8個將尺長等于1個何才,1何才約為1千米。50年代,西藏拉孜宗杜素莊園的差巴向領主支應送信差,領主派差以路程所走的天數(shù)來計算路途的遠近。12天至28天距離的路程叫“蓋東王仁”;6天以上距離的路程叫“蓋東王同”;2天至4天距離的路程叫“希蓋”;最短距離的路程叫“蓋月”。([25],33頁)元朝時期,青海各州縣的人們以“遞鋪”為單位,計算路程?!斑f鋪”的量值因地理情況而定。1遞鋪為10里、15里或20里不等。([26],225頁)近代以來,青藏高原東北部地區(qū)的藏族以“馬站”和“牛站”為單位表示貨物運輸路程。1馬站約60到70華里不等,兩牛站約合1馬站。由于地理環(huán)境因素,兩馬站的距離長短不一。([27],128頁)
還有一類計量弧長的單位用于天文歷算。藏傳時輪歷中,周天不是作為360度,而是均勻分為二十七宿。“宿”以下的單位用弧刻、弧分和弧息。單位之間存在一定的比例關系。1周天=27宿,1宿=60弧刻,1弧刻=60弧分,1弧分=6弧息。[28]
總之,最初藏族長度單位的建立,大多與人體、人的活動和自然物密切相關。對于遠距離和路程,用聽覺、畜力、時間的概念來表示,做出大體上的估算。這種計量活動可以滿足簡單社會生產(chǎn)活動的需要。對于日趨復雜化的社會生活,則需要精確的量制和方法。有資料顯示,“我國少數(shù)民族到了解放前夕多已脫離了原始狀態(tài),……,已開始了尺的使用。所用的都是營造尺或市尺,是從內(nèi)地自然地或人為地傳入的。”([29],296頁)例如20世紀50年代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縣下壩村有木匠4戶,所使用的工具就有尺子。[30]
2.2 面積的計量
和其他民族一樣,最早藏民沒有面積的概念,只有當農(nóng)業(yè)有了一定發(fā)展后,人們才開始對土地面積進行估算。盡管如此,計量土地、草場及物品面積也不是通過測定長寬,而是采用其他的方法。
第一種方法按沒有準確數(shù)量標準的單位計算。20世紀50年代,西藏日喀則藏民計算土地簡單地以“片”和“塊”為單位。說地多少,計有幾塊和幾片。([31],43頁)至于一塊多少,一片多少沒有具體數(shù)字。近代以來,青海民間種地以“段”為單位,例如水地40段、旱地80段,至于一段為多少,也沒有確定的標準。([26],356頁)甘南洮州計量土地面積的單位還有“區(qū)”,一區(qū)約10畝。[32]另外,20世紀50年代西藏山南拉加里地區(qū)氆氌買賣不用尺子,以卷為單位,或以一件衣料為單位。([33],24頁)甘青藏區(qū)布料交易中,以匹為單位,不同種類的布料每匹長度不一樣。([27],129頁)
第二種方法用長度的單位計量面積。20世紀50年代,甘孜藏族自治州雅江縣惡古鄉(xiāng)藏民織毛毯以排丈量,1排約合5市尺。[34]西藏地區(qū)以董巴為單位(一臂肘)計量氆氌、毛氈、嗶嘰,以“步”為單位計算土地、草場、荒野等面積。([19],507~508頁)近代,甘南有的地方以“膀”為單位買賣布匹,“膀”在甘南方志資料中也稱“庹”,即平伸兩臂的距離。[32]“青海玉樹藏民無尺度,布匹或綢緞以方論,即隨幅之寬窄折角與幅等長者為一方,商人按每方若干定價?!盵35]當時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縣的藏民也用“方”作為量布的單位,一方約為3~4尺。([36],81頁)
第三種方法是以播種的數(shù)量來計算。即用這塊土地可播種多少種子來計算土地面積。20世紀50年代,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理塘縣木拉區(qū)的村民以克為單位計算土地面積??吮臼侵亓繂挝?1克約合35市斤。播1克種子的地即稱這塊土地的面積為1克地,約合1.5市畝。[37]同樣的方法,在德格縣稱1包地。一包地約合3畝左右。([36],77頁)在西藏山南地區(qū)稱1哲地,哲原來也是一種量器。([33],93頁)近代以來,甘南及青海河湟等地耕地面積論斗、石。“問田多少,則舉幾斗或幾升種子以對”。[38]甘肅夏河藏區(qū),每斗約合地6畝多。[39]青海湟源一帶,每石地約合25畝。([40],364頁)
第四種方法是以牛一天能耕的土地來計算。20世紀50年代西藏拉孜地區(qū),把一對耕牛一天能翻得的土地面積叫一個“突”。一塊地到底有多少“突”,一般群眾估計的數(shù)和實際情況相差不大。([41],456頁)山南地區(qū)把一犋耕牛一天所能耕的土地叫“1托地”。([33],93頁)西藏林周宗的藏民把兩頭牛并耕一日的面積叫“朵爾”。例如自營地12朵爾等。([31],26頁)有的地方亦叫“牛工”,一牛工相當于3畝地。([19],508頁)
在實際生產(chǎn)中幾種單位常常混用,例如西藏日喀則基宗代表列仲休蘇等為貴族寨通巴自營地及差地農(nóng)田遭受雹災事呈噶廈之重新巡查報告中說:“貴族寨通自營谿卡之卡熱地區(qū)自營地扎吾定土地一塊,計有八朵爾中等地,種子四十克;……”([31],49頁)
第五種方法是賦稅征收而形成的土地面積單位。在西藏和平解放前,農(nóng)奴差巴領種的份地叫“差崗地”,政府及農(nóng)奴主以土地多少征收一定的賦稅?!皪彙辈粌H是土地面積的單位,也成為計算負擔的單位。除了“崗”,還有“頓”和“拍”。頓的面積大小不定,大者可播種青稞80克,小者可播種青稞40克。([31],16頁)頓、崗、拍的換算關系為1頓=2崗,1崗=4拍。[42]
總之,藏族計量面積的單位復雜多樣,有的借用量詞表示,如塊、片、區(qū)、段等;有的借用長度的單位步、肘、膀等;有的借用容量和重量的單位桶、哲、石、克等;還有的借用時間和畜力的概念,但無論哪種情況,正如汪寧生先生所說“原始計量面積方法,都不是建立在量的基礎上,只是一種估算而已,嚴格說來,它們沒有構(gòu)成一種新的計量單位,……”([29],299頁)藏民族的計量亦是如此。
2.3 容量的計量
最早的容量計量亦以人體為天然標準,漢族有一手之盛謂之溢,兩手謂之掬等。歷史上,藏族也用手捧量物。除此之外,還用以下方法。
第一種方法是借用長度單位計算水量。和平解放前,西藏拉孜地區(qū)的人們根據(jù)各戶種地的數(shù)量,訂出放水級別。量水的辦法是用一根鋤柄先量水的深度,然后把沒在水下的鋤柄平分8段,以“段”為單位放水。一級可放水量8段,二級可放水量3/4段,三級可放1/2段,四級可放1/4段,五級可放1/5段,最少放1/8段。至于一段為多少,取決于水的深度。[43]
第二種方法是借鑒食物做量器。藏族先民曾用青稞、杏核、核桃和雞蛋作為計量容積的標準,并作為相應的容量單位。東噶·洛桑赤列介紹:大、中、小干青稞加起來為1康測,6個康測為1達普,6個達普為1弓普,6個弓普為1卡普。并解釋道,1達普為半個核桃殼的量,1弓普為半個雞蛋殼的量。([23],89頁)另有資料顯示:康測有杏核之意[44],可以理解為1康測為1個杏核的容量。
第三種方法是借用日常用具做量器。
(青海)玉樹藏民種青稞桶計,每桶約合內(nèi)地十余,亦可謂之升,而賣青稞或糌粑又每以袋計,不許量或稱。買米面,每以箱計,木箱牛皮捆包多自西寧或西康馱來,不許開視。酒、油每以碗計,……藏民知識簡單,用度量衡不易分辨,恐人欺,故多用不變之整物如箱袋等,……[35]
20世紀50年代,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縣玉隆區(qū)牧民給寺廟提供勞役和實物貢賦,以裝茶的一種用具“甑”計量。[45]1包茶有4甑,1甑茶葉約合15斤。[46]明代時期,青海藏區(qū)在進行茶馬貿(mào)易時,用篦量茶,每千斤為330篦。([26],453頁)和平解放初期,西藏地區(qū)有用木片做成的方盒狀量具,容量單位為克或批,每克等于20批或30批,每克可裝青稞12.5~15公斤。此外,還有用鐵皮或罐頭盒自制的量具。([29],300頁)
第四種方法是以度具計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度具是人們?nèi)粘I钪惺褂玫囊恍┢骶摺!坝捎谌萘窟m中,使用方便,后來逐漸被轉(zhuǎn)化為一個專用的容量單位。”[47]藏民族亦是如此,他們將漢族地區(qū)計量單位與本民族傳統(tǒng)的容量單位結(jié)合起來,出現(xiàn)了許多具有地方特色的度具。20世紀50年代,西藏日喀則拉孜地區(qū)有幾種常用的量器,分別為斗、波、赤。斗的容量比波大,波的容量比赤大,它們之間有一定的換算關系。小斗等于8波,大斗等于12波或13波,1斗等于20赤。([41],456~457頁) 西藏林芝地區(qū)的量器除了斗和赤外,還有丕。1大斗等于20赤等于30丕。([48],108~109頁)西藏山南地區(qū)的量器除斗(亦稱竹斗)外,還有哲、普、索瓦(桶)。1哲等于6普,1斗等于20哲,20索瓦等于3斗。([33],92~93頁)西藏拉孜宗杜素莊園領主杜素專用一種叫“打蘇”的容器,給傭人和顧工發(fā)口糧,打蘇也成為當?shù)氐娜萘繂挝弧?打蘇等于20赤,至于赤(或譯為哲),在這里實際上是一種有名無實的量器。([25],278頁)
藏區(qū)的量器和量值比較混亂,沒有統(tǒng)一標準。日喀則拉孜地區(qū)的斗有大小之分,大斗容量合內(nèi)地市斤32斤,小斗容量合28斤。([41],456頁)林芝地區(qū)的斗分大中小,赤也有區(qū)分。大斗等于28市斤(青稞重),小斗等于18~20市斤。([48],108頁)山南地區(qū)還有甲斗,6甲斗等于10竹斗,1竹斗約為28市斤。([33],92頁)不僅如此,使用對象不同,量值也不盡相同。以林芝地區(qū)為例,當政者采用1小斗等于11赤,民間采用1小斗等于10赤。([48],108頁)圖1和2是早期藏民計量糧食的哲和斛[49],圖3為西藏山南乃東瓊結(jié)藏民計量糧食用的哲[50]。
圖1 “哲”
圖2 “斛”
圖3 乃東“木哲”
2.4 重量的計量
有學者指出:“與體積、長度的計量比較,重量與面積的計測是后來的事情。這不僅由于計重的標準一時難以尋找,面積的計算比較復雜,還由于只有當社會生產(chǎn)的發(fā)展,達到在分配與交換中必要有這方面的需求時,才產(chǎn)生這兩種計量辦法?!盵51]藏民族也是如此。從史料來,除了從漢族地區(qū)傳入的各種秤,藏族也有自己的計重方法。
人類最早的重量單位源于人力和畜力。藏族亦是如此,20世紀50年代,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雅江縣惡古鄉(xiāng)的村民給青稞、麥子、玉米施肥,以“背”計重,每畝施肥6~10背。1背約合50~60斤。([34],175頁)德格地區(qū)糧食以“包”計, 1包約60~80市斤。([36],77頁)甘孜縣麻書鄉(xiāng)如西村村民給土司送柴草,以“馱”計,1馱約200斤。[52]青海玉樹食鹽論“擔”,每擔240斤。([40],244頁)
除與體力有關外,日常生活交易中還有其他方式。20世紀50年代,在西藏山南拉加里地區(qū),牛羊肉都是分為四腿,交易中不稱斤兩,用手掂量,論腿出售。([33],24頁)四川甘孜德格地區(qū)也有類似的情況,一腿肉約30~40市斤。([36],75頁)西藏那曲牧民更為簡便,用“腔”計量牛肉和羊肉的多少。1腔為1整頭牛和整頭羊的肉。至于1腔肉有多少,沒有精確的數(shù)量。[53]此外,據(jù)青海省海南貴德縣河西鎮(zhèn)加洛蘇何村環(huán)公加老人回憶說:青海果洛、玉樹等地的藏民用羊肚子、牛皮裹裝酥油,用線封口。此法即可使酥油新鮮、保存期長。買賣時又免于稱重,論“包”計算,最少半包。至于一包多少,也沒有精確的數(shù)量。西藏拉孜宗杜素莊園的藏民在交易中,雞蛋按“個”計價,磚茶按“塊”計價,蔥按“把”計價([25],279頁)。另據(jù)馬鶴天調(diào)查,“玉樹藏民售草,每以編計,即將青草或干草編為長粗之編售之,羊毛亦每編為繩狀,即便運輸,又免稱重?!盵35]
此外,在交易中借助于容量計重的方法也很普遍。西藏拉孜宗杜素莊園的藏民在交易中,藏酒以瓦罐計,1瓦罐相當于2波青稞的價([25],279頁)。煤油論桶計,1小桶相當于9波青稞的價([25],280頁)。另外,在西藏日喀則地區(qū),斗、波、赤既是一種量器,也是重量單位([41],456~457頁)。西藏那曲縣桑雄阿巴部落青稞、糌粑、奶渣以及鹽的計量單位用“博”和“丕”,和農(nóng)區(qū)的克、赤一樣,每克青稞5斤、每克奶渣20斤。[54]
隨著漢藏文化的交流,內(nèi)地衡具隨著斤、兩等重量單位很早就傳人藏地。吐蕃時期,藏族人就用秤計重,秤為木制,稱砣為石頭或鐵砣。[15]近代藏區(qū)交易中也用秤。關于青海玉樹的交易情況,馬鶴天在其《青、甘、藏邊區(qū)考查記》一書中說:
秤有十六兩與二十四兩兩種,普通用大秤,人民納草或交羊毛多用之,甚至兵士、夫役上下其手,有三四千斤草或羊毛僅稱得千斤者,藏民謂漢人稱大。但藏民亦多狡者,售金多論包,即有稱亦分為若干小包稱之,每次低若干,每兩實不足一兩?!cy以秤計,每秤約合川洋一百六十元。[35]
另據(jù)報道,“過去藏族也有自制的衡具,稱‘噶嘛’,中間系繩,以后為衡,它們應是模仿內(nèi)地的天平?!?[29],304頁)20世紀50年代,藏民曾用一些粗糙的衡具,用以稱不同之物。以林芝地區(qū)為例,有“加馬”秤、“雜加馬”秤和“則娘”秤。 “加馬”秤專用于稱酥油, “雜加馬”秤專用于稱柴草及笨重物品?!皠t娘”秤專門用于和牧民做生意。還有一種秤叫“戥子”用于量金銀,與漢族相同,有可能由漢族地區(qū)傳入。用秤計重,藏族有自己的單位和衡制。稱普通物品的重量單位有加馬、雜加馬、涅尕(藏兩)、博爾(藏錢)等。它們的數(shù)量關系為1雜加馬=2加馬,1加馬=20涅尕,1涅尕=4博爾。([48],109頁)以上的單位和衡制具有地方性,一些資料與上有所不同。
在西藏山南地區(qū),藏銀有自己的重量單位,它們是嘎瑪、雪、桑、品、切吉、章嘎、卡崗等。換算關系為:1嘎瑪=2卡崗,1雪=10嘎瑪,1桑=10雪,1品=50桑,1切吉=1.5桑,1章嘎=4雪。([33],93頁)
圖4是藏民自制的秤(筆者學生宮保才讓提供)。秤桿為一根圓木棒,一端系以繩索,秤盤為牛皮。一塊石頭用牛皮兜之,即為秤砣。
圖4 秤
圖5至圖8是筆者2015年10月6日在青海黃南同仁縣一舊貨鋪所拍。秤桿為木制,秤桿一端系有牛皮繩索(圖5),桿上有標記“●”,“●”的個數(shù)代表刻度(圖6)。圖7和圖8為石頭秤砣。
圖5 稱桿
圖6 稱桿上的“●”
圖7 石稱砣
圖8 石稱砣
圖9是筆者2015年10月4日在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貴德縣河西鎮(zhèn)加洛蘇何村拍攝的“戥子”,秤桿木制,秤砣為石制。過去藏民用稱中藥或金銀等貴重物品。
圖9 戥子
總之,藏族計重活動復雜且方法多樣,單位混亂,數(shù)值不精確。計量單位不像長度單位和容量單位那樣有規(guī)律可尋,有的從人力、畜力轉(zhuǎn)化而來,有的從實物器轉(zhuǎn)化而來,還有的將計重之物轉(zhuǎn)化為可數(shù)之物來計算,但無論哪種方法均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重量計算。只有當衡器出現(xiàn),重量計量活動才具有了科學意義。
藏民族在遠古時期就萌生了關于量的概念,并在計數(shù)和比較式的測量活動中產(chǎn)生了計量意識。以后隨著社會實踐活動的不斷推進,又形成諸多的計量方法和單位。這些單位和方法,同世界上其他民族有相同之處,但又獨具特色。
從計量范圍來看,藏民族對長度、面積、容積、重量有一定的認識,計量也有相應的單位和量具。盡管有些粗略,不夠精確,但又成一定體系,絕大部分單位之間有一定的換算關系。
從計量方法上來看,與當時的社會經(jīng)濟狀況相適應。藏民族世代生活在雪域高原上,自然條件艱苦,氣候嚴酷,農(nóng)牧民的生產(chǎn)極易遭受各種因素影響,加之生產(chǎn)力低下,手工業(yè)十分落后,因而生活用品自給能力很低,許多物品需要交換才能獲得。在這種條件下,人們更多關注的是交換物品的使用價值,計量意識則很薄弱,對文化不高的人們而言,計量活動就具有了方便、直觀、簡單和粗糙的性質(zhì),于是人體、自然物、日常用具、食物等均成為可計量的工具,雖存在一些度具但也不夠精確。這些活動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進步。
從度制上來看,計量活動具有混亂、復雜、多樣化的特點。其原因與下列因素有關。首先,長期以來封閉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形式,和以滿足自身需求為主的計量活動形成了眾多狹小的、地方性的量器和標準。其次,藏區(qū)土地、牧場、牛羊集中在政府及寺廟手中,為了保證其剝削收入,統(tǒng)治者硬性規(guī)定賦稅標準,由此產(chǎn)生一些計量方法和單位,并且收放用量不一,造成度量衡制的混亂。再有,內(nèi)地文化進入藏區(qū),加之商貿(mào)交易,自然會將一些當?shù)氐挠嬃糠椒◣?這些活動客觀上促進了藏地度量衡的發(fā)展和提高,也會使藏地計量單位和量值呈現(xiàn)多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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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ibetan Original Metrics
WANG Chunying
(ElectricalEngineeringCollegeofNorthwest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Lanzhou730030,China)
Based on documentary materials and field surveys, the current article conducts a preliminary categorization, summarization and analysis of the metrics systems related to length, area, volume and weight used in Tibet around 60 years ago. These metrics systems are the results yielded from the initial stage of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a comprehensive synthesis of the productivity, social institutions, and market economy of Tibet. Although the methods and units of the metrics systems seem somewhat chaotic and insufficiently unified, they still bear significance by virtue of having played a positive role in the improvement of society, and their continued evolution.
Tibet, original metrics, methods and units
2016- 01- 12;
2016- 09- 19
王春英,1958年生,甘肅定西人,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物理學史、藏族傳統(tǒng)文化研究。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藏族傳統(tǒng)文化中的物理思想研究”(項目編號:14BZX032)
N092∶O112
A
1000- 0224(2017)01- 00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