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子,編輯,自由寫手。想認認真真做一個寫好文字的普通人,想把心里的話講給你聽。
扶蘇有數不盡的女朋友,不對,是女生朋友。
他說,他不想戀愛。
扶蘇額頭寬闊,眼睛有歐式凹陷的弧度,長睫毛,牙齒整齊,像白幾個色號的鐘漢良。
喜歡他的姑娘從中文系排到藝術系又拐個彎到生物系,扶蘇儒雅紳士,哪一個姑娘的垂青都禮貌相待。
但是扶蘇對茉莉格外好。
茉莉失戀那晚,扶蘇陪著她從頤和路走到秀水街,數到第67個路燈時,茉莉走不動了,扶蘇帶她去哈根達斯買了兩個香草味的冰激凌球,茉莉一口一口吃得興沖沖,扶蘇坐在一邊摸著錢包干巴巴地看著。
雨后的夏夜?jié)皲蹁?,茉莉走出來的時候蹦蹦跳跳甩丟了一只涼拖,她一只腳踩在另一只腳上愣愣地看著扶蘇。
扶蘇默不作聲撿回那只臟兮兮的拖鞋,又讓茉莉在他的褲子上蹭了蹭腳,低著頭幫茉莉把拖鞋穿在腳上。
茉莉忽然趴在扶蘇的肩膀上問他:“你說,我們這樣算什么?。俊?/p>
扶蘇莫名認真起來:“我們是朋友?。∥也幌矚g像那些人說的,兩個人走得近就一定有什么關系……”
茉莉從他的肩膀上立直身子,“開玩笑啦!只是隨口問問!”
扶蘇安安靜靜笑起來,好像一種叫不上來的花開放時的潔凈精微。
他們嫻熟地牽手,一前一后走在青石板路上,茉莉抬頭看見扶蘇的喉結,一動一動,很想吻下去。
第二天,茉莉躺在宿舍的床上數自己一晚上被蚊子咬了多少包,扶蘇的短信進來:“我們給蚊子開了葷,在它們眼里,我們就是烤好的火雞和豬蹄?。 ?/p>
茉莉還沒來得及回復,扶蘇的第二條短信進來,“睡好了叫我,去幫你買粥?!?/p>
那個可愛又可恨的扶蘇,總是能給茉莉恰到好處的溫柔。
好多人看不明白扶蘇和茉莉的關系,總拿他們打趣。茉莉也說不好他們是情侶是知己還是兄弟。
在茉莉心里,扶蘇是她丟了手機第一個要去求助的人,是每一次過馬路都會緊緊牽住的人,是陪她在天臺看星星的人,是把飯卡錢省出來給她買口紅的人,是賺了錢一定會找她大吃大喝的人,是……
他們扮演了彼此身邊的很多角色,卻好像也不是對方的什么人。
畢業(yè)的時候,學校辦了一場假面舞會。
露天網球場的地面柔軟,茉莉穿著有史以來最高的紅色高跟鞋,墨綠色長裙的拖尾,那兩種顏色讓人疑心看久了會得色盲癥。
扶蘇輕輕走上來,迎著茉莉的目光,不知是月光太溫柔還是氛圍太曖昧,茉莉的心里升騰著一種奶油色的綿密泡沫,那種從心而發(fā)的欣喜,讓她想用拳頭狠狠地捶旁邊的水泥墻壁,可是又怕自己分不清這墻壁是硬是軟。
該死!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那感覺是愛!一旦意識到這個問題,她開始手足無措。
扶蘇搭著茉莉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今晚你好美!”
茉莉的眼淚涌出來,她趴在扶蘇的肩上:“你說,我們這樣算什么啊?”
良久。
扶蘇撫摸著茉莉的頭,拍拍她的肩膀,說:“傻瓜,我們是朋友啊……”
我們永遠無法走進他人的內心去看清他對你的好是愛、是喜歡還是習慣。
知己和情侶最本質的區(qū)別是“你想和我做朋友,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備胎有千千萬萬種存在方式,唯一不變的是他身邊千年老二的位置,而老大一直風水輪流轉。
你永遠沒有辦法和一個不愛你的人闡述你的愛是哪一種愛。你的折磨是哪一種折磨。
感情總是那樣,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產生,當你意識到,已經不能來去自如。
這份“隱疾”一樣的感情,就像繡在屏風上的鳳凰,織金的云朵,錦緞的羽毛,任誰看了都心動。
可是,只有你知道,年深日久了,羽毛暗了、被蟲蛀了,發(fā)霉了,死也死在了屏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