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詠志
詩心,就是童心。童心,是好詩人的營業(yè)執(zhí)照。寫詩也是一種游戲,一種好玩的游戲。游戲,當然應(yīng)該像孩子那樣玩兒,一要天真,二要認真。少了一樣,就失卻了詩的本性。說到童詩,應(yīng)該是好詩里的好詩,林煥章說,要把最好的東西給孩子,就是這個意思。不是說大人給孩子寫的詩,就是童詩;也不是說孩子自己寫的詩就是童詩。童詩,最重要的是童心和童趣,沒了童心,少了童趣,也就談不上童詩。
童趣,首先來自于生活。比如,做果醬是一件家常事,放在大人的眼里,覺得沒有什么好說的。放在孩子的眼里,就會不一樣起來。顧城的《安慰》,就來自于這么件生活小事。不過,詩人淘氣地把媽媽做果醬的材料,“偷偷”換了。呵呵,換成了——“青青的野葡萄,淡黃的小月亮”——這下“媽媽發(fā)愁了”。不是嗎?這可如何做得成果醬呢?但詩人自有“安慰”媽媽的辦法,看:“在早晨的籬笆上,有一枚甜甜的,紅太陽?!边@就是他送給媽媽的新“果醬”,溫暖而甜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果醬”,被詩人放進了“童趣”的佐料,變成了甜甜的“紅太陽”。詩人都長著一顆不老的童心。
童趣,有時來自于聯(lián)想。聯(lián)想就是把“兩種某方面相似的事物,聯(lián)系在一起”。比如,蛾子的翅膀很漂亮,鳳凰的翅膀也很漂亮,蛾子和鳳凰,在“翅膀漂亮”這一點上,相似;毛蟲的毛發(fā)和陽光,都是金閃閃的,毛蟲和太陽在這一點上,相似。詩人巧妙地把這些聯(lián)系在一起,寫了《毛蟲和蛾子》。但別忘了,蛾子和鳳凰、毛蟲和太陽,除了“某方面相似”之外,還存在巨大的反差。而這種反差,又讓我們感到了蛾子和毛蟲的“吹?!?,多么厭惡。正是聯(lián)想,讓這種“相似”和“反差”,閃爍哲理的光。
當然,生活和聯(lián)想是分不開的?!肮u”變成甜甜的紅太陽,需要聯(lián)想;毛蟲與太陽的相似,需要觀察。來自生活,是感性;來自聯(lián)想,是理性。最好的詩,是感性和理性的美麗結(jié)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