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容華

漢族婚俗中“伴娘”的起源小考

游容華

“媵婚制”是流行于我國春秋時期“士”“諸侯”之間的一種婚俗制度，即妹妹隨姊姊或侄女隨姑姑共嫁一夫。這個隨嫁之女（媵女）就是早期的“伴娘”。戰(zhàn)國以后，隨著時代變遷和人們思想觀念的改變，“媵婚制”的內(nèi)容也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媵女陪伴姊姊（或姑姑）出嫁之后不再與姊姊（或姑姑）共事一夫，而只是照顧姊姊或姑姑，或者不久即返回自家。然而，“伴娘”這種形式歷代都保留了下來。當時的媵女都是未婚的年輕女子，現(xiàn)今的“伴娘”也保留了未婚的習俗。

漢族婚俗；“媵婚制”；媵女；“伴娘”

現(xiàn)今漢民族大凡新娘出嫁時都少不了有“伴娘”陪伴左右，而且“伴娘”還都是未婚女性，這種習俗由來已久。這一古老的習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為什么“伴娘”還都要求是未婚女性呢？從“媵婚制”的演變角度，并結合文獻資料進行分析考證。

一、“媵婚制”的由來

關于“伴娘”的由來有不少傳說。例如，古時候新人結婚時婚房里都不允許點燈。有一對夫妻拜堂之后被送入漆黑的洞房里，新娘勸說丈夫應多陪陪親戚朋友們，于是丈夫便去了。這時客人中恰好有一個浪蕩公子，他趁機溜進洞房里，摸黑向新娘求歡之后溜之大吉。后來新娘發(fā)現(xiàn)向自己求歡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他人，因為羞愧便吊死在房間里，還留下了遺書，上面寫著她是在新婚當天被人污辱的。經(jīng)過縣官審案之后，終于將犯人正法了。為此，縣官也更改了規(guī)定，今后人們舉辦婚事，洞房內(nèi)必須點燈，并且還要選一名女子在洞房里陪伴新娘。從此，這一習俗便流傳至今。

此外，還有一些別的傳說。筆者認為諸如此類的說法僅僅是傳說而已，缺乏可靠資料的佐證，不足為信。那么，“伴娘”這種習俗到底來源何處？“伴娘”為何又要求是未婚女性呢？筆者研究發(fā)現(xiàn)，原來這種習俗源自于我國古代一種特殊的婚俗——“媵婚制”。據(jù)文獻記載，在中國古代婚姻史上曾經(jīng)流行過一種奇特的婚嫁制度“媵婚制”?！秲x禮·士昏禮》云：“婦徹于房中，媵御馂，姑酳之。雖無娣，媵先。”鄭玄注曰：“古者嫁女，必娣姪從之，謂之媵。”［1］3《公羊傳·莊公十九年》云：“媵者何？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娣姪從。”［1］73可見，所謂“媵婚制”，就是娣（女性的弟弟，即妹妹）隨姊（姐姐）共嫁一夫，姪（侄女）隨姑姑共嫁一夫，娣、姊或姪、姑共事一夫的婚姻制度。這種婚制的流行范圍，當時僅限于“士”“諸侯”之類的貴族階層，流行于春秋之際。

關于這個問題，有關文獻資料都有記載，且言之鑿鑿，不容置疑。漢字是反映漢民族文化的密碼，通過漢字透露出來的文化信息，也可以看到其背后所隱藏的文化現(xiàn)象。方言詞語也是反映漢民族文化的化石，從中可以得到某些重要的信息。下文將從漢字、語源發(fā)展、方言文化這3個方面來進行分析考證。

二、從漢字“媵”角度分析“伴娘”的由來

“媵”字是個形聲字，從女朕聲。但是，它的初文并不從女而是從人。東漢許慎所著的《說文解字》中沒有收入“媵”字，卻收有“”字，解釋說：“送也。從人聲?！眳尾豁f曰：“有侁氏以伊尹女?！毙煦C注曰：“不成字，當從朕省?！比揖J為“”就是“媵”字。由此可知，“媵”字的初文是“”，本義是“致送，相送”，后來可以指“送女出嫁”，再后來才是專指“姪從姑娣從姊嫁”。正因為這個緣故，其字形也改為從女，朕聲。查《漢語大字典》等工具書，“媵”字下列有多個義項，但各字典由于對“媵”字的本義與引申義發(fā)展線索認識不清，故而義項的排列大多顛倒不順。筆者細察其詞義發(fā)展的內(nèi)在邏輯，按照先后順序，將“媵”字的義項整理為以下幾個主要義項。

（一）作動詞：致送，相送

《爾雅·釋言》云：“媵，將送也。”《儀禮·燕禮》云：“主人盥洗升，媵觚于賓。”鄭玄注曰：“媵，送也。”《楚辭·九歌·河伯》云：“波滔滔兮來迎，魚鄰鄰兮媵予?！蓖跻葑⒃唬骸半?，送也?！保?］62

（二）隨嫁，陪嫁，從嫁

可以指以臣僕陪嫁，也可以指以姪娣從嫁?！蹲髠鳌べ夜迥辍吩疲骸皥?zhí)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睏畈⒃唬骸耙阅信慵拊浑?。”《史記·秦本紀》云：“既虜百里傒，以為秦繆公夫人媵于秦?！保?］106《左傳·成公八年》云：“衛(wèi)人來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薄豆騻鳌でf公十九年》云：“媵者何？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娣姪從?！编嵭⒃唬骸肮耪呒夼貖╂窂模^之媵。姪，兄之子；娣，女弟也。”

（三）作名詞：隨嫁之人

這是由隨嫁引申出來的意義。《韓非子·外儲說》云：“從衣文之媵七十人?！倍拍恋摹栋⒎繉m賦》云：“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于秦?！迸c之相應而產(chǎn)生的名詞有媵婢（陪嫁的婢女）、媵從（陪嫁的女子）、媵女（娣姪從嫁者）、媵臣（古時隨嫁的臣仆）、媵從（古時隨嫁的臣仆）等。

由此可見，“媵”字的詞義發(fā)展經(jīng)歷了一個由寬泛到窄小的過程：送—隨嫁—隨嫁之人—專指媵女（娣姪從嫁者）。以后媵女就成為“媵”的專用意義了。段玉裁在《說文解字注》中指出：“送為媵之本義，以侄娣送女乃其一端耳……今義則一端行而全者廢矣。媵今形從女者，有一端之義獨行故也。”段玉裁的分析說明，“媵”的詞義縮小了，由“送”變化為“侄娣送女”，因而導致字形演變，由從人“”聲的“”變?yōu)閺呐蘼暤摹半簟?。而“媵”字意義縮小為專指“侄娣送女”，則分明是姐妹、姑侄共嫁一夫的“媵婚制”已經(jīng)較為普遍，為一般世人所熟知。所以，字形才根據(jù)詞義的變化進行了相應的調(diào)整。

對“媵”字的聲符進行分析，也可窺見同樣的信息。“媵”字從女得義，從“朕”得聲，是個形聲兼會意的字。而從“朕”得聲之字多有“增益”之義。例如，“賸（剩）”字從貝朕聲，“貝”為財物的代表，《說文解字》解釋為“物相增加也”［4］130。“賸”乃“?！敝咀郑髞淼摹笆Ｓ唷敝x乃是“物相加”義的引申義?！包n”乃“黛”之本字，從黑朕聲，《說文解字》解釋為“畫眉也”［4］211，就是將眉毛增黑加長之意?！爸`”，《說文解字》解釋為“移書也”［4］54，“移書”就是抄書，書經(jīng)傳抄冊數(shù)必定增加。

三、從語源發(fā)展上對“媵”“侄（姪）”進行分析

從語源上考察，“朕”與“增”“贈”等字皆屬古音蒸部，同出一源，以“朕”作為聲符的字多有“增益”之義，這是語言發(fā)展中的聲近義通現(xiàn)象。由此可以類推，從“朕”得聲之“媵”字也有“增益”之義。“媵”的專用意義則為隨嫁之女，即嫡婦之外增加之庶婦，可見其增益之義。因此，“媵”之得名與造字，皆與古人對侄娣陪嫁制度之特點的認識有直接的關系，而這種語言文字背后透露出來的文化現(xiàn)象，足以證明“媵婚制”的存在。

此外，我們還可以通過對“侄（姪）”字進行深入考察，來求得更多的佐證。“侄”，早期寫作“姪”。甲骨文寫作“”，金文寫作“”。可見，早期的“姪”就是從女，至聲，或者從女從至，這對理解娣姪從媵很有幫助?！爸丁弊鳛橐环N稱謂，是指兄弟的子女，人們管自己兄弟的孩子（不分男女）叫“侄”，乃是晉代以后的事情。而在此之前，“姪”的稱謂僅僅是相對“姑”而存在的。也就是說，只有姐妹對兄弟的孩子可以稱“姪”，而兄弟對兄弟的孩子則不可以這樣稱呼?！稜栄拧め層H》云：“女子謂昆弟之子為姪?！薄墩f文解字》說得更加明白：“姪，兄之子也。從女至聲?！倍鴹钚鄣摹夺屆穭t解釋得更加詳細，《釋親屬》云：“姑謂兄弟之女為姪?！庇纱丝梢宰C明“姪”在最初是專指女性的。而后來在字形上以“女”旁換為“人”旁，則顯然是“侄”的意義擴大了，可以統(tǒng)稱男女侄子的結果。

值得注意的是“姪”“姑”這一對稱謂的產(chǎn)生既然是互為因果，完全對應的，那么在早期，“姪”并非“兄之子”的統(tǒng)名，而是專指兄弟之女中的媵者，以后也可泛指兄弟之女，到了晉代以后則又可泛指兄弟之子女。這可以從“姪”字初文的字形、字義得到證實。

從語源上考察，“姪”與“室”為同源詞語，二字均從“至”得聲，而“姪”屬上古定母質(zhì)部，“室”為上古書母質(zhì)部，二字曾為同音字。從字義上看，“室”有“娶妻，成家”之義。例如，《韓非子》云：“丈夫二十而室，婦女十五而嫁。”《國語·魯語下》云：“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5］103（公父文伯的母親打算給文伯娶妻）。另外，還有一個“適”字，與“姪”亦為聲同韻近。從字義來看，“適”有“出嫁”之義。例如，《孔子家語·本命》云：“女十五許嫁，有適人之道。”《世說新語·任誕》云：“袁彥道有二妹，一適殷淵源，一適謝仁祖?！贝伺c“姪”得名之義也頗契合?！皧弊謴摹爸痢钡寐?，也是個形聲兼會意的字。甲骨文將“至”寫作“”，像箭矢著地之形，義則為“來也”“到也”?！皧睆呐谅?，或說從女從至會意，即證“姪”也有“適人之義”?！皧薄笆摇薄斑m”既然音近義通，則當為同一語源而孳乳。“室”“適”都有出嫁適人之義，足證“姪”之所以稱為“至”，非至它處，實至夫家，也即“姑”所嫁之家。“姪女”既然隨“姑姑”共嫁一夫，那么就夫而言，其配偶則不止一人。所以，《釋名·釋親屬》云：“姪，迭也，共行事夫，更迭進御也?！边@種解釋還可從“姪”字的另一個異體字得到證明。例如，《玉篇》在“姪”字之下列一異體字，寫作“女疊”，從“女”從“疊”（“疊”即“疊”）會意，其造字本意顯然是表明“姪”是“疊”加之“女”，此與“媵”的造字意義為“增益之婦”相互印證，可以確證“姪女”是隨姑所“媵”之女。

四、從現(xiàn)代各地方言的姑侄稱謂語進行分析

從現(xiàn)代各地方言中一些關于姑侄的稱謂語中也可窺見姑姑與侄女的特殊關系。例如廣州方言，稱姑姑為“姑姐”，將“姑”的輩分降了一個檔次，卻透露出兩人關系變化的信息。媵婚以后，姑姑與侄女共事一夫，兩人的關系發(fā)生了變化，以姐妹相稱，原先的姑姑既是姑媽又是姐姐，所以有了一個新的稱謂“姑姐”。又如，南昌方言稱姑為“舵娘”，“舵”音近“大”，“舵娘”即“大娘子”之謂。既有大娘子，必有小娘子。這種稱謂恐怕是“媵婚制”之中“姑”“侄”之間另一層親屬關系的產(chǎn)物。

而在眾多方言中都有“姑爺”之稱，則更能說明問題。例如，成都、合肥、南昌、陽江方言稱姑父為“姑爺”，此當是侄女最先對姑父的稱謂，時間久了，其他侄子無論男女也都如此稱呼。另外，蘇州方言稱姑父為“大夫”，溫州方言稱姑父為“夫爺”，也都隱含著侄女既稱姑父為爺，又稱姑父為夫。這些都揭示出“姑父”與“侄女”之間又有一層夫妻關系。

五、從文獻學角度來分析論證

以上從3個不同的層面論證了“媵婚制”的存在。下面再從“媵婚制”的實例來加以確證。例如：

《左傳·哀公十一年》云：“冬，衛(wèi)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宋子朝，其娣嬖?！保?］737記載了大叔疾娶了宋子朝的兩個女兒。

《左傳·莊公二十八年》云：“晉獻公娶于賈，無子。烝于齊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晉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歸生奚齊。其娣生卓子?！保?］98記載了晉獻公先是娶了賈國的女子，沒有生育兒子。之后，他和父親的后妻齊姜私通，生下了太子申生。再后來又娶二姐妹于戎國，大戎狐姬生了重耳，小戎子生了夷吾。最后在攻打驪戎時獲得了驪姬及其妹，將姊妹二人同納于后宮，并各生了一子。

《左傳·閔公二年》云：“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保?］109其中哀姜、叔姜是齊國的一對姊妹，她們一起嫁給了魯國的國君魯莊公。這種一人同時娶姐妹的情況日益廣泛，不但國君如此，大夫也可以兼娶姐妹。

《左傳·文公七年》云：“穆伯娶于莒，曰戴己，生文伯，其娣聲己生惠叔?！保?］222記載的就是魯國大夫穆伯娶戴己、聲己姊妹于莒國。對于姊妹同嫁一夫，還有一個專用的稱謂“姒娣”。《爾雅·釋親》云：“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后生為娣。”意為姐妹共嫁一夫后，稱謂為了與未嫁時相區(qū)別，便稱長者為姒、幼者為娣。而她們未出嫁之時，年長者稱姊，或稱女兄；年幼者稱妹，或稱女弟。這種姊妹同嫁一夫的現(xiàn)象在后代也依然存在。例如：漢成帝娶了趙飛燕姐妹；馬嚴上書漢明帝請納馬援三女入宮；漢明帝納閻章兩個妹妹為貴人。不但在宮廷中有二女同嫁，在民間也有這種現(xiàn)象，成為了一種被稱為“一枝雙鳳”的婚俗。當然，媵婚的對象也不局限于妹妹，侄女也是可以的。

《左傳·襄公十九年》云：“齊侯娶于魯，曰顏懿姬，無子，其侄鬷聲姬，生光以為太子?！保?］425鬷聲姬是以侄女的身份陪嫁的。關于正妻與媵弟、媵姪女的承繼關系，禮制中甚至有專門的規(guī)定。例如，《公羊傳·隱公元年》云：“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睗h何休注曰：“禮，嫡夫人無子立右媵；右媵無子立左媵；左媵無子立嫡侄娣。嫡侄娣無子立右媵侄娣，右媵侄娣無子立左媵侄娣?！保?］3《左傳正義·隱公元年》疏引杜氏釋例云：“古者諸侯之妻，嫡夫人及左右媵各有侄娣，皆同姓之國……夫人薨，不更娶，必以侄娣繼室?！?/p>

由上述例子可以看出，在十分重視子嗣的宗法社會里，媵女的產(chǎn)生是以正妻的后備者的身份出現(xiàn)的。

進入戰(zhàn)國時期，諸侯紛爭，社會動蕩，社會制度發(fā)生了巨大變革，人們的思想觀念也有了極大變化，“媵婚制”這種落后野蠻的婚俗也逐漸沒落，終于走到了歷史的盡頭。由于觀念的轉(zhuǎn)變，嫁女一方再也不能接受姊娣或是姑侄共事一夫的現(xiàn)實。原先諸侯擁有的特權不再持續(xù)了，“媵婚制”的內(nèi)容終于發(fā)生了顛覆性的變化——姪娣不再與姑姐共事一夫。再到后來，媵者不一定是同姓，更不一定做男子的小妾。尤其是自家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做媵者時如何辦？也有一種變通的辦法，就是有錢人家嫁女時買一兩個丫環(huán)婢女陪嫁，主要到夫家侍候本家小姐。如果小姐命短，婢女也有可能轉(zhuǎn)為正妻。因此，就有了“媵婢”這個詞的出現(xiàn)。也有婚期過后，陪嫁之女便返回自家。開初主要是有錢、有地位的人家這樣做，后來普及到一般百姓。百姓之家可能無錢購買丫環(huán)婢女陪嫁，但卻可能有適當?shù)娜诉x來盡陪嫁之責。這么一來，盡管“媵婚制”的內(nèi)容發(fā)生了性質(zhì)的變化，然而其形式卻一直保存了下來。也就是說，自古至今，一個女子出嫁必有其他女子陪伴送至夫家。只不過是隨著時代的進步，觀念的轉(zhuǎn)變，這個（些）陪伴之女也就不再隨出嫁之女共事一夫了，她（們）在當日或是日后還是要返回自己的家中，不會留下來。而且，這個（些）陪伴之女也已經(jīng)不再局限于新娘的妹妹或是侄女了，只要是近親的年輕女子，甚至是買來的年輕女子便可。這個陪伴之女子就是后來的“伴娘”?！鞍槟铩本褪窃缙诘碾襞＿@就是“伴娘”的來歷。

六、結語

正是由于這個習俗決定了“伴娘”無論是新娘的妹妹還是侄女或是她人，其一定是未婚的年輕女子。因為媵女無論是妹妹還是侄女，一般來說都是未婚者。從現(xiàn)今各地婚俗來看，無論天南地北，城市或是鄉(xiāng)村，凡是擔任“伴娘”者絕大多數(shù)都是未婚女子，幾乎很少例外。盡管人們根本沒有意識到為何要這樣做，但是也都會遵循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當然，也有偶爾見到“伴娘”是已婚女子的情形，個中緣由可能是因為缺乏合適的未婚女子做“伴娘”或是新娘有一個要好的閨蜜，非要她做“伴娘”不可所致。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人們不知道這個古老的習俗歷來都要求“伴娘”是未婚女子，否則也絕不至于要已婚女子做“伴娘”了。對使用已婚女子擔任“伴娘”的情形，人們從心理習慣上總覺得有些另類和不適，但是又說不出明確反對的理由，自然也就不會深究。明白了古代“媵婚制”的存在與它的發(fā)展變化，自然也就明白了“伴娘”是如何產(chǎn)生的，也明白了從古至今做“伴娘”者為何絕大多數(shù)都是未婚女子的原因。

[1]孔廣森.春秋公羊經(jīng)傳通義[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

[2]洪興祖.楚辭補注[M].白化文，等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5.

[3]司馬遷.史記：第1冊（文白對照本）[M].韓兆琦，主譯.北京：中華書局，2009.

[4]許慎.說文解字[M].長沙：岳麓書社，2013.

[5]史延庭.中國歷史讀本：國語[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

[6]袁立澤.中國歷史讀本：左傳（二）[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

[7]袁立澤.中國歷史讀本：左傳（一）[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6.

（編輯：文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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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999（2017）01-0095-04

游容華（1981—），女，碩士，福州外語外貿(mào)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文學閱讀與文學教育、心理健康教育。

2016-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