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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希望

        2019-03-10 13:46:08尹雪聰
        北方文學(xué) 2019年3期
        關(guān)鍵詞:山娃娃子老師傅

        尹雪聰

        “噗——”老師傅猛地向手中抱著的皮球吹了口氣。頓時,無數(shù)細(xì)小的塵埃在空中漫舞起來,許久,又隨著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氣流落定在不起眼的角角落落。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老師傅倚在窗邊的身體顫了顫,然后他滿意地看著露出了原貌的皮球?!吧酵拮訒貋戆桑 彼?,遲疑地望向窗外,遠處的那條路上,沒有一個人,就如他的心底一樣空蕩。

        “嘣、嘣、嘣——”沉悶的敲門聲打斷了老師傅的沉思。他顫巍地轉(zhuǎn)身去開門。難道有哪家大人送孩子來念書了?充滿期待的眼神就如被出現(xiàn)在門口的身影遮住的那道陽光迅速地黯淡了下去。老師傅看著門口的中年漢子,轉(zhuǎn)過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副昨晚寫好的對聯(lián),遞給了他。漢子嘿嘿一笑:“老師傅的字真好看,方方正正的,有了您的這副對聯(lián)貼著,兒子婚房才能顯得更喜慶,也能沾點文化味,可惜俺不認(rèn)識上面說的啥,不過,俺兒子應(yīng)該認(rèn)識,他識得字?!崩蠋煾涤行┠救唬骸熬驮谶@兒念一年多書就打工去了,還能識幾個字?!睗h子拿過對聯(lián),尷尬地笑笑,轉(zhuǎn)身走了。

        老師傅又回到了窗前,輕輕地拍了拍皮球,皮球落地彈起,他眼前又浮現(xiàn)出山娃子比山泉還要清澈的眼眸......

        “啪-啪-”瘦小的山娃悶著頭在教室前坑洼的空地上拍著皮球,像往常一樣等著這個山村教學(xué)點唯一的老師來上課。其實,老師傅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觀察了多時。小山娃發(fā)現(xiàn)后,有些拘謹(jǐn)?shù)刈吡诉^去,還沒開口,老師傅便逗趣他:“放心,今天不查你背書?!毙∩酵弈抗忸D了頓,留念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說道“老師,俺娘病了,俺爹讓俺去打工,俺不能繼續(xù)讀書了?!崩蠋煾惦p手扶著小山娃的肩,看著這個山村教學(xué)點當(dāng)時唯一的學(xué)生,這個山村教學(xué)點當(dāng)時唯一的希望,說道:“娃,你還差一年就可以去鎮(zhèn)里念初中了,你學(xué)習(xí)好,將來準(zhǔn)能考個大學(xué),那樣才能真正幫你父母?。 蹦泻⑿念^一酸,眼中含著淚水:“俺家等不起,這球還給您,等俺給俺娘賺夠了藥錢,明年......或許......后年......再回來,再跟著您接著讀?!崩蠋煾德牶?,混濁的眼睛氤氳了一片。

        承載著他所有希望的山娃就這樣走了,沒學(xué)生了,他只能日復(fù)一日地看著教室落滿塵土,落滿他那顆滿懷期盼的心。春去冬來,每天大半的時光老師傅就這樣倚在窗前,不時向外張望,宛若村口的那棵老樹,默默地等待著......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老師傅從恍惚中拉了回來。村長推開門走了進來,明媚的陽光在門打開的剎那涌了進來,映在老師傅的臉上。“你日夜念想的那山娃子要回來上學(xué)了!”村長說,“還有老李家那三個娃子要到念書的年紀(jì)了,都要來上學(xué),你好好準(zhǔn)備。”老師傅急切地問:“哪天?”村長笑著說:“快了快了?!崩蠋煾祻街弊叩嚼镂荩∠聮煸趬ι系哪歉迅S自己多年的教鞭,用兩只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摩挲著、摩挲著......

        (作者單位:北京市海淀實驗中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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