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彤
如果情感和歲月也能輕輕撕碎,扔到海中,那么,我愿意從此就在海底沉默。
——張愛玲
在浮華喧囂的上海行走,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想起那個美得像幽魂似的女子,一襲淡雅旗袍,永遠不會向別人低下的高傲的頭顱,孤傲漠然地看著庸俗浮世,仿佛塵世間的一切都不過爾爾。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提到張愛玲,我想,這樣的形容怕是再適合不過了。
沒有人有資格對張愛玲的人生做出評價。她淡漠超然于物外的性格,使她根本不會在乎他人的看法。她是張愛玲,是上個世紀聞名于浮華上海的傾城才女,卻也是一個輕狂寂落的女子。她在自己的故事中演繹屬于自己的燦爛與荒涼。在繁華的上海灘獨自徘徊,那燈紅酒綠的生活入不了她孤傲的眼,也驚不了她如止水般的心。一切于她不過是一件旗袍,一片落葉,一片晚霞,退去了,也就這樣了。
我實在很難想象張愛玲會掏心掏肺地愛上一個人,或許這段感情在張愛玲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疤,但時光卻會拂平一切傷痛。胡蘭成在張愛玲的心中也不過留下了一道痕跡罷了。命運為她安排的傾城之戀,于她不過是錦上添花,無論結(jié)局是好是壞,都無所謂。
《流言》的作者照中曾附帶著她的一句題詞:“有一天,我們的文明,不論升華還是浮華,都要成為過去。然而現(xiàn)在還是清如水明如鏡的秋天,我應當是快樂的?!碑斠磺卸汲蔀檫^去,她選擇了離開,走得決絕而徹底,來到了異國他鄉(xiāng),開啟一段新的平淡生活,然后靜靜老去,直到死亡將她帶離這個人世。不需來生,一世也就夠了。
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敬佩。不僅僅只是因為她絕代的才華,更是因為她那種淡然走入紅塵,又淡然走出的氣質(zhì)。當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時候,便可真正擁有自己的一生,依著自己的本心,為自己安排一段隨遇而安的生活。人擋不住時間,亦拒絕不了苦難,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淺淡的一顆心,在來得及的時候,讓自己賞心悅目,讓生活浪漫知足。從煩燥浮華的忙亂中逃離,留給世間的,只是一個優(yōu)雅的背影。
點上一爐沉香屑,手捧一杯香茗,靜靜閱讀張愛玲。不求知她、懂她,但求不負命運為我與她安排的這次邂逅。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