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劉樹英
透視美國“父愛缺失”的家教方式(下)
譯//劉樹英
兩年前,對謝莉爾和她家人來說,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發(fā)生了變化。當謝莉爾和丈夫一起度假的時候,她的丈夫在墨西哥一個私人度假村的健身房里因為心律失常摔下了跑步機,當天晚上因頭部創(chuàng)傷和失血去世。
謝莉爾從度假地飛回家去告訴7歲的女兒和10歲的兒子,他們的父親去世了,這是她一生中最糟糕的經(jīng)歷。謝莉爾向一位心理師求教,得知最重要的是,要反復告訴孩子,媽媽多么地愛他們,他們并非無依無靠。
謝莉爾和她的朋友亞當·格蘭特交談。格蘭特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專門研究人們如何找到積極性和意義。格蘭特說:“我們一起學習我們所能找到的、關于孩子如何在逆境中堅韌不拔的一切東西?!?/p>
“每個孩子都面臨挑戰(zhàn),摔倒是長大的一部分?!备裉m特教授說,“在學校演話劇時忘了臺詞、考試不及格、輸?shù)粢粓鲋匾谋荣悺⒖吹脚c他人的友情崩潰,還有更嚴重的其他困難。在美國,每10個孩子中就有兩個生活在貧困之中;而單親家庭的兒童,家長在監(jiān)獄的人數(shù)超過250萬。許多兒童受到嚴重的疾病、忽視、虐待或無家可歸的困擾。我們知道,這些經(jīng)歷帶來的創(chuàng)傷可能持續(xù)影響兒童的一輩子;極端的傷害和剝奪能阻礙兒童在智力、社交能力、感情和學術能力上的發(fā)展。我們應該為所有的孩子提供安全、支持和機會,幫助他們找到前進的道路?!?/p>
“我們能夠做的是,讓孩子知道他們事關緊要。”這是格蘭特教授對謝莉爾的忠告。社會學家將“事關緊要”定義為相信別人注意自己、關心自己,并且依靠自己。這是一個重要問題的答案,所有的孩子都想知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從初學走路的孩子到青春期的少年都想知道:我對別人有影響嗎?
格蘭特教授對謝莉爾講述了一則故事:不久前,一位朋友去夏令營接兒子,發(fā)現(xiàn)他一臉自豪,因為他花兩天時間制作完成了一個機器人。第二天早上他回到夏令營時發(fā)現(xiàn)機器人被毀了:霸凌者把它拆了——還說他一無是處。那天之后,母親看到他始終陷入焦慮和沮喪情緒之中。她回憶說,“直到秋季返校時,他還用連帽衫的帽子套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個男孩后來遇到一個轉折點。他以前的老師聯(lián)系了他,了解了他的情況,然后每周花時間陪他,鼓勵他接觸其他孩子,交新朋友,并跟進鞏固他走過的每一步。后來轉來一名新同學,那位老師鼓勵他倆多在一起,逐漸建立友誼?!耙晃焕蠋煂λ信d趣,一位朋友跟他建立情感紐帶,這帶來了很大不同,”他媽媽說,“就像太陽又在我們家升起。”
“作為父母,我們有時會覺得無助,因為我們不可能解決孩子們的所有問題?!备裉m特教授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依然可以通過‘陪伴’來提供支持——和他們一起散步,傾聽?!笔艽藛l(fā),謝莉爾和孩子們一起坐下來撰寫“家庭規(guī)則”,提醒孩子們那些必需的應對機制。謝莉爾和孩子們一起寫道:感到悲傷、從任何活動中停下來痛哭是可以的;快樂和大笑是可以的;對仍有父親的朋友和堂(表)兄弟姐妹感到憤怒和嫉妒是可以的;對任何人說我們現(xiàn)在不想談論這個是可以的;尋求幫助永遠都是可以的。
謝莉爾說,“我的孩子們失去父親時還很小,我擔心他們對他的回憶會逐漸模糊,這讓我再次感到心碎?!备裉m特教授指出,談論過去能培養(yǎng)適應力。如果孩子在成長過程中非常了解家庭的歷史——祖父母是在哪里長大的,父母的童年是怎樣的——那么他們會具備更好的應對能力和更強的歸屬感,會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謝莉爾說,以前我和丈夫跟孩子們共進晚餐時有一個傳統(tǒng),我們每個人都會分享一天中最美好和最糟糕的事情。直到現(xiàn)在,我們依然分享讓我們感恩的東西,提醒著我們,即使在痛失親人之后,生活中還有很多值得感激的東西。
為了保持對丈夫的記憶,謝莉爾讓他最親密的幾十位家庭成員、朋友和同事講述他的故事,錄成視頻。謝莉爾也錄下了孩子們分享的回憶,這樣他們長大后就能知道哪些真的是他們自己的記憶。去年感恩節(jié)那天,謝莉爾的女兒心煩意亂,她讓女兒打開心扉,女兒告訴謝莉爾,“我快記不住爸爸了,因為我太久沒見到他了?!敝x莉爾讓女兒看了爸爸留下的視頻,才給了她一些安慰。
現(xiàn)在謝莉爾明白:公開談論回憶——不僅是正面的回憶,還包括艱難的回憶——可以幫助孩子理解自己的過去,迎接未來的挑戰(zhàn)。分享關于家庭如何凝聚在一起共度美好和艱難的時光尤為有用,能讓孩子們覺得自己與某種比自己更宏大的東西聯(lián)系在一起。格蘭特教授為此介紹,新的研究表明,讓所有家庭成員有機會講述自己的觀點有利于建立自尊,尤其是對女孩子來說。確保將不同的觀點融合成一個連貫的故事有利于建立一種控制感,對男孩子來說尤其如此。
編輯 洪 靜 張劍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