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湘,張冬梅
(湖南工業(yè)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株洲 412007)
傳播學視域下中國文化“走出去”譯介模式探索
——以《浮生六記》英譯為例
趙永湘,張冬梅
(湖南工業(yè)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株洲 412007)
隨著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步伐加速,翻譯的跨文化傳播重要性愈發(fā)突顯?;诿绹鴮W者拉斯韋爾提出的傳播學經典5W傳播模式,以林語堂和Shirley M.Black英譯《浮生六記》為例,嘗試在傳播學視域下構建以譯介主體、譯介內容、譯介途徑、譯介受眾、譯介效果的譯介模式,探討中國文化如何更為有效地“走出去”。
中國文化;傳播學;譯介模式;《浮生六記》
當下,中國文化“走出去”已被提升至國家戰(zhàn)略的高度,翻譯則是中國文化對外傳播的重要手段之一。中譯外是“向世界說明中國,實現中國文化與世界文化的匯通和融合,完成中國文化‘走出去’時代重大使命的途徑之一。”[1]通過翻譯將中國文化傳播出去不是簡單的文字轉換,而是文化譯介,“譯”即翻譯,“介”即介紹、傳播,譯介活動從本質上看是傳播行為。換言之,翻譯文本的產生只是傳播的一部分,在它之前還有選擇譯什么的問題,在它之后還有“交流、影響、接受、傳播等問題”。[2]
中國文化“走出去”,不但要重視翻譯,更要重視傳播,否則難以達到預期效果。美國學者哈羅德·拉斯韋爾是傳播學四大奠基人之一,著有《社會傳播的結構與功能》一書,提出了傳播學經典的5W傳播模式,即:誰(Who)、說什么(Say What)、通過何種渠道(in Which Channel)、對誰說(to Whom)、有何效果(with What Effect)?!罢l”就是傳播者,負責信息的收集、加工、傳遞;“說什么”是指傳播的內容;“渠道”是信息傳遞的手段和途徑,如報紙、書刊、廣播、電視等媒介;“對誰”指傳播行為的接受者和目的地;“效果”指傳播受眾對傳播內容的接受情況,是檢驗傳播活動是否成功的重要標尺。[3]拉斯韋爾5W傳播模式明確了傳播學的基本內容,是傳播學理論經典,極具影響力。
傳播學理論認為,任何信息交流都是傳播,因此翻譯也是一種傳播行為,是不同語言文化之間的信息傳播。德國翻譯理論家沃爾夫拉姆·威爾斯在其著作中就曾指出“翻譯是與語言行為和抉擇密切相關的一種語際信息傳遞的特殊方式”。[4]中國學者呂俊也認為翻譯是一種跨文化的信息傳遞過程,其本質是傳播。[5]因此,以拉斯韋爾5W理論為基礎,建構中國文化傳播的譯介模式,同樣也包含五大要素,依次為譯介主體、譯介內容、譯介途徑、譯介受眾、譯介效果。此五要素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在中國文化譯介的過程中應該整體、系統(tǒng)、全面考慮,為中國文化真正有效“走出去”開拓一條新路子。
本文從林語堂、Shirley M. Black兩位譯者對《浮生六記》的譯介著手,嘗試從傳播學視域探討中國文化有效“走出去”之譯介模式。
《浮生六記》是清朝“文學愛好者”沈復著于嘉慶十三年(1808年)的自傳體散文,題材廣泛,涉及婚姻生活、家庭變故、閑情異趣、山水游記等,表達了作者獨特的人生態(tài)度、價值觀念、性格氣質和美學趣味。[6]其文學價值和美學價值使之在中國文學和翻譯文學中具有特殊地位,中文版本就有122種,先后被翻譯成多種外國語言,其中英文譯本有3本,分別是林語堂翻譯的SixChaptersofaFloatingLife, Shirley M.Black翻譯的ChaptersfromaFloatingLife:TheAutobiographyofaChineseArtist以及Pratt, Leonard和Su-Hui, Chiang(白倫、江素惠)翻譯的SixRecordsofaFloatingLife。下面以林語堂和Shirley M.Black的英譯為例,從傳播學5W視角分析中國文化如何更為有效的對外傳播。
1.譯介主體。譯介主體,簡單說就是翻譯者和傳播者,在跨文化傳播過程中居于首要位置,翻譯什么、怎么翻譯,都取決于譯介主體。譯者對跨文化信息交流所起的作用,錢鐘書用“媒”和“誘”二字概括之。他認為,翻譯是個居間者和聯絡員,介紹大家去認識外國作品,引誘大家去愛好外國作品,仿佛做媒似的關系。[7]同時,不同譯者往往代表不同文化立場。面對中西文化差異,中西譯者持不同文化態(tài)度,或偏向原語文化,以原語文化為歸宿,保留原語文化的特色和風貌,帶領讀者向原語文化靠攏;或偏向譯入語文化,以譯入語文化為歸宿,使譯文主動靠近譯入語讀者,在一定程度上改寫原語文化,從而減少目標讀者的閱讀障礙。
林語堂先生是我國享譽國內外的翻譯家、學者、作家,是第一位以英文書寫揚名海外的中國作家,一生曾三次被提名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有“二十世紀智慧人物”之美譽。他不僅通過翻譯孔孟老莊學說和陶淵明、李白、蘇東坡、曹雪芹等人的文學作品將中國傳統(tǒng)文化推介海外,還直接用英文書寫《生活的藝術》《吾國與吾民》《風聲鶴唳》以及《孔子的智慧》等著作。其中,《生活的藝術》非常受歡迎,在美國重印40次,并被譯成多國文字,成為歐美各階層的“枕邊書”。林語堂先生推崇“性靈”學說,喜愛閑適的生活方式,《浮生六記》所蘊含的人生態(tài)度與美學取向與林語堂先生的人生哲學不謀而合,于是催生了《浮生六記》最早的英譯本。在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漢英對照繪圖本的“譯者序”中,林語堂如是說:“蕓,我想,是中國文學上一個最可愛的女人”,還猜想“在蘇州家藏或舊書鋪一定還有一本全本?!痹谄洹昂笥洝碑斨腥圆煌磉_其對此書的熱愛:“素好《浮生六記》,發(fā)愿譯成英文,使世人略知中國一對夫婦之恬淡可愛生活”林語堂對中國文化的自信與眷戀躍然紙上。作為譯介主體,不論從語言涵養(yǎng)、文化積淀還是文化身份角度看,林語堂都是翻譯《浮生六記》的最佳人選之一。
Shirley M.Black是20世紀英國漢學家,曾居住于美國洛杉磯,參與編輯一部中英詞典以及兩本供英文讀者學習中文的書籍。其譯本在1960年由國際著名出版社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在倫敦、紐約和多倫多三大國際著名城市同時發(fā)行。從心理學角度看,譯介主體如果有目標語讀者“自己人”,即目標語本土譯者或出版發(fā)行機構參與翻譯出版,譯介的作品更容易為其信賴和接受。[8]從這個意義上講,西方漢學家似乎更有優(yōu)勢。懂中文,更熟悉西方讀者閱讀口味,加上牛津大學出版社在西方世界的權威性和市場號召力,布萊克譯本極具競爭力。
在與中國外文局黃友義的訪談過程中,鮑曉英提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關于譯介主體的問題,即哪種譯者更能勝任中譯外,到底是中國本土譯者,還是西方漢學家?黃友義認為,“中譯外絕對不能一個人譯,一定要有中外合作。”[9]究其原因,一是因為翻譯的不僅是語言,更是文化。中國本土譯者深諳中國文化,西方漢學家語言更地道更接近讀者口味,兩者結合才能給譯語讀者帶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文化體驗。楊憲益和戴乃迭夫婦翻譯的《紅樓夢》便是中外合作的典范。譯介中國文化較為成功的美國漢學家葛浩文、瑞典漢學家馬悅然,他們的妻子都是中國人。原因之二,國外漢學家在了解海外讀者閱讀口味與需求、溝通國際出版機構與新聞媒體方面更勝一籌,在傳播效果上更能助中國文化“走出去”一臂之力。因此,中外譯介主體合作在中國文化有效譯介的道路上十分必要。
2.譯介內容。譯介內容隨著時代發(fā)展而改變,可以是反應某個時期現實社會的文學,可以是介紹普通百姓如何生活的文學,也可以是優(yōu)秀古典文學,政、經、法的介紹等等。但是不變的是其應代表本族文化身份,同時又符合受眾主流意識形態(tài)、世界觀和價值觀。我們國家引進來的圖書普遍具有自身民族性及全球化視野,所傳遞的情感在國人心中能找到共鳴。同理,“走出去”的中國文化也應該能夠從內容、情感和審美征服西方讀者。就本文而言,譯介內容就是指中國文化。
中國文化歷史悠久,博大精深,《浮生六記》中提到了很多物質及非物質文化。通過形式多樣的文化交流,中國文化對周邊國家及地區(qū)產生了深遠影響。尤其是盛唐時期,中國國富力強,文化繁榮,各國主動上門取經。而現在,我們的文化“走出去”處于被動狀態(tài),因此,我們創(chuàng)造條件主動走出去。魯迅曾說,他們不來拿,我們就送過去,季羨林也曾說,我們要采取“送去主義”。一些文化中心主義國家和地區(qū)有很強的民族優(yōu)越感,排斥“他者”文化,對中國文化不甚了解,甚至曲解;另一方面,隨著中國國力增強,他們又渴望了解中國。因此,選擇何種譯介內容、如何有效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是我國文化傳播的重要課題。
《浮生六記》原著共六卷,不論是“閨房記樂”“閑情記趣”“坎坷記愁”,還是“浪游記快”“中山記歷”“養(yǎng)生記道”,無不飄溢著中國文化之芬芳。1877年初次出版之際,最后兩卷遺失。經過深入對比研究,中西兩位譯者對譯介內容的處理大不不同。林語堂按照原文結構逐一翻譯成六卷,對遺失的最后兩卷附上“missing”一詞進行說明。具體的語言處理上,林譯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和直譯的翻譯方法。相反,布萊克在結構和內容上皆有不同程度的變動,通過改寫、編輯、刪減等方法,將譯者的主體性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結構上,他打破原作順序,重新組織,將整本書分成三大部分,一共十二章節(jié);內容上,有關中國傳統(tǒng)食物、沈復夫婦山水游記、園藝及寺廟等描述有意略去不譯。結果就是,布萊克的譯本完全將讀者擋在了《浮生六記》的真實面目之外。在他的書中,布萊克如是說:
I have omitted many episodes from the fourth part, concerned with visits to temples and scenic places, which are rather alike and would not mean much to the reader unacquainted with the actual places described. Some sections of literary criticism, gardening and botany I have also left out, as I felt they were of too specialized a nature to be of general interest. Other episodes I have rearranged into a less confusing chronological order.[10]
在布萊克眼中,這些寺廟和風景都是一樣(alike),沒有意義(not mean much)。盡管前三卷被視為整本書的核心,第四卷“浪游記快”不論從篇幅還是意義上都不可或缺。山水游記是沈復夫婦生活當中相當重要的部分,凸顯了夫妻二人人生態(tài)度及審美取向。省去游記不譯,布萊克卻偏偏選取了沈復造訪妓院的部分,取舍之間,無形中削弱、扭曲了人物形象。
兩個譯本在具體的語言處理上也極為不同,首先體現在文化負載詞的翻譯。文化負載詞通常代表了一國文化之個性,翻譯時要求譯者既忠實傳達本國文化,又能符合譯語讀者期待。在翻譯文化負載詞的過程中,由于語言和文化之間的差異,會出現詞匯空缺的情況,即一種語言中的表達在另一種語言中找不到對應的詞。比如,“烏龍茶”(Wulong Tea) “功夫”(Kongfu)“長袍”(changpao)“馬褂”(magua)“中山裝”(Zhongshan clothes)屬于典型的東方文化,而“熱狗”(hot dog)“汽車旅館”(motel)“燕尾服”(swallowtail)“牛仔”(cowboy jeans)顯然印上西方文化的色彩,兩者在對方語言中都沒有對應表達。毛衛(wèi)強認為:“中國翻譯工作者應以傳播中國傳統(tǒng)文化為己任,側重便于傳播中國文化的‘異化’策略?!盵11]對于書中大量的文化負載詞的翻譯,林語堂取異化為主策略,以此向西方讀者展示東方文化,布萊克取歸化為主策略,使譯文更接近西方讀者。如文中出現的“餛飩”“琵琶” 和 “馬褂” 是中國特有,林語堂沒有硬生生的用英語文化當中并不存在的替代詞,而是直接用漢語拼音wonton,p’ip’a,makua,布萊克則翻譯成“dumpling”“guitar” and “a short jacket”。[11]顯然,“餛飩” 并非“dumplings”,“琵琶”也不是西方的“guitar”,“馬褂” 與“a short jacket”相去甚遠,這些歸化了的翻譯根本無從表達原語文化。對于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音譯法是有效的譯介方法之一 。文化轉向學派代表人勒菲弗爾(Lefevere)也贊同翻譯過程中直接引用異質文化語言以豐富譯入語的作法。[12]
其次,有關道德觀念的解讀,林語堂和布萊克反差非常之大。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性話題一直是一個禁區(qū)。與此相反的是,西方相對開放,文學作品中對于情愛的大膽描寫不在少數?!陡∩洝分?,沈復描繪有關夫妻恩愛的畫面的時候委婉曲折,頗具東方含蓄朦朧之美。林語堂和布萊克對此的翻譯截然相反,比如對“余雖戀其臥而德其正”中“戀其臥”“摸索”“前日聞若婿挾兩妓飲于萬年橋舟中”中的“飲”的翻譯,林語堂依次譯為:“Although I wanted her to lie in bed longer”“The beauty of caressing”“drinking”,布萊克簡單的譯成“wanted to make love to her”“l(fā)ove-making”“drinking and making love”,將一個羞于談論性的古代中國學者及其夫人轉變成行為開放的西方人。林語堂則深諳東方人對于性的含蓄和保守,最大程度的保持了原作的風貌。
盡管林語堂譯本并非完美,但有一點值得肯定,那就是林譯本忠實傳達了原作的風貌,很好地表達了中國文化,可讀性也非常高。通過林譯本,西方讀者能夠更真實地了解中國古代社會以及中國古代文人的精神世界。布萊克對文化內涵的忽視、任意刪減內容、邏輯順序的隨意改變,反映了他對原語作者及原語文化的不忠及藐視。從“信”的角度,林譯本更勝一籌,忠實的表達,才是文化走出去的第一步。
3.譯介途徑。譯介途徑,或譯介渠道,是傳播行為得以實現的方法。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首要途徑當屬發(fā)行與出版,其次是海外各類媒體如報紙、書刊、廣播、電視等對作品的宣傳造勢。[13]縱觀我國“熊貓叢書”“大中華文庫”等項目,其海外發(fā)行效果并不理想,[14]原因之一就是這些項目基本沒有選擇和英美出版社合作。中國文化譯介途徑面臨兩難:僅靠自己,國內出版機構的海外影響力不夠;靠他人,一是西方人對中國文化的譯介有他們的眼光,難以做到全面、公正、深刻,中國文化的弘揚喪失自主權;二是西方市場不可能大量出版我們的作品。1936年林語堂先生將《浮生六記》翻譯成英文,分期連載于《天下》及《西風》兩個英文月刊,成為《浮生六記》最早的英譯本,而后又發(fā)行了漢英對照單行本,取得不錯的效果。牛津大學出版社檔案管Martin Maw博士在其電子郵件中提到,布萊克翻譯的《浮生六記》在1958年通過美國克萊蒙特學院研究生院的LeRoy Davidso教授轉交給牛津大學出版社,并在1960年發(fā)行出版,在倫敦、紐約和多倫多三大國際城市同時發(fā)行。其譯介效果在本文后面會談到。黃友義認為最好的譯介途徑就是“中外合作,比如聯合出版、版權轉讓等形式”。[9]當前形勢下,我們要不斷拓展譯介途徑,使中國文化在國際上的影響更為深遠。
4.譯介受眾。譯介受眾是譯介活動的接受者、目的地和反饋者,大致包括大眾讀者和專業(yè)讀者,他們需要什么,有什么閱讀偏好,都需要考慮。考察中國文化“走出去”效果如何,首先要明確目標讀者,切實把握受眾的閱讀動機與心理需求,及時把握并調整譯介內容與翻譯策略,滿足其內在需求。通過分析林譯本和布萊克譯本,林譯本更多的是采取異化策略,將中國文化原汁原味的展現在讀者眼前,需要讀者更高的中文水平和更深的中國文化積淀。而布萊克則多用歸化策略,用西方讀者容易接受的語言和視角描述中國故事。譯介過程中,只有譯介內容在譯介受眾中得到傳播才最終實現譯介目的。讀者群在哪里,讀者群需要什么,這是中國文化“走出去”需要把握的問題。中國文化在譯介受眾當中的接受情況,也就是下面我們要講的譯介效果,是檢驗中國文化“走出去”是否成功的重要衡量標準。
5.譯介效果。翻譯出來的東西,在譯入語世界接受程度及反響怎么樣,能為讀者帶來什么,也就是譯介效果問題。效果好不好,最簡單的就是看購買率和讀者評論。上文提到,布萊克譯本由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在三大國際城市發(fā)行,因此也取得了非常大的反響。牛津大學出版社編輯非常贊賞布萊克譯本,稱其是“a work of tremendous restraint, vivid and passionate … [and with] real popular appeal.”此書非常受歡迎,于1966年絕版(The book proved very popular, and went out of print in 1966)。譯介效果是前四個因素的綜合考量,只有全面綜合把握傳播規(guī)律,才可取得理想譯介效果。我國推出的“大中華文庫”在國外雖然引起了不小關注,其大量發(fā)行似乎還是在國內市場。如果要在國際上取得比較好的效果,下一步還是要請中西譯介主體對譯介內容進行修訂,并且尋找國外譯介途徑進行發(fā)行和宣傳。
本土譯者和西方漢學家,誰是更適合的譯介主體?翻譯策略是偏向歸化還是異化?通過運用5W譯介模式對林語堂、布萊克二人翻譯的《浮生六記》的分析,我們得出如下啟示。
第一,合異化歸化為一體,異化為主,歸化為輔。不可否認,異化和歸化各有所長,能夠滿足不同類型讀者之需,在傳播中國文化方面都起著重要作用。林語堂、布萊克這兩個不同策略取向的譯本表明,布萊克主張歸化,用西方形象替代中國文化,將中國文化隱形,但是對于目標讀者來說更容易理解和接受;林語堂主張異化,最大程度保留了中國文化。但是過分異化,會影響廣大西方讀者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和接受問題。如果翻譯過去的中國文化不能為西方讀者接受,“走出去”也只是一種口號。因此,中國文化要真正走出去,必須要合異化歸化之力,異化為主,適度歸化,既最大程度地傳遞中國文化,又滿足譯介受眾的閱讀需要,在譯語世界取得良好譯介效果。
第二,加強中外合作。首先是加強譯介主體的合作,即中國翻譯家與西方漢學家的合作。中國文化走出去既要靠中國自己的翻譯家,也需要依靠國外資深的漢學家。西方漢學家更清楚譯介受眾的立場和需求,而且更具有市場號召力;其次,加強譯介途徑的合作。我們一方面要自己出版宣傳,一方面要爭取合作,即國內出版社“采取聯合出版、版權轉讓等形式與國外出版社合作”,[9]走進更大的國外市場,爭取更好的譯介效果,使中國文化切實走出國門、深入譯介受眾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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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 珂
Exploration of Translation-Communication Model for Chinese Culture toGo Abroa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ss Communication:A Case Study of Two English Versions of Fu Sheng Liu Ji
ZHAO Yongxiang, ZHANG Dongm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uzhou Hunan 412007, China)
Translation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significant as the pace of Chinese culture going abroad accelerates. Based on Lasswell’s five-questions model of communication, with the case study of two English versions ofFuShengLiuJitranslatedby Lin Yutang and Shirley M. Black respectively, this paper tries to construct a translation-communication model so as to explore an effective way for Chinese culture to go abroa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ss communication studies.
Chinese culture; mass communication; translation-communication model;FuShengLiuJi
10.3969/j.issn.1674-117X.2017.03.004
2017-04-09
趙永湘(1982-),女,湖南湘潭人,湖南工業(yè)大學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與實踐; 張冬梅(1974-),女,湖南邵東人,湖南工業(yè)大學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翻譯與跨文化研究。
H059
A
1674-117X(2017)03-001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