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張雨虹

肖央有趣是我的唯一標準

文/ 張雨虹

提起肖央，有很多的頭銜可以稱呼他，演員、導演、編劇、歌手。最近上映的兩部喜劇電影《情圣》與《超級快遞》，足以讓觀眾回憶起他扭著身段唱《小蘋果》時的耍賤與幽默，也能回憶起他當初拍《老男孩》時透過喜劇與人民共呼吸的認真與情懷。“賤”就要“賤”得徹底，認真也要認真得像樣，肖央臉上露出的嬉笑怒罵都不過是他為了追求內(nèi)心唯一標準而做出的努力。面對一位年過而立依然愿意在大銀幕上“裝嗔扮癡”的電影從業(yè)者，除了與肖央一起笑，了解他笑容背后的用意亦是對他最大的贊賞。

“賤”，也要“賤”得有腔調(diào)

自從歌曲《小蘋果》在坊間流傳起來后，“筷子兄弟”似乎正式走上了轉(zhuǎn)型的道路。他們不僅轉(zhuǎn)變了各自的身份，也改變了在大眾眼里的形象。所以，當穿著浴袍的肖央在發(fā)布會上“蹦蹦跳跳”時，觀眾沒有絲毫迷惑，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他在眾人面前逗樂耍賤的模樣。

和電影片名《情圣》一樣，肖央飾演的男主角肖瀚就是一位徹徹底底的“情圣”。好友的突然離世令肖瀚開始欷歔人生苦短，在偶然邂逅性感模特yoyo后，他重新找回了心跳的感覺，然而幾次示好均因為伴侶沈紅或上司馬麗蓮的阻撓而被迫中斷。肖瀚不甘于“荷爾蒙沒有了、多巴胺也沒有了”的生活，專注在有生之年找回年輕活力，于是決心聯(lián)合幾位好兄弟一起組成“撩妹小分隊”，故事就這么開始了。

情圣，顧名思義就是那些深諳吸引異性招數(shù)的人，而肖央在影片中擔任的就是“情圣領(lǐng)頭人”，把荷爾蒙與愛情拿到臺面上進行調(diào)侃。調(diào)侃愛情和那些為愛情折腰的人，是很多觀眾津津樂道的內(nèi)容，不過肖央?yún)s不打算只為愉悅觀眾而“賣萌耍賤”，“賤”也要“賤”得有腔調(diào)?！翱催^劇本之后，我覺得肖瀚這個角色比較概念化，有點嘩眾取寵，好像是專門為了搞笑而設計的。我在想：怎樣才能讓他不討厭呢？我盡量避免那種張牙舞爪的表演方式，讓這個角色更真實可愛，突顯出他的幽默感。從另一方面，在我的理解中，情圣意味著對生活的追求和熱愛，是個讓觀眾笑過以后會有感動的角色?！?/p>

同樣的，肖央在去年12月上映的另外一部電影《超級快遞》中，依舊選擇出演一個自帶笑點的角色。稍有不同的是，這次他身上的“魅惑感”更強了，肖央說他其實挺不好意思在鏡頭前“搔首弄姿”的。這份不好意思，和當年被觀眾和主辦方屢屢要求跳一曲《小蘋果》的他如出一轍。出身廣告導演的肖央本不會跳舞，更別提這和他的性格有多大的反差，“體力跟不跟得上另說，首先你得放下節(jié)操。你知道嗎，一個不跳舞的人要當著幾千人去表演，你要克服一個特別大的心理障礙。你當著眾人的面扭腰擺臀，這是要把節(jié)操放得多低才能干的事?！钡?jié)操放得低對于肖央來說是一種聰明的權(quán)衡，并不代表失去了尊嚴，正如他評價自己在《超級快遞》中的表現(xiàn)，“雖然我扮演的王三表經(jīng)常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其實我不想讓大家覺得他很慘，因為被打也要有尊嚴，而我需要的就是演出那種尊嚴感。”

電影中的肖央追著姑娘跑，但他表示現(xiàn)實中的自己其實很害羞，“上學的時候問女同學放學可以一起走嗎，人家說不行，我就覺得很羞愧。生活中我只有兩次跟女生搭訕的經(jīng)歷，然后就再也不敢了，臉皮太薄。”害羞不僅表現(xiàn)在和女孩的相處方面，離開銀幕的肖央就像一個普通人，甚至比常人更內(nèi)斂一些?！叭艘欢啵揖陀悬c手足無措。其實很多喜劇演員都會如此，比如范偉，比如葛優(yōu)，當生活中有點壓抑，就需要通過角色釋放出來。”怎樣的喜劇是流于世俗的鬧劇，怎樣的喜劇是發(fā)人深省的正劇，肖央有他自己的決斷。

不僅僅是娛樂

如果要細數(shù)肖央的履歷，會發(fā)現(xiàn)他導過的短片、微電影、電影加在一起遠遠超出他參演過的。如此說來，肖央更像是一位幕后英雄，他曾闡釋過自己的創(chuàng)作理念，“以后所有的創(chuàng)作必須和有趣與好玩有很大關(guān)系，這對于我來說是最重要的?！?/p>

不同的創(chuàng)作人有各自不同的偏好方式，對于肖央來說，這個方式就是喜劇。“當你想要表達某種東西時，其實在表達之前它就已經(jīng)在你的心里了，要慢慢找到一種最適合的方式，然后把它表達出來，同時你要找到一種更適合大家的方式，為大家所接受。而我更喜歡以一種喜劇的方式表達，但電影的‘核’其實是很嚴肅的，有時候甚至很悲傷。最早古希臘出現(xiàn)喜劇這個詞的時候就不是我們現(xiàn)在理解的意思，真正的喜劇只是一種外殼，所有的喜劇演員都是一種悲傷的表現(xiàn)，只是笑著去做一些悲傷的事兒?！蹦敲磫栴}就出現(xiàn)了，既然喜劇是一顆內(nèi)芯苦澀的藥丸，要怎么才能哄觀眾繼續(xù)看下去，恐怕只有一種辦法—包裹上一層糖衣?！芭碾娪熬拖窈痛蠹覝贤ㄒ粯樱闶浅蠲伎嗄樀鼗蛘呖啻蟪鹕畹睾痛蠹抑v一個事，有溝通的效果，還是開著玩笑，順便讓大家意識到這個問題，來得更有效？電影是一個比較講求娛樂的東西，所以我更偏向通過娛樂的方式讓大家記得這件事情?！?/p>

在肖央早期拍攝的網(wǎng)絡短劇和微電影中，不難看到后來《老男孩之猛龍過江》的影子，其中的娛樂性和幽默感占據(jù)了半壁江山，但同樣的它們都在幽默中包含了一種苦澀，表現(xiàn)了一些底層心態(tài)，與底層共呼吸的悲憫情懷一直延續(xù)，片中的故事多是與廣大網(wǎng)友能產(chǎn)生強烈共鳴的青春記憶。肖央認為這才是他放棄美術(shù)進入電影行業(yè)的意義，“我填志愿時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一部電影和一幅畫哪個更有感染力。我到現(xiàn)在都覺得我的選擇沒有錯，我想拍的是幽默的電影，但停在幽默本身，逗別人樂有什么意思？我要用自己擅長的表達方式，說出自己想表達的東西。非說這種東西是什么？就是為每一個最底層的普通人說話，因為我覺得普通人特別有意義，這個大時代就是由一個個普通人組成的，所以我特別想拍這樣的故事?！?/p>

肖央說他不算一個特別有名的明星，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還是為了自己的執(zhí)念。他曾說“我生長在很普通的家庭，16歲來北京上學，然后到現(xiàn)在30多歲了，就是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也經(jīng)歷了很多。我很想讓人看到真實的世界、真實的人性、真實的人心。這個時代大家都在追風潮，看不清自己，很多人都有這個問題。我一己之力可能也改變不了什么，但我希望用自己的電影給大家?guī)硪恍┖玫臇|西，不僅僅是娛樂。我覺得真正偉大的東西是讓你去認識社會和世界本來的面目，然后你還能夠去愛它?！?/p>

肖央的作品其實也并不悲傷，無論是《男藝伎回憶錄》《老男孩》《老男孩之猛龍過江》，還是如今主演的《情圣》《超級快遞》，里面人物的結(jié)尾并不悲傷，它們代表的是普通人成長必經(jīng)的種種喜怒哀樂。圓滿、歡樂的結(jié)尾只會讓觀眾在離場后嘆出一口氣，而看似不圓滿的結(jié)尾才是真實的生活本身，肖央通過他的作品和他扮演的人物想要告訴觀眾的就是，沒有人能永遠活在一個巔峰的狀態(tài)里，關(guān)鍵是我們自己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面對這些，做到在不斷的挫折中前進。腳踏土地，頭頂星空，走出影院的那一瞬，不妨吸一口氣，看看自己是否對真實的世界看得更清了一些。這大概就是肖央希望自己能為觀眾帶來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