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俊利散文兩章

雨之過

夏日里的云貴高原，像一位嬌滴滴的少女，稍不如意便一臉的不快，心事重重，噘起小嘴哭哭啼啼。為遠(yuǎn)來的旅行者增添了幾分好奇：是怎樣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這樣讓人傷痛？

清晨，小雨淅淅瀝瀝，落地?zé)o聲。一團(tuán)團(tuán)霧氣在頭頂翻卷，籠罩著一片神秘。如春如畫，如醉如癡，身在仙境，心中始終駐守著一個春天。

吃罷早飯，幾個人甩開雨絲的纏繞，急匆匆地沖進(jìn)大巴，他們把自己的行李提上，趁機(jī)搶占到前面，屁股穩(wěn)穩(wěn)地坐在座位上，絲毫不動，好像是堅守陣地，生怕被敵人占領(lǐng)。其他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從餐廳走出。也許是被多情的雨渲染，大家緩緩地邁著步伐，感受雨的情調(diào)。

座位越坐越滿。

“哎，這不是我的座位嗎？”

“昨天是我坐這兒的！”

聲音越來越高，與窗外沙沙的雨聲不太協(xié)調(diào)。

兩個中年婦女站在過道上，她們旁邊看著的座位上坐著別人。方言暴露了她們的籍貫：一個是江蘇，一個是天津。

座位上的兩個四川人耳朵好像塞滿了東西，若無其事，無動于衷。人們陸陸續(xù)續(xù)上了車，淋雨的心情一下凝固，氣氛開始亂糟糟。晶瑩的雨滴似上天的眼睛，趴在窗上驚奇地看著。

“誰規(guī)定昨天坐哪兒今天就必須坐哪兒？”四川幺妹在譴責(zé)聲中再也裝不下去了，尖尖的聲音刺破大巴厚厚的玻璃。

“你問問哪兒不是這個規(guī)矩？起來，把座位還給我！”江蘇大嫂毫不示弱，火藥一點就著。

看到人們坐不下來，司機(jī)師傅把發(fā)動機(jī)一關(guān)，為馬上點著的大火添了一堆柴火。

“隨便找個座位坐下吧，在哪兒不是一樣？”憨厚的江蘇大哥勸著自己的女人。

“不行！今天我就要我的座位！”

導(dǎo)游忙著做思想工作，道理講了一大堆，但無濟(jì)于事?！拔?guī)н^那么多團(tuán)還從沒遇到這樣的，什么素質(zhì)！”小伙兒滿頭大汗坐在座位上生悶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人們議論紛紛，但看出大家都有點著急。

“哎，我說大伙兒別爭了，我坐后面去！”天津大姐的一句話使氣氛有了轉(zhuǎn)機(jī)。

“來，坐我這兒吧！”“還是到我這兒吧，這邊靠窗戶！”人們紛紛起來讓著自己的座位。結(jié)果前面的座位空出一排排，人們都擠在后面。

“不是我爭啊，我媽年齡大了，坐后面太顛，受不了！”幺妹有了“梯子”趕緊下臺。

有人甚至熱情地把四川大娘往自己的座位上拽。天津大姐還真有點組織才能，她按照年齡大小把座位一一安排好，大家都愉快地坐下，沒有一人多說一句話。車內(nèi)的寒氣無影無蹤，暖意融融。

很快，車子又歡快地行駛在路上，窗外的雨還一直下。

“哈哈，都是雨的錯??！”一聲聲歡聲笑語融合在柔和的雨聲之中……

月夜遐思

又是一年元宵夜。

今夜有點紅、有點亮、有點鬧。

紅燈掛在千家萬戶，照耀著千萬條游子回家的路；此起彼伏的彩花爭妍斗艷，展示著明天多姿多彩的夢；月兒早早地洗了臉，一臉的和善，窺視著人間的燈火；鞭炮在身邊調(diào)著嗓子歡呼著節(jié)日，趕跑了烏云和肆虐的寒風(fēng)，到處充滿著和諧與喜慶……

漫步在一條掩蓋著臉面的小河旁，欣賞著夜的美景，思緒卻沿著歪歪斜斜的足跡背向而行，去尋找失落。月圓月缺，花開花落，四季交替，生命的斷層又多了一個年輪，踏著時光的列車不知不覺駛?cè)肓巳松新谩]有了初涉人生之時的棱棱角角，有的只是歲月的磨礪；沒有了初出茅廬的激情，有的只是平靜如水的心情和讀懂生活的淡泊；沒有了年輕時代的輕狂和莽撞，有的只是穩(wěn)重和沉著……

一

時光如水，失不復(fù)得；時光別于水，水能靜止，時光能焉？

古今中外，無論達(dá)官顯貴，文人豪杰，還是平民百姓，無不感慨時光短暫，人生如夢。是啊，時光如梭，稍縱即逝。它應(yīng)該是蒼穹之下最公平的“法官”。與其仰空長嘆，莫不如抓住每一寸光陰，給力于自己的理想，即使失敗也把每一寸光陰鋪在實現(xiàn)夢想的路上。待到夕陽西下，坐在終點的板凳上，回首所走過的路，微微一笑：我努力了，無怨無悔。

二

俯首與小河訴說心語，小河卻表情麻木無語。

河流都知道包裹自己的心靈，讓風(fēng)雨猜不透，讓人看不透它深邃的靈魂。典型的世故者。

然而，誰之過？是寒風(fēng)的傷害，是冬的無情。難怪人的心靈也包裹著厚厚的外殼，負(fù)荷重了心也累了，只是無奈之舉，因為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心在流血。

誰能拯救心靈？誰能解放靈魂？

是春風(fēng)，亦是陽光。

三

水很偉大，因水本善良，心胸如母親之寬廣；水很堅強(qiáng)，滴水能穿石焉；水很平凡、很渺小，平凡得不如一棵野草，渺小得讓一只眼球也轉(zhuǎn)不動一下。再偉大、再絢爛的一滴水也成就不了一條河流。人如滴水，無論貴賤，能力大小，也只是源于自然，歸于自然。無論是恩仇如山，還是貴如天仙，賤如野草，我們的結(jié)局只是一抔糞土。如果有緣，還有可能緊密結(jié)合成一塊有機(jī)整體。因此，忘卻生命中的恩恩怨怨吧，心如水品，“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低下高昂的頭顱，雙眼釋放著善良的光芒，珍惜今生緣，相憐相惜，點燃心中愛之火，互相溫暖，互相照亮，匯成涓涓而流的江河，這個世界將會多么美好啊！

四

感謝大自然，感謝我們的祖先。

抬頭望月，她笑而不答。清秀的臉龐微微作笑，純潔無瑕的銀子撒了一地，把她半年的積蓄饋贈了人間。華夏民族真是偉大的民族！正月十五和八月十五是中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月圓人圓，人與大自然和諧統(tǒng)一，妙哉，偉哉！

月兒圓圓，家家圓圓，夢兒圓圓。

（責(zé)任編輯 田臘梅）

樊俊利，筆名紅柳、一帆，男，1967年出生，漢族，山東省利津人，中共黨員，中國報告文學(xué)學(xué)會會員，中國石化作協(xié)會員。現(xiàn)供職于勝利油田電力管理總公司。多次在全國征文比賽中獲獎。主要作品有詩歌散文集《回家的河流》，報告文學(xué)集《荒原今夜星光燦爛》《荒原作證》，詩集《守望》。2014年12月被評為勝利油田首屆“職工藝術(sh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