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抹

愛人的呼喚

凌晨三點半，我又被那個熟悉的聲音驚醒了。它似遠似近，若有若無，每一聲都揪得我的心疼痛不堪。我無數(shù)次找遍每個角落，可卻偏偏看不到那個我熟悉的身影。那幽怨的呼喚在午夜如期響起，那就是我男朋友羅孟的聲音。

一年前，我移情別戀愛上同班的李俊，決絕地和羅孟分了手。自那以后，羅孟就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今晚，羅孟的聲音似乎與先前不同，顯得急促而恐慌。我堅起耳朵凝神傾聽，那聲音好像來自窗外，斷斷續(xù)續(xù)地：“蘇朵，我……好……想……你……”

我一驚，迅速地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探出腦袋，借著明亮的月光四處查看。我發(fā)現(xiàn)在那排茂密的灌木叢中，兩個黑影正在推搡糾纏著。

難道真的是羅孟回來了？

我迅速地換下睡衣，轉(zhuǎn)身跑出了寢室。當我快要跑到那排灌木叢中時，遠遠地聽到一個男生用低沉的聲音說：“月之光輝，皎皎無窮，借之制陰，用之不竭，急急如律令，誅魂！”

接著，一聲如夜梟受傷般的慘叫聲響起，一條黑影突然從灌木叢中飛了出來，將我撞倒在地。我并沒有感到多痛，反而覺得全身一陣惡寒，如墜冰窟般。我疑惑地抬頭看向撞我的人，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那是一個長相猙獰、恐怖的鬼。

那個鬼焦黑焦黑的，身體不少地方腐爛了，露出不少黑白相間的骨頭來。它的眼睛是兩個黑洞，鼻子上的皮肉已經(jīng)全沒了，兩個朝天的鼻孔看上去丑陋、猙獰。它的上嘴唇?jīng)]有了，牙齒也不全，樣子既怪異又瘆人。

“啊——”我尖叫著想要推開這個可怕的鬼，誰知卻被它趁機抓住了我的雙手。它咧著嘴迅速地湊了過來，似乎要咬我。

我嚇得“哇哇”大叫，突然，先前的那個男聲再次傳來：“靈符驅(qū)邪！”接著，我的眼前就飛來數(shù)道黃符。

那個鬼為了躲避黃符，不得不放開了我。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右手臂一暖，整個人被拽了起來。我抬頭一看，一個帥氣逼人、身上斜挎著一個帆布背包的男生闖入了我的眼簾。

“我叫曹歌，是一個驅(qū)靈人。剛才我就要捉住這個鬼了，都是你突然冒出來攪了我的局！”曹歌迅速地將我往身后一推，沒好氣地說，“快走，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我趕緊撒丫子開逃，這時耳邊卻又響起了羅孟模糊飄渺的聲音：“蘇……朵……”

我腳步一滯，轉(zhuǎn)過身瞪著那個可怕的鬼。遲疑了一會兒，我才顫抖著聲音問：“羅孟，是你嗎？”

再見隔陰陽

我還沒得到回答，曹歌就已經(jīng)揮舞著雙手，“唰唰唰”地甩出了連環(huán)符，嘴里念道：“殲魂靈符陣！”

片片黃符從四個方向?qū)⒛莻€鬼困在了中心。

那個鬼不甘束手就擒，嘶吼著左沖右撞?？伤繘_向一個方向，就會被那個方向的靈符給灼傷，身體如被火烤著了似的冒起黑煙，疼得“哇哇”怪叫。

我一驚，趕緊跑過去問曹歌想要怎么處理這個鬼魂。

“它是枉死之鬼，不得入輪回。現(xiàn)在它又染了戾氣，留著不僅害人，它自己也受苦受罪，不如早日讓它解脫！”曹歌說著，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豎在眉心，開始念起了殲魂咒，“符靈光照，亡身滅魂，急急如律令，去！”

曹歌說罷，手一指，原來圍著那個鬼的黃符如有神助，極速地朝那個鬼的身上貼去。

那個鬼如困獸般掙脫不得，最后竟沮喪地蜷縮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邊凄凄切切地呼喊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頓時被揪得難受，猛地推了曹歌一把，厲聲喝道：“快停下！”然后，我便跑過去沖破了黃符陣。我跑到那個鬼的跟前，問：“羅孟，是你嗎？”

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頭看著我。它焦黑的眼睛里流下了兩行焦黑混濁的液體，也許那是它的眼淚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我張開雙臂撲上去，一把抱住它如寒冰般的身體，心中的疑問倒豆子般傾瀉而出：“羅孟，這一年多你到底去了哪兒，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你怎么會變成一個孤魂野鬼？”

可我這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反而覺得身體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僵硬。我快受不了了，想放開它，誰知雙手卻像被粘在了它的身上似的，怎么拿也拿不下來。

“笨蛋！”這時，曹歌氣惱地走過來，將兩張黃符貼在了我的手背上。我頓時覺得一股暖流從手背上傳來，雙手一松，便離開了鬼的身體。

這時，我看到曹歌猛地抽出一把桃木匕首，朝那個鬼的天靈蓋刺下。我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抱住曹歌的大腿，哀求道：“求你先別殺它，我還有很多事想問清楚！”

曹歌嘆了一口氣，收起桃木匕首，轉(zhuǎn)而拿出三張黃符分別貼在了“羅孟”的天靈蓋、眉心和后心上，然后才簡短地說了兩個字：“問吧?！?/p>

奇怪的是，不管我問什么，那個鬼都沒有回答我，只是不停地呢喃著我的名字。

我無計可施，只能可憐兮兮地朝曹歌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曹歌審視了那個鬼一會兒，才言簡意賅地說：“看來，他的靈魂受損，記憶已經(jīng)被陰氣腐蝕了。你退到一邊，我施法看看能不能喚回它的記憶?！?/p>

我感激地朝曹歌點了點頭，站起來退到了一邊，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惡鬼

曹歌拿出一個白瓷瓶，將一些透明的液體倒在那個鬼天靈蓋上的黃符上，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壓住黃符，口中念起了咒語：“魂游天地，速聽我召，請歸你主，助憶前塵往事……”

隨著曹歌的誦念，我看見有微光慢慢地聚向那個鬼的天靈蓋。它的神色漸漸地由呆滯而變得正常，轉(zhuǎn)而變得痛苦不堪。

“羅孟！”我靠過去輕喚著它。

它抬眼看了看我，焦黑的眼洞里泛起了微微白光，激動地呢喃著：“蘇朵，愛……李俊……錢……”

聽到這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詞語，我終于確定眼前的鬼就是羅孟。我頓時淚如泉涌，泣不成聲。

“不，我不是因為李俊有錢才愛他的！”我大聲地辯解。

可是羅孟根本就沒有跟著我的思維走，它又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了一些詞語：“賺錢……禮物……電死……”

“你是為了給我買禮物哄我回心轉(zhuǎn)意，然后去打工賺錢，結(jié)果被電死了，是嗎？”我嘗試著將羅孟的斷詞連成句。

這時，羅孟卻突然抱著頭痛苦地哀號了起來，不再說話。

“行了，它的魂散得很厲害，強行引魂讓他回憶前塵往事，會讓它痛苦不堪的。”這時，曹歌平靜地對我說，“還是讓它早點兒離開吧?！?/p>

我明白，曹歌讓羅孟離開的意思是打散羅孟的殘魂，讓羅孟魂飛魄散。

“就不能超渡它入輪回嗎？”我不忍地問。

曹歌搖了搖頭，說：“它的三魂七魄受損太厲害，已無輪回的可能了?！?/p>

“如果，我愿意將我的陽壽給它呢？”我問。

“三魂七魄俱損，還怎么續(xù)壽？別廢話了，遲則生變！”曹歌說完，再次舉起桃木匕首對準了羅孟的天靈蓋。

“等等！”我撲過去緊緊地抱住羅孟，哭著說，“讓我和它再呆一會兒，就一會兒……”

可是，我突然感覺到脖子一緊，還沒說完的話全卡在了喉嚨里。猛然襲來的窒息感讓我頓覺頭暈?zāi)X脹、意識游離，模模糊糊中我聽到一陣如利器劃過金屬面的刺耳聲音。那聲音邊笑邊說：“你們?nèi)祟惪烧婧猛鎯?，真好玩兒呀！?/p>

“你不是羅孟？”曹歌憤怒的聲音響起。

“哈哈，也不能這么說。羅孟那傻小子在一處建筑工地打工的時候，不小心被電得重傷休克，當時工頭卻以為他被電死了，怕被追責，便偷偷地將他運到郊外的亂葬崗埋了。于是，我趁機鉆進這小子的身體，吞噬了他的靈魂。沒想到這小子對他小女友的思念過于強烈，靈魂無法完全融入我的靈魂之中。于是我便善心大發(fā)，來找他的小女友，打算將他小女友的靈魂也吞噬，成全這對苦命的鴛鴦。今晚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沒想到卻被你這小混蛋攪了我的局。作為一個驅(qū)靈人，我在此游蕩了一個多月，你都未能感應(yīng)到我，你能有幾斤幾兩與我抗衡？你簡直是找死！”惡鬼狂妄地說。

“那是因為這一個多月我去別的地方捉鬼了。你識趣的話就趕緊放人，我倒還可以給你一次逃跑的機會！”曹歌說。

“哼，放馬過來吧，看看你的符是否能趕在我捏斷這個小女生的脖子之前殺了我！”惡鬼有持無恐地說。

求死不得

沒想到羅孟離開我之后，遭遇竟然那么慘，讓人活埋了不說，連靈魂也不得安寧。我的良心頓時受到了強烈的沖擊，一時心灰意冷，想大聲喊曹歌不用管我。我想將眼前的這個惡鬼碎尸萬段，可是卻只能大張著嘴，舌頭露在外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平生最痛恨你這樣的惡鬼，而這個女生與我毫無關(guān)系，你以為我會顧及她的性命嗎？”曹歌冷冷地說道，竟真的毫不顧忌我而對惡鬼發(fā)起了進攻。

這正合我意，我閉上眼睛等死，誰知卻感覺到脖子一松，接著便被大量倒灌而入的空氣嗆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我還沒緩過氣來，身體就被惡鬼舉著當武器使，擋住了曹歌不斷甩過來的黃符。

就在我擋住那些黃符的瞬間，我看見曹歌狂奔過來，手握那把桃木匕首，嘴里念道：“桃之和合，天精地精，日月合明，驅(qū)邪斬靈！”

當曹歌拿著桃木匕首刺向惡鬼時，惡鬼則舉著我的身體當盾牌迎了上去。我本以為曹歌會避開我，沒想到曹歌卻拿著桃木匕首直接朝我的胸口刺了下來。

我出于本能，用雙手護住胸口，擋住了桃木匕首，被刺中的手心頓時疼痛不已。這時，曹歌低沉而急促地說道：“拿匕首刺它！”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握緊匕首反轉(zhuǎn)手臂，狠狠地朝身后刺去。一聲慘叫聲響起的同時，我的身體就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地摔在了冷硬的水泥地上，頓時疼得蒙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暈半醒的我感覺有人將我硬拉了起來。我甩了甩暈乎乎的頭，這才看清扶我的是曹歌。曹歌說惡鬼負傷逃了，我一聽危險解除了，不由得精神一松，昏了過去。

當我恢復(fù)意識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掛滿縱橫交錯的紅線、紅線上又掛滿了鈴鐺和黃符的房間里。曹歌正站在那些紅線中，目光專注地盯著紅線上的鈴鐺和黃符。

“曹歌，你在干什么？還有，我睡了多久？”我對曹歌說。

“你睡了一天一夜。”曹歌說，“先去洗漱一下，吃點兒東西，我再慢慢地跟你說。”

我感激地點了點頭，便依曹歌的話去做了。

“你說，惡鬼昨晚為什么不殺了我？”我邊吃東西邊問。

“你以為它不想嗎？它是不能。它是一個陽魂，想要吞噬一個男生的靈魂比較容易。它若想要吞噬一個女生的靈魂，就得慢慢地以陰氣侵蝕那個女生的身體，讓陰魂和陽魂慢慢地磨合，等到月圓之夜再將那個女生抓到陰氣更盛的地方，比如它的墓穴，這樣才能施法吞噬掉那女生的靈魂?！辈芨枵f。

“原來如此，難怪它在我身邊喊了我一個多月。合著它說要掐斷我的脖子，是在嚇唬你呀？”我恍然大悟。

“要不然，你以為我真會不顧及你的性命，只為了殺死惡鬼嗎？我捉游蕩在人間的惡鬼，就是為了保護人，這是我驅(qū)靈人存在的意義呀！”曹歌說。

一翻話，頓時讓我對曹歌肅然起敬。我正想問接下來要怎么辦，這時，卻聽見屋子里響起了鈴鐺聲。我抬頭一看，看見其中一根紅線不停地顫動了起來。

這時，曹歌一把抓起他的帆布背包，轉(zhuǎn)身邊朝門口走邊說：“它來了！”

李俊之死

我知道曹歌是準備去捉鬼，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

“捉鬼是我們驅(qū)靈人的責任，你只管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在出租屋里布置了法陣，沒有鬼闖得進來?！辈芨枧ゎ^對我說。

“不行，我必須去。惡鬼死了羅孟也會魂飛魄散，我想陪羅孟走完這最后一程！”我說。

曹歌見我堅持要去，想了一下，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也許你會是終極武器！”說完，他便快步往前走。我緊緊地跟著曹歌，朝學(xué)校的西邊趕去。誰曾想走到半路時，我們遇見了李俊，

李俊喝得醉熏熏的，看見我們，便過來拉扯我質(zhì)問曹歌是誰。

“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先回去，明天我再去跟你解釋?！蔽铱粗羁∠?、頹廢的樣子，心疼地對他說。

我之前是因為愛上了李俊，才和羅孟分了手。羅孟失蹤后，我卻因為愧疚而無法安然地和李俊在一起。我和李俊約定，要等羅孟安然無恙地回來，我們才能再在一起。李俊因此不高興，常常出去泡酒吧以排遣內(nèi)心的苦悶。

“我沒醉，你深更半夜和一個帥氣的男生來這么偏僻的地方，難道是結(jié)伴來這里做作業(yè)的？蘇朵，原來你之前說的什么良心不安，都是屁話，其實是你又移情別戀了。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李俊指著我的鼻子大罵起來。

“李俊，你清醒點兒。羅孟已經(jīng)死了！”我氣得狠狠地扇了李俊一巴掌。

沒想到李俊聽了我的話，卻認為我是在嘲弄他，竟氣得大笑了起來。

這時，突然陰風大作，光影搖曳，洶涌而來的黑霧漸漸地掩蓋了昏黃的月光。

曹歌趕緊掏出黃符，朝四面八方甩了出去。接著他食指和中指并攏豎在眉心，嘴里念念有詞：“天清明，地玄朗，黃符靈，誅邪魅，急急如律令，破！”

隨著曹歌的誦念，黃符掃過之處泛起一片黃光，漸漸地掃清黑霧，復(fù)見光明。

“哈哈，李俊，蘇朵是我的，你永遠也搶不走，永遠！”突然，惡鬼竟扮成羅孟的聲音說起話來。

李俊果然大受刺激，像野獸般嘶吼起來：“羅孟，我知道你是故意躲起來的。你明爭不過我，就想用這種方法來讓蘇朵難受，讓她無法面對我。你這個陰險小人，你給我出來！”

“哈哈，這些日子我一直偷偷地和蘇朵在一起，你不知道嗎？”惡鬼曖昧地說道。終于，李俊被刺激得發(fā)了瘋似的朝聲源沖了過去。

“李俊，不要啊！”我趕緊跑過去拉住李俊，卻被李俊狠狠地推倒在地。

“快回來！”曹歌大喝著追了過去。

我趕緊爬起來也追過去，可是曹歌和我都遲了一步，李俊已經(jīng)被惡鬼抓住了。

曹歌趕緊咬破中指，將血滴在幾張人形黃符上，然后手一甩：“明光開路，撒符成兵！”

這時，惡鬼大喊：“這個怨恨的靈魂來得太及時了，真是天助我也！”說完，它便長嘯著將李俊的身體活生生地撕開了，鮮血頓時像雨點兒般紛紛散落。

“李俊……”我撕心裂肺地大喊著，眼睜睜地看著李俊的殘肢斷骸滿天飛，而靈魂則漸漸地融入進惡鬼的身體里。

尾聲

惡鬼吞噬了李俊的靈魂，靈力大增，曹歌和它過了幾十招之后，就被它一掌擊翻在地，噴出一口鮮血。

我趕緊跑過去扶起曹歌查看傷勢。

“快，從我背包里拿出刀子，割開你的手腕，放血！”曹歌急促地說道。

我來不及問曹歌原因，趕緊翻出刀子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立即噴涌而出。

曹歌立即拿出數(shù)張黃符，捏著我的血，邊念咒語邊一張一張地甩了出去：“符靈聽令，以愛人之血，喚醒愛人之靈，去！”

片片沾著我鮮血的黃符飛撲向惡鬼，但卻并不攻擊惡鬼，而是像蝴蝶一般圍繞著它飛舞。

惡鬼想要避開黃符，卻不得其法。這樣折騰了一會兒，它的身體開始膨脹起來，接著便聽見兩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李俊和羅孟，它們都在叫著我的名字。

“快、快叫它們反噬惡鬼！”曹歌喘著粗氣對我喊道。

我一聽，便扯開喉嚨大喊：“羅孟，李俊，快、快殺了惡鬼，救我！”

聽到我的呼喊，惡鬼的身體以更快的速度膨脹了起來。它的身體越來越大，最后終于像過度充氣的氣球一樣爆了。

一道白光劃過，一陣寒風刮向了我。好像有冰冷的雨點兒落在了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很快，四周的黑霧漸漸地散去，天地間終于又恢復(fù)了一片清朗。

我和曹歌得救了，只是羅孟和李俊再也回不來了。

我走過去扶起曹歌，邊往回走邊問：“早知我的血有這樣的功效，為什么不早用？”

“因為這個方法會有副作用，剛才羅孟身體爆裂的時候，三個靈魂也同時爆碎，而羅孟和李俊的殘魂會順著你的血液流進你的體內(nèi)。每當月圓之時殘魂便會蘇醒，試圖侵蝕你的身體，到時便要以驅(qū)靈人之血封住它們的殘魂才行。”曹歌說。

“那萬一我找不到驅(qū)靈人幫我封魂，會怎樣？”我問。

“會變成厲鬼！”曹歌說，“不過你放心，以后我會在你身邊照顧你的?！?/p>

我一愣，頓時心情復(fù)雜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過了一會兒，曹歌又沒頭沒腦地補充了一句：“驅(qū)鬼護人，這是我們驅(qū)靈人的職責所在！”

編輯/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