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譚 曄 王 法

荒野獵油，馬如飛

○ 文／譚 曄 王 法

地震隊測量工馬如飛不畏艱難，長年累月在野外奔忙。他的心里只有石油勘探。

●馬如飛黃土塬中踏勘。

3月3日，筆者QQ突然顯示有新訪客，一看昵稱“行若飛鷹”，有點氣勢，什么人呢？再看備注“如飛”，可是那個馬如飛嗎？一晃小半年不見了，他還在野外奔忙嗎？加進朋友圈再說，簡要對話、寒暄，對方果真是東方物探地震隊測量工馬如飛。率真、精明、能干，馬如飛的模樣驟然映現(xiàn)在我的腦海。

石油情結(jié)

2015年10月，筆者去山西承擔石樓二維勘探項目的中國石油東方物探2149隊采訪。第一天就跟隨一個測量小組上山，隔著一道山梁，200焦距鏡頭只能看到他們的身影，為首的一個體輕如燕，一會兒躍上山梁，一會兒又沉入溝底，幾個小紅點在黃土塬溝峁深處飄忽不定。我們身背攝影器材，氣喘噓噓，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靠近他們，很難。

隊經(jīng)理董保華介紹說，這個測量小組長叫馬如飛，34歲，干測量已經(jīng)15年了，是把好手。別說你們年過半百了，即使年輕人也難以追上他。當天，在測線的另一頭，我們終于等到了馬如飛。仔細端詳，這個馬如飛身材瘦小，臉龐黝黑，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我們決定采訪馬如飛。

傍晚時分，馬如飛剛收工，趁著沒開飯的空隙，筆者來到他的宿舍。馬如飛記憶過人，口齒伶俐。15年的測量經(jīng)歷如數(shù)家珍，倒背如流，記得清清楚楚。

19歲那年，馬如飛來到東方物探239隊，當了一名放線工。面對空曠的山野，馬如飛感到干石油很新鮮，每天行走在大山里，呼吸著新鮮空氣，放眼望去，山羊在山坡上悠閑吃草，雄鷹在空中盤旋，不知名的飛鳥一撥一撥掠過樹梢，一邊干活一邊可以欣賞大自然美景，馬如飛陶醉了。

晚上收工后，他站在荒野數(shù)星星，沖著黝黑的大山盡情喊上兩嗓子，好不愜意！一天勞頓盡消。

一眨眼，馬如飛干放線工已有10天。這天下午，他和伙伴們從工地返回駐地，憑借自己靈巧的身體，從大卡車上翻身而下，雙腳剛一落地，一個人擋在他的身前。此人正是這個隊測量項目長王澤林。

“你是干啥的？”

“放線。”

“讓你干一個比放線有前途、有技術的活，你干不干？”

“啥活?”

“測量?！?/p>

馬如飛思忖片刻：放線技術含量不高，只要有力氣就行，測量應該是技術活兒，還是學點技術好。

于是，他回答很干脆：“我干！”

沒想到，這一干就是15年。從這以后，馬如飛就成為王澤林麾下的一員戰(zhàn)將，走南闖北，隨叫隨到。他勤學苦練，很快掌握了測量技術，一直干前桿。馬如飛說，前桿有技術含量，既要觀察地形，又要給觀察員找到觀測合適的位置。但前桿比后桿危險，一般要獨自完成任務。

2005年，馬如飛升為操作手，并開始任測量小組長，當起了師傅。至今，他已經(jīng)帶過20多個徒弟，都能夠獨當一面。馬如飛干活認真，從不偷奸取巧。在云南羅甸項目，一位甲方監(jiān)督到現(xiàn)場檢查測量質(zhì)量，沿途看到一個個測量標識————色彩鮮艷的小布條隨風搖曳，肯定地說：“這是馬如飛干的活，不用檢查了，我相信他?！?/p>

10多年來，馬如飛跟隨地震隊足跡遍布沙漠、大山、丘陵、湖泊。他和石油勘探結(jié)下不解之緣，認定自己這輩子就干石油了。

去年，馬如飛跟隨東方物探2149隊測量組到山西石樓作業(yè)。黃土塬上荊棘密布，沖溝、雞爪溝比比皆是，尤其是雨后，紅土又滑有粘。測量工作難度很大。馬如飛帶著測量小組每每高質(zhì)量完成任務，為項目獲得優(yōu)質(zhì)工程盡了力。

●馬如飛（前）帶領測量小組隊員艱難行進在黃土塬中。

不畏艱難

山地干測量風險很大。馬如飛在十多年的地震隊測量工作中多次遇險。

2003年7月，他跟隨東方物探239隊赴廣西十萬大山進行山地勘探。工區(qū)氣候惡劣，山勢陡峭。馬如飛打前站，觀測地形。他背著兩條大繩，從一個峭壁緩慢下滑?？斓綔系讜r，一條大繩突然被鋒利的石塊磨斷，馬如飛意外墜落，被送到當?shù)蒯t(yī)院救治。傷還沒好利落，他就找到測量項目長再三要求歸隊。項目長說，你身體剛?cè)芍荒芨珊髼U。馬如飛還是堅持干前桿，并一直干到項目結(jié)束。翌年，他又隨隊伍奔赴江西，在鄱陽湖打拼了3個多月。

2005年盛夏，馬如飛到廣西施工。工區(qū)蛇多，過一片竹林時候，一條竹葉青潛伏在那里，顏色和竹子渾然一體，很難發(fā)現(xiàn)。馬如飛肩扛測量儀器，手執(zhí)一把小刀，走在前面開路，突然，他感到右小腿一陣鉆心的疼痛，定睛一看：一條蛇從眼前倏然而過。馬如飛認識，這是一條綠色帶白圈的蛇，壞了，是竹葉青，毒蛇！馬如飛動作迅捷，立即挽起褲腿，一咬牙，用刀子活生生把被蛇咬的傷口連皮帶肉剜掉，隨即打開攜帶的急救包，用急救帶子快速把腿勒住，然后吞蛇藥，一瘸一拐，跑到山下醫(yī)院。由于救治及時，馬如飛脫離了危險。

在野外作業(yè)遭遇險情是家常便飯。一次，馬如飛跟隨239隊到內(nèi)蒙古沙漠施工，突然刮起龍卷風，瞬間天昏地暗。他和隊員走散了，手機、對講機均沒信號。憑著感覺，他獨自走了三天三夜，終于在第四天早晨和隊上取得了聯(lián)系。獲救后第二天，他繼續(xù)出工。

2005年，在廣西柳州施工，馬如飛帶領一個測量小組進山作業(yè)，第4天食物和水沒有了。深山老林中，他們費盡周折，終于找到一條小溪。他和隊友一起挖野菜，抓老鼠充饑。最終，高質(zhì)量完成工作任務，為后續(xù)地震采集鋪平了道路。

2012年，馬如飛隨東方物探2211隊到四川重慶秀水施工。其間，有2公里險要地段必須三天完工。馬如飛挺身請戰(zhàn)：“我去，保證完成任務！”隨即他帶領測量小組隊員馬不停蹄趕到作業(yè)現(xiàn)場。

一個斷崖溝底有測量點。馬如飛身系安全繩索，從斷崖向溝底緩緩下滑。下面險象環(huán)生，幾條毒蛇吐著紅紅的信子嚴陣以待，農(nóng)民安放的野豬夾子猶如幾顆地雷，危機四伏。馬如飛步履維艱，小心翼翼進行測量作業(yè)。三天后，他帶領測量小組隊員圓滿完成任務。

談到這些歷險故事，馬如飛說：“干測量光頭腦靈光還不行，必須體力過人。每天要跑很多路。這些年跑野外，我最瘦的時候體重也就八九十斤，但吃的多啊，最多一次一頓吃了5個饅頭，2包榨菜，不然你就走不動。”

頭腦靈活，身體靈巧對馬如飛干測量工作給了很大幫助，多次化解風險。從小習武經(jīng)歷，也練就了他一副好身板。

馬如飛從小體質(zhì)好，6歲開始到太康穆斯林文武學校學習武術。刀槍、棍棒學了6年，他立志行俠仗義，見義勇為。一次，馬如飛和3個同伴在路邊看到有幾個醉漢把一個人打倒在地，任意凌辱。他看不下去，瞧同伴使了個眼色，大喊一聲：“不許欺負人！”4人聯(lián)手，動作敏捷，拳腳相加，片刻便將一群醉漢打得人仰馬翻。這場面恰巧被一個廠家總管看到，總管對馬如飛說：“小伙子，身手不錯，習武之人啊，我們廠正缺保安，你想去嗎，工資待遇高?！?/p>

馬如飛婉言謝絕，因為他的心里只有石油勘探。

天使之戀

說起自己的家庭婚戀，馬如飛毫不忌諱。兩次婚戀都和白衣天使有關。

2003年，馬如飛在廣西施工受傷住進醫(yī)院，護理的他的護士態(tài)度和藹，小巧玲瓏，畢業(yè)于南京醫(yī)科大學。只有初中文化的馬如飛對護士一見鐘情，膽子夠大。一天，護士來給他換藥，他小聲說，我看上你了，我要追你！護士被臊的滿臉通紅。

一來二去，馬如飛憑著自己伶俐的口齒和真情，打動了這位護士。護士的父親是一個村主任，一聽女兒找了個干石油的初中生，搖著頭說，不合適，不合適吧。護士鐵了心要跟馬如飛，軟磨硬泡，父親最終妥協(xié)。馬如飛因禍得福，攀了高枝，和這位大學生護士喜結(jié)良緣。

一晃4年過去，馬如飛依舊跟隨地震隊走南闖北，與大山為伍。每年八九個月不著家。其間，他們有了一個女兒，他卻顧不了家。

獨守空房的妻子無法忍受了。2007年一天，妻子說：“我們分手吧，咱們好聚好散?！瘪R如飛強忍內(nèi)心悲痛：“這些年我整天跑野外，也對不起你們娘倆。好吧，那我們就離婚吧?！?/p>

馬如飛把女兒接回河南周口老家，讓自己的父母帶著。他還是一門心思回到大山深處。

馬如飛的第二任妻子張曉芳也是醫(yī)護人員。2009年，馬如飛去四川資陽出工。張曉芳的哥哥在隊上是司機，看中馬如飛各方面人不錯，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馬如飛如約去張曉芳家做客。

三天過后，張曉芳嬸子說：“小馬啊，我家小妹看上你啦，你們談談吧？”

馬如飛沒想到，連忙說：“我結(jié)過婚呀?！?/p>

嬸子說：“你不是離了嗎，孩子3歲了，我們都曉得?！?/p>

隊里破例給馬如飛放假3天談戀愛。馬如飛性格直爽，快刀斬亂麻，三天再次敲定終身大事?？斓绞展さ臅r候，未婚妻告訴他，家里定了在資陽舉行婚禮。

馬如飛趕緊向父母稟報。母親說：“又是個護士嗎？你看上就行啊?！瘪R如飛知道母親擔憂，對母親說：“我就這個命了，她愿意跟我，就過一輩子，不愿意跟，我就不找了。我好好看孩子，我就賭一把吧?！?/p>

馬如飛講得眉飛色舞?？吹贸?，他已經(jīng)從前一段婚姻悲劇中走了出來。他說，我們現(xiàn)在都很好，她辭去醫(yī)院工作，在我家陪我父母、看孩子。我們又有了一個男孩，她非常支持我的工作。她說：“干石油是你的愛好，強留你在家里，你不愉快，心里也不高興；既然干石油干習慣了，那你就接著干吧，家里都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去年10月和馬如飛相識，筆者一直想聽他講述自己的故事。談起今后有什么打算，馬如飛說，是石油地震隊讓我學會了測量技術，我得用這些技術回報地震隊，我想繼續(xù)干測量工作，別無選擇。

本文照片均由譚曄提供

責任編輯：陳爾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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