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灶
蘋果、西紅柿在催紅素的威逼下,等待一副藥從唐詩熬出五味雜陳。
我信奉藥到病除。思想的病,生不逢時。很多人從眼前走過,看見虛情假意的紙,落了夜的黑。藥味從某個角落排出,一條河就這樣黑著——
下了一天的雨。
關節(jié)炎到了不能動彈。
骨頭發(fā)軟。
樹和河癱了。
求醫(yī)問藥,誰都心知肚明,病到無藥可救。
瘋長的高樓和土地的萎靡,導致所有的詞語都蒼白。
話語關在黑夜里。
醫(yī)生要我找到藥引,人海茫茫,何處有一味藥是我的良方——
某個夜晚,突然而至,就在我的面前,鋪設下梵高的色彩,莫扎特的音樂和卡夫卡的文字,一塵不染。夜晚飽滿起來,風聲靈動起來。
戰(zhàn)神一樣的樹,木紋里的年輪,早已探出了我的病灶是這個社會最常見的一種。在于一杯貪念美色。
音樂,繪畫,感知木質生活。
始終保持清醒的病因。
走在夜的黑里,冠冕堂皇的燈盞突然熄滅,很多人都不見了。
談情說愛的煙酒,遞過去的表情,要分三六九等。
灌醉的夜色,風一吹就散。
我還記得跌跌撞撞的話語露出了口是心非的馬腳。
樹和河流到了病入膏肓。
只有蘋果和西紅柿依舊招搖過市。
切除胃,切除七情六欲也未免能醫(yī)治,而有些病是從口出——
對一塊磚的理解
流傳到今天,一塊磚的溫度,厚度,寬度,都恰到好處。
故事的起源,發(fā)展,回到跌宕起伏。磚,一塊,一塊地壘砌,堅韌,遼闊和博大都在于一粒一粒的土,以本色特質,去理解一堵墻的來世與今生。
城墻,不是一道泥坯子,很多故事都沒有攻破。
風霜和雨雪,侵襲也沒有退去歲月的蒼老。
墻根下,一個影子蹲守了千年,草輪回。堅守依然年輕。磚從土窖出來就沒有清閑過,頂著烏云和雨雪,化解不了火候的高低。
腳的理解和磚的密度有關。
墻總有些不可言喻的話,隱藏在火的中心。大漠,或者深海,墻隔著歷史,征戰(zhàn)千年。
磚,矮下身子——
在火的道路上從來沒有懷疑過,城堡和村莊各自的尺度都是在歷史的框架下。
我以一千種理由去解釋一塊磚的存在。
一塊磚的高度,我僅僅看到天空的藍缺少了海的味道。
火,從來沒有退去,磚在城墻根一次次擊敗心懷鬼胎。隱忍了時間的千軍萬馬。
正好,隔墻的耳朵鉆進風的侵襲。磚的肌膚,骨骼,都是歷史的構架。
以粗糙,古老的方式,回歸自然。
可是,火的裂變是一道無解的方程。已知和未知,在自然的輔助線指引下,不再是刀耕火種。
高明的火,磚不可以身相許。
理解一塊磚的流傳。
墻
推倒。禁錮。
深淵與絕壁。
在無形中完成。我的世界,墻與墻都是人為的。
最初的泥土和石頭都是真摯的。一種形式上的儀式,從半坡的石器,到鋼筋和水泥,戒備越來越森嚴。
隔墻有耳——只能是自己心懷鬼胎。耳朵不是禁錮思想的理由。
墻在一塊磚庇護下得意忘形。某一天,有人議論,沒有不透風的墻。
我們不能毀壞墻的存在,也不能顛覆墻的歷史。
其實,可恨的,不是一塊磚、一塊磚堆砌的墻,而是人和人站在一起的隔離。
彼此,豎起一道墻。往往是堅不可摧的。
很多年,我們都在突圍,又不斷加固。
紙上的墻,沒有門。進者推倒了,出去的,禁錮了。指紋,電子鎖,或者紅外線都不是墻傳承下來的文明。
刀耕火種,一句話就是墻。
老死不相往來的例子,一直在攻陷墻。
可是,墻的文化早已篡改。
在愛情里,墻,以精密的尺度,我不可觸及,那一張紙的厚度。以責任去維護,去理解。墻的倫理和道德。每個人都必須遵循。
墻,是歷史的進步,也是文明。防備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