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

(北京社會科學院 首都文化發(fā)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101)

?

北京的發(fā)展要義
——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

沈望舒

(北京社會科學院 首都文化發(fā)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101)

雖然北京疏解非核心功能的工作成效顯著，然而距離中央要求的強化首都核心功能工作，卻顯相對薄弱。國家政治文化中心的城市地位，對以先進思想文化行動來凝聚、示范、輻射、引領、服務全國的核心功能，有很高的國民期盼。古今關于首都“應然”早有約定俗成的首善共識，國家和人民對中國首都的“實然”持有與時俱進的改善要求。用改革開放、創(chuàng)新進取的文化自覺，樹立當代中國首都信仰與首都觀，高舉以首善追求為核心理念的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大旗，著眼對國家戰(zhàn)略的首都擔當，著力偉大復興“中國夢”之首都責任與使命，努力通過卓越人物、美好風物、精彩事物構建首都故事，以彰顯城市文明高位、中國文化高峰，是新時期首都建設的“必然”之路。

北京發(fā)展；首都文化；核心功能

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在考察北京市工作時指出：建設和管理好首都，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重要內容。他所提的5點要求之首是：要明確城市戰(zhàn)略定位，堅持和強化首都全國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的核心功能，深入實施人文北京、科技北京、綠色北京戰(zhàn)略，努力把北京建設成為國際一流的和諧宜居之都(因“四中心”、三戰(zhàn)略、一目標高度理念化，故取文化廣義說，以下用“首都文化核心功能”概稱之)；隨后再列其他：調整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優(yōu)化三次產業(yè)結構；提升城市建設特別是基礎設施建設質量，打造首都建設的精品力作；健全城市管理體制，提高城市管理水平；加大大氣污染治理力度，應對霧霾污染、改善空氣質量……[1]習近平在考察北京工作時的講話，將首都工作置于國家戰(zhàn)略的特殊價值與要素環(huán)節(jié)，突出首都對全國現(xiàn)代化的神經中樞意義，強調首都當發(fā)揮的政治引領、文化凝聚、國際感召、科技帶動諸功能。

兩年來,為達國際一流的和諧宜居之都目標，北京發(fā)起了治理“大城市病”、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攻堅戰(zhàn)。因方向明確、目標明細、思路明晰，于城市減臃消腫上進展顯著，為新發(fā)展騰空間添動能。但也反襯出在關鍵且應優(yōu)先的“堅持和強化首都核心功能”方面的薄弱——相關思想認識、目標設計、路徑安排、資源配置、制度支持籠統(tǒng)含糊，尚處起步倡導期。

強化核心功能與疏解非核心功能，相互關聯(lián)卻互不替代，沒有因疏解非核心功能則令核心功能自然優(yōu)強的邏輯。而且若少了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時代表現(xiàn)，北京發(fā)展會偏離“為了誰，依靠誰，我是誰”的根本，無法滿足國與民對“應然”的內心期盼，難以履行首都城市對國家戰(zhàn)略肩負的責任義務。因此貫徹習近平在北京考察時的講話精神，著眼“應然”首都、著手“實然”首都，在文化自覺自信基礎上著力走中國特色“首都觀”指導下的“必然”之路，具有現(xiàn)實和長遠的重要性。

一、求“應然”，重首善，當立“首都觀”與首都信仰

“我們做北京工作應深入研究，國家和人民需要怎樣一個首都，用老百姓的話說，怎么配得起中國的首都”。[2]2016年伊始，北京市委書記郭金龍?zhí)岢鍪锥肌皯弧泵}，《北京日報》號召，在此高度上“來認識和把握城市建設，增強首都意識，強化擔當精神?！?“任何時候都要把履行好首都工作職責放在心上，作決策自覺考慮發(fā)揮首都的影響和示范作用，抓工作自覺堅持首善標準，努力使首都的建設管理與黨和國家要求、人民的期盼相一致”[3]。認識“應然”早有理性線索。

(一)城市領銜社會進步，城市的核心是文化；古今中外都有對首都城市文明先進性的認知認同，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導引帶動社會發(fā)展

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會指出：“城市發(fā)展帶動了整個經濟社會發(fā)展，城市建設成為現(xiàn)代化建設的重要引擎。城市是我國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方面活動的中心……是我國各類要素資源和經濟社會活動最集中的地方，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加快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必須抓好城市這個‘火車頭’，把握發(fā)展規(guī)律，推動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zhèn)化，發(fā)揮這一擴大內需的最大潛力，有效化解各種‘城市病’”[4]。以“火車頭”形象，精妙闡釋城市及城鎮(zhèn)化過去、現(xiàn)在、將來的意義。

與中國“以人為核心”的城鎮(zhèn)化概念異曲同工，人本主義城市社會學代表人物劉易斯·芒福德認為：“城市不只是建筑物的群體，不單是權力的集中，更是文化的歸結?！薄拔覀兣c人口統(tǒng)計學家們的意見相反，確定城市的因素是藝術、文化和政治目的，而不是居民數(shù)目”。[5]218他指出，文化是城市的生命，存儲文化、流傳文化和創(chuàng)造文化，是城市的三個基本使命，[6]1揭示了人本城市的品性在文化，精彩在文化，核心在文化的真諦。

首都多為城市功能的佼佼者，令社會漸悟其對城市建設的榜樣力量。人們將有歷史成就的首都，當作一時一域的文明高地予以欣賞、觀仰、評析，留下種種譽美記載，相關“核心功能”也藉此化身首都“應然”而代代流傳——美國社會學家理查德·帕克直喻首都城市為文明的工廠[7]。

(二)懷有“以文化人”傳統(tǒng)的中華民族，出于祈福家國安康繁盛、思善向善求善之愿，對于國都延續(xù)悠悠千載的“首善”情結

“建首善自京師始，由內及外”名句，見諸兩千多年前的《史記》《漢書》[8]；“首善之區(qū)”作為專事京師文化形象的詞組，因《金史·禮志八》中“京師為首善之地，四方之所觀仰”[9]，成了千余年的觀念。各種典籍描述歷朝首都，如長安、東京、汴梁等“體國經野”雄心與景象者不可勝數(shù)。僅賦體文學，自漢班固《西都賦》、張衡《東京賦》，經歷晉左思《三都賦》、唐李庾《兩都賦》、宋周邦彥《汴都賦》，再到元黃文仲《大都賦》，明顧起元《帝京賦》、清乾隆帝《盛京賦》等，竟然因“帝國書寫、時代氣象”之共性，而專辟一類。

近現(xiàn)代依舊相承逢京城論首善的風氣：維新派代表人物康有為《請開學校折》用“建首善而觀萬國”之語為據(jù)，陳熾講“京師者，天下之首善也。移風易俗，必自根本起”[10]之理。百年前建立民國，研究者所集定都南京資料，盡顯熱血人們細化“首善”之心：說原則——國都“為全國文化薈萃之區(qū)，不能不籍此表現(xiàn)一方，以觀外人之耳目，一方以策國民之奮興也”[11]；作演講——視國家權力對城市文化精神的塑造為常軌，力倡“‘革命先革心’，人心之善惡，風俗厚薄，政治良窳之所基也，人心之害不去，不惟無以厚風俗，即有良政，安能行之而無弊呼”[12]。孫科在表建都主旨的綱領性文件《首都計劃》序中寫道：“良以首都之于一國，固不唯發(fā)號施令之中樞，實亦文化精神所薈萃”[13]，寄殷切希望于首都文化核心功能之心溢于言表。即便在魯迅先生的社會形態(tài)文論中，也屢見“首善之區(qū)”詞組的運用……

(三)定都北京后的新中國首都建設，仍承謀“首善”創(chuàng)一流精神；且在認識不斷提升中，使首都文化核心功能量質齊進

黨中央、國務院對北京規(guī)劃的指示，向來緊扣國家首都性質與首都文明的主軸。如中央書記處1980年對首都建設方針的指示，堪稱首善文明價值標準，首都文化的形象描述——要把北京建成全中國、全世界社會秩序、社會治安、社會風氣和道德風尚最好的城市；要把北京建成全國環(huán)境最清潔、最衛(wèi)生、最優(yōu)美的第一流城市，也是世界上比較好的城市；要把北京建成全國科學、文化、技術最發(fā)達，教育程度最高的第一流城市，并且也是文化最發(fā)達的城市之一；要使北京經濟上不斷繁榮，人民生活方便、安定……[14]144再如1982年《北京城市建設總體規(guī)劃方案》設定“首善之區(qū)”的城市建設目標，中共中央、國務院批復：北京是我們偉大社會主義祖國的首都，是全國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北京的城市建設和各項事業(yè)的發(fā)展，都必須服從和充分體現(xiàn)這一城市性質的要求。[14]144-173

1953—2004年，北京六次編制的城市總體規(guī)劃，實證了首都文化的應然、首善認識的發(fā)展，可見讓北京工作造福城市、服務中央與全國的功能建設從未停步。進入21世紀后，北京市委推出諸如：《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首善之區(qū)的意見》(2006年)，《發(fā)揮文化中心作用加快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之都的意見》(2011年)，以“建設法治中國首善之區(qū)”為法治建設總體目標的《全面推進法治建設的意見》(2014年)等等，用高度的首都意識激勵文化自覺，扭住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牛鼻子”求首善、創(chuàng)一流。這是北京在黨和國家領導下，贏得首都改革、建設、發(fā)展一系列成就的重要原因。

溯古述今可以產生文明互鑒效果。結合習近平在北京考察時的講話精神，王岐山關于“北京市為全國作出表率、當好首善”[15]的希望，劉延東對北京“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新期待”[16]的要求，能將“應然”首都升至對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簡明模式——以“首善”追求與首都擔當為旗幟服務大局的中國特色“首都觀”。

如此“首都觀”中重視傳承優(yōu)秀歷史傳統(tǒng)，更強調現(xiàn)代性。一是直面基礎環(huán)境的更迭，如城市人口早已迥異于宣統(tǒng)退位時的約百萬、1949年新中國成立初期的約兩百萬，數(shù)量結構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國情市情翻轉，如早已擺脫當初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積貧積弱，開始躋身現(xiàn)代國際大都市行列。二是承認主體色調的變化，如城市文化中地域、局部、近期、單一等意義趨低，國家、民族、長遠、多樣等意義趨高；古老與新興、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民族與世界、堅守與突破等交織融和漸為常態(tài)。三是適應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水漲船高，如日益重視形神統(tǒng)一的先進性、代表性、展示性、引領性、帶動性價值，為市民、國民及人類提供多維視角……

因此，以“首善”擔當為核心概念的“首都觀”，主在“先覺、先行、先倡”的文明內涵。包括體現(xiàn)讓北京成為56個民族與30余省區(qū)市古今優(yōu)秀文化的代表展示者，國家發(fā)展治理思想路線的模范踐行者，科學之真、人文之善、綠色之美道德情操的弘揚先行者，各類首善言行的生成推動者等價值取向，有使首都居住和建設者以較高個體素養(yǎng)、群體魅力、精彩服務，而造福市民、國民與世界的文明高峰城市的作為。積極向上的首都觀，有利于樹立內生動力之基的“首都信仰”——盧梭說：沒有信仰就沒有真正的美德。信仰被社會視作行為原則、理想追求、價值目標，一旦“首都人”有信仰，將使城市有前途、民族有希望、國家有力量。[17]首都觀、首都信仰，堪稱把握了“應然”與“為了誰”之題的高起點。

二、審“實然”，重“峰值”，須識首都價值、謀首都作為

古人頗重“知非與改過”，說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于自是；一日無可改進，即一日無步可進。科學“應然”有理想氣質，與“實然”現(xiàn)狀呈現(xiàn)落差是規(guī)律；帶有缺陷、明“非”顯“過”的“實然”，既是包含“我是誰”等無法回避的社會真身，又是人們要奮斗要變革的原因。首都文化核心功能有應、實兩面，實然還顯現(xiàn)“有”“缺”兩面。認知、改善實然，為求應然、行必然之階梯。

(一)前實然——中國首都已是當代社會文明的東方高地

第一，國家的繁榮強盛，拉升對北京“聲音、主張、行為”的全球關注。以首都之名代稱一國向為世界慣例，如同“華盛頓說”為美國官方言論、“巴黎態(tài)度”即法國政府意見。新中國建設、尤其是改革開放，使中國晉升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第一大貨物貿易國，全球增長領先的消費市場，2015年對世界經濟年貢獻率占比超過25%[18]……巨大的物化實力令歐洲東望，讓美國戰(zhàn)略重點東移。北京代表并傳輸?shù)闹袊蜗蟆⒅袊厔?，從未像近年般為世界矚目：僅國內“兩會”動輒吸引千余外媒記者，足見中國與世界舞臺中心之近。當然頻頻舉辦奧運會等世界級、“九·三”閱兵等國家級盛事，也最彰文化中心含金量。

第二，聚民族精華、舉全國之力，令北京擁有突出的首都資源稟賦。因悠久的建城建都史，以豐富的歷史遺存體現(xiàn)古都風韻。因核心功能建設而人文薈萃：北京為國內高等教育最發(fā)達城市，高校數(shù)量和質量均居國內第一，全市近1/3人口受過大學?？萍耙陨细叩冉逃?，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為60%(參照系：我國為37.5%，中高收入國家為33.9%，高收入國家為75.1%)。北京科技研發(fā)力量領先：政府科研院所263個，全國占比6.5%；高等院校研究機構650個，全國占比17.6%；標準研發(fā)機構全國占比1/6，標準研發(fā)人員的科技人員全國占比10%(總人數(shù)54.6萬，其中科學家和工程師占比1/7)，兩院院士全國占比46.7%……[5]84。

第三，世界經濟低迷時節(jié)，北京發(fā)出的理念主張等盡顯活力中國風。如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不沖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新型大國關系主張；親誠惠容，與鄰為善、以鄰為伴，構建同周邊國家的互利合作和互聯(lián)互通關系思想；加強發(fā)展中國家團結合作，將國家發(fā)展與廣大發(fā)展中伙伴共同發(fā)展緊密聯(lián)系起來的原則；強調正確義利觀和“真實親誠”品質的對非政策立場；推進多邊外交，推動國際體系和全球治理的改革，增加我國和廣大發(fā)展中國家的代表性和話語權的戰(zhàn)略；加強務實合作，積極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尋求同各方利益匯合點的倡議，以及中國倡導的多邊金融機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開業(yè)等舉措。

第四，國內改革進入深水區(qū)，北京用新思想新部署盡顯“中心、核心”功力。如黨的十八大以來明方向長信心的思想精神理念供應頻仍：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四個全面”戰(zhàn)略布局、五大發(fā)展理念、五大支柱性政策，以補短板防風險把握發(fā)展的戰(zhàn)略重點、以戰(zhàn)略重點帶動面上工作的方法，京津冀協(xié)同、長江經濟帶等區(qū)域戰(zhàn)略，以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五大重點任務等等，都是眼下及“十三五”時期國家發(fā)展中牽一發(fā)動全身的“衣領子”式要害。以問題導向、需求導向、目標導向、績效導向、能力導向等方法論引領，保障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使全國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tài)，在“三期疊加”復雜環(huán)境下整體向好。

第五，首都長期具有國內文化生產力主體優(yōu)勢。10年前相關統(tǒng)計表明：北京地區(qū)的圖書出版社占全國總量的40.93%，音像出版社這一占比是42.6%，電子出版單位是47%，報紙出版單位是13.21%，期刊出版單位是29.67%……*數(shù)據(jù)來自2009年4月，北京市委宣傳部重點課題“關于首都公共文化需求與公共文化服務效果評價”的調研報告。北京還是國內圖書資料機構、藝術表演場所、會議展覽場館、體育健身場地、博物館和文化館等最多的城市，是新舊媒體云集的城市；另外，北京還是137家外國駐華使館、17家國際組織代表處所在地，并忙碌著190余個外國常住媒體機構……

中關村則以早、多、強代表國家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的主體縮影。早，起步于1978年3月全國第一次科學大會后，全國第一家民營高科技企業(yè)、第一個高科技園區(qū)等眾多第一的誕生地。多，先是“科企”增量大：2013年6 000家，2014年1.3萬家，2014年2.4萬家；再是區(qū)內企業(yè)創(chuàng)收多，2011年后年均復合增長達20.2%，2015年示范區(qū)總收入4.07萬億元。強，既在能量績效：中關村以全市2.97%的土地面積，實現(xiàn)對全市經濟增長36.8%的貢獻率。更在炫目團隊與人物：2015“中國U25”創(chuàng)業(yè)者五成來于此，占“德勤高科技高成長中國50強”榜單17席；現(xiàn)有“獨角獸”(指近年產生、資產超10億美元“科企”)40家，占全球的20%、全國的60%；入圍全球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十強的百度、京東、聯(lián)想，躋身世界領域前列的中芯國際、紫光、京東方等。中關村吸引“千人計劃”“海聚”“高聚”人才1 752名，占全國21%[19]，成就了李彥宏、雷軍、劉強東等一批企業(yè)家……《首都科技創(chuàng)新發(fā)展指數(shù)2015》新證：北京的創(chuàng)新綜合能力排名居全國首位[20]。

最新研究成果再顯北京的全國文化高原質地——《中國城市文化競爭力研究報告2015》，綜合得到83.20的最高分而位居指數(shù)榜首，與次席56.59分間有26分落差；五個一級指標分別是：文化稟賦要素87.02分(第二名為57.73分)，文化經濟要素77.14分(第二名為55.95分)，文化管理要素84.46分(第二名為58.68分)，文化潛力要素88.70分(第二名為55.55分)，文化交流要素81.22分(第二名為63.49分)[6]66-122。陸續(xù)有最新數(shù)據(jù)補充上述判斷：來自北京市文化局消息：2015年北京動漫游戲產值達455億元，占全國動漫游戲總產值的1/3；出口額達58.7億元，居全國首位[21]；文化部產業(yè)司“中國文化產業(yè)系列指數(shù)”顯示，北京市文化產業(yè)綜合指數(shù)連續(xù)五年全國排名第一[22]。

(二)后實然，中國首都與“應然”之文明峰值存在缺憾

用習近平主席新年賀詞*新華社：《國家主席習近平發(fā)表二O一六年新年賀詞》，《光明日報》2016年1月1日。賀詞提到：世界那么大，問題那么多，國際社會期待聽到中國聲音，看到中國方案，中國不能缺席。句式：改革任務那么重，發(fā)展困難那么多，全國希望看到首都文化成功故事，首都以思想行動的精彩貫徹中央路線的示范帶動不能缺席。據(jù)此說內觀外視下的首都功能實然，錯位、缺位是要害。

第一，內觀自身。錯位，主在非首都核心功能的喧賓奪主。迷戀“肌肉男”和經濟硬實力的欲望歷史漫長：20世紀50年代，頭兩個北京總體規(guī)劃文本中就有“首都應該成為我國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中心，特別要把它建設成為我國強大的工業(yè)基地和科學技術中心”，“北京不只是我國政治中心和文化教育中心，而且還應該迅速把它建設成一個現(xiàn)代化工業(yè)基地和科學技術中心”[23]的觀點，顯示喜工業(yè)、重經濟傾向。2010年前后喧鬧北京的世界城市大討論，強勢觀點密集于當經濟、金融、產業(yè)等“硬實力”高位城市，彌漫著輕視、忽視、乃至無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氣氛。相關取向因實施力的積極支持，驅使北京走入功能萬象、自我膨脹，大城市病日重，而后者——以精神文化力引領、示范、帶動各地，則因其量質欠佳、行動化成果較少，功能績效走弱。

缺位，主在城市對國家和民族的心靈感召、精神凝聚、理論與道路吸引的形象化有效供應數(shù)量不足，服務亮點顯少。若跨越硬件與規(guī)模的數(shù)據(jù)高位，可見文化軟件洼地：在思想理論的貢獻以及對后代的影響上，較明顯的成就尚少；對發(fā)展現(xiàn)實向思想文化所提問題，首都理論及實踐較有說服力的成果尚少。首都思想理論文化界若能面向世界精彩而全面地闡釋中國，在回應關切、解決問題、哲學價值、模式方法角度，向國家與世界奉獻獨有見解、新知識來源、新思想建樹，北京不僅將擁“中國特色”與“世界水平”美譽，還將雄辯地展示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只是目前，國民所盼首都文化價值和可復制的成功案例，于振奮市民、輻射周邊還不盡人意，示范全國的績效更難以高估。缺位，還包括常態(tài)化領域性缺失：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經典平臺(國家鄉(xiāng)愁尋根處)、美好民族文化的薈萃集成(多樣文化展現(xiàn)處)、卓立當代文明的國家人物、輻射各地及世界的文化精品、啟迪心靈的首都故事等，有共識、被公認的系列不多，與“思想精深、藝術精湛、制作精良”[24]質量距離更大。缺位造成首都文化“顏值”“峰值”危機，與“發(fā)揮首都全國文化中心示范作用”[25]要求的能力有差距。這跟核心功能的擔當心態(tài)相關聯(lián)——如所頒“北京精神”，有底線性概念、有共性好詞，卻未容集萬眾“應然”、突出京城個性的“首善”。回避具高峰指向、有奮斗難度、存壓力風險的質化目標，或許可視作影響核心功能建設的原因之一。

第二，外視三城。把握實然，可縱看歷史、也可橫閱同儕；橫閱時，既可反復陳述有國情差異的巴黎、倫敦、東京，也可認真比較國內有地情差異，但動力澎湃、活力精彩的他城。其實，欣賞歷史不長，卻大顯成功態(tài)的國內經濟中心、科技新銳、商貿豪強城市的精神文化點滴，照樣收獲文明互鑒的啟示。

參悟上海之“勢”。2014年習近平繼2月視察北京后、5月考察調研上海，上海隨之而現(xiàn)奮力做“龍頭”之勢。其勢首在凝魂聚氣：以黨中央向上?！敖蝗蝿铡睘轭}，圍繞當好“改革開放排頭兵、科學發(fā)展先行者、向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進軍”主題，上下齊議勇于擔當。其勢又在鎖定關鍵：圍繞“當龍頭、增活力”主旨落實落細改革機制，以核心價值觀強化文化活力——“在非物質層面表現(xiàn)出的對內向心力、融合力、凝聚力，對外親和力、吸引力和影響力”，通過思維、方式、路徑、杠桿等八個分項，政府職能目錄、購買服務目錄和政策安排等細節(jié)，文化治理十方面重點，發(fā)展八大文化產業(yè)路線圖，進行深度動員[26]。上海之勢更在決策層的扎實推動，市委用“一號課題”[27]、書記掛帥并指導督辦形式來詮釋要點：上海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創(chuàng)中心，核心是要解決體制機制問題，關鍵是要依靠創(chuàng)新人才，基礎是要有良好創(chuàng)新生態(tài)環(huán)境，重要的是要有重大工程與項目支撐?！蛾P于加快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的意見》(22條)以及《關于促進金融服務創(chuàng)新，支持上海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建設的實施意見》(簡稱金融20條)等，讓上海“近者悅、遠者慕”，當天下英才創(chuàng)新立業(yè)舞臺的誠意滿滿。

體驗深圳之“實”。從2016年初《深圳文化創(chuàng)新發(fā)展2020(實施方案)》中可見一斑。方案直面發(fā)展中八個不足，展現(xiàn)優(yōu)秀城市發(fā)展方略以危機意識和問題導向為前提的內質。內容刪繁就簡，僅選有利于攻堅克難的一個核心動力概念“文化創(chuàng)新”作主旨，以突出實踐性；只立一個兼?zhèn)浣艹鲂浴?chuàng)新性、參與性、效益性，具有發(fā)散引領力潛質的城市文化目標“國際文化創(chuàng)意先鋒城市”，以區(qū)別文化立市、強市等模糊提法，針對市民期待、點明共同愿景。方案摒棄“決定”或“意見”類套路，一反城市文案太多止步于戰(zhàn)略層面考量和對任務原則表述之風，讓目標所率的五大體系，為115項任務與完成時間所建構，與分工表、目標責任書相配套，方案頒布和簽約程序同步。用頂層設計、頂層統(tǒng)籌、頂層統(tǒng)管渾然一體的管理體系，令觀者對“創(chuàng)新思想理論載體，構建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的城市精神體系”“創(chuàng)新城市形象標識，構建以國際先進城市為標桿的文化品牌體系”等目標[28]，懷有好奇、興趣與信心。

品味義烏之“強”。一個縣級市，不單創(chuàng)出令某些省區(qū)都矚目的GDP總額，還享受黨中央、國務院“國際商業(yè)之都，國際貿易綜合改革試點”等光鮮定位[29]，可見特定領域之強。一個小商品產銷帶，書記持“改革要主動,發(fā)展靠爭取”的積極理念[30]，民眾擁“買全球、賣全球”的博大胸懷，可見思想精神之強，一個遠離京師省城的地域主體，始終用改革的實體形象、創(chuàng)新式緊跟步伐來輔佐國家戰(zhàn)略和支撐中國模式：當國家元首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成功推行對歐外交時，首個“義新歐”專列抵達西班牙，送去小商品、運回紅酒、橄欖油等，大宗貿易讓馬德里全城沸騰；當國家領導人用“一帶一路”國家戰(zhàn)略聯(lián)絡沙特阿拉伯、埃及、伊朗三國并收獲合作新進展，4天后首列“義烏—德黑蘭”貨運班列通車。2016年“兩會”期間，王毅外長獨用此例論述中國外交接地氣，可見義烏“講政治”實力之強。

全域掠影實然，首都文化積聚共和國建設基礎，強在黨和國家領導集體撐起的思想精神文化主峰，中關村科技文化驕人群峰，舉國之力、全市奮斗的資源稟賦高峰。弱在面對歷史應然、時代應然、民族應然，城市對“首善”核心概念的專注與定力的一貫性，致使非核心功能喧賓奪主、養(yǎng)癰遺患；弱在當中心、做“排頭兵”的自信擔當力度的一貫性，致使在爭先進、舉旗幟時，精氣神上對比習近平“銳意創(chuàng)新的勇氣、敢為人先的銳氣、蓬勃向上的朝氣”有距離。這都反映首都觀、首都信仰的不足，導致首都文化形象、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供應能量欠缺，理論層、產品與服務層成為薄弱環(huán)節(jié)。而國家級、世界級價值生產與傳播影響力欠佳的首都文化，將難以履行民族復興戰(zhàn)略中的首都責任。

作為關注“實然”和“我是誰”的落腳點，厘清首都文化價值輪廓，對強化首都核心功能、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服務的務實行動，具有積極意義：

“首都文化以歷史悠久的北京地域文化為基礎，反映著中國與時俱進的城市文明。因而是薈萃全國各民族精華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是傳承往昔、面向未來、面向世界的，兼收并蓄人類社會精神營養(yǎng)的文化；是體現(xiàn)首都地位、發(fā)揮首都功能，通過首都價值服務全國的文化；是經典文化、公益文化和產業(yè)文化交相輝映、相得益彰的文化；是高質量的文化創(chuàng)新生產力隊伍，憑借厚重的文化內容，宏大的文化消費，現(xiàn)代科技的載體形式，顯著的中心市場功能，突出的輻射和影響能力，提供精神產品和精神服務的文化；是用政治文明、科學力量、人文思想和文化經濟的品質，不斷向社會進步注入活力的文化”[31]。多年前的概括與現(xiàn)今詞語有差異，但貫穿首善追求，大體勾勒出首都文化價值及功能的形象。

三、循“必然”，重“教化”，為首都功能集要素強要務

明晰應然與實然，意在“必然”之路——按當代中國首都責任擔當?shù)囊?guī)律，依首善理念、首都意識的內涵強身固本“補短板”，便可解答首都發(fā)展“怎樣滿足新時期的新需要”，“特別是怎樣承載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這三個首都核心功能”的命題[2]，有效推進“疏解非首都功能和優(yōu)化提升首都核心功能”的工作。為使全市“同欲”、共力核心功能強化優(yōu)化之業(yè)，須在要素和要務的高質高效方面下功夫。

(一)堅定首都文化方向，堅持先進和“首善”的“首都領跑”

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是常識，首都精神是中國精神的代表是常理。因此首都文化的先進性，關系國家方向、民族道路、人心凝聚大局，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進程大計。韓震教授說：沒有先進文化的引領，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就不可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也不可能成為黑格爾所說的“具有歷史意義”的民族。[32]中國首都同于此理——時代價值盡在文明高位屬性之中。首善核心概念統(tǒng)領的首都意識，綜合反映中國思想路線優(yōu)勢的政治意識、大局意識、核心意識、看齊意識；當今追求首都首善，貴在將創(chuàng)新、協(xié)調、綠色、開放、共享內涵，融入首都活力、首都成功、首都故事，從而發(fā)揮激勵全市、帶動全國的核心功能。目前正確的思想理念已到位，關鍵在匹配與理念相關行動的適時增強。

2011年北京市委號召：努力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之都……到2020年，把首都建設成為在國內發(fā)揮示范帶動作用、在國際上具有重大影響力的著名文化中心城市，成為全國文化精品創(chuàng)作中心、文化創(chuàng)意培育中心、文化人才集聚教育中心、文化要素配置中心、文化信息傳播中心、文化交流展示中心，發(fā)揮好首都文化中心的表率引領作用、輻射帶動作用、提升驅動作用、橋梁紐帶作用、薈萃集聚作用。[33]全面表達了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高度與廣度。

2014年北京市委要求：北京作為首都，各方面工作具有代表性、指向性。在各項工作中，都必須堅持首善標準……努力把北京建設成為社會秩序、社會治安、社會風氣和道德風尚最好的城市。[34]文化的核心是思想，文化繁榮發(fā)展的根本目的是以文化人。要讓北京豐富的先進文化資源活起來、動起來，走進群眾的生活里，融入群眾的思想中。[35]強調北京作為全國文化中心，文化發(fā)展具有風向標和引領作用，必須更加自覺地服務國家文化發(fā)展大局。要加快建設先進文化引領高地，在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提升城市文明水平、加強思想意識形態(tài)工作、促進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xié)調發(fā)展等各方面走在全國前列……履行好新時期首都職責。突出明示了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境界和努力方向。

發(fā)展理念到位后，亟需疏解非核心功能工作的推動力度，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建設。要重視與理念相符行動的落細落實，包括用制度機制安排和資源力量配置，推動理念內容朝流程化、任務化、社會有獲得感方向的物化；包括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凝魂聚氣，扭轉一般的倡導多而強化行動多處云端的遺憾。盡快以有針對性的頂層設計、頂層統(tǒng)籌、頂層統(tǒng)管，使之深入重點領域，深入政府、事業(yè)、產業(yè)、市民價值鏈的重要環(huán)節(jié)，用“文化+”的舉措貫徹執(zhí)行北京市委“思想道德引領戰(zhàn)略、文化創(chuàng)新與科技創(chuàng)新雙輪驅動戰(zhàn)略”[33]，推動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建設也能出現(xiàn) “大眾創(chuàng)業(yè)、萬眾創(chuàng)新”般熱烈氣象。

(二)堅定首都文化使命，堅持以精彩成風化人的“首都教化”

一定的文化(當作觀念形態(tài)的文化)是一定社會的政治和經濟的反映，又給予偉大影響和作用于一定社會的政治和經濟；而經濟是基礎，政治則是經濟的集中的表現(xiàn)。[38]文化生于政治、經濟，又影響、作用于政治和經濟的本質，令社會成為“以經濟為基礎、政治為中介、文化為導向的有機體”。[37]中國首都是政治、行政、法律、治理等中心基礎上的文化中心，是中央政府強大治理力、國內一流資源配置力和經濟發(fā)展水平上的文化中心。首都文化職責，顯示國家利益先于城市利益的二者統(tǒng)一，重在用成功、行動、形象進行示范的倡導貫徹戰(zhàn)略，以藝術、文明、思想三層成果表達的凝聚國民并影響世界的效果。這種內部性支撐、外部性使命并重的特點，有助于認識塑造文明的“教化”之義。

北京對首都文化責任曾做“一個標準、四個更加自覺”的概括：“按照首善的標準，更加自覺地承擔起推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發(fā)展的重任，更加自覺地承擔起傳承中華民族優(yōu)秀文化的重任，更加自覺地承擔起滿足人民群眾更高精神文化需求的重任，更加自覺地承擔起為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服務的重任”[33]。

習近平主席概括新聞媒體的“48字”職責使命，同樣契合首都文化：高舉旗幟、引領導向，圍繞中心、服務大局，團結人民、鼓舞士氣，成風化人、凝心聚力，澄清謬誤、明辨是非，聯(lián)接中外、溝通世界。從中可全面對接首都建設的方向路線、根本職責、基本方針、目的效果、職業(yè)擔當、傳播使命等，形成具體的城市工作任務。至于“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的方法論，“統(tǒng)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用足用好國際國內兩種資源、兩個市場”[38]的立足點，也適用于首都文化的氣質、品質、素質建設。

首都文化主旨在“教化”。古人用“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等詮釋文化孕育精神引導社會的獨特作用。其益首在樹人修心，以知是非、善惡、美丑；再在齊家治國，以影響、規(guī)范、善化社會關系；還在大同世界，以公平正義、文明和諧、誠信友善等構建國際環(huán)境。楊耕教授曾揭示文化三大教化作用：傳遞文明(掌握人類經驗、知識和價值觀念)，規(guī)范人的行為(社會規(guī)范理性主導人的行為)，凝聚社會力量(用價值體系和行為規(guī)范提供社會標準，通過社會教育內化個人價值觀)[37]。衡量文化功能主看對城對國對世界“成風化人”的能量。

針對民眾文化心態(tài)的教化，是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前提?！吨腥A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第十三個五年規(guī)劃》中的七大主要目標之五為“國民素質和社會文明程度顯著提高”，說明與中國經濟公認的巨大進步相比，遵法守規(guī)、誠信友善、文明禮貌等公私道德素養(yǎng)欠缺是巨大短板。市民文明為首都最重要的城市形象，無序無德及戾氣低俗等不文明現(xiàn)象，極大危害著首都的文化感召力與公信力。所以，應從小、從每個人擁有正確首都觀和良善心態(tài)起步，率先在京師普及大國“民心之大、民德之大”意識，踐行“物質文明成就東方巨人，精神文明成就東方偉人”之理，通過北京人持續(xù)的 “心靈革命”和廣泛的首善言行，帶動城市與國家的文明進程。

針對社會文化生態(tài)的教化，是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條件。生活工作方式的優(yōu)質優(yōu)秀，離不開影響它、制約它的社會環(huán)境的文明化。全民道德、法律、科學、網(wǎng)絡等素養(yǎng)的改善，道德、法律、科學、網(wǎng)絡等水平的提升，除去成長教育和媒體輿論的正能量，還亟需圍繞首都價值、首都功能的城市文化的規(guī)范化和法制化建設，組織化和信息化建設，項目化和品牌化建設有進展。公民道德與社會誠信的培育，要有榜樣力量的感召，還要有制度與法律的保障，使破壞文明、低素質的突出現(xiàn)象及時受到道德或法制的戒勉處置。從而使首善追求具備向好氛圍和進步大勢，讓首都文化有不斷增強的、代表國家文明峰值的社會底氣。

針對城市文化形態(tài)的教化，是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基礎?？部罋v史風雨的滌蕩，讓北京在優(yōu)秀文化傳承和先進文明吸收上得失并存，城市文化肌理、建筑風格等形象構件幾經曲折變更的經驗教訓深刻。深入研究、科學定位后按國家有法律效力的“規(guī)劃”來相對固化“首都應然”，改進完善“實然”，用中國特色來物化街區(qū)、加強首都信仰，體現(xiàn)習近平“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精神，傳播文明之都與時俱進的“形、魂、道”學問，讓設施形象為市民熏陶、國民自尊、外人觀仰出力，使國際一流和諧宜居在人們感官體驗上得以認同。

針對理論文化神態(tài)的教化，是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旗幟。教化在傳播領域分為三層：底為以藝化之美引人，中為以品物之好聚人，上為以價值之真迷人。國人曾因西方大人物講中國不足慮而憤憤，那人所言意思：中國不生產可影響人們價值觀的文化內容。近幾百年里，中國虛心學習西方，自身對人類當代文化貢獻率遠低于經濟。改變狀況，需要首都背靠國家領導集體頗有建樹的觀念文化主峰，汲取中關村、深圳等使科技文化騰飛的營養(yǎng)，化首都人才、機構優(yōu)勢為多領域的頂端成果優(yōu)勢，用思想文化理論研究的卓越，升級主題峰值和經典顏值。

針對產品服務業(yè)態(tài)的教化，是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的支柱。成功的文化形象，歸根結底靠精彩傳播的文化產品、服務項目安身立命。習近平說：“推動文藝繁榮發(fā)展，最根本的是要創(chuàng)作生產出無愧于我們這個偉大民族、偉大時代的優(yōu)秀作品”。[24]首都推出“思想精深、藝術精湛、制作精良”的產品，擁有強大的文化生產力主體、強大的文化消費中心市場、強大的文化宣傳推廣平臺，形成全面、特色、高效的品牌化服務，具備展現(xiàn)優(yōu)秀歷史文化和當代文明的內容庫、創(chuàng)意群和科技力，是首都鞏固“全國文化中心”的務實而基礎的本職建設。

(三)堅定首都文化高位，堅持發(fā)展凝魂聚氣的“首都三物”

偉大復興需要思想文化的風帆。意大利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安東尼奧·葛蘭西對文化有自己的理解與建樹。他認為文化“是一個人內心的組織和陶冶……達到一種更高的自覺境界，人們借助于它懂得自己的歷史價值，懂得自己在生活中的作用，以及自己的權利和義務”[39]。另外， 葛蘭西關于 “文化領導權”的概念長期吸引研究者，他由馬克思“民間的信念往往具有物質的那種能量”，闡發(fā)“知識和道德”對文化意識形態(tài)的領導權：文化在以一種特殊的權力塑造“普遍共識”或贏得大眾的積極贊同。近年美國約瑟夫·奈的軟實力學說(指價值為核心、吸引為手段、同化為目的，影響他國喜好與意愿的能力)，國內文化軟實力理論，某種角度可看作是“文化領導權”探討的延續(xù)。

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建設之重要，也在于對思想引領及文化領導權的重視。作為國家文化戰(zhàn)略重鎮(zhèn)和要素環(huán)節(jié)，首都核心功能建設是復雜系統(tǒng)工程，涉及太多的方面。但歷史由人、事、物組成，可由人物、風物、事物分述表達最多的文化意愿、能量與價值，作首都文化傳播滲透力的績效重點。

第一，核心人物，指基于人才、高于人才，為領域、產品、服務、項目成功領銜于時代的能量領袖，學業(yè)、創(chuàng)業(yè)、事業(yè)、產業(yè)因其而熠熠生輝，其至少為某處的主心骨、動力源、火炬手、凝聚劑。歷史由人民創(chuàng)造，但其階段多由代表性人物所標注——世界文明進步以杰出人物為里程碑，中國革命建設靠卓越人物當定盤星，科技革命發(fā)展用成功人物作參照系……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建設要改變有高原少高峰的狀態(tài)，需要精彩事物連綿涌發(fā)趨勢，要以團隊為基礎、人才為核心、人物為關鍵。只有當文化價值鏈、供應鏈、產業(yè)鏈各要素環(huán)節(jié)，由低到高覆蓋各領域重要崗位，多有像中關村科技生產力主體的優(yōu)秀代表，多擁有想干、會干、能干成事的核心人物，首都風格、中國氣派、世界品牌的文化供給側力量就會生機勃勃，鞏固全國文化中心、并向全球文化中心進發(fā)的“知識和道德領導力”也將走強，北京帶動“國民素質和社會文明程度顯著提高”的能量會隨之今非夕比。

第二，特質風物，指風光景物，常喻指一地一國的文化氣候，使用時有重特點特色的傾向。首都文化的代表性在大格局，首善性在經典化。所談風物是從訪客角度，突出圍繞共有精神家園建設目標，在三大領域構建國家級展示傳播的內容集成。一是以情感人、深系鄉(xiāng)土、綜述多民族文化共美的中華鄉(xiāng)愁群；二是說祖道根、信雅鋪陳、綱述悠悠神州文明繁衍的國史追思帶；三是歷數(shù)事實、全景成就、生動亮色梳理新中國和平崛起的復興大業(yè)展。它們不同于碎片狀地說民族，冷峻編年器物知識般說歷史，階段中心應景渲染式說發(fā)展，而是用情動內容、美好故事、時尚載體、哲理思維組成的家國文明主題板塊，使各方同胞都能在首都找到自己文化根脈，在北京看到讓后代自信自豪、使外人稱羨向往的華夏文化價值。人與景活化形成的城市風物，和歷史遺存，和現(xiàn)有博物、展覽、教育、電影、演藝及地域主題文化機構，和各種時尚街區(qū)和“互聯(lián)網(wǎng)+傳媒”文化一起發(fā)力，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就將以傳統(tǒng)文化結合當代文明的雙塔雄姿而彰顯強勢。

第三，標志事物，指現(xiàn)象級的文化符號，代表精神高度、元素廣度、系統(tǒng)維度的事與物，它具有給外部嶄新印象的功力。大者如中國道路、中國模式，改革開放數(shù)十年的輝煌，它們使發(fā)展中國家對神州氣象興致盎然——在西方榜樣、自身困境之外，開辟可以為鑒的嶄新視閾。中者如2008北京奧運會、2014北京APEC等事件過程，一是借頂級世界會展身份、傳揚中國當代風貌，高效率促成人們的認知、認同和共識。二是創(chuàng)造發(fā)展騰飛機遇，如西班牙巴賽羅那因舉辦一屆奧運會，便由一般城市躍入歐洲第七大城市之列……小者如經典的名勝、機構、發(fā)明等等。強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建設，需要代表中國“神、魂、道”精髓，展現(xiàn)中國創(chuàng)意、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結晶，標志中國文明、力量、成就的實體化系列事物。保持類似事物源源不斷發(fā)端處、輝煌處的地位優(yōu)勢，是首都價值和首都功能提升的日常要務。

十八大以來黨的治國理政新理念之首，是“為民”“擔當”“發(fā)展”意識。強化優(yōu)化首都文化核心功能，必將聚焦于“為國”主題下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內容強調對國思、國情、國史等的代表、示范、引領主導性；“履責”主題下的國家戰(zhàn)略排頭兵、鋪路石式的“擔當”，行動強調實施國家部署時有自覺、律己嚴，動作快、講效率，以及很主動、當模范；“品質”主題下以先進優(yōu)秀為要求的“發(fā)展”，強調正能量的績效式帶動、輻射、影響作用。

貫穿首都應然、實然、必然的，是文化核心功能建設的質量效益型道路。所需內外“教化”的成功，一靠首都觀、首善追求達成全市“同欲”，促使多數(shù)城市建設者“先信仰起來”；二靠經典內容、時尚表達、科學傳播的主體崛起， “人物風物事物”等經典內容大展豐采；三靠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的組合拳，換來對核心功能的凝魂聚氣。組織理論界在首都戰(zhàn)略定位、首都功能增值研究上有突破，推動政府和規(guī)劃界在強化核心功能方面改革有設計、工作有布置、制度有安排，協(xié)調八方資源力量在改善國民素質和社會文明上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創(chuàng)業(yè)，通過產品服務的親和之美、文明之善、哲理之佳張揚精神大旗，斬獲事業(yè)產業(yè)共贏的碩果。

唯有優(yōu)秀團隊、優(yōu)質產品、優(yōu)勢傳播所支撐的首都文化才會有魅力“顏值”，唯有堅定、執(zhí)著、創(chuàng)新、改革、開放的首都文化的艱苦建設，才會攀上無愧于國家與時代的“高峰”。因為實現(xiàn)首都獨特功能，是北京發(fā)展的長久核心要義。

[1] 北京日報社：《習近平就推進北京發(fā)展和管理工作提出5點要求》，《北京日報》2014年2月27日。

[2] 郭超：《郭金龍感嘆：連現(xiàn)重污染，真叫徹夜難眠》， 《新京報》2016年1月23日。

[3] 北京日報社論：《強化首都意識擔當精神 實現(xiàn)“十三五”良好開局》，《北京日報》2016年1月29日。

[4] 新華社：《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在北京舉行》，《光明日報》2015年12月23日。

[5] 北京市人大常委會課題組編：《推進全國文化中心建設》，紅旗出版社2012年版。

[6] 范周主編：《中國城市文化競爭力研究報告2015》，知識產權出版社2015年版。

[7] 彭興業(yè)：《首都城市功能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24頁。

[8] 羅竹風主編：《漢語大詞典》第十二卷上冊，漢語大詞典出版社2001年版，第671頁；蕭灼如編：《漢語成語組群詞典》，青島海洋大學出版社1995年版，第219頁。

[9] 《漢語成語詞典》編寫組：《漢語成語詞典》，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2年版，第617頁。

[10] 趙樹貴、曾麗雅：《陳熾集》，中華書局1997年版，第385頁。

[11] 熊浩：《南京近代城市規(guī)劃研究》，武漢理工大學學位論文，2003年。

[12] 蔣太華：《建設新南京之過程》，《首都市政公報》第22期，1928年10月31日。

[13] (民國)國都設計技術專員辦事處編：《首都計劃》，南京出版社2006年版，第2頁。

[14] 劉欣葵等編著：《首都體制下的北京規(guī)劃建設管理》，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9年版。

[15] 徐飛鵬、王皓：《希望北京作出表率當好首善》，《北京晨報》2016年3月7日。

[16] 李澤偉：《北京團代表關心啥問題》，《北京青年報》2016年3月7日。

[17] 隋笑飛：《鍥而不舍抓好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光明日報》2015年3月1日。

[18] 張翼：《“十二五”成績大盤點》，《光明日報》2016年3月1日。

[19] 北京日報社：《中關村 健步在全面改革創(chuàng)新的大路上》，《北京日報》2016年3月5日。

[20] 張景華、董城：《北京科技創(chuàng)新領跑全國》《光明日報》2016年3月4日。

[21] 牛春梅：《北京動漫游戲2015年產值455億元》，《北京日報》2016年1月7日。

[22] 張景華：《北京動漫游戲產業(yè)持續(xù)爆發(fā)式增長》，《光明日報》2016年2月22日。

[23] 董光器：《從北京城市性質提法的演變看首都60年的發(fā)展》，《北京規(guī)劃建設》2009年第5期。

[24] 習近平：《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光明日報》2015年10月15日。

[25] 新華社：《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 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1-10/25/c-12197737.htm。

[26] 胡勁軍：《用改革撬動上海文化活力》，《中國文化報》2014年7月23日。

[27] 新華社：《做創(chuàng)新發(fā)展先行者》，《新華每日電訊》2016年2月11日。

[28] 嚴圣禾：《深圳出臺文化創(chuàng)新發(fā)展方案》，《光明日報》2016年1月22日。并參見中國文化報社：《深圳文化創(chuàng)新發(fā)展2020(實施方案)摘要》，《中國文化報》2016年1月22日。

[29] 邢晨聲：《從義烏城市文化轉型戰(zhàn)略研究說起》，《中國文化報》2016年2月4日。

[30] 何玲玲、胡作華：《義烏:一趟國際班列引發(fā)的變革》，《新華每日電訊》2015年2月6日。

[31] 朱明德主編：《2004北京文化發(fā)展報告》，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04年版，第2-14頁。

[32] 韓震：《提出具有原創(chuàng)性和時代特征的議題》，《北京日報》2016年2月15日。

[33] 北京日報社：《關于發(fā)揮文化中心作用加快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之都的意見》，《北京日報》2011年12月26日。

[34] 溫薷：《北京提出“建設法治中國首善之區(qū)”》，《新京報》2014年12月25日。

[35] 徐飛鵬、王皓：《中共北京市委十一屆八次全會召開》，《北京日報》2015年11月26日。

[36] 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毛澤東：《毛澤東選集》，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63-664頁。

[37] 楊耕：《文化的作用是什么？》，《光明日報》2015年10月14日。

[38] 李斌、霍小光：《堅持正確方向創(chuàng)新方法手段，提高新聞輿論傳播引導力》，《光明日報》2016年2月20日。

[39] [意]安東尼奧·葛蘭西：《葛蘭西文選》，中共中央編譯局譯，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5頁。

(責任編輯 孫俊青)

The Essence of Beijing Development: Building up the Core Function of Cultural Capital

SHEN Wang-shu

(Capital Culture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of Beijing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It has achieved remarkable results to disperse the non-core functions in Beijing. However, the building of the core functions of the capital is relatively weak. Beijing is a national political and cultural center with the role of its national radiation of advanced ideology and culture. This is the expectation of the whole country. Since ancient times, the capital is the first good of the consensus of the people. Therefore, we should use the spirit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innovation and enterprising to establish a new concept of the contemporary Chinese capital. It is of great importance to strengthen the core functions of the capital culture so as to respond to the national strategic needs and to achieve the Chinese dream. It is necessary to tell the story of the good capital through its outstanding figures, its beautiful landscape and cultural products. This will be able to highlight the level of urban civilization. This is the only way for capital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period.

Beijing development; capital culture; core function

2016-08-26

沈望舒(1954—)，男，浙江寧波人，北京社會科學院首都文化發(fā)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大學文化產業(yè)研究院研究員。

F127.1

A

1672-4917(2016)04-002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