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王志禎 張安妮 通訊員 徐曼 杜靈

小城大警——記云南省永平縣副縣長、公安局長禾汝林

文/本刊記者 王志禎 張安妮 通訊員 徐曼 杜靈

他出生于電影《五朵金花》中鐵匠阿鵬的故鄉(xiāng)劍川縣的一個白族家庭，自幼家境貧寒；他懷著從警報國的夢想，通過艱苦的努力，自己在放假期間掙錢交學費，考上了云南公安?？茖W校，成為全鄉(xiāng)第三個大學生；在校期間，他認真學習，刻苦訓練，成績優(yōu)異，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91年畢業(yè)后他被分配到大理白族自治州公安處防暴大隊，之后做過派出所民警、治安科科員、鎮(zhèn)黨委副書記（掛職）、公共秩序管理大隊長、治安管理支隊副支隊長、刑偵支隊政委，積累了豐富的治安管理和刑事偵查經(jīng)驗；“清網(wǎng)行動”中，他親任組長，身先士卒，帶領全縣民警抓獲網(wǎng)上逃犯21名，含外地上網(wǎng)的兩名，清網(wǎng)率達到了100%；他先后被公安部、云南省人民政府、大理白族自治州評為先進個人，數(shù)次受到云南省公安廳、大理白族自治州公安局嘉獎，并多次被評為年度優(yōu)秀公務員，榮獲大理市“文明市民”稱號，榮立個人一等功一次……

他就是云南省永平縣副縣長、公安局長禾汝林。

禾汝林在調解交通事故

大局觀

從陽光燦爛的首都機場乘機南下三個多小時，降落在“山色空蒙雨亦奇”的云南大理。在雨幕蒼茫、海天朦朧的蒼山洱海間稍作停留，便驅車百余公里盤山高速公路奔赴“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永平縣。永平位于大理白族自治州西部，東鄰漾濞和巍山，南靠昌寧，西接保山，北連云龍，境內山高谷深，山川河流交錯。在全縣總面積中，高山占8.1%，山地占85.7%，河谷平壩占6.2%，是個不折不扣的山城。境內居住著漢、彝、回、白、苗、傈僳等22個民族，人口18.6萬，其中少數(shù)民族約占總人口的40%，是一個典型的多民族聚居縣。

在縣城高低起伏的街道上幾經(jīng)周折，車子停在縣公安局門前。下車拾級而上，回轉身，不經(jīng)意間，遠處云蒸霞蔚的博南山猛地映入眼簾，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禾汝林局長身材高挑，一身藏藍，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儒雅之氣。握手寒暄中，我發(fā)現(xiàn)他的手掌不大，十指修長，心中不禁納悶，這應該是彈鋼琴的好手型啊，不想?yún)s握了鋼槍。

言談間，我了解到他是白族，本民族能歌善舞的基因也浸潤在他的血液中。他嗓音醇厚，聲音低沉，柔和中不失威嚴。

1992年年初，劍川縣與洱源縣交界的上關甸（滇藏公路100公里）路段出現(xiàn)了一個持槍搶劫犯罪團伙，多次蒙面持火藥槍攔截過往車輛實施暴力搶劫，搶劫后又迅速消失于公路邊的密林中，難尋蹤跡。一時間風聲鶴唳，過往車輛驟減，附近的村民也人人自危。大理州公安局抽調精干警力組成專案組，時為大理州公安局防暴大隊民警的禾汝林也是其中一員。禾汝林在案情分析會上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嫌疑人能在持槍搶劫后迅速從密林中逃遁，說明他們對周圍的地理環(huán)境很熟悉，本地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針對當時的案情，他主動請纓到兩縣交界的村子里進行化裝偵查。

化裝成鄉(xiāng)獸醫(yī)站醫(yī)生進入深山密林中幾乎家家都有火槍的彝族村寨后，禾汝林憑借過硬的基本功，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發(fā)現(xiàn)了關鍵性線索，為案件的偵破提供了重要依據(jù)。1992年2月8日凌晨，專案組在劍川縣沙溪鎮(zhèn)一村民家中，將藏匿的持槍搶劫犯罪團伙一名主要成員抓獲，另一名主要犯罪成員迫于壓力，投案自首。

1996年，在民間盛會“三月街”期間，禾汝林在安保執(zhí)勤中發(fā)現(xiàn)兩個盜竊嫌疑人正在行竊，他追上去，不想后面猛然跳出一個同伙，用一塊石頭砸在他的頭上。他忍著劇痛，和其他同志一起，將三名嫌疑人抓獲。后來才發(fā)現(xiàn)，如果石頭再往內側偏一點，他就有生命危險。

《中華人民共和國槍支管理法》自1996年10月1日起施行。禾汝林當時在大理州治安科，專門負責違法槍支收繳銷毀工作。1997～1998年間，共收繳民間非法槍支三萬多支。為摸索銷毀非法槍支的方法，他帶領相關人員多次實驗。一次實驗過程中，剛一點火，就發(fā)生了爆炸，他躲閃不及，被當場炸傷，眉毛全部被燒掉。他沒有退卻，只是去找了些藥膏涂抹一下，就投入到下次實驗中去，最終實驗成功，圓滿地完成了銷毀非法槍支的任務。幸運的是，炸傷并沒有給他留下什么疤痕。

2011年2月，他就任永平縣公安局長之后，首先從重拳整治民憤最大的賭博入手，并進一步加大禁毒力度，永平縣社會治安形勢進一步穩(wěn)定，百姓安居樂業(yè)，一派祥和景象。來到永平四年有余，他對永平充滿了感情。他說：“永平雖然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大有大的優(yōu)點，小有小的難處。這個地方百姓安享太平，一旦有些在經(jīng)濟發(fā)達地區(qū)可能不值一提的案件發(fā)生，在這里就會激起很大的波瀾，引起很大的反響。所以在這里做事，一定要從小處著手，大處著眼，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從平靜的表象下挖掘深刻的社會根源，標本兼治，才能長治久安?！?/p>

永平縣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楊育成說：“禾局長對于偵查破案是內行，遇有重大案件或現(xiàn)場，總是第一時間介入，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寰W(wǎng)行動’中經(jīng)常親自上門做逃犯家屬的工作，保證了在逃人員無一漏網(wǎng)。他頭腦清醒，具有很強的大局意識，看問題往往由表及里、入木三分。他非常注重破案的社會效果，總是強調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最重要，要不惜一切代價為老百姓辦事。他對于偵查員也十分體貼，每次偵查員抓回逃犯，他都要親自到公安局門口迎接，極大地鼓舞了民警的戰(zhàn)斗熱情。”

刑偵大隊長釧光遠敢打敢拼、性格直爽，是刑事偵查的一員猛將。他說：“禾局長經(jīng)驗豐富，思維敏銳，看事看人很準、很深，往往能從大處著想，總是在案件偵辦陷入困境的關鍵時刻，撥亂反正，獨辟蹊徑，準確地指明下一步的偵查方向。他具有堅定的意志力，有一種敢為人先、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狠勁，總是能夠最大限度地激發(fā)辦案人員的主觀能動性，從不掣肘?！?/p>

老成持重、精明干練的禁毒大隊長羅蔡軍說：“永平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處于境外毒品經(jīng)云南進入內地的要沖。原來從保山到永平只有一座老橋——永保橋，是毒品運輸?shù)谋亟?jīng)之路。只要卡住這座橋，毒販就很難渾水摸魚。自從新的高速公路通車以后，毒品運輸有了新的通道，也更加便捷，禁毒形勢空前嚴峻。禾局長到任后，對禁毒工作非常重視，經(jīng)常為我們出主意、想辦法，并身體力行，親自指揮，使得近幾年的禁毒成績斐然，案件偵破率逐年提高?！?/p>

“吃螃蟹”

禾汝林向孩子們講解法律知識

2013年4月2日16時40分，張某某到永平縣公安局博南派出所報案稱：其于當天14時許在家接到一個電話，稱其兒子在學校里從樓上跌落，跌傷頭部，需要做腦部手術，急需要五萬元手術費，于是到永平縣博南鎮(zhèn)農貿市場對面的信用社給對方賬戶名為陳某某的賬號轉賬五萬元，后發(fā)現(xiàn)被騙。

接報后，偵查員及時到云南省農村信用社永平聯(lián)社調取涉案銀行卡資料，明確了涉案的銀行卡為開卡人用湖南省常寧市陳某某身份證于2013年3月12日在云南省曲靖市富源縣農村信用社申領的信用社借記卡。

用涉案的銀行卡及手機號碼通過“電信詐騙犯罪案件偵查破案協(xié)作平臺”進行查詢，發(fā)現(xiàn)2013年3月26日玉溪市通?？h納古鎮(zhèn)校園街的納某某也接到電話，稱其女兒在學校因勸架被打傷頭部，需要手術費，被騙五萬元；2013年4月8日昆明市祿勸縣皎平渡鎮(zhèn)老坪子村的姜某某接到電話，稱其女兒在學校從樓梯上摔下來傷著頭，需要手術費，被騙三萬元。兩起案件中的入賬銀行卡均為這張以陳某某身份證申領的銀行卡。

聽完案情匯報，禾汝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知道，此案雖然案值不大，但關系的是普通老百姓的身家性命。五萬元，對于身處國家級特困縣的農民來說，無疑是天文數(shù)字，也許是一輩子的血汗錢，甚至是幾輩人才能積攢下來的救命錢。雖然此類案件偵破難度極大，成功破獲的先例不多，但無論如何也不能知難而退。因為在人民警察的字典中，不應該有“放棄”二字的藏身之處。他斬釘截鐵地對刑偵大隊長釧光遠說：“必須一查到底，決不放棄！”

2013年4月中旬，永平縣公安局刑偵大隊民警到曲靖市富源縣信用社調取涉案銀行卡的開戶信息及交易明細，并調取了開戶時的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開戶人在開戶時申請了網(wǎng)銀功能，同一個手機號綁定，并開通了短信提醒業(yè)務。經(jīng)視頻分析，開戶錄像中的開卡人與陳某某身份證中的人像照片明顯不符，嫌疑人冒用陳某某身份證開卡的可能性極大。

在銀行卡的交易明細中偵查員發(fā)現(xiàn)，2013年4月2日16時22分許，該銀行卡轉入五萬元人民幣（受害人張某某轉入），三分鐘后該卡以轉賬形式轉出三萬元，轉賬后的兩分鐘之內嫌疑人通過ATM機以每次取現(xiàn)5000元的形式先后六次將卡內的現(xiàn)金取走，剩下的被騙金額嫌疑人以相同的方式在不同的ATM機上取出。永平刑偵及時向上級部門通報案件情況，請求支援。

大理州公安局網(wǎng)安支隊根據(jù)掌握的線索，通過海量信息進行綜合碰撞，摸排出開卡的犯罪嫌疑人福建安溪縣長坑鄉(xiāng)人官某金，以及與其聯(lián)系密切的嫌疑人官某林、張某能、張某駿、張某正。

經(jīng)進一步偵查，發(fā)現(xiàn)嫌疑人官某林、張某能于2013年4月12日到四川省樂山市嘉定中路的嘉定招待所入住。得此信息后，偵查員立即趕赴嘉定招待所，在官某林、張某能入住的隔壁房間進行貼身偵查，發(fā)現(xiàn)官某林、張某能白天分頭到樂山市工商銀行、農業(yè)銀行等銀行申領銀行卡。嫌疑人離開后，偵查員經(jīng)調取銀行開戶資料發(fā)現(xiàn)二人所申領的銀行卡并非其二人的身份信息，且在申領銀行卡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多人的身份證。但開卡后二人未與其他人員聯(lián)系，情況不明，抓捕時機未到。至4月18日，偵查員發(fā)現(xiàn)二人有動身離開招待所企圖，為防止戰(zhàn)機流失，偵查員果斷實施抓捕，并在二人隨身攜帶的行李內查獲不同人員二代身份證100余張，農業(yè)銀行、信用社、郵政儲蓄、建設銀行等不同銀行的銀行卡300余張，多個U盾，戴爾筆記本電腦一臺，但涉案的陳某某身份證、銀行卡沒有找到。經(jīng)訊問，二人僅交代用他人身份證到銀行申領銀行卡，其他信息閉口不答。

禾汝林迎接凱旋的“清網(wǎng)行動”抓捕組

官某林、張某能歸案后，對官某金等人收網(wǎng)時機已成熟，永平縣公安局于4月18日對官某金等涉案在逃人員進行上網(wǎng)追逃。上網(wǎng)當日，犯罪嫌疑人官某金便在四川省攀枝花市東區(qū)一網(wǎng)吧內被攀枝花市警方被抓獲，嫌疑人張某駿被關押于四川省攀枝花市治安拘留所，將于19日釋放。偵查員立即趕赴四川省攀枝花市。18日晚偵查員對官某金進行首次訊問，官某金拒不交代犯罪事實，但從其身上搜出的賓館鑰匙給了其沉重打擊，他不得不交代其所住賓館。經(jīng)依法對官某金在攀枝花市某商務酒店的住所進行搜查，偵查員僅搜出幾個行李箱及一個U盾、兩張銀行卡，涉案的陳某某身份證及銀行卡仍未找到。4月19日，偵查員在攀枝花市治安拘留所把即將被釋放的嫌疑人張某駿抓獲。經(jīng)查，張某駿因在攀枝花市冒用他人身份證到銀行申領銀行卡，被當?shù)嘏沙鏊伟簿辛羰眨瑐刹閱T在張某駿皮包內搜查出多張他人身份證與銀行卡。

偵查員將扣押官某林的筆記本電腦送到上級網(wǎng)安部門進行勘驗，發(fā)現(xiàn)這臺筆記本電腦內留有操作網(wǎng)銀的記錄，但始終無法與陳某某那張涉案的銀行卡相關聯(lián)。另一方面，網(wǎng)安部門用嫌疑人提供的開設銀行卡的初始密碼查到了涉案銀行卡的賬戶明細，發(fā)現(xiàn)這張銀行卡與用“李某某”“張某某”“林某某”“杜某”“鐘某某”等人員身份信息開設的銀行卡有網(wǎng)銀轉賬聯(lián)系，同時查詢到“李某某”“杜某”銀行卡的開戶地為昭通市昭陽區(qū)農村信用社。偵查員經(jīng)進一步調取“李某某”“杜某”在昭通市的開戶信息發(fā)現(xiàn)，兩個卡號開戶錄像中的開戶人分別為官某金和官某林。

偵查員經(jīng)對官某金、官某林、張某能、張某駿進行多次訊問核實，四人所述基本一致。犯罪嫌疑人官某金、官某林自2013年3月份開始從廣東東莞長途汽車站對面天橋的地攤上購買他人二代身份證100余張，后官某金、官某林伙同張某駿、張某正、張某能躥至云南省曲靖市、昭通市、大理市，四川省攀枝花市等地，使用從廣東購買來的他人居民身份證到中國農業(yè)銀行、云南省農村信用社、中國建設銀行、中國郵政儲蓄銀行、中國工商銀行等銀行申領銀行借記卡兩百余張用于出售。嫌疑人所申領的銀行卡多數(shù)開設了網(wǎng)銀功能，他們以每張400元～600元不等的價格以郵寄的方式出售給僅知道聯(lián)系電話的買家，有時候客戶需要，可能連同身份證一塊寄出。因涉及的身份證、銀行卡較多，嫌疑人根本記不清所使用過的身份證、賣出去的銀行卡流向。

偵查員幾經(jīng)周折，才從上海銀聯(lián)公司調取的交易明細中，明確了涉案銀行卡的資金案發(fā)后在福建省的永安市、漳平市、石獅市、泉州市，海南省的?？谑械鹊亓鞒?，至此，案件再度陷入僵局，電信詐騙犯罪嫌疑人仍逍遙法外。

禾汝林立即召集專案組辦案人員進行分析，他明確要求堅持調查不放松，并勉勵大家“要敢于吃螃蟹，摸著石頭過河，積極探索和積累偵破電信詐騙案件的經(jīng)驗”。大理州副州長、公安局局長陳川兩次聽取該案進展情況，做出明確指示要求堅定信心、迎難而上，全力偵破此案。省廳刑偵總隊長謝崇云聽取案情匯報后，指示從省廳刑偵總隊、大理州公安局、永平縣公安局抽調精干警力趕赴福建偵辦此案。

由永平刑偵、云南刑偵總隊、大理網(wǎng)安支隊組成的外偵組到達福建省后，首先按照涉案銀行卡交易明細中嫌疑人取款的地點（福建省永安市、漳平市等地）進行偵查，通過調取嫌疑人在ATM機上取款的監(jiān)控錄像，偵查員發(fā)現(xiàn)嫌疑人每次取款都頭戴鴨舌帽、身背挎包低頭取款，反偵查意識極強。綜合所有調取的視頻資料分析，在不同地點的ATM機上取款的嫌疑人從身形、動作習慣判斷應同屬一人，偵查員分析此人應為詐騙團伙中專門取款的嫌疑人。

在迷霧面前，禾汝林反復思量，決定重點還回到涉案的陳某某這張銀行卡上。偵查員從云南省信用社總部及銀聯(lián)公司調取陳某某這張銀行卡近期操作的資料，發(fā)現(xiàn)這張銀行卡近期嫌疑人仍在使用，也就是說詐騙的犯罪嫌疑人仍在作案。

大理網(wǎng)安支隊民警通過不斷嘗試，摸排出了嫌疑人在電腦上操作的痕跡，并從電腦痕跡資料中查到了一份在電腦上傳輸?shù)脑颇鲜W生及學生家長的信息資料，這更加大了這臺電腦操作人的作案嫌疑。通過工作，偵查員摸排出電腦幕后操作的黑手為福建省安溪縣感德鎮(zhèn)人吳某蘇，并且得到了嫌疑人使用的手機號，并通過這個手機的通話清單摸排出了另一名作案嫌疑人——福建省漳平市雙洋鎮(zhèn)的王某淼。通過分析，王某淼的活動軌跡與在ATM機上取款的嫌疑人一致，偵查員判斷，吳某蘇和王某淼為該案的重大作案嫌疑人。

偵查員查到了嫌疑人吳某蘇大致的落腳點福建省廈門市海滄區(qū)維多利亞小區(qū)。但維多利亞小區(qū)有20多棟房屋，每棟房屋有33層，每層房屋有三到四戶。嫌疑人的落腳點究竟在哪里呢？

辦案人員通過調取小區(qū)樓層電梯監(jiān)控錄像，于2013年5月24日鎖定了吳某蘇的落腳點。小區(qū)保安敲門半小時后，吳某蘇方才開門。偵查員立即進入，對室內人員進行控制。經(jīng)核實，室內居住二人，其中一人正是吳某蘇，另一人為吳某蘇同鄉(xiāng)吳某棟。偵查員在吳某蘇的床下搜出了其藏匿的戴爾筆記本電腦一臺（用于網(wǎng)銀轉賬）、存儲云南省學生家長資料的U盤一個、用于網(wǎng)上銀行轉賬的U盾五個、打印在A4紙上的云南省學生家長信息資料32張、用于打給受害人電話的手機六部，在垃圾簍內找到被損毀的U盾七個。經(jīng)初步訊問，嫌疑人吳某蘇、吳某棟對利用電話詐騙云南省學生家長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對其同伙及贓款下落卻沉默以對。面對頑固的犯罪嫌疑人，另一名取款嫌疑人王某淼的抓捕就顯得尤為重要。偵查員反復研究王某淼活動規(guī)律，從分析中發(fā)現(xiàn)王某淼在取款成功后的周末會回到福建安溪與其妻子暫住的房屋，偵查員立即趕赴王某淼在安溪縣的暫住地進行蹲點守候，于2013年5月31日成功將王某淼抓獲歸案。經(jīng)訊問，王某淼對參與詐騙，詐騙成功后到ATM機上取款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斬黑手

禾汝林向群眾發(fā)還被盜摩托車

2013年5月4日14時25分，云南省公路開發(fā)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大理管理處永平監(jiān)控分中心向永平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報案稱，從2013年3月初開始，有數(shù)輛微型車在大保高速公路永平段和保山段進行倒卡詐騙，初步調查發(fā)現(xiàn)倒卡次數(shù)400次左右，偷逃高速公路通行費達60余萬元。

禾汝林指令刑偵大隊與報案單位就倒卡的方式、手段、規(guī)律進行詳細的了解。據(jù)大理管理處稽查大隊大隊長萬忠磊介紹，作案的應該是一個有組織的團伙，自2月底以來，在保山、永平就有進出收費站車型、車牌不符的情況，進站的是微型小貨車，而出站的是重型大貨車。根據(jù)觀察，該團伙一般于深夜作案，至少有三輛微型小貨車，每次進站都更換車牌，且在短時間內反復進站。目前，監(jiān)控分中心已搜集了大量的相關影像證據(jù)。根據(jù)近期掌握情況分析，該團伙應該會在永平收費站作案。

根據(jù)犯罪團伙作案規(guī)律，禾汝林分析5月4日當夜嫌疑人應該有所行動，可憑借監(jiān)控分中心的優(yōu)勢，進行跟蹤偵查，適時抓捕現(xiàn)行。當夜21時25分，一輛嫌疑車由永平前往保山的入站口駛入高速，在永平服務區(qū)外稍停后開往保山方向，但駛出不足三公里，嫌疑車卻消失了。隨后兩輛嫌疑車的情況如出一轍。不久，三輛車更換車牌后又先后重復入站，重演上述動作。由于夜晚天黑，未獲得有力證據(jù)。對此，禾汝林要求偵查員調整思路，縮短跟蹤距離，采取前堵后跟；并派員前往嫌疑車在高速路消失后返回收費站必經(jīng)的320國道查證，以找出嫌疑車的非法出口和返回路線；同時用望遠鏡觀察，以便在較遠處能觀察到嫌疑車在服務區(qū)旁的舉動及買卡大貨車的準確車牌。結果發(fā)現(xiàn)嫌疑車是在距收費站三公里處非法駛出，再經(jīng)鄉(xiāng)村公路、320國道返回，更換車牌后再入站，且準確掌握了一輛倒卡大貨車并進行跟蹤。23時，偵查員在山王廟隧道截停倒卡大貨車，當場查獲倒卡嫌疑人交給駕駛員的四張高速通行卡。此時，抓捕時機成熟，抓捕組多組聯(lián)動，將早已在掌控中的四名倒卡犯罪嫌疑人成功抓獲，經(jīng)初審后，又在曲硐某賓館將另兩名倒卡犯罪嫌疑人抓獲。

根據(jù)已查獲大貨車駕駛員交代，倒卡嫌疑人交給他四張卡，一張自己用，另三張將帶至保山板橋，根據(jù)一個叫“徐師”的安排交給其他駕駛員。據(jù)此，偵查員將計就計，跟車至保山板橋，囑駕駛員按“徐師”安排行事，將領到卡并繼續(xù)上路的兩輛大貨車查獲。待偵查員回過頭準備抓捕“徐師”時，狡猾的“徐師”早已逃離保山。當夜共抓獲作案成員十名，其中倒卡成員六人，大貨車駕駛員四人，繳獲作案微型車三輛。

經(jīng)審查，詐騙團伙組織嚴密，分工明確，由主要犯罪嫌疑人徐某某(徐師)負責統(tǒng)一指揮，其手下有一名管理人員，專門負責人員管理、分工、發(fā)“工資”等；有兩名苦力工，專門負責拆高速公路護欄，修挖倒卡車非法出口；有三至五名駕駛員，專門駕駛倒卡微型小貨車；而徐某某本人則負責上下聯(lián)絡，打通關系，籌備作案工具，聯(lián)絡大貨車駕駛員。為了作案，徐某某先后購買了三輛微型小貨車、假牌、套牌、十字鎬等工具，一般于夜間作案。作案時，駕駛員負責駕駛微型小貨車從永平、保山等地收費站領取通行卡進入高速，將卡交給在高速公路上接應的同伙，然后從苦力工拆開高速護欄并挖好出路的非法出口駛離高速，更換車牌后再次進站領卡、交卡、逃離高速……如此循環(huán)往復。而拿到通行卡的同伙則按照徐某某的指令將卡交到有意買卡偷逃長途重型大貨車通行費的駕駛員手中，每張卡多少錢、如何收取由徐某某安排。

禾汝林（右二）在應急演練現(xiàn)場

5月16日，抓捕組在得知涉案的輝某某、劉某某在昆明安寧之后，刑偵支隊政委黃澤富親自帶隊星夜趕赴昆明，在安寧警方的大力支持下成功實施抓捕。19日12時，已被上網(wǎng)追逃、自知難逃法網(wǎng)的徐某某到保山市公安局隆陽分局投案。偵查員克服多日勞累，立即趕赴保山將其帶回訊問。

徐某某避重就輕，僅交代自己組織倒卡70余次，與報案的400余次相差甚遠，沒有提及賬本、假牌，拒不交代犯罪所得的去向，也不交代收費站方面有人提供幫助等問題。

對此，偵查員在禾汝林的指導下，不急不躁，一方面對涉案大貨車繼續(xù)一輛輛耐心地比對分析；另一方面加大對其團伙成員的訊問力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據(jù)犯罪嫌疑人輝某某交代，參與倒卡時使用過大量假牌，前期是自己管理，后期是趙某某管理。5月20日，趙某某要求會見偵查員，并徹底交代了自己倒卡和負責管理的犯罪事實，表示愿意配合找回自己掌握的物證。事不宜遲，偵查員立即帶趙某某前往保山取證。結果，趙某某藏在住處的一袋假車牌、幾本賬本早已被徐某某于投案前安排其子趙某銷毀、藏匿。但偵查員仍找到了幸存的一本賬本，從賬本上即可看出在短短30天的時間內，徐某某就倒卡500余次。

根據(jù)進展，偵查員將徐某某的兒子趙某上網(wǎng)追逃。5月23日，得知自己被上網(wǎng)追逃的趙某打電話向警方投案，偵查員連夜趕到保山對其住處進行搜查，但一無所獲，于是將其帶回訊問。趙某僅交代銷毀了兩本賬本，到保山富滇銀行取過16萬元現(xiàn)金，但拒不承認取過假車牌。次日，偵查員將趙某刑事拘留，然后加大對趙某的外圍調查力度，再回過頭加緊訊問。5月25日，趙某徹底交代了自己幫助父親徐某某銷毀、藏匿犯罪證據(jù)的犯罪事實。原來，5月5日發(fā)現(xiàn)自己的罪行敗露后，徐某某將自己存有16萬元犯罪所得的一張富滇銀行卡交給兒子趙某，囑其取出現(xiàn)金后藏匿。趙某取出后，一部分藏在施甸縣城住處廚房案板下，一部分存入建行其表妹名下，一部分給了奶奶，然后將銀行卡丟棄。后來，徐某某又指使兒子趙某前往已被抓獲的犯罪嫌疑人趙某某住處找到犯罪用的一袋假車牌、幾本賬本等物品將其銷毀、藏匿。趙某取到以上物品后先將車牌藏到其舅母家，將賬本帶回保山住處燒毀，然后于深夜開車到舅母家將車牌取出后帶到保山城郊沉入一個大水庫中，又將其父親交給的兩張銀行卡、三部手機、兩張手機卡交其母親保管、藏匿。偵查員立即帶其前往保山取證，在施甸縣城其住處搜出2.55萬元現(xiàn)金；在姚關中學其母親住處搜出藏匿的銀行卡兩張、手機三部、手機卡兩張；在施甸縣建行取出其存入表妹卡內的現(xiàn)金13萬元；再到水庫查找丟棄的假車牌，但未找到。

偵查員對獲取的賬本、手機、銀行卡等物證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徐某某倒卡不止五六百次，其背后還有更大的隱情。

根據(jù)收費管理規(guī)定，收費員在發(fā)現(xiàn)出站車輛車型、車牌與入站車輛車型、車牌不符的，短途大貨車出站的，都要上報監(jiān)控中心查證。但是，調查發(fā)現(xiàn)涉案車輛基本都未上報。是什么原因呢？對此，偵查員對涉案車輛所出的收費站、出站時段、出站道口、出站時的收費員情況進行認真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出站大貨車大部分是夜間出站，而且相對固定在一個班組、一個道口出站。毫無疑問，收費站肯定有問題。同時，偵查員對主要犯罪嫌疑人徐某某的生活圈、聯(lián)系人，特別是其安排兒子藏匿的手機和手機卡內的海量信息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名叫小李、小鄭的與其聯(lián)系非同一般，基本只有單線聯(lián)絡。于是偵查員對兩人進行重點分析，最后確定小李是鎮(zhèn)安收費站班長李某辛，小鄭是保山收費站班長鄭某丹。

為保萬無一失，偵查員首先在保山收費站拘傳鄭某丹，同時傳喚與鄭某丹同班組的收費員。訊問過程較為順利，收費員交代自己參加收費時間還不長，收費都是老的帶新的，遇到需要報監(jiān)控的事，班長說報就報，說不報就不報，類似短途貨車、車型和車牌不符的大貨車，前一兩次班長說了不報，以后自己就不報了。而鄭某丹交代，自己起初也像新收費員一樣工作，后來受了徐某某的吃請，就幫助放車。特別是當上班長后，徐某某承諾每放一輛車給200元錢，由于自己談著女朋友，又缺錢花，就安排自己班組上的收費員放車，先后收受了徐某某的1.6萬元現(xiàn)金，對于班組中的收費員也就是請他們吃一兩頓飯、玩一兩次而已，沒有給他們分錢，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幫徐某某放車。掌握了這樣的作案規(guī)律后，偵查員協(xié)調保山管理處在各收費站做工作、造聲勢，以敦促涉案的收費員積極投案自首，收到良好效果。經(jīng)工作查明，先后有李某辛等九名收費管理人員像鄭某丹一樣收受了徐某某的好處費而在各站點為其團伙逃費提供幫助。

至此，整個案件基本水落石出，先后共查實倒卡大貨車駕駛員156人，倒卡300余次，有的倒了一次，有的倒了五六次，逃費金額1500元至上萬元不等。在查證初期，禾汝林考慮到駕駛員跑車也不容易，停了車就等于停了全家人的經(jīng)濟來源，于是根據(jù)涉案駕駛員的態(tài)度，只要如實交代并退賠所逃費用的，暫不采取強制措施，可繼續(xù)跑車；已經(jīng)電話通知或在路上堵卡查獲，因送貨需要或有其他特殊情況的，可推遲到案，這一做法得到了涉案駕駛員的理解、支持和感激。隨著偵查臨近尾聲，這么多涉案駕駛員該如何處理？是不是都要移送法院審理呢？禾汝林的大局觀又一次發(fā)揮了決定性作用。他說：“我們偵查破案要堅持社會效益最大化的原則，首惡必辦，脅從不問，這樣才能起到既懲治犯罪，又教育大多數(shù)人的目的?！庇谑撬陶埧h檢察院、縣法院領導和相關人員召開聯(lián)席會議，會議決定分兩檔進行處理。其一，涉案金額在5000元以下、態(tài)度較好的由公路收費部門根據(jù)省政府有關文件參考認罪態(tài)度對所逃費用進行三至五倍的追繳，公安機關不再進行處罰；其二，涉案金額在5000元以上的采取取保候審強制措施，移送法院審理。這一決定涵蓋了寬嚴相濟、以人為本、人性執(zhí)法、重在教育、特事特辦等理念，最終付諸實施。結果有135人被追繳處理，有21人被采取取保候審強制措施，收到良好的社會效果。

對于以徐某某為首的倒卡團伙12人及為徐某某犯罪團伙提供幫助并收取好處費的收費員十人則全部移送法院審理。其他涉案收費員則由保山管理處按相關規(guī)定進行處理。

破迷局

2014年2月10日，永平縣博南鎮(zhèn)曲硐村西門街一廢棄房屋內發(fā)現(xiàn)一具男性尸體，經(jīng)現(xiàn)場勘查、尸體檢驗綜合分析，該男子系被他殺后移尸到房屋內，尸源為當?shù)卮迕耨R某某。永平縣公安局經(jīng)多方偵查，運用了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各種偵查手段，仍無法找到破案突破口，案情撲朔迷離，偵查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曲硐村是一個擁有七千多人的回族聚居村。位于大理、保山、怒江交界處，東臨銀江河，西靠小獅山，南貼大保高速，北依320國道，是一個以伊斯蘭文化為主，融合宗教文化、農耕文化、馬幫文化、飲食文化、建筑文化、服飾文化為一體的多元文化地，同時又是一個有著溫泉、美食、古道、古城和濃郁回族文化的地方。在這個古老的回民聚居地已有十多年未發(fā)生過類似重大惡性殺人案。該案遲遲不能破獲，給當?shù)厝罕娫斐闪艘欢ǔ潭鹊目只?，禾汝林的壓力也與日俱增。

他提出案件偵查應再次返回原點，并多次深入現(xiàn)場，親自勘查，力求找出前期遺漏的蛛絲馬跡，并將現(xiàn)場提取的檢材送上級物證檢驗部門進行深入檢驗，力爭讓證據(jù)說話。終于，大理州公安局刑偵支隊DNA檢驗民警李屹從死者左側腋下提取到除死者之外另一個體的基因分型，結合現(xiàn)場移尸的分析，此位置DNA嫌疑人遺留的可能性較大。禾汝林立即派民警在案發(fā)現(xiàn)場周圍開展重點人員排查，在重點區(qū)域分區(qū)、分塊、保證不漏采的原則下，前后采集兩百余人的血樣進行排查比對。最終，利用DNA比對技術比中當?shù)匾幻捌诓⑽幢患{入偵查視線的精神分裂人員馬某。經(jīng)查，馬某有吸毒史，平日里白天睡覺，很少有人見其出門，三年前因精神分裂曾被送入大理州第二人民醫(yī)院進行治療。2014年4月底，馬某被依法傳喚至永平縣公安局進行訊問。馬某對案發(fā)當日夜間出行時與受害人發(fā)生口角爭執(zhí)后將受害人殺死并移尸到廢棄房屋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經(jīng)深入調查，馬某雖患精神分裂，但其能與他人正常交流，表述內容邏輯正常，其所供述犯罪時間段、犯罪地點、受害人基本情況及特征、作案過程等犯罪細節(jié)與案件事實相符，其供述內容在司法上可以采信。至此，該惡性殺人案成功告破。

擒毒梟

2014年7月，永平縣公安局禁毒大隊獲悉：博南鎮(zhèn)的馬某偉經(jīng)常往返德宏瑞麗、大理下關。近期馬某偉與邊境一個叫“阿銀”的男子頻繁聯(lián)系，將購買一批毒品運往大理，然后販賣給一個叫“小陳”的甘肅籍男子。禾汝林聽取案情匯報后，決定成立專案組進行偵查，自己親自擔任專案組組長，同時確定了“打團伙，摧網(wǎng)絡，斷通道，繳毒資”的經(jīng)營思路。案情層層上報，案件最終被確定為公安部督辦案件。

順著線索偵查，專案組發(fā)現(xiàn)馬某偉在下關有固定落腳點，同時也確定了“小陳”的身份?！靶￡悺泵嘘惸耻姡拭C定西人，他與妻子陳某麗在下關開了一個百貨鋪子。負責在下關接取毒品的是一個叫馬某永的人。

馬某偉、陳某軍等人非常狡猾，具有極強的反偵查意識，該團伙毒品交易過程中的許多重要細節(jié)很難被發(fā)現(xiàn)，偵查工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經(jīng)過專案組近一年的偵控，終于摸清了該團伙毒品犯罪手法及規(guī)律特點。在他們的交易中，馬某偉負責到德宏邊境一帶聯(lián)系好毒品后，由境外負責將毒品送到大理下關，送毒品的馬仔到下關后才會和馬某偉取得聯(lián)系，之后馬某偉、陳某軍安排馬某永駕車接取毒品，然后陳某軍負責聯(lián)系買主，再由馬某永將毒品交給購買毒品的人。馬某偉作為牽頭人，基本不在買家面前露面，很難抓住他參與毒品交易的證據(jù)。

2015年6月，專案組發(fā)現(xiàn)馬某偉在德宏瑞麗的活動更加頻繁。經(jīng)進一步調查，獲悉馬某偉等人將在下關接取一批毒品。于是，禾汝林派出警力赴下關開展偵查工作。2015年6月10日16時許，從德宏邊境送毒品到下關的馬仔和馬某偉聯(lián)系，稱毒品已安全送到下關，讓馬某偉準備接取毒品。專案組兵分幾路對馬某偉、陳某軍、馬某永三人加強了偵控，準備在其進行毒品交接時收網(wǎng)。17時許，專案組突然獲悉毒品已經(jīng)被一個巍山口音男子接走，而馬某永三人卻沒有絲毫動靜。難道馬某永不是這批貨的聯(lián)系人？可是馬仔為什么還和馬某永聯(lián)系呢？

面對突發(fā)情況，禾汝林頭腦冷靜，臨時調整偵查思路，決定先將接到毒品的巍山口音男子抓獲，繳獲其接到的毒品，然后抓捕從德宏送毒品到下關的馬仔，以弄清事情的緣由。19時許，民警在大理市下關鎮(zhèn)抓獲巍山人馬某逵，并在其床下一紙箱內查獲毒品海洛因10塊，凈重3486.8克。20時許，在大理州漾濞縣境內大保高速躍進服務區(qū)附近抓獲交給馬某逵毒品的犯罪嫌疑人王某，從與王某同車的林某坐的副駕駛坐墊下查獲用黑色手提袋包裹的人民幣現(xiàn)金20萬元。21時許，另一專案小組在大保高速永平收費站附近抓獲運輸毒品的犯罪嫌疑人林某的丈夫陳某剛和與其一起運輸毒品的蔣某。經(jīng)專案組進一步工作發(fā)現(xiàn)，王某、陳某剛等四人送到下關的毒品共兩批，其中一批交給了馬某逵，而另外一批的聯(lián)系人就是馬某永。6月10日，馬某永等人在下關也接到了毒品，從王某、林某駕乘的車內查獲的20萬元現(xiàn)金就是馬某偉付給王某的運費，而這批毒品此時已去向不明。

2015年7月15日，專案組獲悉馬某偉等人將在下關再次進行毒品交易。16日9時30分，民警發(fā)現(xiàn)從德宏給馬某偉等人送毒品的馬仔已經(jīng)到達下關，雙方約定在大理市人民醫(yī)院附近見面，并進行毒品交接，馬某偉安排馬某永駕車到樓下接他，然后兩人一起到大理市人民醫(yī)院附近接取毒品。禾汝林立即將人員分成三個小組，其中一組負責盯住陳某軍；另外一組趕到大理市人民醫(yī)院附近，負責發(fā)現(xiàn)從德宏送毒品到下關的馬仔及車輛；還有一組迅速趕到馬某偉家樓下，負責馬某永接到馬某偉后的跟蹤，力爭在雙方進行毒品交接時抓獲現(xiàn)行，人毒俱獲。

2015年7月16日10時42分，馬某偉、馬某永、柴某三人在大理市沃爾瑪購物中心室外停車場進行毒品交接時被當場抓獲，繳獲毒品海洛因100塊，凈重34889.4克，繳獲運毒車輛兩輛。從柴某身上繳獲馬某偉剛剛交給他的兩萬元，農村信用社銀行卡一張，卡內余額為48萬余元。同時，負責盯住陳某軍的小組在接到毒品被繳獲的通報后，于10時50分左右在陳某軍經(jīng)營的商鋪內將其抓獲。

因馬某逵和王某等人在毒品交接過程中沒有被現(xiàn)場抓獲，訊問中，馬某逵只承認受人雇請，通過電話與一個男子聯(lián)系后，從該男子手中接到毒品，回到住處后被公安機關抓獲的犯罪事實；王某拒不供述運輸毒品的犯罪事實，辯稱他和林某到下關是為了買車，車上的20萬元是準備購車的；陳某剛、林某拒不供述參與運輸毒品的犯罪事實；蔣某辯稱只負責幫忙開車，對運輸?shù)亩酒贩N類和數(shù)量并不知情。

面對陷入僵局的訊問工作，禾汝林一方面讓馬某逵對王某進行了辨認，馬某逵非常肯定地指出王某就是給他毒品的男子；另一方面及時調取了馬某逵和王某見面交談的路面監(jiān)控視頻以及相關通話清單，充分證實了王某運輸毒品到下關并交給馬某逵的犯罪事實。

2015年6月11日，王某、陳某剛、林某、蔣某、馬某逵五人因涉嫌運輸毒品罪被永平縣公安局刑事拘留。陳某剛、林某夫婦和蔣某在隨后的訊問中交代為了獲得高額報酬伙同王某從德宏瑞麗運輸毒品到大理下關的犯罪事實。同年7月17日，經(jīng)永平縣人民檢察院批準，五名犯罪嫌疑人被依法逮捕。

犯罪嫌疑人馬某偉歸案后，情緒波動很大，供述反復無常，專案組調整了訊問策略，采取避實擊虛的迂回戰(zhàn)術，訊問工作取得突破。馬某偉承認了自己販賣毒品的犯罪事實。他供述稱，柴某將毒品運到下關后通過電話與他聯(lián)系，雙方商定在大理市人民醫(yī)院附近見面進行毒品交接后，他自己先到陳某軍經(jīng)營的商鋪內拿到兩萬元現(xiàn)金和一張存有48萬元的農村信用社銀行卡，再讓馬某永駕車到他家樓下，接他到大理市人民醫(yī)院對面體育館籃球場和柴某見面。兩人乘坐馬某永的汽車準備去取毒品的過程中，馬某偉將兩萬元現(xiàn)金和一張存有48萬元的農村信用社銀行卡交給柴某。在柴某的指引下到了下關沃爾瑪購物中心室外停車場內，他和馬某永兩人從一輛越野車后備廂內將裝有100塊毒品的兩個紙箱抬到馬某永所駕汽車后備廂內，準備離開時被民警當場抓獲，并承認馬某永是自己雇請接取毒品的同伙。

之后，犯罪嫌疑人馬某永也供述了自己受馬某偉、陳某軍雇請，同馬某偉一起駕車到沃爾瑪購物中心室外停車場接到毒品后被當場抓獲的事實。犯罪嫌疑人柴某交代自己到下關與馬某偉電話聯(lián)系見面，帶其到沃爾瑪購物中心室外停車場汽車后備廂取走裝有海洛因的紙箱，并收取其兩萬元現(xiàn)金及一張銀行卡的犯罪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