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 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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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 嶸
當我第一次聽到美國人登月是個騙局的說法時,我的大腦被這種說法深深吸引,登月陰謀論說:這是20世紀最大的科學騙局。美國國家航天局之所以要用謊言來欺騙公眾,其目的是制造假象,一舉擊敗前蘇聯(lián);另外一個目的是轉(zhuǎn)移美國公眾的注意力,掩蓋“阿波羅”計劃耗資巨大但仍陷入失敗的困境。
當然,他們還有很多理由支持這種陰謀論,比如沒有任何一幅影像畫面能在太空背景中見到星星;攝影記錄中那面星條旗在迎風飄揚,而月球上根本不可能有風讓旗幟飄起來……
不過當2015年,美國國家航天局一口氣登出8400多張阿波羅登月的高清照片時,謠言不攻自破。于是我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當年我對這種陰謀論這么感興趣?
其實相信陰謀論并不代表我們的認知低下,因為這很大程度來自我們大腦的進化過程。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心理學家發(fā)現(xiàn)大腦的不同功能互相區(qū)隔,彼此協(xié)作或者沖突。美國心理學家安德魯在《認知》雜志上發(fā)表了一篇論文說:當人們在某些科學論斷和自己既有的天真信念一致時,會很快認同這些論斷是有效的。但如果既有信念和科學論斷相左時,這些信息在大腦中處理得較慢,也較不準確。
打個比方,當“非典”病毒流行時,我們的大腦對如此可怕的病毒并沒有既有認知,于是“這種病毒是從實驗室流傳出來”之類的陰謀論,就成為我們大腦比較容易接受的說法。
美國心理學家、經(jīng)濟學家邁克爾·舍默說:人們之所以熱衷陰謀論,這可以歸因為人的“啟動效應”,即大腦和感官習慣用預期的模式去解釋外界刺激。當人們遇到匪夷所思或者不尋常的事情時,習慣在混亂喧囂中尋求有意義的模式。舍默將之稱為“模式化”。
除了這種“模式化”,舍默還提出一個“操作性”的概念,它是指人們傾向于相信某些隱形的力量在操控這個世界。而陰謀論不僅將一系列偶然事件串成有意義的模式,還在這些模式中引入有所圖謀的操控勢力。兩者一起構(gòu)成陰謀論的認知基礎。
陰謀論有個特點,它能夠讓人們用已知的知識快捷地解釋復雜的現(xiàn)象。比如二戰(zhàn)時期美國為何沒有發(fā)現(xiàn)日本的偷襲艦隊,并且忽略很多重要的信號。因為這里的原因很復雜,于是“美國有意讓日本襲擊珍珠港,以便喚起民眾向日宣戰(zhàn)”的陰謀論就產(chǎn)生了。
不過如同阿波羅登月是個騙局一樣,日本偷襲珍珠港是美國人設的局也同樣無知可笑。
事實上,復雜的陰謀其實很難成功,你偷偷向領導打小報告可能成功,而一個陰謀事件如果涉及幾百上千人,成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因此,當我們下一次遇到陰謀論的故事時,最好多想一想,別被大腦的慣性蒙蔽了。
(摘自《中年讀者》2016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