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記者 陳遠鵬

德國人李德——唯一走完長征的西方人

《小康》記者 陳遠鵬

李德，作為一名來自蘇聯(lián)的德國共產黨人，不僅同中國紅軍一起親歷了二萬五千里長征，更是這一歷史壯舉的重要決策人和初期的主要指揮者。他評價長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農民軍隊全體戰(zhàn)士偉大的勇敢、堅韌的毅力和革命的熱情的明證。

李德出生于1900年9月28日德國慕尼黑，他在一戰(zhàn)期間參加了德國共產黨，1926年被德國政府逮捕監(jiān)禁，兩年后越獄逃往蘇聯(lián)，進入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畢業(yè)后，李德于1932年春被蘇聯(lián)紅軍總參謀部派往中國，在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駐上海）遠東局工作，開始參與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指導。1933年9月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軍事委員會軍事顧問。

李德在擔任軍事顧問期間，推行軍事教條主義。由于李德不懂中國的國情，只憑在軍事課本上學到的條條框框，在蘇區(qū)進行指揮，因此在第五次反圍剿和長征初期時的指揮錯誤使得紅軍傷亡慘重，兵力損失了三分之二。

紅軍長征開始時，李德是軍事最高領導三人團成員之一，他也是唯一一位走完長征的西方人，他從長征初期的錯誤指揮轉變?yōu)楹笃趽碜o毛澤東的正確領導。李德評價長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農民軍隊全體戰(zhàn)士偉大的勇敢、堅韌的毅力和革命的熱情的明證。

指揮錯誤致使紅軍損失慘重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前，李德支持左翼社會主義者，曾加入德國共產黨，并成為713秘密組織的成員，與蘇聯(lián)秘密機關聯(lián)系。1926年德國統(tǒng)治者指控他有叛國罪行而被監(jiān)禁。1928年，李德從柏林莫比特監(jiān)獄逃出到蘇聯(lián)，不久進入軍事學校學習，參加蘇聯(lián)紅軍后當過騎兵師的參謀長。以后被送到莫斯科陸軍大學進修，由于學習成績優(yōu)異，被共產國際派到中國，擔任中共中央的軍事顧問。

由于共產國際駐華軍事代表兼中共中央總軍事顧問曼弗雷德·施特恩遲遲未到上海，所以 “從第一天起”，李德“就不得不作出軍事上的判斷和建議”，開始參與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指導。1933年初，中共臨時中央從上海遷往中央根據(jù)地。同年9月，他以中共中央軍事顧問的身份來到瑞金，并開始啟用他的中文名字——李德。

李德在擔任軍事顧問期間，推行軍事教條主義。當時任臨時中央書記的博古，把軍事指揮大權交給李德，由他一人憑著地圖指揮戰(zhàn)斗。當時的地圖大部分是一些簡單的草圖，極不準確，所以他的指揮往往與前線實際情況差距很大。

在紅軍的第五次反“圍剿”中，紅軍按照李德“短促突擊”、“兩個拳頭作戰(zhàn)”、“御敵于國門之外”等戰(zhàn)術建立正規(guī)軍打陣地戰(zhàn)這一套錯誤路線進行。他既排除游擊戰(zhàn)的正確主張，又反對紅軍支援蔡廷鍇，結果蔣介石打敗了蔡廷鍇的部隊，也使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去了取得勝利的機會。

1934年春，李德對博古說，要準備作一次戰(zhàn)略大轉移，準備到湘鄂西去，同紅二、六軍團會合，在那里創(chuàng)建新的革命根據(jù)地。1934年10月10日，軍委總部從江西瑞金出發(fā)，開始了長征。李德等人強令部隊采取“甬道式”搬家，行動遲緩，部隊沿途消極避戰(zhàn)，使兵力很快損失了三分之二。

李德

在紅軍大學講授軍事理論

1935年1月15日，在遵義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會議深刻分析批評了博古、李德在軍事指揮上的錯誤。遵義會議后不久，成立了由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組成的三人軍事指揮小組，從而正式結束了李德、博古對紅軍的軍事指揮。

此后的長征路上，李德雖然不再擁有軍事指揮權，但仍然多次參加中央政治局會議。隨著長征一路北上，李德也對自己由于錯誤指揮所造成的紅軍慘重傷亡逐漸有了反省，“我終于明白了，中國同志比我更了解他們在本國進行革命戰(zhàn)爭的正確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我沒有根據(jù)中國的地理形勢、中國特有的作戰(zhàn)傳統(tǒng)進行指揮?！崩畹略@樣說道。

1935年6月26日在兩河口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李德明確同意中央的北上抗日方針，反對張國燾南下。同年，紅軍大學成立，李德被派往講授軍事理論課。

不久，發(fā)生了紅軍大學教育長、原四方面軍參謀長李特拉攏紅四方面軍學員隨張國燾分裂逃跑的事件。李德阻止李特南下，他堅持中央的北上抗日方針是正確的，不經毛澤東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把部隊拉走。爭吵中，毛澤東趕到說：“捆綁不成夫妻，誰愿意走，放他們走吧！”

李德斗李特的事傳開后，紅軍指戰(zhàn)員對李德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轉變。開國上將陳士榘曾回憶說，在紅軍大學時的李德已經全沒有當年的狂妄，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講課中他舉了好多紅軍作戰(zhàn)的成功例子，以這些戰(zhàn)例作為教學的參考。

“盡管李德指揮反圍剿時讓紅軍吃了大虧，長征初期他的指揮也很失敗，但他的課卻講得不錯，有許多新的知識性很強的軍事術語。他用一個德國人的視角讓紅軍將領們領略了現(xiàn)代軍事技術的魅力。應該說，他還是有一套軍事理論的，做教官完全稱職?！标愂块叭绱嗽u價李德。

唯一一位走完長征的西方人

1935年10月，紅軍長征達到延安，李德住進延安鳳凰山麓的一座窯院里。不久，李德的妻子生下一子。張聞天、博古、朱德夫婦都來祝賀。毛澤東派賀子珍送上了禮物。鄧穎超代表周恩來前來看望，并說周恩來從南京發(fā)來電報：“中央遷居延安，李德喜得貴子，值得慶賀?！?/p>

當李德決定在中國長期生活的時候，卻在1939年8月28日清晨接到通訊員送來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速來機場，你飛莫斯科。張聞天，8月28日。”雖然李德不知道讓他去干什么，但還是急忙收拾東西，騎上馬直奔機場而去。

原來是共產國際發(fā)來電報，要求李德回蘇聯(lián)述職。這天正巧有一架飛機，送因不慎騎馬摔傷胳膊的周恩來去蘇聯(lián)治傷，便讓李德搭機前往。毛澤東、張聞天、鄧穎超等100多人前來送行。李德長達7年的中國之行就此畫上句號。

李德離開延安經蘭州回到蘇聯(lián)，隨后被派到出版社工作。1949年返回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在馬克思列寧研究所工作，把蘇聯(lián)的一些政治和文學著作翻譯成德文，擔任過東德的文聯(lián)主席、作家協(xié)會第一書記。

作為長征中唯一一位西方的親歷者，李德對長征給予了積極評價。他認為雖然長征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從政治上看，仍然是中國紅軍的一次勝利。

編輯/麥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