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林
寫筆記小說,我有一個不成熟的設想,就是以另一類書法史的形式,寫《書法菩提》系列,寫書法家人性的丑和美,書法家的生存狀態(tài)和精神世界。僅從題目上看,就明白這個系列是歷史題材的小說,但又和一般意義上的歷史小說不同,因為我的設想是,這些小說既要有廣闊的民族文化背景,還要有深刻的現(xiàn)代意識,我姑且稱之為文化歷史小說吧。目前,《書法菩提》系列的第一部《金明池洗硯》已在《書法報》連載并已結(jié)集出版。《夷門書法人物》是第二部,已經(jīng)完稿。第三部《宋朝官印》正在創(chuàng)作。
從整個大的框架來說,《書法菩提》系列從7500年前的賈湖刻符也即中國文字的起源開始,一直寫到民國,以筆記小說的形式,再現(xiàn)中國書法這一民族精粹文化的演變史,也可以說是中國書法家的人性史或精神史。
我的《書法菩提》系列筆記小說的創(chuàng)作,不同于姚雪垠、二月河們的歷史小說創(chuàng)作。我要于現(xiàn)行的歷史小說創(chuàng)作之外,再開辟出一條新的歷史小說寫作的路子,也就是前面說的新文化歷史小說。放到目前的文學創(chuàng)作的背景下,這尚屬于一個新的領域。
因為寫的是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在表達手法上,自然要用最傳統(tǒng)、最民族的表現(xiàn)形式。我選擇了筆記小說。筆記小說篇幅短小,表達靈活,又具有小說的一切特性,更重要的是筆記小說還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在里邊。而且符合中國人的閱讀習慣,中國人喜歡閱讀短小而精粹的詩文。從《詩經(jīng)》到唐詩宋詞;從六朝志怪到明清筆記小說,都很短小。但現(xiàn)在人們記住的,還是這些。《紅樓夢》等古典四大名著,雖說都是鴻篇巨制,但也是章回的,分成了一個個小的單元,也可以看成是系列的組合。
由此看來,一部中國文學史,單從形式上看,“短和小”兩個字就可以涵蓋了。這無疑得繼承。中國文學發(fā)展到今天,我們應該重續(xù)筆記小說這一中華民族的文脈。而小小說這一新的文體,是弘揚傳統(tǒng)文脈的最好載體,尤其是系列小小說的創(chuàng)作,無論是從作者或者讀者的角度看,都具有巨大的空間和美好的前景,是小說發(fā)展的一個趨向。實踐證明,系列小小說可以說是繼往開來,是最符合國人閱讀習慣的,緊跟時代步伐的,而且是與中國文化精神一脈相承的文學表現(xiàn)形式。
毫無疑問,筆記小說是中國的國粹,是中華民族幾千年文化的精髓。直至今日,筆記小說的文學意義和價值還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和挖掘。
我寫文化歷史筆記體小說,是像歷史學家那樣對待歷史的。在我的行文里,你看不到演繹的成分,更沒有荒唐的戲說。我是在盡最大努力還原歷史的真實。要做到這一點,不僅要通讀中國正史,還要去閱讀大量的野史和筆記來佐證它。我要做的,僅僅是從人性的空間來開掘歷史人物,使他們從歷史沉寂的故紙堆里重新活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