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寧國中學高二(2)班 朱宇緯
星空下的漁人和守望者
安徽省寧國中學高二(2)班朱宇緯
我曾經跋涉過千山萬水,來到新疆這片闊大無垠的土地,只顧一睹星空的芳容。
第一次是在“草原明珠”賽里木湖畔。夜闌人靜的時候,我輕輕推開哈薩克氈房的小鐵門,弓著腰一腳落在厚實的草地上。冷風嗖嗖地撲來,我直起身,屏住呼吸,呆呆地望著模糊的湖岸輪廓。遠處隆起的山巒,伸手托起了稀疏幾顆在風中搖曳不定的有如忽明忽暗的油燈一般的星星。不強的光束照亮了它們身邊黛色的輕紗。今夜的主角不是那賽里木湖,而是那輕紗?不,今晚的主角是岸邊的漁火,不是那勉強被稱作“星空”的星空。好像是在荒原上聽到人類的呼喚,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動、那漁火要比星空堅毅得多。
還有一次是在喀納斯的禾木村。那是一場悄然舉行卻震撼人心的盛宴。我根本無需極目遠眺,一抬頭,便以為這里的星星是用盡了波托西的銀礦鑄造而成的。無數的亮點像洶涌的波濤從山的那邊噴灑過來,漫山遍野,完完全全都是星星的影子。我的內心陡然一震,這張鋪天蓋地的大網,不僅網住了我的心,也鎖住了當地人的信仰。我的眼前有一條寬闊卻沒有終點的道路,我不知道它的更遠處是否依舊平坦,但每天都有無數的虔誠的靈魂踏上征程,他們是洛克,星空是夏諾多吉。此時此刻,禾木正匍匐在星空的威嚴之下,沉默寡言,紋絲不動。
兩處星空,一樣的靜謐,不一樣的深意。它們像理查德克萊德曼手下的樂曲,真摯得叫人感動。
有些人的生命已然融入了自然之中,就像賽里木湖畔的漁民,孔林喬木,吳宮蔓草,楚廟寒鴉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陣風,一朵云。用沈從文的話說:“歷史對于他們儼然毫無意義,然而提到他們這點千古不變無可記載的歷史,卻使人引起無言的哀戚?!?/p>
而那些虔誠的朝拜者,卻讓我想起了聞一多在《從宗教論中西風格》中的一句話:“是一個不太像你,又不太不像你的全德與萬能的人格神,不多不少,恰恰是這樣一個信仰才能算作宗教。”他們心中的人格神一定同那星空一樣高貴,神圣,但也有自己的無奈,就如星星只能在夜晚出現(xiàn)。他們在敬畏那個人格神,也奢望能夠靠近他,卻不能成為他。虔誠的人,生活總是很寧靜。
無論是星空下的漁人還是朝拜者,都很認真地去生活,認真得叫人感動。那我們呢?我們何時才能覓得自己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