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寧

（首都師范大學文學院，北京100048）

解讀美國電視劇《HEROES》中的SYLAR形象

王寧寧

（首都師范大學文學院，北京100048）

美國電視劇《HEROES》（《英雄》）的成功不僅僅是故事情節(jié)與題材的獨特，更重要的是它講述了一群身懷絕技的人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故事。在《HEROES》中可以看出，并不是所有超能力者都是英雄，而編劇為了塑造正面的英雄形象，總是會挑選一些反面的人物來為真正的英雄制造麻煩，SYLAR（塞勒）就是反派中的一員，他的所作所為完全出于自己的意識，并非受控制于某一集團，而這種特色是美劇劇作所少有的創(chuàng)作現(xiàn)象。因此，思考SYLAR的行動動機與SYLAR的存在意義對理解美國當代的價值觀與價值取向是十分必要的。

HEROES；SYLAR；美國電視?。晃幕?；價值觀

HEROES首播收視人數超過1200萬，刷新了NBC電視網五年來新劇首播的記錄。HEROES的成功不僅僅是故事情節(jié)與題材的獨特，更重要的是它講述了一群身懷絕技的人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故事。從HEROES的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上看有些看似“英雄”的角色其實不是“英雄”。并且隨著故事脈絡的展開，為了塑造英雄形象，編劇們總是要精選出一些反派人物來為“英雄”制造一個有一個棘手的麻煩，而SYLAR就是反派中的一員，當然他也是一名超能力者。但是與劇中的其他反派人物不同，SYLAR并不受任何人、任何集團的控制，他的所作所為完全出自于自己的意識。并且他的受歡迎程度甚至超過主角的光環(huán)，這也使得扮演SYLAR的演員扎克瑞·昆圖成功躋身于好萊塢一線男星的行列。眾所周知，決定美國電視劇人物存活命運的是觀眾，而作為反派出現(xiàn)的SYLAR卻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觀眾的認可，足見這一人物的魅力。那么，對于SYLAR行動動機以及存在意義的思考則顯得至關重要。

一、SYLAR的行動動機

（一）天賦使然

為SYLAR的超能力定性是思考這一問題的第一步。在劇集中，SYLAR自己是這樣形容的“因為我能看到他們是如何運作的?！倍鳰R.BENNET對SYLAR超能力的描述是“我遇到的所有人都僅有一種能力，你卻集幾種于一身?！薄拔艺J為你的DNA中灌輸了太多的改變?！薄澳闶莻€寄生蟲?！盡OHINDER對STLAR的評價多少帶有貶義，但也的確概括了SYLAR超能力的特點，他的超能力的確需要以其他超能力者的超能力為依托，最終概括為“洞悉真相”。比如，SYLAR看著一塊兒手表蓋就知道內部運轉出了什么問題，從而修好手表。同樣他割開人的腦殼，看著大腦就能完全搞明白里面的結構和原理，進而改造自己的大腦獲得相同的超能力。

但SYLAR超能力最顯著的特點則是和PETER比較得來的，因為這兩個人的超能力中有相似點即他們都具備多種能力，他們原有的超能力并不是墨守成規(guī)而是不斷進化升級的。不同之處在于PETER的超能力特點是“模仿”，他獨特的基因使他可以下意識的去“吸收”其他超能力者的超能力，并模仿他們使之據為己有。因此，不斷的吸收其他人的超能力可以使他的超能力升級，他和那些與他同樣具有超能力的人可以共存。而SYLAR則是去“掠奪”，他要想獲得一種新的超能力就必須殺死另一個具有超能力的人，也就是說SYLAR同樣一種超能力如果SYLAR想擁有，那么曾經獲得這種超能力的人必須死，這就決定SYLAR和那些具有超能力的人不可能共存，這也能從一點上解釋為什么SYLAR從來都是單獨行動的。

盡管如此，SYLAR大可以發(fā)揮他原有的超能力去繼續(xù)他的修表事業(yè)或者其他什么更能發(fā)揮他天賦的行業(yè)，大可以不去少人，可是他還是選擇了當一名“謀殺犯”，當然他并不認為自己是謀殺犯，而他把這稱為進化——“進化無可避免?！薄斑@是我們注定的。海龜死在它們出生的海灘，獅子捕殺小羚羊，蜘蛛吃自己的孩子。即使它們不想。它們仍不得不那么做。”

（二）母親的引導，父親的缺失

使SYLAR走向反派的另一個重要的因素在于他的母親。他極端的思想也源自于他們的母親。有句話說的好，人的認識是先入為主的，對于不理解的事物，人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一個解釋，對于已經有了某些理解的事物卻又要求外界實際去符合主觀并且在能力范圍內能動的去改造世界以做到這一點。SYLAR的第一印象無疑是來自他母親對其盲目的肯定，不斷的告訴他是多么的特殊，但是生活不斷的告訴他事實并非如此，自己被強加的理想不斷的被現(xiàn)實否定，所以導致SYLAR內心極度的痛苦，而他的母親卻在旁一直提醒他這些痛苦。但是同一事物多年來反復刺激所帶來的已經不僅僅是事物本身，它最終形成了性格缺陷，成為了SYLAR心中始終隱藏著的心結。不難想象SHANDRA SURESH的到來給了SYLAR多么強的信念，因為這是頭一次除母親之外的人對其做出特別的肯定，并且給了他新的理論支持。在經歷了太多的掙扎與絕望之后，SYLAR終于相信自己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并且以自己的思維方式去解讀這個世界，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尊重自然，而一直以來用“命該如此”來壓抑的矛盾掙扎的內心世界，終于有了新的解釋，并且這也激發(fā)了他的能量，他便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屠殺，并且欲罷不能。而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在殺人之前就明白了。我取走本不屬于那些人的東西是有原因的。那是自然選擇。”

當然，如果從SYLAR的成長歷程來分析，會發(fā)現(xiàn)他是在一個單親家庭成長的，但他卻非常崇拜自己的父親，當他母親說那架已經破了的鐘是該扔掉的老古董時，他特別強調那是他父親留下了的。德國哲學家弗洛姆在《愛的藝術》中曾講述過父親雖不能代表自然界，卻代表著人類存在的另一極，那就是思想境界的世界，科學技術的世界，法律秩序的世界，閱讀和冒險的世界等等。父親是孩子的導師之一，他指給孩子通向世界之路。SYLAR因為在一個父親缺失的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這也是促成他對待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上走向了極端，造成了他偏頗的個性特點，也使他冷酷無情，更使得他孤獨無助，最后成為了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

從這里可以看出，如果把SYLAR的超能力看成是他行動的外因，那么母親的影響，父親的缺失可以看做他行動的內因。但是，這里似乎少了促成SYLAR行動的原始欲望，他擁有了超能力并且通過他的超能力去掠奪并且殺害那些同樣具有超能力的人，那么，他采取這種行動的深層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這個問題應該從美國價值觀的角度分析。

（三）美國價值觀的導向

美國基本價值觀包括個人自由和自力更生、機會均等和競爭、物質財富和努力工作、人性本善和自我提高、時間和效率、明確、堅決。然而，這些看似積極健康的價值觀卻存在著巨大的弊端，正如勞拉.穆爾維在《戀物與好奇》中說“價值觀的兩極化這一文化現(xiàn)象，即圍繞善惡對立建構的二律背反，顯然有漫長而復雜的歷史。不但有宗教意識形態(tài)在建構二律背反，民間故事也經常依賴英雄／惡棍結構進行敘事?！雹俅送?，“任何一個歷史時期，社會挑選出來成為風靡一時的男女英雄的，總是那些最能夠體現(xiàn)社會主流價值觀的人物。反之，大眾惡棍與受害者總是違背正統(tǒng)社會價值觀的那些角色。在大眾電視或電影中，劇中人在大結局中得以存活和獲得自由的幾率，取決于他是否與以下價值觀相符合：陽剛氣質、年青、魅力、盎格魯——撒克遜白人特征、不帶有階級屬性或屬于中產階級、出身大都會、精明能干。反之，劇中人愈是違反社會規(guī)范，他或她就愈可能成為受害者或惡棍。受害者是那些具有劣勢社會群體的價值觀和特征的人（因為資產階級意識形態(tài)教給我們這樣一個悖論：成為優(yōu)勢群體中的一員是正常的）。至于惡棍，有趣的是，和所謂男女英雄十分相似，只是前者還具備兩三個特別的負面特性（比如，年齡不對，或種族不對，或外表比較沒有魅力，因為社會道德尤其體現(xiàn)在體態(tài)的魅力上?。雹?/p>

在電視劇HEROES中的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印證了兩位理論家的觀點，而要深入探討SYLAR行動所因襲的屬性還是要將其和PETER一起對比來說。同樣是秉承美國基本的價值觀，同樣是具有賦有魅力的PETER和SYLAR選擇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PETER走的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英雄之路，而SYLAR卻選擇了做十足的惡棍。但PETER的出身卻同SYLAR有著天壤之別，PETER出身在正統(tǒng)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金字塔的塔尖，而SYLAR則是社會的底層。由此可見，SYLAR是很想成為所謂的成功人士，而夢寐成功是美國人的價值取向，是美國民族的基本特性，美國文化的傳統(tǒng)。當然，美國價值觀又承諾每個人都有一個成功的平等的機會，這在獨立宣言中就已經提及“我們認為，人生而平等，上帝賦予我們三項不可剝奪的權利：生命、自由、追求幸福?！?/p>

既然每個人都有平等的享有成功的機會，而每個人又都想要成功，就只能通過競爭來獲取成功的機會。但是，SYLAR則將這種競爭同進化相聯(lián)系，他始終堅持自己是被上帝選中的，自己是在履行上帝的使命，他一味的索取那些人的能力是為了獲取自己個人價值的肯定，最終變成重要的人，變成美國總統(tǒng)。他已經把獵殺那些超能力者當成自己的工作去盡心盡力的完成，并且有組織有紀律的行動，比如，他先定位那些超能力者，再去研究“開顱術”，最后找到并獵殺他們。當然，他的行動計劃包括對超能力的選擇上也有研究而不是盲目的、隨機的挑選、獵殺。而當他得知自己會爆炸并使整個紐約陷入災難時，他則痛苦的對MOHINDER說：“一個上天的啟示。一次大屠殺。半個城市瞬間消失。他們什么都不是。他們都是無辜的。沒有任何回報，我為什么要那么做呢？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讓我殺掉這么多人嗎？”由此可見，SYLAR其實并不想屠殺那么多無辜的人并且他認為這是沒有回報的。美國人秉承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理念促成SYLAR想要有所獲就必須通過他的超能力來殺人，而從殺人這點上看，SYLAR做的其實只是一名執(zhí)行者，而真正蠱惑他去殺人的兇手其實是他的超能力本身。所有說，SYLAR只是一名徹徹底底的“美國夢”的追尋者，他只是想要不同，想要成功而已。

“從貧寒中奮起”，成了偉大的美國夢的一句口號。SYLAR來自于美國的底層社會，從他媽媽與他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他的價值導向是完全正統(tǒng)的美式價值觀。而促成他行動主線的也是這種看似合情合理的美式價值觀。只要你努力，你就能成功。SYLAR的確很努力，可以說是無怨無悔，執(zhí)著的追求。從美式價值觀的角度來看，并不能說他的行為是錯誤的，他只是在追求自己的理想，成為一名超能力的集大成者。而SYLAR的錯誤在于他盡管秉承了正統(tǒng)的價值觀，但他卻違反了社會的道德規(guī)范，這使他成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可以說沒有美國價值觀的導向，就沒有現(xiàn)在的SYLAR，沒有電視劇中的變態(tài)殺人狂／惡棍，但是，這也不得不令人反思，在電視劇中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一個人，他的行動符合他們的價值觀導向，然而這卻與道德相違背，那么這是否在暗示這一看似高度文明的文化體系中存在著巨大的危機呢？要想解釋這一現(xiàn)象就涉及到下面的問題。

二、SYLAR的存在意義

（一）反思

1.對時代環(huán)境的反思

戴錦華說過：“沒有任一時代、任一社會比現(xiàn)代世界更信奉個人奮斗、適者生存、成王敗寇的殘酷競爭信條?！雹跾YLAR的存在正好印證這個道理。因為，SYLAR固執(zhí)的認為自己取走的是不應該屬于那些人的東西，這是自然選擇的結果，這是進化。當然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主題。只不過，在電視劇中將其極端化、具體化了。在HEROES中，所有稱得上是英雄的人物都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一一拯救世界。這在NATHAN的那段中集中的體現(xiàn)了出來“我斗膽向大家提出去打這場戰(zhàn)役，不管代價如何，因為這個世界病了，要失去控制了?！闭驗椤懊绹菈艋门c現(xiàn)實的混合。在美國，夢幻會不知不覺變成現(xiàn)實，現(xiàn)實也會不知不覺地忽然成了一場夢，我感觸最深的正是這一點。美國仿佛是格里菲斯加上斯皮爾伯格，水門事件加上馬丁·路德·金，約翰遜加上肯尼迪。這一切都形成鮮明的對比，因為夢幻和現(xiàn)實總是相悖的，意大利只是一個意大利，法國只是一個法國，而美國卻是整個世界。美國的問題是全世界共同的問題：矛盾、幻想、詩意。你只要登上美國國度，馬上就會接觸到各國普遍存在的問題。”④因此，紐約大爆炸意味著這個世界也有威脅，而威脅這個世界的最大的原因是SYLAR，因為，他取走了TED的輻射能力。但是從結果上看，導致紐約爆炸的真正的罪魁禍首并不是SYLAR而是PETER。因為，PETER的超能力是屬于“兼容并包”的，而SYLAR則可以用“掠奪”來形容，是單方向的。而PETER的“兼容并包”并不容易控制，最終導致他自爆，而SYLAR這種單極似地能力卻異常穩(wěn)定，最終讓他活了下來。

這里，劇作者并不是肯定SYLAR，而是在思考SYLAR存在的合理性問題。因為，他反映了這個時代的特性，并秉承了這一特性，他的人生觀并沒有錯，是這個時代和環(huán)境促成他走這樣的一條道路。因此，SYLAR的存在正是在反思這個時代的問題即無休止的競爭、進化所帶來的是殘酷的殺戮。

2.對美國夢的反思

美國鼓勵通過個人努力取得成功。在當今美國，“有一種普遍的信念即任何個人都是獨特的，應該有同等的機會去實現(xiàn)‘生活、自由和追求幸?！拿绹鴫簟盨YLAR一直追尋著“美國夢”，他一直強點自己的特殊性，自己的重要性，自己對成功的覬覦。然而，這也不得不使人感嘆這么狂熱的近乎宗教似的追尋，到最后換來的確實殘忍的屠戮。這恰巧展露出“美國夢”的反面，從而印證了“這一文明的殘忍與無情、病態(tài)與頹敗?！雹?/p>

當對“美國夢”的追求與社會規(guī)范發(fā)生沖突時，是放棄還是繼續(xù)前進？大多數都會選擇繼續(xù)前進，因為這是信奉它的人得以生存下去的理由。所以，這也不難解釋為什么SYLAR會選擇殺害那些同樣具有超能力的人，并且他每獲得一種能力他的基因就改變一些最后也直接導致了他的弒母?？梢哉f，SYLAR是追夢者中的代表。就追尋本身并沒有錯，錯的是他所使用的方式、手段。而這多少也反映了“美國夢”的陰暗面——即不擇手段的去完成個人的成就。

3.對個人主義的反思

“個人主義是美國文化的核心……我們相信個人的尊嚴，乃至個人的神圣不可侵犯性。我們?yōu)樽约憾伎迹瑸樽约憾袛?，為自己決策，按自己認為適當的方式而生活。違背這些權利的任何事情都是道德上的錯誤，都是褻瀆神明的。對于我們自己，對于我們關心的一切人，對于我們的社會和整個世界，我們最高尚的愿望都是和個人主義息息相關的。然而，正如本書一再指出的，我們自己及我們社會的一些最深層的問題，也是同個人主義密切相連的。我們并不是說美國人應該摒棄個人主義，因為那意味著放棄我們最深刻的民族特性?！雹薅非髠€性、實現(xiàn)自我和以我為中心。為實現(xiàn)自我而進行廢人奮斗是應該提倡的，但這必須以不損害他人利益為前提。因此，當個人主義與利己主義進一墻之隔，如何掌握這個度也就成為了探討SYLAR這個人物的關鍵點，或者說正是因為有SYLAR這個人物的存在才能思考什么是個人主義而什么是利己主義，乃至美國文化的弊端。

（二）民眾的恐懼心理

電視劇一般被認為是“文化快吸”，在庸常而緊張、繁雜而平面的工作與生活之余現(xiàn)代民眾需要的不是深度，不是悲劇式的思考，不是對生命本體的求索，而是對他們的欲望的宣泄與滿足、對已有倫理的肯定、傳奇刺激的故事、輕松活潑的講故事方式。對觀眾來說，除了獲得人性的需要、情感、精神支持外，他們往往還需要從屏幕獲得一種虛幻的滿足感。一般來說，電視劇觀眾往往下意識地把自己想象成銀幕上的一員。而娛樂化的電視劇一般會在設計視覺形象方面做到能在一定程度上滿足觀眾角色同化的愿望和潛在的自戀要求。再有“虛構故事必須借助著人們心中的虛構模型，先期建立一個故事的框架，再把觀眾認為是應當‘如此’的一些視覺符號集中起來，放置在故事的外殼之內。虛構模型非常謹慎地迎合著觀眾心底的一些遐想，以便在觀眾與電視故事之間建立起一種理解契約?！雹咄瑫r，不管人們創(chuàng)作什么，他們創(chuàng)造的總是要受到一定條件支配的。在HEROES中之所以會有一個SYLAR，恰恰是民眾／觀眾恐懼心理的外在表現(xiàn)。“心理分析電影理論表明，大眾文化可以被如此癥候性地解讀。作為一個集體幻想、焦慮、恐懼和它們的影響都可以被投射于其上的巨大屏幕，它道出了文化的盲點，發(fā)現(xiàn)了通過變形、反抗和偽裝來揭示社會創(chuàng)傷的形式?！雹嘤钟小凹w幻想”作為一個暫時性的工作概念，將大眾電影中講述故事的不同方式和奇觀集結起來，這些文化特征不能包容在意識形態(tài)的概念中，也不能理解為一種關于歷史表征的返照理論。進一步講，集體幻想的“癥候學”作為一種社會結構被壓抑者的回歸，并不依賴人類將身的任何基本或者歷史概念而存在。因此，這種“集體幻想”是社會中心理特征存在的證明，是未被消解的歷史創(chuàng)造的痕跡。

9.11之后美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這極大刺激了美國民眾，而作為大眾文化載體的電視劇則要履行其麻痹觀眾并將其帶離恐懼后的陰霾的職能。自2001年來，美國影視行業(yè)十分盛行科幻及魔幻題材的作品，這足以見得這種遠離現(xiàn)實生活的超現(xiàn)實作品具有非常大的市場也從側面反映了民眾在下意識中對于現(xiàn)實世界的一種逃避的心理狀態(tài)，從而組成了一種獨特的亞文化現(xiàn)象。因此，SYLAR形象不是單純生活在電視劇中的一個人物形象，而是民眾恐懼心理的一種直觀的投射，人們害怕他、恐懼他其實際的原因在于人們不敢面對的是鏡像中的自己。因為，如美國一般的高度文明的掩蓋下，人們的心靈世界其實是千瘡百孔甚至可以用丑惡來形容。

三、結語

SYLAR無疑是近年來塑造最為成功的反派角色中的一員，從他身上可以讀解出許多美國特有的文化內涵同時他也在某種程度上折射出美國文化中的許多弊端。在分析SYLAR的同時，思考自己本民族語境中是否也存在著與SYLAR的形象類型相似的形象是一個值得繼續(xù)深入探討的問題。

注釋：

①勞拉.穆爾維（英）.戀物與好奇［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63.

②約翰.費斯克（美）.理解大眾文化［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141-142.

③戴錦華.鏡與世俗神話影片精讀18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2004：182.

④美國.魍魎世界與共同規(guī)則——談《美國往事》及類型片一種［J］.當代電影，1989（06）.

⑤戴錦華.鏡與世俗神話影片精讀18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2004：210.

⑥Robert N.Bellah et al.Habits of heart：Individualism and commitment in Americanlife［M］.New York：Harper&Row Publishers，1986：142.

⑦趙鳳翔，吳煒華，薛華.電視藝術文化學［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2：96.

⑧勞拉.穆爾維（英）.戀物與好奇［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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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6）05-012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