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楊文遠

『天堂大漠』巴丹吉林

文圖/楊文遠

巴丹吉林漫言

多年前，我就有如此愿望，期盼有一天能到遼闊的草原看看，至一望無際的大海邊觀覽，去廣袤無邊的沙漠走走。按說，這些愿望現(xiàn)在早就實現(xiàn)了。因為早已去過甘南大草原，也去過美麗的康樂草原；在深圳的一段時日里，平素生活的地方就在大海邊，我后來還專程去過舟山島，登過普陀山，站在普陀山主山佛頂山上遠眺大海的遼闊；當然，在近些年無數考察的時日里，走戈壁，穿大漠，已經成為一種常態(tài)，幾乎每年都有和沙漠親密接觸，最長的一次是2015年初，《絲綢之路》雜志社具體實施的環(huán)騰格里沙漠考察。環(huán)騰格里沙漠的考察路線是中國文學人類學研究會會長葉舒憲教授規(guī)劃的。在那次考察中，我們沿著騰格里沙漠的邊際，行程3000多公里。一天黃昏，我們在孟根布拉格品嘗到大名鼎鼎的孟根羊肉。孟根布拉格處在騰格里與巴丹吉林交匯處，位于雅布賴山東緣，屬阿右旗曼德拉蘇木管轄。眾所周知，孟根的山羊和綿羊個體都不大，它們每天喝的是礦泉水，吃的是中草藥，拉的是六味地黃丸。它們沐浴著巴丹吉林和騰格里沙漠之精華，欣賞著曼德拉山的精美巖畫，呼吸著干凈清澈的山風，一天天長大。所以，其肉質鮮嫩，味道醇香。我們正是在那個滿天星斗的傍晚，一邊回味著孟根鮮美的羊肉，一邊行進在巴丹吉林沙漠的邊際，與阿拉善右旗雅布賴擦肩而過。實則，我將沒能深入沙漠腹地真正感受巴丹吉林沙漠之美，一直視為一大遺憾。

2015年7月，我和作家陳學仕再次去雅布賴考察，我們在雅布賴生活了近一周時間，原雅鹽工會主席巴亙親自帶我們考察。我們深入雅布賴山峽谷，探秘雅布賴鎮(zhèn)水源地。雅布賴山橫貫阿右旗中部，它實為巴丹吉林沙漠和騰格里沙漠弧形隆起的一條山脈。對于阿右旗而言，雅布賴山是一座天然屏障。雅布賴山谷水源地是我們所行終點，巴亙說，從峽谷繼續(xù)穿過去，就是巴丹吉林沙漠。臨行前的頭天晚上，巴亙帶我們至右旗，和右旗文聯(lián)主席石巖兄聚談，經石巖兄口中介紹及大家的交談，我對巴丹吉林沙漠有了更多的了解，也使我更加神往。巴亙?yōu)榱俗屛覀冇兴参?，帶我們爬上了右旗九棵樹旁邊的沙山，在沙山上可遙望巴丹吉林的漫漫沙山、沙海。巴亙看著我們無比驚嘆之神情，直言：“我們只是在巴丹吉林沙漠邊際，還遠沒有到巴丹吉林沙漠腹地?！边@使我想起了一句話：“如果你沒有深入到沙漠腹地，你就無法真正領會到茫茫瀚海的雄渾與壯美?！?/p>

后來，我寫過一篇小文《詩意雅布賴》，其受關注的程度出乎我的預料，許多朋友對那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在微信上亦和高臺縣宣傳部趙萬鈞兄相約，下次搭伙直達巴丹吉林沙漠腹地。昨天，我告訴萬鈞兄，我失約了，他倒是很爽快地回復我，他剛從新疆回到高臺，下一次我們還可繼續(xù)搭伙。

言歸正傳，2016年8月2日，我?guī)ьI《絲綢之路》赴阿右旗采風團，開始對阿右旗的采風活動。我們一行六人，其他五位作家分別是秦錦麗、張巨鴻、王振武、鄭玲玲、王承棟，其中巨鴻兄是一位藝術造詣頗深的書畫家，《絲綢之路》也希望用更多的藝術方式展現(xiàn)阿右旗之美。8月2日中午，我們采風團乘動車先至張掖西，石巖兄和內蒙古自治區(qū)文聯(lián)副主席鐵木爾布和、阿右旗文聯(lián)圖門等人親至車站接我們。沿途，我們呼吸著曠野的熱風，欣賞著藍天、白云、戈壁、荒漠，感受著那份天然的蒼涼和茫闊，翻山越嶺，先考察了特布希廟，丹增活佛接待了我們，然后直達右旗。阿右旗宣傳部王繼軍部長、司良辰副部長和采風團一行進行了座談，王部長開門見山，向我們介紹了阿右旗諸如巴丹吉林沙漠、曼德拉巖畫、駱駝文化、民俗文化等概況。

第二天，我們深入巴丹吉林沙漠腹地。

晚飯間隙，巨鴻兄不時悄悄對我低語。我知道巨鴻兄走南闖北，游覽過無數美景，顯然，面對即將深入巴丹吉林沙漠腹地探險的誘惑，他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鐵木爾布和主席是一位民俗學專家，他還擔任內蒙古自治區(qū)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主席，又是自治區(qū)非物質文化遺產繼承人，熟諳阿拉善文化，鐵木爾主席結合他策劃編寫的《閱讀阿拉善右旗》一書，為我們介紹起巴丹吉林沙漠概況。

巴丹吉林沙漠以“奇峰、鳴沙、群湖、神泉、古廟”五絕著稱，總面積約4.92萬平方公里，在阿拉善右旗境內約占3.5萬平方公里。其東西長270公里，南北寬270公里，是世界第三大、中國第二大沙漠。2006年被推薦為全國首批17個最具代表性的探險旅游區(qū)之一，又入選“中國最值得外國人去的50個地方”之一，每年吸引了眾多國外游客前來觀光考察。

鐵木爾主席說，對于巴丹吉林其名來歷，有幾種說法，一說是巴丹由蒙古語“巴岱”演變而來，而吉林是由藏語“吉讓”演變而來；另一說巴丹吉林系蒙古語，巴岱是人名，幾百年前在此居住，遂演變?yōu)榘偷?，而吉林是數詞，意為“六十”。

關于巴岱的傳說在阿右旗廣為人知。傳說巴岱是個牧人，他在廣袤無際的沙漠中發(fā)現(xiàn)很多湖泊，后來，他把家也遷入沙漠腹地，而且隨著季節(jié)變換著不同的草場，就這樣一代一代在沙漠腹地繁衍生息，故后人以巴岱命名了這個沙漠——巴丹吉林，其意為巴岱之湖泊。至于第九十九代鄔爾章國國王用牛奶給愛妻烏拉瑪斯洗澡的傳說，就只能視為傳說了。

巴丹吉林沙漠

壯美沙山

8月3日清晨，我們即向巴丹吉林沙漠腹地奔去。我們分坐兩輛越野車，只幾分鐘的功夫，視野所及，皆是茫茫沙山。

在巴丹吉林沙漠腹地，巨大的復合型沙丘連綿不斷，呈現(xiàn)出千變萬化的形狀和造型，沙濤起伏，沙壑縱橫，沙緣如峭壁。沙山頂端，蜿蜒曲折，像是巨人用手中的神筆所描摹出的美麗弧線，氣勢壯觀。

我們乘坐的越野車在沙海中時而俯沖，時而打轉，時而側旋，時而直撲；越野車俯沖時的剎那間，心似乎被提至嗓子眼，當車輛在沙山圍成的沙海窩打轉時，又會充滿擔心，不知道今天還能否從巴丹吉林沙漠中活著出去？越野車側旋時則是最想嘔吐的時候，當越野車迅疾向沙山頂猛撲的瞬間，你會有沖入云霄般的刺激。

駕駛員高飛，氣定神閑，讓我不可思議的是，他可以正常接打電話，越野車在他手中，如同是在沙海中的一件小玩具、一輛碰碰車。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廣袤的沙海中，我們根本看不到車轍，而他卻悠然自若。鐵木爾主席坐在前座，已過天命之年，進過沙漠無數次，他能親自帶我們考察，讓我們極為感動。他不時向我們介紹巴丹吉林沙漠的相關狀況。

鐵木爾主席說，巴丹吉林沙漠不僅僅具有奇特、別致的景觀，是探險、觀光的勝地，也是進行考古和沙漠研究的理想之地，考古學家在沙漠腹地就已經發(fā)現(xiàn)了石器時代的陶瓷碎片，這證明，早在數千年前這里就有人類活動的足跡。

我們在巴丹湖附近選了一塊灘地停車后，鐵木爾主席說，這里是我們爬沙山感受鳴沙山奇妙聲音的地方。上山時有嵌入沙山上的木梯，我和鄭玲玲沖在最前面，最先爬至山頂，炎炎烈日極為兇悍，毫不留情，沙山上地表溫度最起碼有五六十度。稍許，鐵木爾主席和承棟等人也爬了上來，我們一齊向山下滑落，瞬間，沙山上響起了如飛機般的轟鳴聲，爬至半山的秦錦麗不相信這是我們滑山所產生的共鳴。鐵木爾主席說，沙山鳴響是因為眾多沙粒運動時在氣流中旋轉，表面空洞造成了一種空竹效應。

漫漫沙海中，變幻莫測的壯美沙山是巴丹吉林沙漠獨具的景致。典型的如沙漠腹地中三座沙山，其造型好似蒙古包，三座高高聳立的沙山中間呈圓錐形空間，如巨大的三角鼎矗立著，愈往下空間愈窄，坡陡如削，造型奇特，氣勢壯觀。我們似乎行進在險峻的崖壁上，這不是如同在上帝畫下的曲線上跳舞嗎？我想，關于這三座沙山定有無數美麗動人的傳說，如果有機會和腹地牧民生活一些時日，喝鮮美的駝奶，嘗沙漠中土生土長的蔬菜，飲沙漠甘泉，夜觀蒼穹，數著星斗，天地俱寂，蟬鳴聲應該會有的，牧民輕輕講著那些奇妙的傳說，你側耳聆聽，習習夜風吹來，該會有多美？

作者和鐵木爾布和（右二）等人在必魯圖峰前合影

三座沙山如此攝人心魄，不過和必魯圖沙峰相比，還是要遜色不少。必魯圖沙峰有“沙漠珠峰”之譽，海拔1611米，相對高度500多米，它是世界沙漠的最高沙峰。

這么高的沙山是如何形成的？我向鐵木爾主席求教，鐵木爾主席說，現(xiàn)在國內外研究者看法不一。有學者認為，巴丹吉林的東南部存在與雅布賴山走向垂直的重力波的擾動，這一地區(qū)又常年刮吹西南風，刮起的沙粒在山前堆積，久而久之聚集成高大的沙山；也有人說，巴丹吉林一帶原本是丘陵地貌，沙化后，沙粒直接覆蓋在丘陵上形成高大沙山；也有研究認為，巴丹吉林沙漠表層沙子下20～30厘米處為濕沙層，沙子孔隙里含有大量水分，水汽蒸發(fā)引起沙丘表面濕度增大、固定性增強，進而形成高大沙山。

在茫茫沙海之上，必魯圖峰高聳屹立著，其峰尖向周圍延伸著多條沙脊，沙脊之間形成許多沙窩。沙窩是沙漠生命的“搖籃”，一簇簇的黃蒿、沙米和駱駝刺點綴其間，頑強地生長著，芨芨草隨風飄搖。在必魯圖峰極目遠眺，沙丘層層疊疊，如千里浩瀚，涌向天際，蔚為壯觀。登上必魯圖沙峰，此處是看湖泊的最佳之地，四周有七個湖泊映入眼簾，當地牧民美其名曰“七仙女湖”。必魯圖峰周圍遠遠近近的沙漠地貌，充滿了像水波、大象、巨鯨、耳廓、駱駝等各種各樣造型的景觀，這全是風神的杰作，我似乎陷入一種幻覺。

巴丹湖成吉思汗沙雕

秀美神泉

采風團和哈斯巴雅爾一家在巴丹吉林廟前留影

巴丹吉林沙漠已探明湖泊有144個，故巴丹吉林有“沙漠千湖”之稱。當地牧民一般把沙漠中的湖泊稱之為“海子”。巴丹吉林中的眾多湖泊風光迥異，千嬌百媚。湖邊綠樹成蔭，蝶舞蟬鳴，葳蕤野花遍地。湖中甘泉潺潺，碧波蕩漾，天水相映，因其獨特的沙漠景觀，被游客譽為“漠中江南”。

我們深入沙漠腹地不遠，首先至巴丹湖。巴丹湖是巴丹吉林的門戶，由眾多小湖組成，周圍沙山林立，風光旖旎。沙山中間布滿大面積平整的草地，不時可看到一只只水鳥展翅盤旋。鐵木爾主席說，巴丹湖是巴丹吉林沙漠景觀最好的濃縮，這里的湖水很清藍，沙山很高，鳴沙聲音很清越，綠洲很大氣，而且巴丹湖周圍還盛產鎖陽。

有“南雙海子”之稱的巴潤伊克日水域遼闊，是巴丹吉林沙漠水草最豐美的綠洲。兩大咸水湖呈東西走向，交相輝映，兩湖之間有一季節(jié)性淡水湖，如琥珀般的淡水湖悄然透射出一股賞心悅目的神奇之美。湖面上露出的許多水洼似撒落在碧綠草甸間的珍珠。牛、馬、駱駝、羊在綠洲上悠閑地飲水吃草，天鵝、狐貍、野鴨、黃羊等飛禽走獸忙里偷閑，不時光顧。此地不是桃源，勝似桃源。我問鐵木爾主席有狼嗎？鐵木爾主席笑言，現(xiàn)在的狼多是來自蒙古國的進口狼，狼性難改，遇上羊群就要一個個咬死，然后逃之夭夭。

當然，看了那么多海子，音德日圖神泉是一定要去觀覽的。音德日圖海子水域遼闊，其造型恰似一位慈祥的母親懷抱自己的嬰兒，并萬分慈愛地注視著他。巴丹吉林沙漠中有上萬眼甘泉，最著名的就是音德日圖湖的“神泉”，在音德日圖湖中有一塊不到3平方米的孤立礁石，上面有108個泉眼，長年涌流出清澈透明、甘甜爽口的淡水，據說早年的阿拉善王爺就曾經專門用駱駝馱飲此處神泉之水。

諾日圖海子分為南、北兩個海子，北海子叫諾日圖，南海子叫梧桐圖，牧民們也習慣把梧桐圖叫作烏都木圖。諾日圖海子在巴丹吉林湖群中水域面積最大，亦最深，水域總面積達2205畝，水深28米。諾日圖湖邊水流潺潺，鳥鴨啼鳴，沙山、湖水、藍天、白云融為一體，極為壯觀。

蘇敏吉林湖亦分為南、北兩處，北邊叫蘇敏吉林，南邊叫巴潤吉林，“蘇敏”為蒙語，意為“廟”，蘇敏吉林也是宗教朝拜圣地，巴丹吉林廟就坐落在這里。巴丹吉林神廟始建于乾隆二十年（1755），據說，初建時，寺廟的一磚一石一木都是用駱駝從外面馱入，廟里的大梁頂柱全部是人工抬進去的。

巴丹吉林廟最鼎盛時有60多位喇嘛，瑪尼喇嘛是阿拉善佛教造詣極高的大喇嘛，據說每當瑪尼喇嘛誦經傳佛的時候，蘇敏吉林湖中泉水就自動噴涌而出，于是人們將誦經噴出的泉水譽為“聽經泉”。我們到時，適逢正午，巴丹吉林神廟在沙山湖水的映襯下，莊嚴肅穆，幽靜雅致。

巴丹吉林沙漠車隊

沙漠神醫(yī)

采風團利用這次深入沙漠腹地的機會，專門至安福久簡陋的醫(yī)護室采訪了他。

安福久，1954年出生，漢族，原籍甘肅民勤，4歲至右旗，1976年開始行醫(yī)，很早就會講蒙語。他過去看病時，冬天騎駱駝，夏天騎馬，每次看病最近的點也有10多公里的路程。巴丹吉林嘎查幾十戶居民分散在3000多平方公里的沙漠區(qū)域里，最遠的住戶要走八九十公里的沙漠。過去是一季度巡診一次，每次巡診走一次最少需30多天，遇到病人，時間會更長一些，走到誰家，吃到誰家。安醫(yī)生告訴我們，沙漠中人口少，病倒一個人就會少一個勞力，自己常常是一邊看病，一邊還要幫牧民干活，接羔的時候接羔，拔毛的時候拔毛。

回想起在號稱“死亡之?！钡陌偷ぜ中嗅t(yī)的過程，安福久醫(yī)生平靜中亦有很多感慨，在風沙肆虐、酷暑嚴寒、交通不便等自然條件惡劣的環(huán)境中行醫(yī)，不僅僅是苦，還要時時冒生命危險。

采訪過程中，安福久醫(yī)生回憶自己行醫(yī)過程點滴時，首先想到了老母親。母親88歲了，他為了看病，曾經是孩子照顧老人，后來不得已才送進阿右旗敬老院。

記得上世紀70年代有一次診病，恰逢春節(jié)，有一家孩子得了小兒麻痹，很嚴重，他獲信后隨即騎著一峰駱駝，拉上一峰駱駝，帶上吃的和藥品便出發(fā)了。牧民們的冬場、春場和老場大多都是分開的，他估計孩子應該在老場。半道，天又下起微雨，駱駝走不動了，距離還有60公里遠，他只能走幾步就拉幾步，心里很著急。晚上寒風肆虐，烏云壓頂，安福久自己也因為過度勞累昏迷過去。第二天，牧民尋到他，蘇醒過來后，他又趕緊趕路，到了老場后，得知孩子在春場，相距還有10公里遠，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趕到春場，孩子的病治好了，自己又走了三天才回到家。

有一次巡診時，在一牧民家住了一夜，他第二天走得早，又到另外一家去，在那一家吃過中午飯準備離開時，突然那戶牧民騎著一峰駱駝找來了，說家人病了，因為害羞，沒敢說。返回檢查后，才知得了尿結石，已經四天，當時已說不出話，眼睛也不對了，再不能增加水分，所需藥品還在家里，他只好采用最危險的方法，用針管抽。安醫(yī)生說，雖說病治好了，所采用的方法實在危險。

有一次，英、法、德等多國專家到巴丹吉林沙漠考察時，一位專家不慎扭傷了腰，人們將受傷專家送到安福久簡陋的衛(wèi)生室。安福久隨即采取針灸、按摩、推拿、拔罐等方法治療，傷者第二天基本痊愈。這些外國專家不敢相信，在浩瀚的大漠深處還有醫(yī)術這么高超、神奇的醫(yī)生，連連豎起大拇指說“中國醫(yī)生了不起”，話語間充滿感激和敬佩之情。

巴丹吉林嘎查牧戶哈斯巴雅爾說起安福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駕駛員阿拉德爾圖提起安福久，不斷地稱贊他了不起，說他是巴丹吉林嘎查牧民健康的守護神。我專門請鐵木爾布和主席聯(lián)系巴丹吉林嘎查的嘎查長敖其爾，我想他了解的情況應該更多。敖其爾嘎查長說，安福久扎根大漠幾十年，他給巴丹吉林嘎查所有的人都看過病，從來都是有求必應，巴丹吉林嘎查牧戶對其表示由衷的感激。

2013年，中央電視臺“尋找最美鄉(xiāng)村醫(yī)生”活動組委會授予安福久全國“最美鄉(xiāng)村醫(yī)生”稱號。他的感人事跡被中央電視臺《新聞聯(lián)播》、《講述》、《新聞直播間》等欄目集中報道，在全國《新聞聯(lián)播》頭條播發(fā)，他本人還作為全區(qū)唯一獲此殊榮的鄉(xiāng)村醫(yī)生在中央電視臺舉行的“尋找最美鄉(xiāng)村醫(yī)生”大型公益活動頒獎典禮上第一個上臺領獎。

詩酒話別

“《絲綢之路》赴阿右旗采風活動”于8月6日正式結束，6日清晨，我們迎著朝霞開始踏上回家的行程，石巖主席和其助理白愛琴、圖門以及石聞悅等人專門送我們至張掖西站。石巖兄早有計劃，我們沿途選擇走省道，行至山丹長城腳下時，選了一處涼亭歇腳，大家詩酒話別。

石巖兄先是給大伙兒每人奉上一塊甘甜的糖塊，用銀碗斟滿了醇酒，銀碗在大家的手中開始傳來傳去，詩歌朗誦就在大伙微醺的酒意中開始。巨鴻兄客串主持，大伙朗誦的是詩人白愛琴的詩集。承棟第一個上場，長城腳下傳來其抑揚頓挫的朗誦聲；石巖兄朗誦時則突然顯得有些沉重，是舍不得這次分別嗎？巨鴻兄的投入讓我難忘。能看出，靜坐在一旁的白愛琴極為感動。我朗誦過后，臨時和了一首短詩，算是給小白的驚喜吧，同時表達我們采風團對阿右旗朋友的感激之情，感謝勤勞、質樸、友善、豪爽的阿右旗朋友，他們好多人為了本次采風活動不辭辛勞！

流動

讓情流動

讓朝霞流動

圣水流動成大漠

戈壁流動成神泉

依著清風流動成大湖

依著殘月流動成沙坨

讓風流動

讓友情流動

沙窩流動成海子

駝鈴流動成長調

依著奇石流動成牧歌

依著夕陽流動成巖畫

讓愛流動

讓心流動

讓我流動

讓你流動

讓淚水流動成晚霞

讓蟬鳴流動成彩虹

接著，石聞悅清越的歌聲飄來，她清唱的是我百聽不厭的《橄欖樹》。石聞悅悠揚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加之讓我難以忘懷的歌詞，酒意中，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腦海中想到了好多：是的，為了愛，為了追求，為了夢想，為了那份堅守和執(zhí)著，常常奔走在大漠戈壁中，有時候不得不冒一點小小的危險，甚至是以生命作為賭注……

我們背起了行囊，彼此面帶微笑，最后話別！動車已經出發(fā)，我心中還在默默地道別：再見，右旗！再見，曼德拉！再見，大美的巴丹吉林！

（作者系中國散文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起源地”簽約作家、《絲綢之路》雜志社副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