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電化公司九景衢項目部 劉山齊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上海電化公司九景衢項目部 劉山齊
黑夜?jié)u漸吞噬完夕陽留在天邊的最后一點光亮,寧靜的鄉(xiāng)村各家各戶亮著那時只有15瓦的燈泡,遠遠看去有些昏黃,卻接引著從田間土地勞作歸來的家人。當他們散盡一身疲憊,也就愜意圍坐火爐,將寒氣關在門外,吃點喝點,其樂融融。
當各家各戶的燈光收在自家屋內,父親才從黑夜的小路上回家,一路上憑借人家窗戶映射出的微弱燈光,走到家門口的燈光下,每次都是這樣。坐在屋里寫作業(yè)的我們,每次都能聽到父親的腳步聲,那么快速卻又那么穩(wěn)健。母親剛剛洗完衣服,雙手凍得發(fā)紫,剛暖了一下手,就起身去炒菜了。父親愛喝酒,每次下班回來都會自己淺酌一杯,然后吃完飯,舒坦一下身子,看看電視,督導我們完成作業(yè)。
“老三你的背打直,老四你的字寫整齊一點兒”,父親抿了一口酒,母親做的菜也端上來了,老弟總是很積極地先收起作業(yè),一家人一起吃飯,很暖很幸福。
飯后,母親去刷碗了,我們接著寫會兒作業(yè),因為還是小學,沒多久也就上床睡覺了。
“這個天氣越來越冷,有時間給他們買件棉衣吧,別把孩子們凍著”,“嗯,你也該換一件衣服了,你看你那些衣服都破的破,舊的舊”,“不用,反正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上班,講究那么多做什么,將就穿吧,過年了再買吧”,“哎.. ....”,屋里就沒再說話了,好像已經睡著的我,迷迷糊糊中聽著那么一聲嘆息。
臘月里最冷的階段,夜里的風有些肆虐,窗外罕有月光灑在院落里,一切的冷色調讓屋外很冷,室內很暖。我和弟弟都還小,一起睡在客廳的大床上,突然聽見母親的咳嗽聲,接著就是愈演愈烈的氣喘,不一會兒暖黃的燈亮了,原來是母親的哮喘病又發(fā)作了。
父親出來倒了一杯熱水進去,便穿上外套出去了,走路到隔壁村去找王醫(yī)生,那時候還沒有手機,就連座機電話也是后來才安上的。王醫(yī)生也是年輕心善,每次父親上門找到他,不論夜深天寒,還是正午炎熱,都會跟著父親一同前來幫母親輸液,然后自己又走路回去。
這樣來回一折騰,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母親掛著鹽水假寐著,父親卻早已進入夢鄉(xiāng)。冬夜的天亮得晚,而父親的神經好像是安了發(fā)條,到了6點多,父親又利索地起來去做事了。母親起得晚了,我們就只能自己做飯,我必須早點懂事,去分擔一些壓力。
后來生活條件漸漸好了,原來擁擠的土墻房子換成新的樓房,我們姐弟幾個陸續(xù)都上了大學。然后二姐結婚了,姐夫是外省的,前不久,大姐結婚了,也嫁到外省,老弟還在學校沒回家,母親去了廣東幫二姐帶她的小女兒。而我剛好畢業(yè),還沒上班,和老爸一起在家,為了吃得稍微細致一點,每天都是我做飯。
有一天父親對我說,如果母親在家的話,家里會很熱鬧的,母親做的飯菜也好吃,倒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可能是分開太久了吧,人老了感情也就脆弱起來了。因為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和母親一直在家的,很少像這樣離開一個月以上。剛好公司說要提前上班,我都有些惶恐,因為母親暫時回不來,留父親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太孤獨。果然等我離開家,第二天母親還是放下那邊趕回家了。
昨晚打電話回家,父親和母親還在吃飯,家里很熱鬧的樣子。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我似乎能想起多年前,那溫暖的火爐以及共同哺育四個孩子的他們,在最好的年華里,相濡以沫,忘記了愛情的浪漫,在最長的陪伴里,將年輕的愛情化作一種親情,一種習慣,一種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