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

學(xué)校的操場上鋪滿了學(xué)生們撕碎的書本和卷子，跟下了一場皚皚的大雪一般。

這是壓抑的高三生活結(jié)束的證明。

歡喜顯得有些興奮，不停地對余生說：“我有些興奮，我也想撕書。”

“你沒必要?！庇嗌鏌o表情地回答道。

歡喜不懂，她怎么就沒必要了，于是她問：“為啥呢？大家都可以撕，終于到了亂扔廢紙也不扣分的時候，為啥不能撕呢？”

余生說：“別人在減壓，你需要減壓嗎？”

“哦?！睔g喜淡淡地應(yīng)了，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不一會兒，她拉著余生的衣角問，“那你怎么不減壓？”

余生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也不需要?！?/p>

歡喜說：“我們兩個真是與眾不同呀！”

余生同意，點頭道：“對的，一個是極品學(xué)渣，一個是極品學(xué)霸?！?/p>

歡喜立馬皺眉，有些不樂意的樣子，嘟著嘴說：“這差距也太大了……”

余生伸手舒展歡喜的眉心，輕聲安慰道：“不會，我們明明很般配。”

就像正常上學(xué)、放學(xué)一樣，余生平靜地度過高考三天，而歡喜，似乎也找不出什么不平靜的理由，她會的永遠(yuǎn)不考，考的她永遠(yuǎn)不會。

高考后的第一件事，是度假。

余生帶歡喜去看海，因為歡喜覺得在海邊看日出日落、吹海風(fēng)、曬太陽很浪漫。

說好的歡喜可以穿泳衣，可到了沙灘上，余生非要給她套上他的男士T恤。

歡喜嬌羞地問：“余生啊，你是不是擔(dān)心別的男生看我呀？”

余生點頭，簡單粗暴地應(yīng)了一個“嗯”字。

不一會兒，余生又補(bǔ)充道：“也并不全是。我也擔(dān)心有人把你當(dāng)成救生員，發(fā)生危險之后來找你，那只會耽誤救援時間?！?/p>

歡喜伸出自己的小臂，擺出一副大力水手的姿態(tài)，問：“我很有救生員的氣質(zhì)嗎？”

“沒有。”余生答道，“你有救生員的膚色而已?！?/p>

歡喜想出海捕魚，余生不同意，他說：“坐船可以，捕魚免談！你這么笨，萬一把自己纏在網(wǎng)里不好解決。你可以釣魚。”

剛到沙灘上時，歡喜一邊直奔海邊一邊大喊：“大海真好看，和你一樣好看啊余生！我就像看見你一樣，心情特別好！”

后來他們上了一艘游艇，海面變得和平靜的海邊不太一樣，忽高忽低，一望無際。

于是，歡喜特別沒出息地吐了，還吐了余生一身。余生決定返航，他一邊用礦泉水清理歡喜和自己，一邊說：“以后，我們家省了一艘游艇錢?！?/p>

歡喜四肢無力，像加了巧克力粉的棉花糖一樣躺在余生懷里，難受得直哼哼。

看似平靜的余生，似乎有那么一點慌，不知該怎么舒緩她的痛苦。他問歡喜：“現(xiàn)在你還覺得大海和我一樣好看嗎？”

歡喜軟綿綿地?fù)u頭，說：“不了不了！你比大海好看多了。我看你不會吐呀……”

余生：“知道就好。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在你的心里，不該有什么東西、人和事是可以和我相提并論的?！?/p>

歡喜乖乖地點頭，余生便很輕柔地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并驕傲地說：“很好。這是獎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