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褲瑤主要分布在廣西南丹縣里湖、八圩瑤族鄉(xiāng)、貴州荔波縣朝陽瑤鄉(xiāng)一帶,因民族文化保留完整,被稱為『人類文明的活化石』。
2006年,白褲瑤女孩黎夏大學畢業(yè)后回到家鄉(xiāng),在里湖生態(tài)博物館負責文化記憶工程,用影像記錄民族文化。2011年,黎夏和同事們參加了云之南記錄影像展,來自云南和青海的紀錄片鄉(xiāng)村攝影團隊讓她感到震撼。此后,她和白褲瑤其他有文化歸屬感的年輕人組成了白褲瑤鄉(xiāng)村影像團隊,致力于民族文化的記錄和保留,建立白褲瑤影像資料庫,用當?shù)厝艘暯侵v白褲瑤原原本本的生活方式,用影像的力量去改變村莊。
年輕人的力量
『沿著老人的傳統(tǒng),我們自稱「朵努」,意思是瑤人的子孫后代,外人因我們男子著白褲、女子著百褶裙而稱我們白褲瑤?!?/p>
外人認識白褲瑤,大都是從服飾開始。白褲瑤族的服飾藝術(shù)保持著珍貴的原始性和豐富多彩的藝術(shù)性,極具民族特色。
制作一件白褲瑤服飾需要一至兩年時間,有30多道工序,包括脫棉、紡紗、煮紗、曬紗、跑紗、梳紗、織布、粘膏染 、靛染、刺繡等,非常復雜。黎夏拍攝的《瑤紗》,只是表現(xiàn)了處理紗線的工藝,拍攝素材就有八九個小時。在生態(tài)博物館工作的何春,拍攝表現(xiàn)靛染工藝的《染色的季節(jié)》時,因為每種染色植物的生長季節(jié)不一樣,足足拍了一年。
黎夏喜歡在片頭、片尾用瑤語來表達自己的思考?,幾鍥]有自己的文字,文化、工藝的傳承都靠瑤語口口相傳。在民族語言的詮釋下,白褲瑤紡紗高手用稻草灰水、野山芍煮紗,以及繞紗、跑紗等一系列鏡頭,顯得更有民族味道。
黎夏的第二次嘗試是拍攝《瑤家酒》,記錄工藝的同時,她加入了對文化內(nèi)涵的思考?!霸谕馊说脑捳Z中,我們是個好酒的民族,無處不喝,無處不醉,但在更多正式的禮儀場合,例如婚禮、葬禮、祭祀、宴席中,我聽到了截然不同的話語,比如‘無酒不成禮。我想知道酒對我們瑤族人到底意味著什么?!?/p>
為此,黎夏特別去了保存有白褲瑤最古老釀酒工藝的芭地老寨,記錄下包谷酒的釀造流程,同時也在葬禮送禮酒、喝花酒的習俗中思考酒的文化內(nèi)涵。喝花酒是一個特別溫情的習俗:逝去的老人,如果在世時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和心愛的姑娘成婚,逝去后可以托家人為他舉辦喝花酒的儀式,請他牽掛的“姑娘”帶上花酒來送一送他,也請村里人來家里喝酒,而他的妻子絕不會生氣。酒,既是情誼,也是禮儀。
影像團隊中的陸朝明則更喜歡拍攝村民的生活?!度≌掣唷贰墩揖印贰吨谱魍勇荨贰毒S修糧倉》……“民族文化的活動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拍完的,我拍了30部也沒能拍完?!彼绕潢P(guān)注快要消失的文化載體,例如糧倉。白褲瑤的糧倉建筑形式比較獨特,有三種傳統(tǒng)建筑說法:一是糧倉高有三四米,可預防老鼠,里面設(shè)有防盜裝置;二是離住宅一二十米;三是用四根柱子作支撐。
《取粘膏》是陸朝明的第一部作品,片子剪好后,他在村口架起幕布和投影儀,放給村民看。大家看了都說:“原來我們這里的風景這么好,難怪那么多外面的人進來拍?!逼拥闹鹘鞘抢柘牡臓敔?,“他不太好意思,說穿得太破爛了。我說,不在乎穿得好不好。他說:‘你要保留好,以后我的后代看到了,就好像我還活著。”有趣的是,村民都更喜歡看未經(jīng)剪輯的影片,剪輯過的他們覺得不真實。
在這個影像團隊中,也有人關(guān)注村子當下的生活:何文兵在拍留守兒童,而羅勇想了解岜地老寨的搬遷和青年外出打工的情況。
白褲瑤鄉(xiāng)村影像團隊的成員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差不多都要承擔家庭的責任,因為生計的壓力,有些成員返回城市,2014年團隊成員的總數(shù)從原來的十幾人驟減到四五人。但是這群年輕人頂住了壓力,2016年,不僅人數(shù)又開始攀升,還開始發(fā)掘影像的更多可能性。
探索影像的意義
面對自己人的鏡頭,當?shù)厝藭粫蛔匀荒??黎夏的回答是:會?/p>
白褲瑤開發(fā)旅游的時間不算短,但面對外來的“長槍短炮”時,當?shù)厝说男睦碛行碗s?!奥糜危呛玫臇|西,做旅游以后我們被外面關(guān)注,覺得很自豪,通過旅游我們也做一些創(chuàng)收。但是有些外面人的言行舉止讓我們很無奈,白褲瑤是性情內(nèi)斂的民族,面對外面人的不尊重,我們很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卑籽潿幦撕苷湎ё约旱姆?,因為服飾的制作極耗心力,僅是將棉花變成線已經(jīng)不容易。有些外來的攝影人為了找一個好的角度,把服飾翻來翻去,掉在地上也不以為意。殊不知,白褲瑤的服飾不能像現(xiàn)代服飾一樣放進洗衣機去洗,弄臟了要去河邊仔細地洗干凈,非常麻煩。
關(guān)于服飾,更令白褲瑤人反感的是,因為白褲瑤女性服飾是“兩片裝”,側(cè)面不縫合,過去穿著時里面是不穿內(nèi)衣的(現(xiàn)在只有少數(shù)老人不穿),一些攝影俱樂部“讓外面的模特穿上我們民族的服裝,或者高價請本地人,搞所謂的‘人體藝術(shù),導致一些族人一看見攝像機就生氣,或者賭氣說要他們‘給錢,而外面的人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這也是黎夏他們的影像團隊一開始遇到的小障礙。村民對影像的敏感,讓他們面對鏡頭時不能表現(xiàn)得很自然,對拍攝的意圖也不理解?!拔覀兣牡枚嗔?,可能會建立起村民對影像的信任,讓他們也享受影像?!?/p>
影像團隊用瑤語為村民們翻譯了一些經(jīng)典電影,這些瑤語電影比紀錄片更受歡迎?!班l(xiāng)親們過去都只是看畫面,現(xiàn)在突然明白畫面里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們很著迷,會開懷大笑。”
影像在鄉(xiāng)村到底有什么用?幾年來,白褲瑤鄉(xiāng)村影像團隊的作品多次在廣西民族博物館舉辦的影像展上獲獎,但有些村民依然覺得拍紀錄片沒什么用。社區(qū)的需求是生計第一,文化并不是首要的,團隊成員們在重新思考影像的意義。
在2016年白褲瑤人最傳統(tǒng)的民俗“趕年街”活動上,影像團隊為村民做了本民族的第一次影展,這也是中國繼摩梭電影展、青海白玉草原電影節(jié)之后又一個由本民族主辦的影展。影展上,黎夏他們的影像團隊正式命名為“白褲瑤鄉(xiāng)村影像小組”。
未來,影像小組打算用影像為社區(qū)服務(wù)。他們已與村寨的父輩們討論出“環(huán)保餐具”的構(gòu)想,同時會和當?shù)氐闹行W合作,用影像傳承民族文化。
綁帶
冬季盛裝時,白褲瑤男性會綁5~6條綁帶,從膝蓋處往下綁;女性綁4條,從小腿中部開始綁;冬季便裝時,男性和女性都只綁一條綁帶。綁帶中間的圖案呈『米』字型,兩頭繡有雞的圖案 ,表達瑤族人對雞的崇敬。
褂衣
白褲瑤女子服飾分為夏冬兩種。夏裝的上衣稱為“褂衣”,為前后兩塊方布縫合而成。胸前為素色黑布塊,背后為靛藍色布塊,上面用彩色線繡成各種各樣的傳統(tǒng)圖案,一尺多見,兩肩各用10厘米長的黑布相連,無領(lǐng)無袖,腋下無扣,長度剛到裙腰。圖中為白褲瑤女性童裝,戴有鈴帽。
百褶斑花裙
主色以黑蘭兩色相間,裙腳繡上紅色絲線的圖案。裙面用只有當?shù)厥a(chǎn)的粘膏樹汁,臘染成三組環(huán)形圖案,裙邊用橘紅金絲蠶布片鑲邊。白褲瑤男女所穿的服裝,都是女子親手所種的棉花,而且自紡,自織,自縫,自繪,然后蠟染和針繡而成的。
在中國鄉(xiāng)村影像
1991年
福特基金會贊助了一個名為“婦女生育衛(wèi)生與發(fā)展”的項目,鼓勵婦女拿起相機記錄自己的生活、表達觀點,成為中國鄉(xiāng)村影像的開始。中國西南部是多民族聚集的地域,鄉(xiāng)村影像發(fā)展得尤為蓬勃。
2004年
云南社科院白瑪山地研究中心成立,其主辦的“云之南記錄影像展”是國內(nèi)創(chuàng)辦最早、規(guī)模最大、影響最廣泛的公益性紀錄電影雙年展(2013年停辦),每2年一屆,集觀摩、競賽與研討為一體,也是鄉(xiāng)村影像的重要傳播渠道。
山水自然中心成立了“鄉(xiāng)村之眼”項目,幫助云南、青海、四川的村民用影像表達對自己家鄉(xiāng)和文化的觀點,該項目已經(jīng)培訓了80多名鄉(xiāng)村學員,拍攝、制作了近60部作品。
2007年
鄉(xiāng)村影像的發(fā)展達到高峰期,摩梭人、藏族都有了自己的影展。
2009年前后
卡瓦格博文化社、香港社區(qū)伙伴等組織,也一直持續(xù)推動鄉(xiāng)村影像的發(fā)展。由于影像在西南地區(qū)的村民中接受度較高,成為當?shù)卮迕窕赝陨砦幕h(huán)境的方式,形成了很有特色的影像氛圍。
更多鄉(xiāng)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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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訪世界各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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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電影節(jié)創(chuàng)建于195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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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門紀錄片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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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多被評為全球最宜居的城市之一,街頭充滿藝術(shù)氛圍,旅行看點多種多樣,有安大略省美術(shù)館、安大略省皇家博物館、加拿大國家電視塔、卡薩羅瑪城堡、古釀酒廠區(qū)以及100多個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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