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笨,初級碼字匠,資深犯二家。天生不是蘿莉卻因身高原因年齡永遠被人打八折,堅信濃縮都是精華,裝嫩不是罪過。性格擰巴,心理詭異。時而嘴賤無敵,時而自卑無力。愛文字卻不夠小清新,目前最大的夢想就是攢夠全套的“盜筆”裝備然后帶著余額不足的節(jié)操流浪在天際~
五天前,晚九點,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踏上去往北京的火車。
凌晨,硬座。小伙伴們不敵疲倦,紛紛在座位上睡得七倒八歪。
總要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我揉揉酸痛的眼睛,拿起手機對著漆黑的玻璃窗比剪刀手。
車廂內(nèi)燈火通明,卻只有淺淺的呼吸聲。我的鏡頭晃過每個人的睡臉——原來A的眼角有顆淚痣,B的卷發(fā)看起來很柔軟很想摸,C怎么睡覺還皺著眉頭,是夢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嗎?
同系兩年多,我個死宅似乎從來沒有這么仔細地觀察過他們。那些曾經(jīng)從未說過話的人啊,在陌生的旅途里相依為命。也許未來很快我們就要各奔東西,要學(xué)會提高警惕,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但至少此刻他們還能安心地睡著,是知道還有我。
我很享受這種被需要的感覺。
四天前。拿到實習(xí)輪轉(zhuǎn)表的瞬間我就在心里大喊了一聲“糟糕”,白紙黑字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頭兩個月我被分到那個傳說中“早中晚都要加班并且全年無休”的科室。半分鐘后同醫(yī)院的小伙伴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打趣說以后再也不帶我浪啦,等我全部加完班他們都把整個北京城逛遍了~
嘖嘖,真是沒有一點兒同學(xué)愛。
午休。北京30℃的太陽晃得人睜不開眼。科室老師在我交了申請后,特批我們幾個中午可以在會議室休息。于是男生A表示“這敢情好”,然后把手一揮財大氣粗地請我們吃冰淇淋。我們便都毫不客氣地一人捧著一盒冰淇淋躲進了會議室,大家剛拿起勺子打算一起開吃時,老師突然推開門,看了我一眼,又走了出去。我們面面相覷。一瞬間我有點兒想哭,扯扯嘴角,把冰淇淋推到另一個妹子面前,“你們吃吧,我得走了?!?/p>
再回來是一個小時以后,距離正式上班還有25分鐘。從早上六點到現(xiàn)在一直沒休息的我困得幾乎睜不開眼,一搖三晃地挪回會議室。剛推開門就覺得空調(diào)溫度好低,一個妹子兩個漢子都幾乎是蜷縮在椅子上睡著了。我正要走過去把空調(diào)開高一點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那盒冰淇淋還端端正正地擺在桌子中間。坐下,打開。冰淇淋只化開了一點點,正中間的草莓紅得分外可愛。
也許是我的動作發(fā)出了聲響,男生B突然醒了,揉著眼睛聲音含糊不清地問:化了嗎?我說,沒有。
我從來不是愛哭的人,可那時眼睛似乎有點兒酸了。我盯著冰淇淋沒敢眨眼,怕有眼淚掉下來。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草莓冰淇淋。
十七點,門診大廳的幾個窗口掛起了牌子,醫(yī)院的第一批工作人員開始下班。而實驗室就像是個完全封閉的異次元,燒杯與試液齊飛,液相共圖譜一色。
十八點,有老師在樓梯間喊,實習(xí)生呢?門口那倆是不是你同學(xué)?我跑出去,看到兩個因為被分去門診而沒有我們科室門禁卡的男孩子正抱著書包靠著大門打盹兒……
十九點,我“提前”下班了。兩個漢子一邊嚷嚷著以后再也不等我了,一邊接過我的書包。
每次有學(xué)長學(xué)姐看到我們四個一起吃飯時都會神秘一笑,“也就是剛來,你們還在一起吧,以后就各走各的路了?!蹦猩鶤聽后表示不服:哼,這么篤定我們要分開,那我們還偏偏要在一起給他們瞧。
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