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軍

木石縹緗
——蘇州博物館藏善本古籍碑拓擷英（下）

□李 軍

Suzhou Museum has a possession of more than one hundred thousand Chinese ancient books, 68 kinds of which have been selected as national precious ancient books. The exhibition selects rare inscriptions stored in the Suzhou Museum, and displays these items in specific scene, revealing the beauty of contents as well as the beauty of exhibition.

至于傳世宋刻佛經(jīng)，館藏有宋湖州思溪圓覺禪院刻思溪藏本《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存一卷（卷137，圖18），經(jīng)折裝，版框尺寸24.4×11.3厘米，半頁六行，行十七字，上下單邊。原冊有磁青紙書衣，上墨書“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卷第一百三十七”。卷端天頭有“圓覺藏司自紙板”，右下鈐“三圣寺”朱文圓印，為日本回流之物。

宋元平江府磧砂延圣院刻《磧砂藏》本《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存一卷（卷361，圖19），經(jīng)折裝，版框尺寸24.5×11.2厘米，半頁六行，行十七字，上下單邊。卷后刻工名“陳元亨刊”小字一行，另有墨筆題“大元勅封光明大禪師造”字樣。此冊系范成和尚捐贈。

宋兩浙轉(zhuǎn)運司刻本《大方廣佛華嚴(yán)經(jīng)疏》存一卷（卷109，圖20），經(jīng)折裝，版框尺寸23.7×10.8厘米，半頁四行，行十五字，上下單邊。有磁青紙書衣，貼有題簽條，上墨書：“北宋槧華嚴(yán)經(jīng)疏殘葉。嘉興沈氏靜儉齋藏”，并鈐“颎”白文方印、“澹廬”白文方印。卷端右下鈐有“高山寺”朱文印。此冊為清末嘉興籍大學(xué)者沈曾植嗣子沈颎（慈護(hù)）靜儉齋的舊藏。

碧紙金書的佛經(jīng)，在唐宋間頗為流行，除蘇州外，浙江、山東等地均曾發(fā)現(xiàn)相似的寫本。而在東鄰日本，也廣為流傳，這一風(fēng)氣一直延續(xù)到明清以后，并未間斷，如著名的三寶太監(jiān)鄭和（1371—1433年），就曾以碧紙寫經(jīng)，舍入佛塔，以為供養(yǎng)。浙江平湖市博物館藏有明宣德七年（1432年）鄭和款《妙法蓮花經(jīng)》七卷，末有牌記：“大明國奉佛信官鄭和、法名福吉祥，發(fā)心鑄造鍍金舍利寶塔一座，永遠(yuǎn)長生供養(yǎng)，所冀見生之內(nèi)，五福咸臻，他報之中，莊嚴(yán)福壽，宣德七年九月初三日意”。2015年3月紐約蘇富比曾拍出一件鄭和款《發(fā)心愿》泥金寫本，末有牌記：

大明國太監(jiān)鄭和，法名福吉祥，發(fā)心書寫金字《金剛經(jīng)》《觀音經(jīng)》《彌陀經(jīng)》《摩利支天經(jīng)》《天妃靈驗經(jīng)》《心經(jīng)》《楞嚴(yán)經(jīng)》《大悲咒》《尊勝咒》《百字神咒》，永遠(yuǎn)看頌供養(yǎng)，皇圖永固，佛日增輝。凡奉命于四方，常叨恩于三寶，自他俱利，恩有均沾，吉祥如意者。永樂十二年（1414年）三月吉日謹(jǐn)題。

另外，四川瀘州市圖書館藏有明萬歷陳文華碧紙金書《妙法蓮花經(jīng)》存五卷，云南省圖書館藏有南明隆武二年（1646年）麗江世福泥金寫本《妙法蓮華經(jīng)》七卷。至于清代康熙、乾隆諸帝，均磁青紙泥金寫經(jīng)，足見雖歷經(jīng)數(shù)百年，信徒的虔誠之心，是一脈相承的。

蘇州博物館藏有明代碧紙金書《妙法蓮花經(jīng)》殘本，牌記已失，系吳慰祖捐贈。另有明天順三年（1459年）碧紙泥金寫本《慈悲三昧水懺法》三卷，存卷上、卷下，雖有殘缺，但首尾尚全。此經(jīng)系唐代僧人知玄撰，經(jīng)宋代杭州僧人若訥修治。經(jīng)折裝。板長135.3、高28.0厘米，每版十一折，每折六行，行十七字。上下雙邊。卷首有佛經(jīng)變像（圖21），金線勾描，人物設(shè)色。卷前有宋代杭州大明慶寺講經(jīng)沙門若訥作《三昧水懺起緣》及《禮懺儀式》，卷后留白處繪寶相花。卷下末繪韋陀法像，后有蓮座牌記：

菩薩戒弟子佛勝妙智慧海發(fā)心舍財金書大乘妙法蓮華經(jīng)一部、金剛觀音彌陀三經(jīng)、慈悲三昧水懺一部，所裒殊勛，仰答四恩，均資三有，慈親愿生于極樂，自身永遂于康寧，爰暨法界含生，同霑利樂，謹(jǐn)識。天順三年七月初九日。

此經(jīng)在明代以前，多以寫本流傳，至明末始有刻本。上海圖書公司藏有南明永歷六年（1652年）刻本，面目與寫本已有所不同。而黑龍江齊齊哈爾市圖書館藏有明正統(tǒng)元年（1436年）碧紙金書《慈悲水懺法》三卷，“半頁大字五行，行十五字，小字六行，行廿字，上下雙邊，書高廿五公分，寬八公分，黃絹書衣，茶色書簽”，尺寸較蘇州博物館所藏略小，而書衣、書簽質(zhì)地、顏色均同。卷后有牌記“奉佛弟子阮普興舍財寫此經(jīng)，上報四恩，下資三有，法界有情，同緣種智，正統(tǒng)元年八月十五日謹(jǐn)志”。盡管兩本均是明英宗時代寫本，但一在其被俘虜前，一在其復(fù)位后，其間相距23年。齊齊哈爾市圖藏本已被定為國家一級文物。

佛經(jīng)刻本中，此次展出者有吳慰祖先生1955年捐贈的《太上老君說自在天仙九蓮至圣應(yīng)化度世真經(jīng)》一卷（圖22），明萬歷四十四年（1616年）內(nèi)府刻本。經(jīng)折裝。板框尺寸60.0×24.0厘米，一版五折，每折五行，行十五字，上下雙邊。此經(jīng)形式與《佛說大慈至圣九蓮菩薩化身度世尊經(jīng)》相同，首有老君說法、九蓮菩薩應(yīng)化度世之圖。圖中除老君說法像外，左上角鐫九蓮菩薩坐于蓮臺，手中抱一小兒，蓋隱指李太后與神宗母子之意。次龍牌，有識語四言十六句：“鴻蒙既判，中天毓蒸。威嚴(yán)自在，河清海晏。萬象歧形，丕顯神通。祚啟我明，國泰民豐。黍珠光現(xiàn)，九蓮應(yīng)世。祥孚紫闕，蓮枝萬億。至道垂文，普度化身。壽益皇躬，歷數(shù)無窮?！本砟┯信朴洠?/p>

當(dāng)今皇帝謹(jǐn)發(fā)誠心，印造自在自在天仙九蓮至圣應(yīng)化度世真經(jīng)一藏，以此功德，上報慈仁，下資群有，睹蓮經(jīng)，獲生樂界，皈法門，永免輪回，增眇躬之遐算，由蓮品以生成，延寶歷以無疆，荷圣根而長就，邦家蒙化，遐邇霑恩，三屆十方，咸依陰庇，經(jīng)寶流通，法輪常轉(zhuǎn)，大明萬歷四十四年歲次丙辰十一月十九日印施。

上鈐“廣運之寶”朱文大方印。后有韋陀像圖。此經(jīng)之刊刻，與萬歷皇帝母親李太后有關(guān)，據(jù)周紹良《紹良書話》中對此經(jīng)的考證稱，僅北京法源寺佛教圖書文化館藏有一帙，想來也頗為希見。

圖18　宋刻思溪圓覺藏（1）

圖18　宋刻思溪圓覺藏（2）

圖20　宋刻華嚴(yán)經(jīng)（1）

圖20　宋刻華嚴(yán)經(jīng)（2）

圖19　宋元平江府磧砂延圣院刻《磧砂藏》（1）

圖19　宋元平江府磧砂延圣院刻《磧砂藏》（2）

圖21　慈悲三昧水懺法（明天順泥金寫本）(1)

圖21　慈悲三昧水懺法（明天順泥金寫本）(2)

三

宋明佛經(jīng)之外，蘇州博物館藏古籍，宋元明清四代，均有精善之本。宋刻本中，如宋呂祖謙撰《東萊呂太史文集》十五卷《別集》十六卷《外集》五卷，附呂祖儉輯《麗澤論說集錄》十卷及附錄三卷附錄拾遺一卷（圖23），宋嘉泰四年（1204年）呂喬年刻元明遞修本，存十四卷，線裝，版框尺寸21.0×15.8厘米，半頁十行，行二十字，白口，左右雙邊，雙順黑魚尾。此本雖非全帙，而經(jīng)明清兩代福建藏書家紅雨樓主人徐興公、楊重（子慎）、蔣琦（絢臣）、鄭杰（人杰）遞藏，后流入日本，為漢學(xué)家島田翰所得，又由田吳炤從日本購歸，經(jīng)民國傅增湘、蔣祖詒、劉之泗等遞藏，建國初期從劉家散出，經(jīng)古舊書店江澄波先生之手，售歸本館，價36元。書中有“宋本”朱文腰圓印、“晉安徐興公家藏書”朱文長方印、“建安楊氏傳家圖書”朱文長方印、“晉安蔣絢臣家藏書”朱文長方印、“鄭杰之印”白文方印、“一名人杰字昌英”朱文方印、“鄭杰人印”白文長方印、“注韓居”白文方印、“鄭氏注韓居珍藏記”朱文長方印、“島田翰讀書記”白文長方印、“荊州田氏藏書之印”朱文長方印、“有宋荊州田氏七萬五千卷堂”朱文方印、“田偉后裔”朱文方印、“偉裔所收善本”朱文長方印、“潛山讀本”朱文方印、“潛叟秘笈”朱文方印、“伏侯在東精力所聚”朱文方印、“后博古堂所藏善本”朱文方印、“景偉樓印”白文方印、“伏侯得之日本”白文方印、“蔣祖詒”白文方印、“谷孫”朱文方印、“之泗經(jīng)眼”朱文方印、“劉之泗”白文方印、“公魯”朱文方印等藏印二十九方?！段募肪砥吆笥刑飬菫菽P題記：

殘宋嘉定刻《東萊集》三冊，曾經(jīng)晉安徐興公紅雨樓、晉安蔣絢臣三徑齋、侯官鄭昌英注韓居收藏者，庚戌三月，獲于東京東京島田韓彥楨氏。

圖22　太上老君說自在天仙九蓮至圣應(yīng)化度世真經(jīng)(1)

圖23　東萊呂太史文集（宋刻本）（2）

圖22　太上老君說自在天仙九蓮至圣應(yīng)化度世真經(jīng)(2)

圖23　東萊呂太史文集（宋刻本）（1）

圖23　東萊呂太史文集（宋刻本）（3）

圖24　小忽雷（拓本）

島田已得之，而無資償書賈，乃以此歸余。庚戌四月，潛叟。

此書傅增湘《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四著錄為“余藏”，惜無其印記。江澄波《古刻名抄經(jīng)眼錄》集部著錄，并抄錄劉之泗題跋全文。

劉之泗（1900—1937年）承其父劉世珩玉海堂所藏，古籍之外，尚有古物文玩，家藏唐代樂器大忽雷、小忽雷，故有有忽雷室之名。此次展覽中，就有唐代小忽雷全形拓本一軸（圖24）。分上下兩段，上為拓本，下錄清人方廷瑚抄錄桂馥《小忽雷記》，并自題長歌。小忽雷是唐代大畫家韓滉于建中二年(781年)制成，獻(xiàn)于唐德宗李適的樂器。唐大和九年(835年)，發(fā)生李訓(xùn)、鄭注之亂，史稱“甘露之變”，小忽雷流落民間。至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戲曲家孔尚任在京師購得此器，作《詠小忽雷》絕句二首，鐫于小忽雷牙軫之上，并寫成《小忽雷傳奇》?？咨腥稳ナ乐螅『隼茁淙肟足粼粗?。桂馥(1736—1805年)《小忽雷記》提到“民部既歿，其子攜以入都，遺于道左。王觀察斗南得之，贈孔太守泗源?！贝撕笥洲D(zhuǎn)歸劉墉侄孫劉喜海（燕庭），劉氏與卓秉恬兒女聯(lián)姻，乃以小忽雷及《小忽雷傳奇》稿本為嫁妝，至清末，劉世珩從卓氏后人處購得此器。今藏北京故宮博物院。從拓本看，器身上鐫有《小忽雷墨本》，作者葉志詵題“唐小忽雷”四字，下刻“東卿審定”朱文印記，右側(cè)拓二軫全形，上面分別鐫刻孔尚任《詠小忽雷》絕句，其一《首詠》：

古塞春風(fēng)遠(yuǎn)，空營夜月高。將軍多少恨，須是問檀槽。東塘（鈐“任”字白文圓?。?/p>

圖25　元刻本樂府詩集

圖26　明嘉靖刻本河岳英靈集

圖27　明萬歷刻四色套印本南華經(jīng)（1）

圖27　明萬歷刻四色套印本南華經(jīng)（2）

其二《次詠》：

中丞唐女部，手底舊雙弦。內(nèi)府歌筵罷，凄涼九百年。東塘（鈐“任”字白文圓印）。

中間為背面，左側(cè)為正面，琴首拓本分三面，花紋清晰可辨。

元刻本有元至正元年（1341年）集慶路儒學(xué)刻明修本《樂府詩集》一百卷目錄二卷（圖25），宋郭茂倩輯，存七十二卷（卷1—42、71—100）。版框尺寸23.4×16.1厘米，半頁十一行，行二十字，黑口，左右雙邊，雙對黑魚尾。版心鐫有字?jǐn)?shù)，書中有潘祖蔭朱墨雙筆校改，書中鈐“伯寅藏書”朱文方印、“在茲”朱文方印、“鄭茲之印”白文方印。

明代刻本，至正德、嘉靖間，日趨繁盛，宋體字的定型，對此后三百余年的刻書影響深遠(yuǎn)。宋元時期，以公文紙背刷印的傳統(tǒng)，卻仍未斷絕。此次展出唐人殷璠輯《河岳英靈集》三卷（圖26），系明嘉靖刻公文紙印本，此書版框尺寸17.0×13.3厘米，半頁十行，行十八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左右雙邊，單黑魚尾。紙的背面，可依稀看見字跡，所寫內(nèi)容系明嘉靖十六年（1537年）二月至四月所起草之公文，并有多處鈐蓋官印。

到了明末，湖州閔、凌二家套印本風(fēng)靡一時，館藏《南華經(jīng)》十六卷（圖27），明沈汝紳（字薦卿，吳興人）輯，現(xiàn)存十四卷(卷3-16)，為明萬歷凌氏刊四色套印刻本。是書用四色套印，其中宋林希逸評用粉紅，宋劉辰翁評用黛綠，王世貞評用硃紅，諸名家用墨色。閔凌套印本，向以二色三色為多，而四色者，凌刻則僅有兩種，此即其中之一。

明代稿本中，有著名的顧氏過云樓舊藏、顧公碩捐贈的祝允明手書《興寧縣志稿》（圖28），顧潛的弘治《昆山志》十四卷（圖29），存十二卷（卷1-12），版框尺寸21.2×14.9厘米，半頁十行，行二十一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左右雙邊，單黑魚尾。黑格抄紙，書中有顧潛墨筆校改。顧潛（1471—1534年）字孔昭，號桴齋，晚號西巖，昆山人。明弘治二年（1489年）領(lǐng)鄉(xiāng)薦，九年成進(jìn)士，選庶吉士，改授山西道御史，十六年補山東道御史，出督京畿學(xué)政。此書素未刊行，至解放初期發(fā)現(xiàn)后，始有傳抄本行世。

此次展覽，特意陳列了蘇州明清兩代較為稀見的方志，如明初盧熊輯洪武《蘇州府志》五十卷（圖30），清抄本，書本尺寸27.8×17.9厘米。用素紙抄寫，無闌格。半頁十三行，行二十四字。此志自洪武十二年(1379年)刊刻后，未經(jīng)再版印行，傳本稀少。僅知中國國家圖書館有傅增湘舊藏刻本，南京圖書館有顧氏過云樓舊藏刻本，臺灣藏有舊抄本。此本為近代版本目錄學(xué)家莫棠家藏之物，后歸劉氏嘉業(yè)堂，最后為現(xiàn)代著名文獻(xiàn)學(xué)家王大?。?901—1966年）所得。卷前護(hù)葉有一九五七年九月二十九日王氏題記。書中有“莫棠”、“獨山莫氏藏書”、“銅井山廬藏書”、“獨山莫氏銅井寄廬書記”、“吳興劉氏嘉業(yè)堂藏書記”、“欣夫”、“王欣夫藏書印”等印。

明林世遠(yuǎn)、王鏊等纂修正德《姑蘇志》六十卷（圖31），明正德刻嘉靖增修本（卷五十至五十一抄配），版框尺寸22.6×16.6厘米，半頁十行，行二十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左右雙邊，單黑魚尾。版心下有字?jǐn)?shù)及刻工姓名，如沈喬、李耀、李清、李約、章訓(xùn)、李安、聞祥、葉堂、張敖、唐其、吳江、夏佳、洪相、夏文等。卷五十至五十一為抄配。書中鈐“閩戴戚芬農(nóng)圖籍”、“長春居士”二印。此種為王謇（佩諍）捐贈，配以葉樂天藏本，始成全帙。

圖28　稿本興寧縣志稿

圖29　稿本弘治昆山志

圖30　清抄本（洪武）蘇州府志

清代如顧祿撰《桐橋倚棹錄》十二卷（圖32），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顧氏刻本，板框尺寸16.9×12.7厘米，半頁九行，行二十二字，上下黑口，左右雙邊，單黑上魚尾。顧祿，字總之，一字鐵卿，自署茶蘑山人。江蘇吳縣人。《桐橋倚棹錄》記述蘇州虎丘山塘一帶山水、名勝、寺院、第宅、古跡、手工藝等，為嘉道間蘇州風(fēng)俗民情的珍貴記錄。道光二十二年刊成后，原版不久毀于兵燹，流傳極少。以往只知僅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顧頡剛文庫藏有一部，為沈燮元介紹歸之者，目前通行的整理本，皆從本此出。館藏為已知傳世刻本之另一部，彌足珍貴。有“星臺藏書印”朱文長方印、“守中珍藏”白文方印。

至于清代的稿本，則以清代學(xué)者顧沅所輯《吳郡文編》二百四十六卷（圖33），稿本八十冊，最為壯觀。此書版框尺寸21.4×13.5厘米，半頁十一行，行字?jǐn)?shù)不等，白口，四周雙邊，雙對黑魚尾。藍(lán)絲欄抄紙，書口下有“然松書屋”。首冊書名葉有江陰聞詩親筆墨署“吳郡文編”，落款“聞詩題”。書中鈐“聞詩”、“過庭”、“藝海小筑珍藏”、“藝海樓藏”、“湘舟審定”、“朱印”、“蘭坡”、“韞玉”、“舊史氏”、“梁章鉅印”、“古瓦硯齋”、“國華之印”、“琴涵”、“商角齋”、“浩臣所藏”、“賜硯傳家”、“康如氏”、“翼東珍藏”、“顧瀚昌印”、“浩臣”、“顧浩臣”、“藝海小筑”、“王同愈”、“王勝之”等印。顧沅（1799—1851年），字澧蘭，號湘舟，又自號滄浪漁父，江蘇長洲人。道光間官教諭，收藏金石、書籍甚富，頗多秘本，家有“藝海樓”。輯有《賜硯堂叢書》、《今雨集》等。此種為顧氏后人、復(fù)旦大學(xué)教授顧翼東捐贈。

圖31　明正德刻本姑蘇志（1）

圖31　明正德刻本姑蘇志（2）

圖32　清道光刻本桐橋倚棹錄

同時為展現(xiàn)顧沅編輯《吳郡文編》的場景，特意在此稿本旁，陳列了顧沅曾經(jīng)收藏、使用過的清代抄本元人王逢撰《梧溪集》七卷（圖34），此種書衣上墨筆題“席帽山人集五卷，吳枚翁舊藏本”，卷五末葉有吳翌鳳朱筆跋。書中鈐“長洲顧氏藏書”、“湘舟鑒賞”、“秘本”“、舊山樓”、“非昔居士”、“古歡堂抄書”、“愚公”、“子晉”、“常熟趙氏舊山樓經(jīng)籍記”諸印。

清代抄本中，另選陳清世宗《硃批諭旨三百》殘本六卷（存卷214、218-222，圖35），清乾隆內(nèi)府寫《四庫全書》本，展現(xiàn)了內(nèi)府抄本的獨特面貌。此書包背裝，版框尺寸20.8×14.1厘米，半頁八行，行二十一字，白口，四周雙邊，單黑魚尾。絹制包面，書衣有墨書“欽定四庫全書史部硃批諭旨卷二百十四之三、四”、“欽定四庫全書史部硃批諭旨卷二百十八下至二百二十二”。所用抄紙系朱絲欄開化紙，版心上有墨筆手書“欽定四庫全書”，全書硃、墨雙筆繕寫。每冊首頁有“古稀天子之寶”、末頁有“乾隆御覽之寶”，卷后護(hù)頁下有墨書“總校官編修臣吳裕德、侍讀學(xué)士臣玉保、校對監(jiān)生臣鄭槐”。自清高宗下諭開館修撰《四庫全書》，至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第一部書基本告成。后又陸續(xù)分抄，共得七部，分貯于南北文淵閣、文瀾閣等七處。歷經(jīng)劫亂，七閣中之文源、文宗、文匯三閣藏書，已毀于戰(zhàn)火。蘇州博物館所藏二冊，雖為殘本，而系南三閣（很可能是杭州文瀾閣）之舊藏，然片箋只字，亦足珍貴。

The Highlights of Rare Inscriptions Stored in the Suzhou Museum

Li Jun

圖33　稿本吳郡文編（1）

圖33　稿本吳郡文編（2）

圖33　稿本吳郡文編（3）

圖34　清抄本梧溪集

圖35　清抄本四庫全書本朱批諭旨（1）

圖35　清抄本四庫全書本朱批諭旨（2）

（責(zé)任編輯：勞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