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嘿,趙老師我跟你說,巴黎必須要去,去過才知道什么叫活人過的日子。真的,在巴黎啊什么都沒準兒,什么都可能發(fā)生。
不是,不是說巴黎作為城市來講多么有優(yōu)勢。欠發(fā)展,綠化還可以,空氣不錯,但衛(wèi)生和城市規(guī)劃搞的不好,也有很多這個恐怖主義問題——管理的不好嘛。但好就好在這個亂,有些地方那個亂的喲,像電影制造出來的。趙老師你真得自己逛逛。
我就去過一次巴黎,兩千零八年初,宗教人士代表團。法師也有,道士也有,阿訇也有,國宗局外事司去了幾個人,兩個文化記者陪同。
有一位副團長有點厲害。北京一個大寺廟的住持,四十來歲,當時剛選上北京佛教協(xié)會的副秘書長。他小時候是個孤兒,叫當?shù)剞r(nóng)民撿去,送去寺廟,就在寺廟里長大了,和老住持很親,比兒子還要親,做事很有魄力,后來就做上了住持。但這個人吧,是個花和尚,北京地區(qū)關(guān)于他的故事也很多。
我這是第一次見他,一看,和藹可親,穿個僧服,說話滴水不漏,就是辦公廳廳長那種樣子。
結(jié)果我們一到巴黎,壞事了。奧運圣火遇襲,巴黎到處游行,大使館如臨大敵。我們這個訪問團恰恰又是宗教人士代表團,比較敏感,那原先訂好的活動我們都不參加了,表示一種抵制的態(tài)度。盧浮宮、凱旋門是去了的,也就那樣,時局敏感,哪里都不建議去,想去給老婆買點東西,不懂法語也縛手縛腳,每天就縮在13區(qū)唐人街的小旅館里。20天的訪問,怎么熬嘛,心灰灰的。
虧得住在唐人街,吃東西還比較方便。華園啊、好再來啊、山東小館啊,味道肯定是不如國內(nèi)了,也還過得去。但很快也吃膩了,大家聽說美麗城那邊也是華人區(qū),就說去逛一逛。大使館的車給我們送過去,推薦了幾個店名,我們就下車自己逛。
想買點小電器,也沒什么可買,鞋還不如國內(nèi)做工好,都是Made in China。我們就找家溫州餐館吃中飯。老板娘溫州人,很熱絡(luò),陪我們坐,送了我們一瓶酒喝。下午我們在美麗城隨便逛逛,又回她那里吃晚飯,她告訴我們怎么換乘,還叫了個伙計送我們走去地鐵站。
第二天大使館講說局勢有點變化,可以適時表達一些抗議的想法,就找人陪我們?nèi)シ矤栙悓m,要我們在凡爾賽宮前拉條幅,“中國宗教界人士反對法國將奧運會政治化”。這個凡爾賽宮在郊外,真是非常遠,在宮里四處走還要再等車,風景也就是個園林的樣子,人工湖大草坪,沒有什么意思。
這一天,那個副團長住持沒有去,說前一天在美麗城吃壞肚子了,要休息一下。我們還說,這個人聰明啊,遇到拍照抗議這種事就不出面。
轉(zhuǎn)天,帶我們?nèi)ダ戏馉斮I東西,住持又沒出現(xiàn)。這就奇怪了。來一趟巴黎,東西總要買的啊。我們一直買到它關(guān)門,大包小包出來,旁邊的中餐館都爆滿了,沒辦法,說巴黎歌劇院旁邊也有中餐館不錯的,可以過去吃,順便參觀一下歌劇院。
到了那個“陸羽酒家”,我們進去——里面赫然坐著那位住持和溫州老板娘,二人在一個四人桌子上坐了順邊,看樣子是吃完了,肩并肩,手拉個手,另一手摟住肩膀,親熱得很,他還是穿僧服,對面椅子上放個“香奈兒”大紙袋。
敢情這兩天,住持是和老板娘一起過的了。
這些年我就沒想明白過——趙哥我跟你說,這事我一直琢磨,一直不明白:在美麗城吃飯,我們?nèi)珗F都在一塊兒,他是怎么要到老板娘電話的呢?或者他是先回了賓館,過后又回餐館去找了她?趙哥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