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軍朝 張 勍

李老助力中國體育創(chuàng)輝煌訪萬里之子、中國傳記文學學會會長萬伯翱

文/王軍朝 張 勍

李德生同志誕辰100周年之際，本刊記者聯(lián)系了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長萬里長子、中國傳記文學學會會長、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萬伯翱，聽他談一談父親及自己兩代人同李德生同志的故事。

記者：萬會長您好！我們知道李德生同志自1990年4月從領導崗位上離休之后，創(chuàng)辦了中華愛國工程聯(lián)合會，當時他還兼任中國滑冰協(xié)會、中國武術協(xié)會名譽主席。那個時候您是在《中國體育雜志》任職么？當時您跟李老有過哪些接觸？

萬伯翱：對，我那時候在《中國體育雜志》任社長兼總編。那段時間我們國家體委的活動只要請他，他總是很樂意來參加。剛開始，好多運動經(jīng)常在奧林匹克飯店旁邊的體育館舉行，那里有訓練場和比賽場，有時候會邀請外國隊來打冰球，還舉行一些滑冰比賽。這些活動給李老請?zhí)紭芬鈦怼?999年我寫了一本 釣魚散文 特輯《元戎百姓共垂桿》，出版發(fā)行座談會在天壇飯店舉行，李老也來參加了。他穿著西服來的，而且很注意軍容軍姿，體現(xiàn)了他對作者和這個活動的尊重。那天來的老革命家很多，都是軍政屆地位顯赫的前輩和他們的子女，還有一些文藝大家，很隆重的一個盛會。當時中國奧委會主席是伍紹祖同志，伍紹祖見了李老就給他敬個軍禮。李夢華同志當時擔任中國奧委會的名譽主席、中華體育總會主席，又是世界武術聯(lián)合會的主席，所以李老跟他們都比較熟。那一天的合影，李老在正中間，旁邊是羅榮桓元帥的夫人林月琴，再旁邊是李夢華，那天他心情非常愉快。

萬伯翱接受本刊記者采訪 盧偉 攝

1999年，李德生（前排右五）出席萬伯翱《元戎百姓共垂竿》出版座談會。

后來我又搞了一個賀龍元帥釣魚的紀錄片，在中央電視臺播過，李老也來了，是在天壇飯店。那時候他拄著拐杖，是以前在戰(zhàn)斗中多次負的傷。我在門口等他，扶他下車，他很高興。我在體育方面做的這些事情，他都很了解、很支持。

記者：您以前任總編輯的《中國人物傳記》雜志曾經(jīng)采訪過李老，是您親自采訪的么？您跟他都交流過一些什么問題？哪些問題給您的印象比較深刻？

萬伯翱：我本人沒有單獨采訪過他，不過我們交流的不少。我請他來參加過我的一些活動，還在其他一些場合碰到過他。那天我請李叔叔到天壇飯店吃飯，因為我的書里寫了很多他所熟悉的領袖、戰(zhàn)將，包括賀龍、徐向前、葉劍英、劉少奇、羅瑞卿等等這些革命家，他看了之后就向我提一些問題：賀龍元帥在什么地方釣魚?。磕阍趺粗肋@么多材料??？我就詳細地告訴他我的這些材料是怎么獲得的。當時我的創(chuàng)作態(tài)度非常認真，為一篇文章采訪的不止一兩個人，就像徐向前元帥的警衛(wèi)啊、秘書啊，包括老太太和他們的獨子徐小巖將軍。還要到他們釣魚的地方去看一看地形地貌，比如賀龍、羅瑞卿元帥愛去的龍?zhí)逗恍煜蚯霸獛洂廴サ臇|湖，具體到那兒的山叫什么山，里頭的水鳥叫什么鳥，釣魚的位置在哪兒。再了解當時的時間，當時的國民經(jīng)濟背景狀況。毛主席教導我們：沒有調(diào)查研究，就沒有發(fā)言權 。我還會到他們家里去了解情況。那時候徐帥的夫人還在世，他們不但給我出示照片，還出示釣魚竿。很多戰(zhàn)將的釣魚竿我都看過，后來我動員他們捐給體育博物館，這些事情，李老都很贊成、支持。

記者：李老跟您有沒有談到過體育運動對外交方面、國際方面的影響？

萬伯翱：他一直講：體育能打翻身仗，不要怕美國，當年在朝鮮戰(zhàn)場我們在冰天雪地里跟美國作戰(zhàn)，用比較原始的武器就打敗了他們的現(xiàn)代化武器，現(xiàn)在咱們在運動場上也一樣。亞運會的時候李老就說要拿出解放軍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的戰(zhàn)斗精神來，志愿軍在沒有制空權、沒有制海權，甚至在寒冬的冰雪中只穿單衣的情況下阻擊了當時世界上第一流的美國及其十幾個國家的仆從軍隊。在最困難的時候，那種機智、勇敢、頑強是很重要的。后來一些場合李老只要跟我見面都會向我詢問體育成績怎么樣？亞運會準備的怎么樣？那時候還沒有奧運會的問題，他對當時的亞運會非常關心鼓勵。他強調(diào)中國體育兵團一定能夠取得好成績，不要氣餒。老將軍他很堅定。李老參加了亞運會的開幕式，他坐的比較靠上，因為他是兩個體育協(xié)會的名譽主席，是改革開放以后比較早被體委聘請、國務院備案、擔任國家體育方面名譽職務的領導。

他對祖國的體育健兒非常尊重，李叔叔接見那些老的運動員都很親切、鼓勵、愛護。可以說奧運會冰上運動 零的突破 是有李將軍的功勞在的，有他的鼓勵和他堅定的態(tài)度在體委和運動員、教練員中起作用。冰上運動以后 零的突破，和他在前邊打下的基礎是很有關系的。

記者：講一講萬老和李老平時的交往吧！

萬伯翱：我父親萬老在生活中是非常尊重李老的，李老對萬老所做的改革開放事業(yè)也是堅決支持的，他很肯定萬老在農(nóng)業(yè)上的責任承包制，他說這在新中國農(nóng)業(yè)上也是零 的突破，為農(nóng)業(yè)產(chǎn)量打了翻身仗。

記者：這么多年來李老給您留下了一些什么印象？您跟它接觸的過程中有哪些比較生動的故事？

萬伯翱：李叔叔他很注意禮貌、禮節(jié)。他參加活動從來不遲到不早退，軍人紀律作風特別好。即便有時候活動地點離他家很遠，他也從來都到的很早。包括他看體育比賽的時候，經(jīng)常也是第一個到。一些活動中，經(jīng)常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提前離場，但是他沒有這個習慣。

我平時一跟李叔叔提起他參加的戰(zhàn)斗、他的功勞之類的事情，他基本上就閉口不談。我問他，你負過傷吧？他就很輕松的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打仗哪有不受傷！都是很樸實的語言。他不表現(xiàn)自己，很謙和，還經(jīng)常把功勞往別人身上算。當年李叔叔的部隊在上級領導和友鄰部隊全力支持配合下抓了國民黨將領康澤、黃維，還有孫殿英等高級將領，功勞很大，但是他從不提及。

我再講一個插曲，我在農(nóng)場和李叔叔的老上級王近山中將就是《亮劍》的原型在一起，那時候他經(jīng)常提起李老。打上甘嶺的時候，李叔叔是主力部隊，是最能打的常勝部隊。王叔叔一直到彌留之際都對他念念不忘。王叔叔進入昏迷狀態(tài)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戰(zhàn)爭，他真正的舞臺就是戰(zhàn)場。他的兒子王漫漫說，有時候他在昏迷中大喊：敵人來了，咱們快上去吧！他兒子就對他說，報告首長，李德生上去了！然后他父親聽了之后就會說，德生上去我就放心了，就又暈過去了。王叔叔臨終時是在《解放軍進行曲》的旋律中遠走的。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刻，他懷念想念的戰(zhàn)將里面，李德生是最主要的。

李老本人非常的淡定、謙和，另外呢，他也非常穩(wěn)，非常不容易，在高官的時候沒有驕傲、亂發(fā)命令。這個老人榮辱不驚，心態(tài)好，所以也長壽啊。他從不斤斤兩兩計較官位的大小，不顯示自己的功勞、戰(zhàn)功。這都是他給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大家對他都是很尊重、很懷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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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伯翱（左二）與中愛聯(lián)有關領導、本刊記者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