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瞿秋白在獄中寫下的《多余的話》，給世人留下了眾多的懸疑和爭論。本文試圖從“多余的話”究竟多不多余、“歷史的誤會”的本真內(nèi)涵、“半吊子文人”的糾結(jié)人生、“戀生與取義”的矛盾抉擇和“烈士與叛徒”的功過是非等幾方面，對《多余的話》進行辯證解讀，力求盡可能走近瞿秋白的內(nèi)心世界，揭開《多余的話》中蘊含的眾多寓意，希望以此引起大家對革命先烈瞿秋白能給予更多的關(guān)注和更深入的了解。

【關(guān)鍵詞】：瞿秋白;多余的話;分析解讀;真相還原

瞿秋白是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著名的領(lǐng)導人，他在短暫的一生中為我們留下了大量的文字。尤其是他生前在獄中寫下的《多余的話》，給世人留下了眾多的懸疑和爭論。人們對他的《多余的話》的解讀從沒有停止過。作為一個共產(chǎn)黨主要領(lǐng)袖之一，他在臨死前為何說了那么多悲觀和自貶的話，因視角不同，大家對它的解讀眾說紛紜，褒貶不一。本文認為，瞿秋白是在絕望的心情下寫的《多余的話》，在坦然面對死亡的情況下，對自己進行自剖，用最后的最坦白的話說出自己內(nèi)心的矛盾、糾結(jié)、無奈和對美好世界的依戀，以及對同志和革命事業(yè)的美好祝愿。他寫《多余的話》的本意是想通過赤裸裸的深刻的自我批判，晾曬自身的缺點和不足，以此促使革命同志能從自己身上汲取些經(jīng)驗和教訓，實現(xiàn)各自的“異己的”的改造，進而成為一個個合格的真正的共產(chǎn)主戰(zhàn)士。

一、“多余的話”究竟多不多余

瞿秋白在寫《多余的話》時，內(nèi)心是充滿矛盾的。他知道既然是多余的話，為何又要說出來呢？本文認為，促使瞿秋白最終決定寫《多余的話》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知識分子喜歡用文字記載心緒的習慣，刺激他產(chǎn)生寫點東西的欲望;二是坦誠率直的個性促使他產(chǎn)生“說一說內(nèi)心的話，徹底暴露內(nèi)心的真相”的沖動。通過文字抒發(fā)胸臆的革命先烈數(shù)不勝數(shù)，如夏明翰寫的《就義詩》。我們在誦讀《就義詩》時，無不被夏明翰寧死不屈的大無畏革命精神所震撼，進而對他個人從心底里產(chǎn)生由衷的敬佩。但是，瞿秋白寫的《多余的話》讓人看了之后，感覺主流與支流交織、正面與負面交錯，溫和中膠著些許的偏激，文字中顯露出他濃濃的憂郁，敘事風格率直、偏激，自貶中流露出不滿，讓人看后心情較為沉重。

致使他寫出如此矛盾的東西，主要原因還是他率直和抑郁的個性所致，也與他在政治上受打擊排擠而產(chǎn)生失落情緒有很大關(guān)系。所以，《多余的話》剛剛登載出來，共產(chǎn)黨方面矢口否認瞿秋白會寫出這樣的文章，認為這純粹是國民黨為了瓦解革命陣營和動搖革命者的意志而杜撰出來的;再進一步講，即使瞿秋白臨刑前留有遺作，公開登載出來的一定是被國民黨篡改過的，以此污蔑、造謠和中傷黨的領(lǐng)袖人物。長期以來，大家都不愿意提及《多余的話》，更鮮有人對《多余的話》進行過客觀解讀。但瞿秋白身前好友魯迅和丁玲看了他后，卻認為很符合瞿秋白文風，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據(jù)陸定一回憶，周恩來曾說他親眼看過原稿，確認是瞿秋白的筆跡。經(jīng)過多方考證，《多余的話》最終被確認就是瞿秋白的遺著。這才激發(fā)學界的關(guān)注，人們開始對《多余的話》作深入解讀。

解讀首先還是應從這篇遺著的題目開始，為什么叫“多余的話”？既然是多余的話，又何必說！如果從維護領(lǐng)袖人物形象的角度來講，瞿秋白寫《多余的話》確屬多余。這種揭丑亮短式的自我剖析，給人的感覺就是在自找麻煩，是在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這樣做無疑是在自毀形象，再加上他曾經(jīng)又是黨的領(lǐng)袖人物之一，不可避免的會給整個黨的形象帶來一定的負面形象。因此，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瞿秋白的《多余的話》還是不說為好。其實，瞿秋白在寫《多余的話》時，他已經(jīng)意識到《多余的話》會給他的身后名帶來污點，但他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我留下這幾頁給你們——我最后的最坦白的老實話。永別了！判斷一切的，當然是你們，而不是我。我只要休息?！盵1]P387他在內(nèi)心極度矛盾的情況寫下《多余的話》，體現(xiàn)了他的坦蕩磊落、敢于自我批評的個性，也展現(xiàn)了他對自己無愧于同志和革命的一種自信，唯有自我剖析之后，他才能釋然離開這美好的世界。

反過來說，瞿秋白寫《多余的話》的本意可不是為了自毀形象，他是想通過對自我的剖析，向黨和同志們袒露自己作為一個革命者身上尚存的缺陷，希望同志們在看到他自己身上存在的缺陷時，能從中汲取一定的教訓，得到某種啟示，明白作為一個真正的革命者應具備的能力素質(zhì)。“從我的一生，也許可以得到一個教訓：要磨練自己，要有非常巨大的毅力，去克服一切種種‘異己的’意識以至最微細的‘異己的’情感，然后才能從‘異己的’階級里完全跳出來，而在無產(chǎn)階級的革命隊伍里站穩(wěn)自己的腳步。否則，不免是‘捉住了老鴨在樹上做窩’，不免是一出滑稽劇?！盵1]P388在這段話中，瞿秋白剖析自己因為沒有和小資產(chǎn)階級的思想意識情感徹底決裂，所以才沒有站穩(wěn)無產(chǎn)階級的階級立場。他要告誡革命陣營的同志們，一個真正的革命者應該和過去的自我徹底決裂，剔除身上一切的非無產(chǎn)階級意識和情感，從思想、情感到行為完成“異己的”改造后，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斗士。文人性情和對革命的高度責任感促使他決心寫《多余的話》，從這個角度而言，《多余的話》并不多余，反而很有必要。

二、“歷史的誤會”的本真內(nèi)涵

瞿秋白在《多余的話》中陳述自己投身革命的經(jīng)歷時，開篇就說投身革命是一場“歷史的誤會”，這句話確實是瞿秋白的肺腑之言。如何正確理解瞿秋白所說的“歷史的誤會”的含義，這是對瞿秋白作公正評價的關(guān)鍵，也是正確判斷他所寫《多余的話》的意圖的依據(jù)。不同的解讀方法會得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會直接影響對瞿秋白歷史功過的正確評判，甚至會曲解他寫的《多余的話》動機和意圖。因此，我們對他所說的“歷史的誤會”的含義，必須結(jié)合他投身革命的全過程來進行辯證分析。

有的人理解瞿秋白說投身革命是一個“歷史的誤會”，反映出了瞿秋白對投身革命的后悔，因此，臨死前他所寫的《多余的話》就是向國民黨提交的悔過書、求生狀。尤其是在“文革”期間，他的遺著《多余的話》一度使他被污蔑為黨內(nèi)的叛徒，長期蒙受歷史的不白之冤?！拔母铩焙螅殡S撥亂反正和平反冤假錯案工作的深入開展，瞿秋白叛徒的罪名得以平反，學界又重新開始對他的《多余的話》開展了大量的解讀工作，解讀的結(jié)果總體而言是褒大于貶，正面多于負面。大量事實證明上述觀點純屬斷章取義，光看表象、不看本質(zhì)，是對瞿秋白所說的“歷史的誤會”的曲解。

整體地客觀地研讀瞿秋白《多余的話》，很容易理解他所說的“歷史的誤會”其實是指自己投身革命并成為黨的主要領(lǐng)導之一這種偶然性。瞿秋白在《多余的話》中對投身革命的道路進行了詳細回顧：他到北京上學不是為了探求改變中國現(xiàn)狀和醫(yī)治中國問題的良方，而是為將來的生存而學習一技之長，并夢想著將來做個教員度過一生;他選擇學習俄文、前往俄國是出于生活和工作需要，并不是奔著取馬克思主義的真經(jīng)而去;在擔任翻譯時偶然接觸到陳獨秀和張?zhí)椎戎袊伯a(chǎn)黨的早期領(lǐng)導人，正式投身革命行列，當上黨的領(lǐng)導人之一?！盀橹鴳冻繄蟮耐ㄐ?，也很用心看俄國共產(chǎn)黨的報紙、文件，調(diào)查一些革命事跡。我當時對共產(chǎn)主義只有同情和相當?shù)牧私猓]有想到要加入共產(chǎn)黨。更沒有心思要自己來做中國共產(chǎn)黨的‘創(chuàng)始人’。那時自己就感覺到空談無聊，但是一轉(zhuǎn)念要退出領(lǐng)導地位，又感覺好像是拆臺。這樣，勉強度過了這一時期。”。[1]P368-370瞿秋白坦言從接觸馬克思主義理論、參加革命，直至當上黨的主要領(lǐng)導人，這些對他來說都帶有很大的偶然性，甚至是出乎他的本意。他所說的“歷史的誤會”意指這種偶然，不是說自己對人生道路作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當然“歷史的誤會”還包含當上黨的領(lǐng)導人之一這件事。他認為自己無論從理論功底還是實踐能力都不如黨內(nèi)的其他領(lǐng)導同志，自己反而成為黨的領(lǐng)袖之一。他認為：“我其實就是一個很平凡的文人，竟虛負了某某黨的領(lǐng)袖的名聲十來年，這不是‘歷史的誤會’，是什么呢？”。[1]P371

三、 “半吊子文人”的糾結(jié)人生

從瞿秋白的成長歷程來看，與其說他是個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倒不如說他是個文人更恰當些。他從事政治活動缺乏一個政客應有的手腕和技巧，對政治領(lǐng)域的各種路線斗爭缺乏應有的興趣，甚至感到厭倦。面對黨內(nèi)復雜的宗派斗爭，文人的懦弱性充分表露出來，他不知道積極去抗爭，而是一味保持沉默，采取回避的態(tài)度，消極應對。比如，在觀察得知中共紅軍準備實施戰(zhàn)略轉(zhuǎn)移時，瞿秋白提前做好了隨時跟隨大軍轉(zhuǎn)移的一切準備工作，但是，當張聞天來通知他最高“三人團”決定他留守堅持打游擊時，他雖對中央決定感到非常意外，但也只是用微弱的聲音請求張聞天向中央轉(zhuǎn)達自己要隨軍轉(zhuǎn)移的意見。因當時黨內(nèi)教條主義者宗派斗爭正酣，他的請求被一口回絕。包括后來毛澤東出面代瞿秋白提出要求瞿秋白隨隊長征的請求，同樣遭到拒絕，對此，瞿秋白感到非常失落。瞿秋白無論從政治資歷還是就身體狀況而言，都應該隨軍轉(zhuǎn)移，可最終卻沒能和中央主力紅軍成行，歸結(jié)于黨內(nèi)宗派主義斗爭的結(jié)果，導致他最后突圍時被俘，落入敵手，慘遭殺害。他既是當時黨內(nèi)政治斗爭的犧牲品，也是他不諳政治的必然結(jié)果。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他雖然當上了黨的領(lǐng)袖人物，但是注定他當不了一個好的領(lǐng)袖人物。

當然，瞿秋白從來沒有刻意想去當黨的領(lǐng)袖人物，即使是當了領(lǐng)袖還想著去做文人。政治上不如意時，他喜歡以文人的身份去從事創(chuàng)作，以排解自己心中的不快。他當之無愧堪稱我黨理論家之一。他從事革命工作十多年，生前留下500多萬字的著作，曾與魯迅、矛盾、丁玲等文學界大佬結(jié)下深厚情誼，成為至交好友，能打動他們的還是瞿秋白身上蘊含的濃濃的書卷氣息和率直磊落的個性。如果他不從事革命工作，沒人會懷疑他會成為中國的一位文學巨匠，可是“歷史的誤會”讓他走上革命道路，成為一名政客，歷練成一個政治家，一名黨的領(lǐng)袖人物。濃厚的書生氣使他難以成為一個稱職的領(lǐng)袖人物，他承認自己正是文人中的一種，并把自身存在的文人的缺點進行了赤裸裸的批判?！拔娜撕蜁笾聸]有任何一種具體的知識。他樣樣都懂得一點，其實樣樣都是外行?！睂⒆约核鶑氖碌恼喂ぷ鞅茸鳌耙恢悔A弱的馬拖著幾千斤的軸重車，走上了險峻的山坡，一步步往上爬，要往后退是不可能，要再往前去是實在不能勝任了?！?，[1]P371 “等到精力疲憊的時候，對于政治的舞臺，實在是十分厭倦了?！盵1]P384瞿秋白在《多余的話》里對自己在人生理想與人生道路的錯位選擇上向世人毫無遮掩的傾訴了自己的心聲，自己本來熱愛文藝和鐘情文學卻選擇了政治，選擇了政治卻偏偏不熱衷于政治，他對搞政治缺乏嫻熟的政治手腕和技巧，干起來沒有從事創(chuàng)作那樣自信而游刃有余，自己厭倦和不喜歡的東西卻成為自己的主業(yè)，自己喜歡的而不能全身心投入其中，他一直在政客和文人雙重身份中徘徊糾結(jié)。以他自己的標準評判是政治沒玩轉(zhuǎn)，學問沒做好，成了一個“半吊子文人” 。感覺“對于實際生活，總像霧里看花似的，隔著一層膜?！盵1]P384

四、“戀生與取義”的矛盾抉擇

瞿秋白在《多余的話》中流露出了自己對美好世界的留戀，以及對愛人、女兒和同志們依戀之情?！拔伊魬偈裁矗课易钣H愛的人，我曾經(jīng)依傍著她度過了這十年的生命”，“我還留戀什么？這美麗的世界的欣欣向榮的兒童，‘我的’女兒，以及幸福的孩子們”，“這世界對于我仍然是非常美麗的”，“但是，永別了，這美麗的世界！”。[1]P388但是，他戀生卻不貪生，而是將死亡看作是一種解脫和“永久休息”，他更沒有去乞生，在戀生與取義的矛盾糾葛中，他毅然選擇取義。他在寫《多余的話》時已經(jīng)下了置身死于度外的決心。所以他才想趁這余剩的生命還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以赤裸的筆法對自己進行細致解剖，袒露自己內(nèi)心世界的種種矛盾。

既然選擇了取義，就應該做得大義凜然，他自己也清楚如果他向世人坦白他真實的態(tài)度而驟然死了，同志們一定會把他當作一個無所畏懼的共產(chǎn)主義的烈士，可瞿秋白并沒有這樣做。他認為“歷史是不能夠，也不應當欺騙的。我騙著一個人的身后虛名不要緊，叫革命同志誤認叛徒為烈士卻是大不應該的。所以雖反正是一死，同樣是結(jié)束我的生命，而我決不愿意冒充烈士而死?！盵1]P387瞿秋白選擇這種取義的方式，更說明他是個襟懷磊落、正大光明的人，對身后名看得很淡。他認為就是自己死了，對黨也要坦誠，這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他作為一個革命者的高風亮節(jié)。

對于瞿秋白說自己是個叛徒，大家決不可理解為他是個出賣組織、出賣同志和背棄共產(chǎn)主義信念的人，他的意思是指他身前沒能從思想上實現(xiàn)徹底的“異己的”改造，導致自己與一個真正的革命者還存在較大差距，沒能最終成為一個合格的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所以自謙自己不夠革命烈士的資格，而認為自己是革命陣營中一個多余的人。相反，他通篇沒有一句毀謗黨、詆毀革命的一句話，對革命者始終以同志相稱，在臨死前，他還對自己不能繼續(xù)和同志們并肩戰(zhàn)斗表示遺憾，對同志們和未竟的革命事業(yè)表示深深的祝福?！澳銈?nèi)ニ阗~罷，你們在斗爭中勇猛精進著，我可以羨慕你們，祝賀你們，但是已經(jīng)不能夠跟隨你們了。”[1]P386

五、“烈士與叛徒”的功過是非

瞿秋白如果生前沒有留下《多余的話》，對他的歷史評價中肯定是只有烈士的頭銜，絕對不會在“文革”期間被污蔑為叛徒，把柄和依據(jù)就是他的《多余的話》，所以大家至今還認為他的《多余的話》具有持續(xù)挖掘和解讀的價值與意義。

通過對《多余的話》的辯證分析研讀，本文認為，中國共產(chǎn)黨第六屆中央委員第七次會通過的《關(guān)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指出，瞿秋白同志是當時黨內(nèi)有威信的領(lǐng)導者之一，他在被打擊后仍繼續(xù)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主要是在文化方面）。這個歷史結(jié)論是非?？陀^公正的?！拔母铩敝?，瞿秋白因生前留下的《多余的話》一夜之間成為革命的叛徒，墓碑被推倒砸碎，烈士英靈不得安息，蒙受十多年不白之冤?！拔母铩焙螅陉愒坪忘S克誠的過問下，對瞿秋白歷史問題再次展開甄別，鄧小平親自就瞿秋白的歷史問題發(fā)表自己的觀點，“歷史遺留的問題要繼續(xù)解決。比如這次會議上提到的瞿秋白同志，講他是叛徒就講不過去，非改正不可。在處理這些歷史問題的時候，要引導大家向前看，不要過分糾纏?！盵2]P242鄧小平的態(tài)度為甄別工作指明方向，定下基調(diào)，直接助推甄別工作進程。很快，歷史再次還瞿秋白一個清白，烈士名譽得以恢復，逝者得以安息。

客觀來講，瞿秋白《多余的話》的主基調(diào)確實有些低沉，主要是他憂郁的個性和濃厚的文人氣質(zhì)所致。他把自己當解剖標本，親自主刀進行解剖，把自己的缺陷和不足毫無保留地裸露在外，自下解剖結(jié)論，將自己的“歷史的誤會”，“半吊子文人”等一個個矛盾與糾結(jié)展示給世人，讓世人自由去評判自己的是非功過，既體現(xiàn)了他自身光明磊落的個性，也彰顯個一個革命者實事求是的品格。當然，這種光明磊落過于情緒化，自貶地過度，顯得有些積極不足，消極有余，這也是客觀事實，我們在肯定他《多余的話》的時候，也不能忽視這些作為一個黨的領(lǐng)袖人物不應有的一些灰暗。他對自己展開深刻批判最主要還是出于他對自己沒有能最終成為一個合格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而產(chǎn)生的深度自責，進而向同志和組織的作最坦白的檢討，這才應是他的本意，因此，我們不能因為他在自責過程中說了一些過于情緒化的話，就否定他為中國新民主革命事業(yè)所做的歷史貢獻。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對瞿秋白這個極富矛盾性的革命歷史人物作出客觀公正的評價。

[1]高衛(wèi)華、郭化夷著，湖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2]《鄧小平文選》，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