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所羅門之歌》是一部典型的成長小說,但男性主人公奶娃的成長與書中的女性人物是密不可分的。本文分析了小說中的戴德家的女性人物對奶娃成長的貢獻以及與此同時女性人物自我成長的完成。
【關(guān)鍵詞】:女性;黑人;成長;非洲文化
托妮·莫里森《所羅門之歌》的中心人物是一名叫做“奶娃”的男主人公,盡管如此,奶娃的故事的展開卻離不開精彩的女主人公們的襯托。在奶娃的家里有三位女性人物:母親露絲、姐姐莉娜和科林西安絲。盡管每位女主人公的性格與特點都不盡相同,但她們對奶娃的成長功不可沒。本文旨在于探索不同女主人公在幫助奶娃尋找到自我的過程中,她們自身身份意識不斷醒悟,領(lǐng)悟到自我肯定、自我否定、欣喜若狂以及痛苦萬分的不同感受,也逐漸意識到她們的身份、欲望等關(guān)鍵因素。這些都讓她們明晰了生命的真諦。
露絲是第一位被引入故事的“戴德”家族成員,她是冷漠無情的地產(chǎn)商人麥肯·戴德的妻子。作為鎮(zhèn)上第一位黑人醫(yī)生的女兒,露絲覺得自己的淺膚色遠遠優(yōu)于其他黑人婦女。她的丈夫麥肯·戴德視財如命,對她毫無夫妻之情。
莫里森筆下的露絲生活得毫無意義,因為她從不試圖改變她的生活狀態(tài)。她極其被動、對自我冷漠萬分,樂于享受富裕而有影響力的家庭優(yōu)越感,卻不知利用這一切完成自我成長及與社會的融合。因為露絲從未在一個富含本族文化的背景中成長,一直恪守“自身優(yōu)于黑人,不宜與其交往”的原則。她和她的丈夫與黑人社會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障礙。在他們看來,一旦逾越,則有損他們的尊嚴、降低了他們的地位。她明知自己的丈夫在收租時對窮困的黑人殘酷無情,卻從未試圖去幫助他們或者尊重他們。盡管麥肯對她一毛不拔,但她一生中僅有一次反抗,是她想要為哈格爾辦一個像樣一點的葬禮,“她走進‘桑內(nèi)’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麥肯。他把手伸進現(xiàn)金柜,拿出了兩張二十元一張的鈔票放到了桌子上。露絲沒有伸手去拿錢,甚至連腳都沒動地方......露絲候著,麥肯分三次向柜里拿錢出來,露絲這才張開手去接?!盵1]但這已為時過晚,絲毫不能改變她已是這個家里陌生人、無法融入本族人民生活的事實。她深信不疑的白人價值觀、自負的優(yōu)越感以及她和她的女兒們的成長和發(fā)展亦有著不良的影響。
莉娜和科林西安絲是麥肯與露絲的女兒,未婚的她們四十好幾了仍住在自己的父母家里。她們生活消極、毫無目標,這得追溯到他們童年生活的陰影,像麥肯這樣殘暴的父親和露絲這樣無趣的母親,盡其所能地施展渾身解數(shù)避免自己的孩子與黑人社會接觸,因為他們認為黑人社會是不入流的。他們試圖給孩子灌輸精英思想、白人理念、以及視金錢和社會地位高于一切的美國社會價值觀。雖然從表面上看,莉娜和科林西安絲享受著富人的特權(quán)和奢侈的生活,但她們的存在卻正如自己日復(fù)一日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紅色絲絨玫瑰花一樣,色彩鮮明但卻毫無生氣。正如要求這兩個女孩剪出的天鵝絨圖案一樣,麥肯殘酷地削減了這兩個女孩兒身上所有的勇氣和個性特質(zhì),將她們塑造成為令其他黑人社會嫉妒的靶子。莉娜和科林西安絲與她們母親的命運如出一轍,盡管社會地位高高在上,卻被困于紛繁復(fù)雜的家庭生活中,而這困擾始終如噩夢般如影隨行。
只有科林西安絲試圖將她瑣碎的生活好好經(jīng)營一下,她去了一個著名的白人女子學(xué)院求學(xué),甚至在大三那年還留學(xué)法國,但這些求學(xué)經(jīng)歷并未能給她帶來期望中的改變和益處,由此所產(chǎn)生的弊端卻日漸顯露。莫里森在這里暗示,美國教育體系只培養(yǎng)對生活有精英追求的人,并讓他們自以為是地認為自身優(yōu)于其他任何階級。正是這樣的觀念讓科林蒂安吃了不少苦頭。露絲已經(jīng)使她相信,她的教育使她成為“對一個有專長得黑種男人攀龍附鳳的褒獎”,但她的希望徹底落空,因為那時的有色男性總希望娶到一個“能操持、善經(jīng)營的女人,不應(yīng)該對中產(chǎn)階級生活習(xí)以為常......她們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患難與共,步步青云......他們希望妻子能夠犧牲自己并能贊賞丈夫的艱苦奮斗的犧牲精神?!痹谒麄兛磥砜屏值侔病坝悬c太高貴了”[2],對他們來說,她的學(xué)識和經(jīng)歷使他們有些自卑感。遺憾的是,她的財富和教育使她即不屬于黑人社區(qū)也不屬于白人社區(qū),只得在兩個階層中游走。麥肯和露絲是如此沉迷于自己的精英形象,科林西安絲只是一件裝飾品,來裝飾他們的房子和維護自己的優(yōu)越性而已。
科林西安絲追尋獨立、決心工作的決心,最終讓她成為了國家桂冠詩人格雷厄姆小姐的仆人。不過,她告訴她的家人說,她是一個“抄寫員”?;袈屙f(Holloway)認為,“受過大學(xué)教育必須承擔(dān)起女傭的位置的女人......說明黑人婦女遭受的心理和社會歧視讓黑人婦女不得不適應(yīng)這些角色,以征服他們的驕傲和某些個人目標”[3],由此表明,在白人社會中,黑人婦女的真實能力是不被認可的,她們必須不斷削弱和否定她們的成就以適應(yīng)社會主流文化,且將自身置于家庭影響力之下,無法逾越社會和文化成見。雖然如此,女仆這份職業(yè)對科林蒂安是有利的。這份困難、地位低微的職業(yè)使她能夠擺脫其早期生活帶給她的虛偽的巨大負擔(dān),將自己從束縛已久的社會優(yōu)越感中釋放出來,也使得她與亨利·波特的戀情成為可能,并最終使她將自己視為黑人社會的一部分。
莉娜與科林西安絲的生活迥然不同,在平淡無奇的生活中,和她的哥哥奶娃頂嘴是她唯一一次出格的舉動。那時,奶娃向父親抱怨了科林西安絲與波特的事兒,麥肯·戴德怒不可遏,禁止科林西安絲外出,并讓她辭掉工作。莉娜將奶娃叫到房間說道:“你有什么權(quán)利來決定我們的生活......我要告訴你你這種特權(quán)思想從哪兒來的。就是從你腿檔里吊著的豬肚子那兒來的?!盵4]。這些話證明莉娜憤慨的是, 僅憑生理上的不同,就賦予了男人主宰每一位女性家庭成員的權(quán)利。在麥肯家,受到白人社會價值觀的影響,男性作為家庭姓氏的延續(xù)和傳播者,完全忽略了黑人女性的家庭地位和貢獻。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戴德家庭并不是唯一忽視婦女的家庭。它僅僅是千千萬萬個重男輕女思想嚴重的家庭之一。 莉娜代表在男權(quán)社會中,繼續(xù)受到男性壓抑的婦女,仍然在不斷追求自我身份的道路上前行著。莉娜和露絲雖然繼續(xù)以幾乎相同的方式生活著,但兩者都或多或少地救贖著自己。莉娜對奶娃的不滿終于爆發(fā),露絲為了確保給哈格爾一個體面的葬禮而向其丈夫不妥協(xié)。毫無疑問,科林西安絲是戴德家最成功的女性(除派拉特外),因為她終于意識到自我價值的重要性遠勝過物質(zhì),接受并欣賞她的新身份。她學(xué)會了無視其冷漠殘酷的父親,發(fā)現(xiàn)了自己與波特在搖搖欲墜的小房子里生活是如此無憂無慮。她從根本上學(xué)會了傾聽自己的心聲,欣賞自我,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擁有的東西而固步自封。
參考文獻
[1][2][4][美] 托尼·莫里森.《所羅門之歌》[M].胡允恒,譯. ??冢耗虾3霭嫔?,2010.
[3]Holloway, Karia FC, and Stephanie A. Demetrakopoulos. New Dimensions
of Spirituality: A Biraciai and Bicultural Reading of the Novels
of Toni Morrison. New York: Greenwood Press, 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