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芳

?

我才不怕呢

◎劉國芳

幾個女的在一條小溪里洗衣服，小溪邊上有一棵大樟樹，天很熱，但在大樹下，在小溪里，便很涼爽了。她們當中除一個上了年紀是個老太婆外，其他三個都是四十幾歲的樣子。她們一邊洗著衣服，一邊張家長李家短地說著話，說得開心時，大聲笑著。

后來，就來了個男人。男人顯然不是當?shù)厝?，男人開一輛車往這兒過，接一個電話時，男人停了車，然后就下車坐在樟樹底下也就是小溪邊接他的電話。這時候男人根本沒注意幾個洗衣服的女人，沒聽她們說話。但打完電話，男人也沒走，男人發(fā)現(xiàn)那兒很涼爽，便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這時候，男人聽到女人說話了，男人聽到一個女人說：“水香看起來很正派，但私下也不曉得跟幾多男人好過?！?/p>

一個女人接嘴：“我親眼看見他跟一個男人好?！?/p>

“哪個？”一個女人問。

“李矮子，他當時包我們村里的山，我看見他經(jīng)常勾搭水香，給水香很多錢，有一天，還看見他們抱在一起?！?/p>

一個女人說：“不要錢水香也會跟男人在一起?！?/p>

那個老太婆接嘴：“水香老公長年在外打工，有時候過年都不回來，水香一個人熬不住，跟個八男人也正常?！?/p>

一個女人說：“她何止跟一個?！?/p>

又一個女人說：“她就是騷?！?/p>

男人覺得她們說的話好玩，男人笑起來。

幾個女人沒注意男人，只顧說著她們的話，這時候一個女人提到另外一個女人，這女人說：“長紅也騷?！?/p>

“一樣的貨?！币粋€女人接嘴。

老太婆說：“長紅看起來還好?！?/p>

“好個屁，他跟下黃的村長好了這幾年，我們村誰不曉得?！?/p>

一個女人附和：“好像是她老公一出去打工，長紅就開始跟那個村長好，真的有幾年了?！?/p>

“怎么不會好，下黃那個村長有錢。”

不僅有錢，那村長五大三粗，手大腳大，肯定厲害。

男人聽到這里，又笑了。

女人仍沒注意男人，這時候她們又說到一個人，一個女人說：“聽說珍珍在城里做事，也跟一個男人好上了。”

“珍珍在城里做什么？

“在館子店端盤子，早上出去，晚上歸來，有時候太晚了不歸來，就住在那男人的家里。”

“那男的沒老婆？”

“據(jù)說離了。”

“那珍珍會不會嫁給他？”

“借一百個膽給珍珍，她也不敢，珍珍老公就是個撞子，他是出去打工了，不曉得，曉得會殺了珍珍。”

老太婆又說：“珍珍看起來很老實?！?/p>

一個女人接嘴：“人看不出來，曉英老實啵，外面也有男人。”

老太婆說：“曉英外面也有人？”

“那男的在撫州打摩的，有一天我還看見他送曉英回來。”

老太婆聽了，嘆一聲說：“老公不在，都守不住?！?/p>

一個女人說：“人家說沒有不吃腥的男人，現(xiàn)在女人也喜歡吃腥?！?/p>

一個女人附和：“老公在外面打工，女人守不住，不跟個男人好過不下去?！?/p>

有個女人就問這個說話的女人：“水秀，你跟過男人好么？”

這個叫水秀的女人矢口否認：“沒有?！?/p>

男人又笑起來。

幾個女人這時注意男人了，當然，老太婆除外。老太婆這時洗好衣服，提了衣服從男人身邊走了。幾個女人沒洗完，她們在男人笑著時看著男人，還說：“覺得好笑是啵？”

男人說：“有意思，感覺起來你們村的女人都在外面跟了男人?！?/p>

一個女人說：“老公都出去打工，跟個八男人好也正常?！?/p>

說著時，一個女人認真看了看男人，忽然說：“我好像見過你。”

男人說：“在哪兒見過我？”

那女人說：“在清源大酒店，我在那里做過事。”

男人說：“那你真的見過我，清源大酒店就是我開的。”

一個女人聽男人這樣說，就抬頭看了看男人停在路邊的車，然后說：“開這么好的車，一看就是個有錢人?！?/p>

男人說：“混飯吃?！?/p>

那女人說：“你都混飯吃，那我們就是叫花子?！?/p>

說著話時，一個女人洗完了，提了衣服走了。接著，又一個女人也提著洗好的衣服走了。男人在這兩個女人走后看著剩下的那個女人說：“你老公也在外面打工吧？”

女人問：“你怎么知道？”

男人說：“剛才好像聽她們說過。”

女人說：“在深圳打工。”

男人說：“你叫水秀？”

女人說：“你怎么知道？”

男人說：“剛剛有人這么喊你呀?！?/p>

女人說：“你到鄉(xiāng)下做什么？”

男人說：“來玩呀?！?/p>

女人說：“鄉(xiāng)下有什么好玩？”

男人說：“好玩呀，剛才聽你們說的那些就很有意思，你老公不在，我覺得你也有故事，也就是說你外面肯定也有男人?！?/p>

女人說：“憑什么說我外面有男人？”

男人說：“你這樣好看?！?/p>

女人說：“我好看？”

男人說：“當然好看?！?/p>

女人說：“可惜沒有男人跟我好。”

男人說：“不可能?！?/p>

女人說：“真的?！?/p>

男人說：“那我跟你好，你剛才也聽說了，我是清源大酒店的老板，不是壞人?！?/p>

女人說：“你跟我們這種鄉(xiāng)下女人好，真的還是假的？”

男人說：“當然是真的?！?/p>

女人說：“光說有什么用，要有表示?！?/p>

男人當然知道表示是什么意思，男人立即拿出一疊錢來，男人說：“我今天倒真的看上你了，你若同意，這些錢就是你的?！?/p>

女人說：“在哪兒好？”

男人說：“我有車呀，你上我的車，我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就可以了?！?/p>

女人就到處看，然后說：“現(xiàn)在就上車嗎？”

男人說：“當然。”

說過，男人開了車門，女人又到處看，然后鉆進了男人的車。

男人也上了車，然后把車開走了。

毫無疑問，女人就在車上跟了男人，完事后男人說：“要是有人看見你上了我的車你就慘了?！?/p>

女人說：“怎么慘了？”

男人說：“那些在小溪里洗衣服的女人就會講你的故事，他們會說水秀認識一個男人不到幾分鐘，就上了人家的車跟人家走了?！?/p>

女人說：“那有什么，哪人背后沒人說，我才不怕呢。”

責任編輯/董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