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笑凡　景芳達

摘 要：本文中的泰戈爾詩歌《飛鳥集·一》指的是泰戈爾《飛鳥集》的第一首詩歌。本文僅對《飛鳥集》的第一首詩歌加以評析。主要談兩點：一、表面意義是寫景詩，深層意義是哲理詩。這首小詩共由兩行詩句構(gòu)成：前一詩句所描繪的自然景物是飛鳥式的生活狀態(tài)；后一詩句所描繪的自然景物是黃葉式的生活狀態(tài)。飛鳥式的生活狀態(tài)，它象征著自立型的人生哲學。獨立自主、自力更生、豐衣足食，有自由有快樂，是應(yīng)該被倡導(dǎo)的人生。黃葉式的生活狀態(tài)，它象征著依賴型的人生哲學，這樣的人生很悲哀很短暫，是應(yīng)該被鄙視的人生。二、《飛鳥集·一》的中文翻譯采用的是散文詩的文學體式。

關(guān)鍵詞：《飛鳥集·一》 表面意義 寫景詩 深層意義 哲理詩 散文詩

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1861—1941），是印度著名詩人、作家、藝術(shù)家和社會活動家。1913年獲諾貝爾文學獎。（Tagore 1913 Nobel prize in literature）獲獎理由是：“由于他那至為敏銳、清新與優(yōu)美的詩， 這詩出之于高超的技巧，并由于他自己用英文表達出來，使他那充滿詩意的思想業(yè)已成為西方文學的一部分。”

泰戈爾一生共寫了五十多部詩集，被稱為“詩圣”?！讹w鳥集》（stray Birds）是泰戈爾的代表作之一，它包括三百二十五首清麗的無標題小詩，是一部富于哲理的英文版格言詩集?！讹w鳥集》的題材選擇多為極其常見的自然景物片斷，例如，小草、流螢、落葉、飛鳥、山水、河流、一朵花、一顆星、一個雨滴，等等。詩人把一個或幾個精選出來的典型側(cè)面或片斷精心組織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首散文詩。

本文僅對《飛鳥集》的第一首詩歌加以評析。這首詩歌的中文與英文對照如下：

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的窗前唱著歌，又飛走了。

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么可唱，只嘆息一聲，飄落在那里。

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

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have no songs， 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n.

一、表面意義是寫景詩，深層意義是哲理詩

《飛鳥集·一》的表面意義是寫景詩。這首小詩共由兩行詩句構(gòu)成，前一詩句所描繪的自然景物是飛鳥式的生活狀態(tài)——“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的窗前唱著歌，又飛走了。”（英文：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該詩句的意思是：夏天，棲身在樹林枝杈上的小鳥們憑著自己的本事，即那一雙扇動著的翅膀，飛來飛去，四處打食，吃飽了喝足了，時而還“飛到我的窗前唱著歌”，沖著“我”炫耀，歌詞一定是：我驕傲、我自豪，因為俺小鳥雖然個兒小但本領(lǐng)高，志氣大，有自由飛翔的翅膀，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后一詩句所描繪的自然景物是黃葉式的生活狀態(tài)——“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么可唱，只嘆息一聲，飄落在那里。”（英文：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have no songs， 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n.）該詩句的意思是：原本依賴樹根、樹枝供給水分、養(yǎng)分生活的樹葉，因為秋天到了，天氣轉(zhuǎn)冷了，所以樹葉由原來的綠油油變得黃兮兮，死掉了，只嘆息一聲，飄落在地面上。它們的生命如此短暫，它們很悲哀，它們沒有什么可炫耀的。

《飛鳥集·一》的深層意義是哲理詩。正如臺灣著名學者李敖所說，好書，要經(jīng)得起時間的考驗。泰戈爾這本《飛鳥集》，成書已有九十二年，現(xiàn)在讀來，仍像是壯麗的日出，書中散發(fā)的哲思，有如醍醐灌頂，令人茅塞頓開。

《飛鳥集·一》就是這樣一首詩，表面意義是寫景詩，其深層意義是一首哲理詩。飛鳥式的生活狀態(tài)，它象征著自立型的人生哲學。獨立自主、自力更生、豐衣足食，有自由有快樂，是應(yīng)該被倡導(dǎo)的人生。黃葉式的生活狀態(tài)，它象征著依賴型的人生哲學。這樣的人生很悲哀很短暫，是應(yīng)該被鄙視的人生。

由此可見，這首小詩表達了詩人泰戈爾對人生的哲理思考。

其實賞讀《飛鳥集》中的每一首詩歌，都是那么的新鮮、亮麗，其中寓意厚重，耐人尋味。用輕松的語句卻道出了深沉的哲理，這正是《飛鳥集》吸引人的原因。

二、《飛鳥集·一》的中文翻譯采用的是散文詩的文學體式

《飛鳥集·一》的中文翻譯采用的是散文詩的文學體式。所謂散文詩，是指散文和詩相結(jié)合而產(chǎn)生的一種新文體。它是兼有詩與散文特點的一種現(xiàn)代抒情文學體裁。在中國新文學中，散文詩是一個引進的文學品種。1918年4卷5期的《新青年》雜志，發(fā)表了劉半農(nóng)翻譯的印度作品《我行雪中》的譯文，文末所附的說明指出它是一篇結(jié)構(gòu)精密的散文詩?！吧⑽脑姟边@一名稱從此開始在中國的報刊上出現(xiàn)。

《飛鳥集》，1916年出版（英文版）。1922年夏，鄭振鐸采用了散文詩的文學體式，將英文版的《飛鳥集》翻譯成中文版。鄭振鐸之所以將《飛鳥集》譯成散文詩形式，是因為散文詩不但姿態(tài)橫生，不受格律和韻腳的束縛，而且生動形象，通俗易懂。

《飛鳥集·一》就是如此。這首詩歌（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的窗前唱著歌，又飛走了。/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么可唱，只嘆息一聲，飄落在那里。）它不像詩歌那樣分行和押韻，但不缺乏內(nèi)在的音韻美和節(jié)奏感。可以說它是凝練的散文，自由的詩歌。

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新文化運動中，散文詩《飛鳥集》對廣泛而深遠地傳播新思想，繁榮文學創(chuàng)作，推廣國民教育，起到了重要作用。

三、結(jié)語

1913年泰戈爾因英譯詩集《吉檀迦利》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泰戈爾得獎之前，瑞典科學院是經(jīng)過一番爭論的。當時瑞典詩人瓦爾納-馮·海登斯塔姆大力推薦泰戈爾，他說：“我讀了這些詩歌，深受感動。我不記得過去二十多年我是否讀過如此優(yōu)美的抒情詩歌，我從中真不知道得到多么久遠的享受，仿佛我正在飲著一股清涼而新鮮的泉水。在它們的每一思想和感情所顯示的熾熱和愛的純潔性中，心靈的清澈，風格的優(yōu)美和自然的激情，所有這一切都水乳交融，揭示出一種完整的、深刻的、罕見的精神美。他的作品沒有爭執(zhí)、尖銳的東西，沒有偽善、高傲或低卑。如果任何時候詩人能夠擁有這些品質(zhì)，那么他就有權(quán)利得到諾貝爾獎金。他就是這位泰戈爾詩人?！?/p>

泰戈爾的詩作之所以在20世紀20年代的中國文壇風靡一時，主要得益于鄭振鐸的翻譯和介紹。1922年夏，鄭振鐸開始了《飛鳥集》的翻譯，此前他曾翻譯了多首泰戈爾的詩作，也寫了許多關(guān)于泰戈爾的文章，對詩人有一定的了解和認識。雖然如此，但他仍用心去領(lǐng)會泰戈爾的思想和創(chuàng)作心態(tài)，力求將詩作譯得精準、流暢且富詩意。當時的翻譯界存在著直譯和意譯之爭，從《飛鳥集》的翻譯來看，鄭振鐸是傾向直譯的。鄭振鐸的翻譯準確而傳神，他努力帶領(lǐng)讀者去體會泰戈爾詩歌的意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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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王凱.鄭振鐸：《飛鳥集》中文翻譯第一人[N].海南日報，2016—1—11.

[3] [印度]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百度百科.

[4] 朱明忠.泰戈爾的哲學思想[J].南亞研究，2011（2）.

[5] 張曉梅.從接受美學看鄭振鐸譯《飛鳥集》[J].佳木斯教育學院學報，2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