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朗 朗

(西南政法大學 民商法學院，重慶 4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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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創(chuàng)新視角下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探析

明 朗 朗

(西南政法大學 民商法學院，重慶 401120)

摘要：以信托受益權為標的設立質押擔保在我國沒有制度可依，屬于純粹的市場創(chuàng)新。目前，已接受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的主體包括商業(yè)銀行、信托公司、P2P網(wǎng)絡金融平臺以及個人，其操作模式包括典型質押模式和類質押模式兩種。在我國現(xiàn)行制度框架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存在明顯的法律風險，須加緊建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制度，摒除集體違規(guī)之嫌疑，順應市場之需求，并反作用于市場。

關鍵詞：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金融創(chuàng)新；制度建構

信托受益權①的可質押性尚未在我國獲得制度認可，但是實務界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探索已經(jīng)層出不窮，于此境況下建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制度，屬于制度滯后，實務先行，繼而制度對市場創(chuàng)新作出回應的回應型制度建構。針對規(guī)范實務中的已存問題，對市場業(yè)已形成的不與法律基本原則相抵觸的慣常性操作作出制度化處理，應是其首要任務所在，由此奠定了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實務屬于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制度建構的基礎性地位。唯有清楚實務發(fā)展現(xiàn)狀，才能明晰事物發(fā)展對制度建構的具體需求，在此指導下進行制度建構路徑選擇，方能恰如其分地切實推動事物的全面發(fā)展，達到事半功倍效果。目前有關我國信托受益權質押實務操作的介紹，多碎片狀散見于網(wǎng)絡資料、報刊報道中，且均僅作了“有該事實發(fā)生”的簡單現(xiàn)象陳述。本文首創(chuàng)性地對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實踐進行了類型化處理，并以信托公司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實踐為例，進行詳細的案例剖析、特征梳理和類比聯(lián)系，力圖以點帶面、全而不繁地清晰展現(xiàn)我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市場創(chuàng)新之全貌，為今后的信托受益權質押制度建構提供實證性研究資料。

1我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的現(xiàn)狀審視

《物權法》和《擔保法》對可出質之權利作了明確列舉，并以“法律行政法規(guī)規(guī)定可以出質的其他財產(chǎn)權利”②兜底。但遺憾的是，信托受益權既不屬于其列舉的六項權利，也未有行政法規(guī)對其質押性做出肯定。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對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問題未能進行系統(tǒng)規(guī)范，所謂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制度自然是缺位狀態(tài)。但是這并未影響實務界對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的熱情。我國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實踐已呈現(xiàn)出以下特征：

第一，主體類型多樣。目前信托公司、P2P網(wǎng)絡金融平臺、商業(yè)銀行以及個人，均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信托公司進行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業(yè)務形態(tài)多樣且復雜，甚至運用類TOT模式(Trust of Trust，即信托中的信托)鏈接投融資雙方；P2P網(wǎng)絡金融平臺操作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方式靈活，有效銜接各方需求缺口；銀行是最早接受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的主體，其業(yè)務模式固定且明確，風控措施嚴密；至于個人作為信托受益權的質權主體，筆者雖也有耳聞，但相比上述三種類型，尚屬個案。以質權主體為劃分標準，本文將信托受益權擔保實踐類型化為信托公司型、P2P平臺型、商業(yè)銀行型以及個人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

第二，操作模式創(chuàng)新。以質押期間，入質信托受益權是否被變更登記于質權人名下為分類標準，可以將實務中的信托受益權擔保歸為兩大類：典型質押模式及類質押模式?！段餀喾ā芬?guī)定的權利質押，系以入質權利設定具有擔保作用之定限物權為其構造形態(tài)，權利雖已設質但出質人仍為入質權利之所有者，雙方通過簽訂質押合同或在主合同中約定質押條款，并進行質押登記或交付權利憑證完成質權設立，此即本文所指“典型質押模式”，包括“質押條款型”和“質押合同型”；而信托受益權“類質押模式”則特指實務中以受讓信托受益權之方式，尋求債權實現(xiàn)擔保的操作模式。類質押模式中，雖然當事人的行為目的和結果仍是以信托受益權發(fā)揮擔保功能，但雙方對入質信托受益權進行了轉讓登記，質押期間質權人成為入質信托受益權的名義持有人。以當事人間所簽合同類型的不同，可將“類質押模式”細分為“借貸—轉讓型”和“轉讓—回購型”兩種。

第三，業(yè)務形式兩分。這主要是對于信托公司和P2P平臺的業(yè)務開展而言。實務中，信托公司和P2P平臺對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的參與以兩種身份③進行：其一，債權人、信托公司或P2P平臺以自有資金向融資方提供借款，接受融資方的信托受益權質押；其二，中介方、信托公司或P2P平臺提供通道服務鏈接投融資雙方，擔當質押登記登記名義人。二者類似于證券交易中的“做市商”制度與“撮合交易”模式。

2信托公司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實務剖析

與其他主體主導的質押擔保相比，信托公司型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的最大特色為：其一，交易形態(tài)最多樣復雜。除未出現(xiàn)“借貸—回購型”模式以外，信托公司開展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涉及了上述列舉的所有操作模式和業(yè)務形式，并且其引入了類TOT模式，利用自身優(yōu)勢最大限度地為融資方籌措資金。其二，信托公司的質權人身份來源根據(jù)有二：當信托公司以其自有資金向融資方提供借款時，信托公司基于對自己財產(chǎn)享有的所有權而當然獲得質權人的身份；當出借資金為信托財產(chǎn)時，信托公司則基于其信托計劃受托人身份所賦予的對該信托財產(chǎn)的名義所有權，而得以出面接受融資方的質押，成為質押登記名義人。此種情形發(fā)生在存在兩個信托計劃(A、B)的場合，融資方以其所享有的信托受益權A，擔保其在信托計劃B中的義務的履行，除“華寶信托”的“流通寶”服務外，已出現(xiàn)的信托公司型質押擔保均呈此兩種信托計劃并存的樣態(tài)。

2.1信托公司型信托受益權擔保之“類質押模式”(“轉讓—回購型”)

信托公司已進行的“類質押模式”僅限于“轉讓—回購型”一種，但業(yè)務形式包括“撮合交易式”和“做市商式”。

其一，“華寶信托”的“流通寶”。2013年“華寶信托”“流通寶”服務平臺上線，“流通寶”中的信托計劃融通服務內(nèi)容，即為信托公司接受借款人以信托受益權類質押，并以公司自有資金向其授信。具體而言，“華寶信托”產(chǎn)品的持有人若有一年期內(nèi)的資金流動需要，則可通過“流通寶”平臺與華寶信托簽訂“轉讓—回購協(xié)議”，一方面將該信托產(chǎn)品項下的信托受益權轉讓給“華寶信托”公司以獲得融資；另一方面同時做出承諾到期溢價回購該信托收益權，回購后其仍然享受轉讓期間的信托收益。這是“華寶信托”動用自有資金提升本公司信托產(chǎn)品流動性的增值服務，類似于證券業(yè)的做市商機制，在“優(yōu)財富”的“流通寶”出現(xiàn)前，可以算做壟斷的做市商。

其二，“平安信托”的“平安財富：睿盈系列集合資金信托計劃”?！捌桨残磐小蓖瞥龅摹捌桨藏敻唬侯Ｓ盗屑腺Y金信托計劃”是信托公司以“轉讓—回購型”模式鏈接融投資雙方，完成信托受益權擔保融資的典型之作，極具特色。其交易結構大致為：信托計劃A的持有者，出于融資目的，以信托受益權A為質押標的向“平安信托”申請融資；若經(jīng)“平安信托”審查信托計劃A適于質押，則由“平安信托”發(fā)起設立一項新的集合資金信托計劃“睿盈X號”，為該融資者籌措資金。廣大投資者交付資金認購集合資金信托計劃“睿盈X號”的信托份額，獲得“睿盈X號”的受益權，同時該融資方向“平安信托”轉讓信托受益權A，以簽訂對A的“轉讓與回購”合同為條件，獲得融資放款；待約定期限屆滿，融資方按約溢價回購入質信托受益權A，投資者獲得還本付息，“睿盈X號”信托計劃終止。(如圖1、圖2所示)“平安財富：睿盈系列集合資金信托計劃”的特征可被梳理如下：第一，“轉讓與回購”合同代替質押貸款協(xié)議。雖然融資方所持信托受益權事實上是被當做擔保工具在使用，但是信托公司與融資方間并不簽訂質押貸款合同，而是采用“轉讓與回購”合同，并且進行受益權的轉讓變更登記。第二，采用表面TOT模式⑤為融資方籌措資金。接受融資方的質押融資申請后“平安信托”發(fā)起設立集合資金信托計劃“睿盈X號”，但其所募資金的名義用途為受讓信托受益權A。雖然在信托公司型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中，出現(xiàn)兩個信托計劃并存是常態(tài)，但通常是一個信托計劃為另一個信托計劃信用增信，而此處是一個信托計劃“買”另一個信托計劃。通常是先有本信托，為了給本信托提供擔保將另一個信托計劃引入，但此處是先有擬質押的信托計劃，而為了籌集融資款并接受該信托計劃的質押再特意專設另一個信托計劃作為本信托，此即“睿盈”的獨特所在。第三，項目篩選以及預警線、平倉線、質押率的設置是風控核心。為確保對該入質信托產(chǎn)品的全面了解及風險把控，“平安信托”只接受自身發(fā)行的信托產(chǎn)品做質押，且最初只接受“陽光私募”產(chǎn)品。根據(jù)入質信托受益權質量、融資期限的不同，信托公司為該信托受益權的信托單位凈值設置不同的預警及平倉線，若單位凈值降至預警線，則融資方需追加保證金；若降至平倉線，則信托公司贖回全部信托受益權(即拋售股票)支付本息，仍不足由融資方補足。至于之后被納入“睿盈”認可范圍的房地產(chǎn)信托、跨市場貨幣基金和債券投資信托、結構化優(yōu)先受益權等，由于基礎產(chǎn)品不再是股票，無法逐日盯市，質押率則成為風控的核心。

另外，“華寶信托”2007年也推出了一款通過“轉讓—回購”模式發(fā)揮信托受益權擔保功能的產(chǎn)品——“中華企業(yè)債權信托優(yōu)先受益權轉讓及回購信托計劃”，其操作模式與“睿盈”系列大體相似。

2.2信托公司型信托受益權擔保之“典型質押模式”

信托公司采用“典型質押模式”進行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多是針對單一資金信托計劃項下的信托受益權。

其一，質押條款型?！皭劢ㄐ磐小錆h信用流動資金貸款集合資金信托計劃”是目前唯一一例以主合同中的單項條款記載質押意思表示的案例?！皭劢ㄐ磐小錆h信用流動資金貸款集合資金信托計劃”由愛建信托發(fā)起設立，向公眾募集資金，資金用于向武漢信用風險管理有限公司提供貸款，項目的唯一增信手段為：武漢信用公司以其所持的同以“愛建信托”為受托人的單一信托受益權擔保該集合資金信托計劃的本息歸還。但雙方未簽訂單獨的質押合同也未進行質押或者轉讓登記，僅在信托計劃的信用增級措施中記載：武漢信用公司以其持有的4.5億元規(guī)模單一資金信托為本集合信托貸款提供增信保障，若武漢信用公司到期無法歸還集合信托本息，則武漢信用公司有義務將4.5億元規(guī)模的單一信托受益權以0元價格轉讓給“愛建信托”，“愛建信托”有權處置該信托受益權，用以償還貸款本息⑥。

相關報道稱，這是“愛建信托”為回避信托受益權質押法律根據(jù)缺失的問題采取的變通做法，此行為既能為債權的實現(xiàn)增信，又因其并非為質押而不存在質權無效的風險。但筆者認為不然。雖然上述條款中未出現(xiàn)“質押”“擔保”之詞，但于其文意觀之，武漢信用公司即是以單一資金計劃擔保貸款本息的清償，在債務履行期屆滿武漢信用公司未歸還本息時，愛建信托作為該集合信托的受托人有權變價該單一信托產(chǎn)品并優(yōu)先受償，符合質押的特征。且按我國《擔保法》第九十三條的規(guī)定，質押合同可以表現(xiàn)為主合同中一項或幾項有關質權設立的條款，因此該增信條款的記載應被認為是質押合同。只是該質押未進行設立公示，質權恐怕難以有效成立。

其二，質押合同型。信托公司型信托受益權擔保之“質押合同型”的頻發(fā)場合是需要使用“資金沉淀”機制⑦的房地產(chǎn)項目。出于降低融資方融資成本的考慮，現(xiàn)信托公司多建議融資方將本應放置于房地產(chǎn)項目的信托財產(chǎn)專戶中的沉淀資金，委托給其設立單一資金信托。該單一資金信托計劃由融資方為委托人和受益人，操作房地產(chǎn)信托項目的信托公司為受托人，在信托合同中明確約定信托公司可以使用該信托財產(chǎn)專戶中的資金進行適當投資，收益折抵房地產(chǎn)信托項目本息。然后，融資方將該信托計劃項下的信托受益權質押給信托公司，擔保房地產(chǎn)信托計劃的還本付息，雙方簽訂質押合同，進行質押登記。如此，沉淀資金既得以“活”起來，又不喪失本應具有的擔保信托計劃還本付息的作用；既實現(xiàn)了沉淀資金與融資方個人債務的隔離，又使信托公司對該筆資金的操作不受原房地產(chǎn)信托計劃的限制，實在妙不可言！

另外，“肉牛指數(shù)投資1號集合資金信托計劃推介書”⑧是筆者在公眾可自由獲取到的信托文件中，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一份明確以“質押”二字表明該信托受益權擔保功能的資料⑨。但由于未能收集到該信托計劃中信托受益權質押的具體操作細節(jié)，因此無法展開闡述。

3構建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制度的路徑選擇

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具有推動信托產(chǎn)品流動性提升的強大作用力以及高效益的雙向投資功能，近十余年來已日益獲得信托業(yè)和金融擔保業(yè)界的重視，從最初以銀行為質權人，到以信托公司、以P2P網(wǎng)絡金融平臺，甚至以個人為質權人；從傳統(tǒng)的質押擔保模式到以平安“睿盈”為代表的類質押模式；從信托公司和P2P平臺僅提供“撮合交易”式通道服務到其以“做市商”形式參與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實踐正如火如荼開展。然而，我國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制度現(xiàn)狀卻與之呈鮮明對比：零建構。不可否認，現(xiàn)行制度架構下實務界已進行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操作均存在嚴重的法律風險。

首先，現(xiàn)行制度環(huán)境下以典型質押模式進行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存在質權未有效設立的問題。一方面，它與物權法定原則相沖突。我國實行嚴格的物權法定原則⑩，物權類型以及包括物權客體在內(nèi)的構成物權的各項要素，皆由法律規(guī)定，若當事人創(chuàng)設了法律沒有規(guī)定的物權類型或約定的物權內(nèi)容與法定內(nèi)容不相符，則其行為不能產(chǎn)生其所欲創(chuàng)設的物權的法律效果。權利質權固然為我國《物權法》所承認，但是為現(xiàn)行法律法規(guī)所承認的權利質權的標的尚未包含信托受益權，以其為基礎權利設立質押擔保則難免有打破物權法定之類型固定之嫌。另一方面，它不符合物權公示原則的要求。于質權設立公示，實務中當事人均在作為信托受托人的信托公司處辦理質押登記，但其一，信托公司的登記機構資格未受法律認可；其二，信托公司在本公司管理系統(tǒng)上所做的信托受益權已設質押的記載，僅是為方便公司自身對信托合同的后期管理而進行的，且基于對信托受益人負有的保密義務，目前各信托公司均未將該登記信息向公眾開放查詢。是故雖有登記記載行為，但既不能達至“公之于眾”的效果，也難以產(chǎn)生公示公信效力，故而不能以之認定當事人進行了物權設立公示。而從《物權法》對已列明的六項可質押權利的規(guī)定看，我國對權利質權采取公示要件主義，至少以公示要件主義為原則。

誠然，出于維護交易安全和穩(wěn)定金融秩序的考慮，法院不會直接依物權法定原則和公示原則即斷然認定已進行的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均未有效設立，但是現(xiàn)行的制度框架下，欲承認其有效也難免欠缺理據(jù)。從銀行到信托公司，到P2P網(wǎng)絡金融平臺，乃至個人作為質權主體；從信托公司、P2P平臺僅提供質押擔保的通道服務，到其以“做市商”形式直接參與信托受益權的質押擔保，實務界層出不窮的探索直指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的高市場需求，這是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憑借自身對推動信托產(chǎn)品流動性提升的強大作用力以及高效益的雙向投資功能之應得。加之，近年國家確立了“用好增量、盤活存量”的金融指導政策，銀監(jiān)會107號文提出了“探索信托受益權流通”的明確要求，這勢必將令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更日益獲得實務界追捧，此即對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制度建構之推動，以力圖摒除我國金融業(yè)界普遍違規(guī)的怪異現(xiàn)象。當然，對蓬勃社會需求予以回應，也正是立法適時性原則的當然要求，是法律自身生命力之所在。

4余論

注釋：

①需說明的是本文探討的是營業(yè)、意定以及私意信托中的信托受益權之質押擔保問題。信托受益權是信托法律關系中信托受益人享有的權利，其所依附的信托法律關系(或稱信托產(chǎn)品)內(nèi)涵和外延非常豐富，類型繁多?，F(xiàn)行制度環(huán)境下，實務中確已存在的并具有可讓與性的信托為營業(yè)、私意以及意定信托，即以營業(yè)性信托機構為受托人，為了受益人的私人目的，通過信托合同設立的信托。是故本文自然以營業(yè)、私意以及意定信托中的信托受益權為研究客體。

②雖然《擔保法》對可質押權利的兜底表述為：依法可以質押的其他權利，但是《擔保法》與《物權法》均屬全國人大制定的法律規(guī)范，且《物權法》頒布在后，依效力層級相同之從新原則，《擔保法》與《物權法》就同一內(nèi)容的不同規(guī)定，以《物權法》的規(guī)定為準。因此，就權利質權的范圍以《物權法》第二百二十三條的規(guī)定為準?！段餀喾ā返诙俣龡l：“債務人或者第三人有權處分的下列權利可以出質：(一)匯票、支票、本票；(二)債券、存款單；(三)倉單、提單；(四)可以轉讓的基金份額、股權；(五)可以轉讓的注冊商標專用權、專利權、著作權等知識產(chǎn)權中的財產(chǎn)權；(六)應收賬款；(七)法律、行政法規(guī)規(guī)定可以出質的其他財產(chǎn)權利。”

③此處僅指以當事人身份實質參與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不包括信托公司的質押或轉讓登記人的身份。

④中國平安.http://trust.pingan.com/index.shtml.

⑤TOT(Trust of Trust)，即信托中的信托，指在信托平臺成立一個母信托，然后由母信托再選擇陽光私募信托計劃(現(xiàn)在采取TOT形式的母信托其目標信托產(chǎn)品多為陽光私募)進行投資配置，形成一個母信托控制多個子信托的信托組合品。簡單地說，就是通過一個信托計劃買另一個或多個信托計劃。

⑥同花順.信托頻道.愛建信托—武漢信用流動資金貸款集合資金信托計劃[Z].http://trust.10jqka.com.cn/00070 181/xt124571/.

⑦資金沉淀，即信托公司要求融資方在信托計劃規(guī)定的還款日前，即要放置一定的資金在指定賬戶。這主要是因為，房地產(chǎn)信托項目中融資方通常會以在建的標的房地產(chǎn)項目及其所占地塊進行抵押擔保，而這就與房地產(chǎn)的銷售存在沖突，房產(chǎn)的銷售必然要求抵押權的解除，因此，出于控制抵押率的需要，信托公司則要求融資方先繳納部分資金再解押或者在解押房產(chǎn)所得的部分銷售額沉淀于指定賬戶。同時，為避免融資方信托計劃到期集中還款的流動性風險，信托公司也會要求其在到期日前的一段時間逐步歸集資金。

⑧優(yōu)利理財.同牛指數(shù)投資1號集合資金信托計劃推介書[Z].http://trust.yoolee.cn/136558.html.

⑨該推介書的第一條第七款風險控制措施：(1)信托受益權質押：余糧畜業(yè)承諾無條件按照包銷總價包銷育肥牛,自然人為余糧畜業(yè)的包銷義務提供信托受益權質押擔保，該信托受益權的委托金額為4 000萬元人民幣。

⑩我國《物權法》的起草過程中，曾經(jīng)一度確定了物權法定緩和的立法方案，“物權的種類和內(nèi)容，由法律規(guī)定；法律未作規(guī)定的，符合物權特征的權利，視為物權”，但是，最終頒布生效的《物權法》版本刪除了此部分的內(nèi)容，即意味著目前我國仍然實行的是嚴格的物權法定主義。

責任編輯：盧宏業(yè)

doi:10.3969/j.issn.1674-6341.2016.03.022

收稿日期：2016-03-09

作者簡介：明朗朗(1990—)，女，重慶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商法。

中圖分類號：D923.9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6341(2016)03-005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