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凌
說真的,熟識的人都覺得我這個人挺怪的——天天爬格子寫文章,在我眼里,文字、畫、詩乃至大自然都是靈動的美,可我就是不怎么喜歡聽歌。
我一直固執(zhí)地認為,激昂的歌、綿纏的曲盡是無病呻吟的技巧賣弄,然而,我也有墜落“塵俗”的那一刻。
當我從《讀者》上看到《丁香花》那篇凄美傷感的散文后,才感覺到滿大街都是“你說你最愛丁香花/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憂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想著那個叫曾夢捷的苦命女孩,聽著唐磊一字一頓深情講述式的歌唱,那一剎那,音質技巧及所有歌唱要求都不復存在,我只是用心聽著一個凄美深情的故事。
那個瞬間,我從心底里喜歡上《丁香花》,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迷戀的是故事的凄美,之所以被感動是因為故事中涌動著的愛,聰明的歌借故事之力站在了我的心尖上。
盡管關于《丁香花》這首歌有著種種的說法,什么一切都是炒作、做作,甚至連曾夢捷也不存在。而一直清醒著的我卻異常“犯渾”,寧愿用雙手捂緊耳朵只相信那篇文章,哪怕其中有虛假,因為我們需要被情滋潤、被愛感染。
我愿意行走在故事中想象著曾夢捷的善良與堅強,不愿意去想達州一中的那個女孩能否說出“宋人有‘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之詞,從詩詞平仄來說,落雪飛花,仄仄平平,讀來語音清揚,清壯頓挫;從詞義來看,這名讓人遐思翩躚……飛落雪花一片,捧于手中,待欲細看時,早化為瑩瑩水珠一滴,讓人心悸,讓人心傷”這樣的話語。
我愿意相信曾夢捷的善良與堅強,不愿意去想故事脆弱到連時間也經不起推敲。不是我不明白,不是我寧愿相信虛假而拒絕真實,單調沉悶、千篇一律的生活需要感動;不是我太糊涂,不是我寧愿被欺騙而不愿清醒,冷凍如冰、不起波瀾的心需要激活!我選擇了相信故事以確保聽歌時心的純凈,純凈的心才會在歌聲中飄舞,純凈的心才會被感染、被熏陶。
后來,張恒的《天堂里有沒有車來車往》也是那樣帶著讓人落淚的凄慘故事走進了我的世界。
“你對我說起你死去的爸爸/你說你夢里時常會見到他/爸爸,我來了/爸爸,我來了/親著我的小手,你不要太悲傷/孩子,你的書包在我的胸膛/你說你喜愛學校/喜歡課堂/匆匆你走了/匆匆你走了/那個世界里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
我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張恒的資料:當時的張恒叫張勇,在西安的一所中學教書,他的學生在車禍中遇難,他為她寫了這首歌。小女孩叫車玫,走的時候上三年級。
有人戲謔道:“只要脖子上不是橡皮管,接的也不是乒乓球,都不會相信那個故事的?!钡拇_如此,只須睜眼不須頭腦思考就會看到百出的漏洞。
然而,我依然喜歡聽《天堂里有沒有車來車往》:“月兒高高,黑夜很長/孩子睡著了我為你歌唱/你找到了你的爸爸/那遙遠的地方沒有車來車往/那安靜的地方小河在流淌/那潔白的地方,命運沒有方向!”
我聽的是善良的老師對不幸孩子的追憶,深情攜手厚愛,不論以哪種形式,也不管走到哪兒,人們都會打心底里喜歡。
而之所以喜歡,只因這類歌曲攜著凄美感人的故事而來時,就已經化作心的舞蹈了。
(作者系陜西省合陽縣城關中學教師、陜西省渭南市作協理事、陜西省作協會員、《讀者》《特別關注》《文苑》等雜志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