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方，呂颯颯，張智君，宮 勇

中文閱讀中的詞內再注視眼跳和詞間眼跳發(fā)動的時間進程*

劉志方1，2，呂颯颯1，張智君2，宮 勇3

(1.寧波大學心理學系暨研究所，寧波 315211；2.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杭州 310007；3.寧波大學潘天壽藝術設計學院，寧波 315211)

研究通過兩項消失文本實驗考察中文閱讀中的詞內再注視眼跳和相鄰詞間眼跳發(fā)動的時間進程。實驗一操控字/詞消失的延遲時間考察詞內再注視眼跳發(fā)動的時間進程，結果發(fā)現，以詞為消失單元的消失文本(詞n消失)和兩項以字為消失單元的消失文本(詞n上兩個漢字分別消失)隨著延遲時間增加，其再注視概率的變化模式不盡相同。實驗二考察相鄰詞間眼跳發(fā)動的時間進程發(fā)現，以詞為消失單元的消失文本(詞n+1消失)和兩項以字為消失單元的消失文本(詞n+1中兩個漢字分別消失)隨著延遲時間增加，跳讀概率的變化模式也不盡相同。綜合兩個實驗結果表明，中文閱讀中存在以詞和以字為目標選擇單元的兩種眼跳策略。

中文閱讀；眼動；眼跳

1 引言

眼跳在視覺加工中非常重要，因為它將需要注視的對象納入視網膜中央窩區(qū)域，以便獲得對之清晰的視覺。研究表明，眼跳過程受到多種認知因素影響，但反射性眼跳的潛伏期一般只有約200ms，個體在這個時間內根據當前目標和有限的認知資源來判斷和決策是否發(fā)動眼跳(Carpenter，2001)。在閱讀中眼跳調節(jié)著文字識別與文本理解等一系列復雜的認知過程。根據現有成熟閱讀眼動控制模型，以及相關實證結論可以確定，詞匯視覺信息決定眼跳指向何處；而詞語加工的難易程度則影響眼跳何時發(fā)動(McConkie，Kerr，Reddix，Zola，& Jacobs，1989；Schad & Engbert，2012；Schotter，Reichle，& Rayner，2014；Kliegl，Grabner，Rolfs，& Engbert，2004)?？梢?，拼音文字的詞匯加工過程實時影響眼跳控制系統(tǒng)。

盡管中文與拼音文字的書寫風格迥異，但已有證據表明，中文詞匯加工難度不僅影響注視時間，同樣也影響再注視概率，這表明中文閱讀中的詞內再注視眼跳是基于注視詞匯選擇眼跳目標(Rayner，Li，Juhasz，& Yan，2005；Yan，Tian，Bai，& Rayner，2006)。關于相鄰詞間眼跳，Yan與其合作者認為，中文讀者能夠根據預視加工中切分詞n+1的成敗選擇眼跳目標，如果該詞切分成功讀者則隨后基于詞n+1選擇眼跳目標，否則則基于漢字選擇眼跳目標(Yan，Kliegl，Richter，Nuthmann，& Shu，2010；Yan，Zhou，Shu，& Kliegl，2015；Shu，Zhou，Yan，& Kliegl，2011)。但另一種觀點認為，一次注視中讀者加工盡可能多的字詞，隨后的眼跳離開這些被加工過的漢字(Li，Liu，& Rayner，2011；李興珊，劉萍萍，馬國杰，2011)。綜合以往研究結果以及中文的書寫特點不難推測，中文閱讀中可能存在“以詞為選擇目標”和“以字為選擇目標”兩種眼跳策略，但目前尚缺少直接檢驗這個假設的實證研究。

漢字是獨立的視覺單元，讀者可以非常快速地獲取漢字所提供低級視覺線索；而中文詞匯則是認知加工后才被組織起來的心理實體；因此“以字為選擇目標”和“以詞為選擇目標”的兩種眼跳發(fā)動的時間進程應有差別。Becker和Jurgens(1979)采用雙步刺激模式(Double-step paradigm)證實眼跳潛伏期有前期的可變編程階段和后期的不可變編程階段組成，如果在可變編程階段接受新的眼跳信號或者取消原計劃的眼跳目標，原有的眼跳就會被取消?；谶@個事實，本研究直接操控眼跳選擇目標單元(字和詞)及其呈現時間，通過觀察在眼跳計劃可變階段抹掉潛在眼跳目標后相關眼跳數據的變化情況，推測中文閱讀中的眼跳選擇目標單元問題。研究假設，如果操控注視詞上字/詞消失單元和延遲時間對再注視概率的影響模式與操控詞n+1上字/詞消失單元和延遲時間對相鄰詞間眼跳比率的影響模式不同，則說明兩類眼跳所采用的目標選擇策略不同，否則則說明在中文閱讀的眼跳控制中只存在一種眼跳策略：以詞為基礎的眼跳或以字為基礎的眼跳策略。

2 實驗一：詞內再注視眼跳發(fā)動的時間進程

2.1 實驗方法

2.1.1 被試

45名大學生參加了本次實驗，其中男生17人，女生28人。被試的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實驗結束后可獲報酬20元。

2.1.2 實驗材料

實驗的正式材料為80個句子，平均每個實驗條件下20個實驗句子。每個句子都是由7或8個雙字詞組成。實驗句子的通順性平均值為6.29(7點評定，分值越高，越通順)，難度平均值為1.65(采用7點評定，分值越低，越簡單)。詞劃分的一致性達到95%。實驗過程中有24個句子帶有判斷，以檢查被試是否認真閱讀句子。

2.1.3 實驗設計

實驗為兩因素3(消失方式：單字消失、非注視字消失、單詞消失)×5(延遲時間：控制條件、40ms、80ms、120ms、160ms)混合設計；其中消失方式是被試間變量，延遲時間是被試內變量。實驗句子有四種不同的消失文本呈現條件：(1)正常呈現條件；(2)單字消失，被注視的字在注視開始40/80/120/160ms后消失；(3)非注視字消失，同一個詞內，在注視開始40/80/120/160ms后未被注視的字消失；(4)單詞消失，被注視的詞在注視開始40/80/120/160ms后消失。當注視點離開相應的注視區(qū)域后，所消失文字會緊隨著立刻重新出現，而在規(guī)定注視相關的區(qū)域內產生再注視則不能導致消失文字的重新出現。實驗操作條件詳細的舉例，如圖1所示。

(注：“*”代表注視點，下同)圖1 實驗一消失文本呈現條件示意圖

正式實驗材料的80個句子被隨機均分為5組，實驗呈現條件按照拉丁方的順序在各組之間進行輪換，即生成五個實驗檔，每個檔內包括同樣的80個正式實驗句子，這樣可以保證所有的句子都會接受五種實驗處理。各個實驗檔內部的實驗句子隨機呈現。

2.1.4 實驗儀器

實驗使用SR公司生產的Eye Link Ⅱ型眼動儀記錄被試閱讀句子時的眼動過程。該設備的采樣頻率為500次/秒，呈現實驗材料計算機的刷新頻率是100Hz，該電腦的顯示器大小為19英寸，分辨率為1024×768。被試距離屏幕為60cm，單個漢字約占據為28×28像素，呈0.79°視角。

2.1.5 實驗程序

實驗參與者進入實驗室后，佩戴眼動儀器頭盔，使用頭托固定被試的頭部。隨后呈現指導語，并進行眼動儀校準，校準結束后呈現練習句。然后，進行正式實驗。在實驗過程中，主試根據實際情況在任何需要的時候重新校準。實驗流程持續(xù)大約20分鐘。

2.2 結果與討論

實驗數據采用SPSS和眼動數據分析軟件“Data Viewer”進行分析。實驗過程中出現咳嗽、流淚、頭動或連續(xù)按鍵導致句子被跳過的句子被刪除，兩個實驗被刪除的數據均低于2%。各條件下被試問題回答的正確率均高于85%，且方差分析顯示各主效應均未達到顯著水平Fs<1，ps>0.05；被試都能夠按照要求完成閱讀任務，表明本實驗中的眼動數據能夠真實反映閱讀過程。實驗一的目的在于，考察注視詞(詞n)上漢字消失單元對再注視概率的影響模式，進而推測詞內再注視眼跳的目標選擇單元問題。因此因變量只報告再注視概率指標，圖2勾畫了不同延遲時間下各消失條件對再注視概率影響的變化趨勢。

對再注視概率進行3×5方差分析后發(fā)現：延遲時間主效應顯著，F(4，168)=6.695，p<0.001，η2=0.137。消失方式主效應不顯著F(2，42)=0.354，p=0.704，η2=0.017。延遲時間和消失方式之間的交互作用顯著F(8，168)=1.992，p<0.05，η2=0.087。不同潛在眼跳目標消失對詞內再注視眼跳影響的時間變化趨勢不同，說明詞內再注視眼跳并非單一以注視詞匯為選擇目標。由圖2可見，單詞消失對再注視概率影響最嚴重的是40ms延遲的消失文本條件，而漢字消失的兩個條件(單字消失和非注視字消失)對再注視概率影響最嚴重的是80ms延遲的消失條件。40ms延遲的消失文本影響總閱讀時間(40ms延遲的消失文本的總閱讀時間顯著長于控制條件，p<0.05)，相對于注視詞消失條件，閱讀漢字消失條件(單字消失和非注視字消失)時讀者可以通過注視雙字詞的另一個漢字完成詞匯識別任務；由此可見，在整個詞匯未被成功識別的前提下，讀者可能發(fā)動一個指向該詞另一個漢字的詞內再注視眼跳完成識別注視詞任務。

圖2 實驗一各消失方式下再注視概率隨延遲時間變化圖

注視點由注視字移至詞內的另一個字，或者在同一個字內連續(xù)注視兩次都會導致再注視眼跳，但是這兩種再注視眼跳的目標選擇策略都既可能是字，又可能是詞，被注視的單字消失后，盡管其詞內的另一個字保持呈現，但排除各延遲時間極低(3.7%～4.7%)的再注視后，各消失條件的再注視概率依然顯著小于正常呈現條件(ps<0.05)，說明“詞在視覺上完整”是影響詞內再注視眼跳的重要因素。詞內非注視字消失后，注視字依然存在，此時，字內再注視概率(3.0%～3.9%)并未受到影響，說明仍有少量部分再注視眼跳是基于注視字發(fā)動的。

2.3 結論

綜合各延遲條件對再注視概率的影響可以推斷，詞內再注視眼跳存在兩種眼跳目標選擇策略：主要基于詞匯單元選擇眼跳目標和少量的基于字單元選擇眼跳目標。

3 實驗二：相鄰詞間眼跳發(fā)動的時間進程

實驗二通過操作詞n+1的單詞和各字的呈現、消失情況，來辨析相鄰詞間眼跳選擇目標的基本依據單元問題。

3.1 實驗方法

3.1.1 被試

45名大學生參加實驗二，其中男生16人，女生29人。被試的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他們之前均未參加過實驗一，也未參加過類似的眼動實驗，實驗結束后可獲得報酬20元。

3.1.2 實驗材料和實驗設計

圖3 實驗二中消失文本呈現條件示意圖

實驗材料和實驗一完全一樣，實驗為兩因素3(消失方式：詞n+1消失、字n+1消失、字n+2消失)×5(延遲時間：控制條件、40ms、80ms、120ms、160ms)混合設計；其中消失方式是被試間變量，延遲時間是被試內變量。實驗句子有四種不同的消失文本呈現條件：(1)正常呈現條件；(2)詞n+1消失，在詞n在注視開始40/80/120/160ms后詞n+1消失；(3)字n+1消失，在詞n在注視開始40/80/120/160ms后字n+1消失；(4)字n+2消失，在詞n在注視開始40/80/120/160ms后字n+2消失。具體情況如圖3所示。3.1.3 實驗儀器和實驗程序

實驗儀器、實驗程序均和實驗一完全相同。

3.2 結果與討論

實驗二采取的眼動指標和數據處理方式完全與實驗一相同。實驗二各條件下被試問題回答的正確率均高于85%，且方差分析顯示各主效應均未達到顯著水平Fs<1，ps>0.05?？傞喿x時間的方差分析也顯示各主效應均未達到顯著水平Fs<0.6，ps>0.6，表明中文讀者在對詞n注視的前50ms內對詞n+1視覺信息的提取程度便可以保證正常的詞匯識別和閱讀理解過程。實驗二旨在根據各個消失條件對相鄰詞匯影響的時間變化趨勢，推測相鄰詞間眼跳的目標選擇策略問題，因此只報告相鄰詞間自左向右眼跳概率指標(這個概率由相鄰詞間自左向右眼跳除以總的眼跳次數得到)。圖4勾畫出了各消失方式下相鄰詞間自左向右眼跳概率隨延遲時間變化的趨勢圖。

圖4 實驗二各消失方式下相鄰詞間自左向右眼跳概率隨延遲時間變化圖

方差分析后發(fā)現，延遲時間和消失方式對相鄰詞間自左向右眼跳比率的影響均達到顯著水平(F(4，168)=7.969，p<0.001，η2=0.159，F(2，42)=4.25，p<0.05，η2=0.168)；延遲時間和消失方式的交互作用也到達顯著水平(F(8，168)=5.825，p<0.001，η2=0.217)。由圖4可知，無論延遲時間長短各個詞n+1消失條件都在相同程度上取消了相鄰詞間眼跳，但其他消失條件對相鄰詞間自左向右眼跳比率的影響則并沒有表現出相同的變化趨勢。

從邏輯上詞n+1消失既有可能是取消了以兩個漢字(字n+1和字n+2)為目標的眼跳，也能取消了以詞n+1為目標的眼跳。字n+1消失和字n+2消失都導致詞n+1在視覺上不完整，參照實驗一的結果，如果詞n+1僅取消以詞n+1為目標的眼跳，那么應該看到，延遲時間為40/80ms的字消失條件都導致相鄰詞間眼跳比率下降，顯然40/80ms延遲時間的各消失條件沒有取消以詞n+1為選擇目標的眼跳；40/80ms延遲時間的字n+1消失導致相鄰詞間眼跳減少(ps<0.05)，這應是中文讀者偏好注視詞n+1上首字現象所致(白學軍等，2011；Yan et al.，2010)。延遲時間增至120ms時字n+1消失條件不再影響相鄰詞間眼跳比率(p>0.05)，說明120ms以內以字n+1為選擇目標的眼跳計劃基本進入穩(wěn)定期階段；但延遲時間增至160ms時，字n+1消失條件和字n+2消失條件都減少相鄰詞間眼跳比率(ps<0.05)，說明這兩個條件都取消了以詞n+1為選擇目標的相鄰詞間眼跳。

3.3 結論

中文句子閱讀中的相鄰詞間眼跳也存在兩種眼跳策略：潛伏期較短的以字為目標的眼跳策略，和潛伏期較長的以詞為選擇目標的眼跳策略。

4 總討論

證據表明，詞匯是中文閱讀理解的基本加工單元(Rayner，Li，& Pollatsek，2007；Bai，Yan，Liversedge，Zang，& Rayner，2008；沈德立等，2010)；但在“中文讀者基于何種線索選擇眼跳目標？”問題上仍不明確。早期研究表明，在漢語閱讀中不存在“基于詞的注視點位置偏好”現象，研究者據此認定字是漢語閱讀中眼跳目標選擇的基礎(Yang & McConkie，2004)。Yan等人(2010)認為，讀者對詞匯邊界看法不一致是導致不能發(fā)現基于詞匯的注視偏好的重要原因，在控制此因素后，他們發(fā)現了基于詞的注視點位置偏好現象，他們據此推測預視加工中存在詞切分過程，如果該過程成功則讀者基于詞n+1選擇眼跳目標(Yan et al.，2010，2015；Shu et al.，2011)。但中文閱讀中的最佳位置注視效應和注視位置偏好效應并不能排除偶然的可能性(Li et al.，2011；李興珊等，2011)，李興珊等人認為，讀者應該是基于中央凹內的字詞加工情況制定眼跳?？梢妼W者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仍不統(tǒng)一。

在E-Z讀者模式和SWIFT模式中都將眼跳計劃劃分為兩個不同的階段，處于可變階段的眼跳計劃可被取消重新制定。兩個模型都將詞匯看做是影響眼跳“何時發(fā)動”和“指向何處”的重要參考(Schad & Engbert，2012；Schotter et al.，2014)。眼跳指向何處與眼跳何時發(fā)動是兩個獨立的環(huán)節(jié)(Rayner & Pollatsek，1996；Rayner & McConkie，1976)；中文詞影響注視時間、讀者基于詞匯理解句子文本都不意味著，讀者完全基于詞匯選擇眼跳目標。中文詞匯間沒有物理邊界，字間狹小的間隔導致每個漢字都是獨立的視覺單元；因此即使承認中文詞在眼跳選擇目標環(huán)節(jié)中的作用，并不能排除字作為眼跳目標的可能性。然而，考慮到詞匯在中文閱讀認知加工過程中的重要作用，本研究以詞匯為參考點，將眼跳區(qū)分成詞內再注視眼跳和詞間眼跳兩個類型，在詞間眼跳中選擇相鄰詞匯間的眼跳作為考察對象，通過消失文本范式考察潛在眼跳目標消失分別對這兩類眼跳影響的時間趨勢，進而推測中文閱讀中眼跳選擇目標的策略問題。兩個實驗都發(fā)現，無論是字消失還是詞消失，再注視和相鄰詞間眼跳概率都隨著視覺目標呈現時間的增加而增大，但是不同消失方式的變化模式卻非常不同，這似乎暗示著中文閱讀中存在多種眼跳策略。

實驗一發(fā)現，詞內再注視眼跳主要以注視詞匯為選擇目標，但仍存在較小比率的詞內再注視眼跳是以漢字為選擇目標。實驗二發(fā)現，當延遲時間小于120ms時，詞n+1上字詞消失條件取消的相鄰詞間眼跳主要是以雙字詞n+1的首字為選擇目標的眼跳，當延遲時間在160ms時各消失條件則能夠取消以詞n+1為選擇目標的眼跳。中文詞匯只能是語義加工的后果(Li，Rayner，& Cave，2009；Yen，Radach，Tzeng，Hung，& Tsai，2009)，因此以詞為單元選擇眼跳目標策略只能發(fā)生在詞匯加工后期。由于預視效應普遍存在(王穗蘋，佟秀紅，楊錦綿，冷英，2009；Yen et al.，2009；Yan，Kliegl，Shu，Pan，& Zhou，2010)，注視階段中讀者對目標詞匯的加工程度顯然大于預視階段中對之的加工程度，因此以詞為選擇目標的眼跳策略在再注視眼跳中所占的比重應該大于在相鄰詞間眼跳中所占的比重。綜合兩項實驗結果可以驗證“字詞加工引導眼跳過程”假設；雖然目前存在“副中央凹內字詞加工引導眼跳”還是“中央凹內字詞加工引導眼跳”的分歧(Yan et al.，2010，2015；Shu et al.，2011；Li et al.，2011；李興珊等，2011)，但是基于此研究結果可以確定這兩種“字詞加工引導眼跳”的形式共存與中文閱讀中眼動控制過程。

5 結論

中文閱讀中的詞內再注視眼跳和相鄰詞間眼跳中都存在以字為目標選擇單元和以詞為目標選擇單元的兩種眼跳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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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ime Course of Saccade Generation in Chinese Reading

Liu Zhifang1，2，Lv Sasa1，Zhang Zhijun2，Gong Yong3

(1.Department of Psychology，Ningbo University，Ningbo 315211；2.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07；3.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Ningbo University，Ningbo315211)

In present study，we investigate the time course of both refixation saccades and across words saccades with two disappearing text experiments.The disappearing conditions in Experiment 1 are as following：(1)current fixated character disappeared，(2)the character in word n which was not been fixated disappeared，(3)word n disappeared.The disappearing conditions in Experiment 2 are as following：(1)left character of word n+1 disappeared，(2)right character of word n+1 disappeared，(3)word n+1 disappeared.We also manipulate the delay time of these disappearing treatments in both experiments.We focus on the influence of delay time of disappearance manipulations on probability of words been refixated in first run reading for Experiment 1.There was a significant interaction effects between disappearing treatments and its delay time，which indicated that saccade of refixations targeting was not based on word n only.There was a reliable interaction effect between disappearing treatments and its delay time on probability of across words saccades in Experiment 2，which indicated that targeting of saccade between words was based on character or word n+1.

Chinese reading；eye movements；saccade

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LY12C09004)，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項目(15YJC190014)，寧波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培育項目研究成果。

張智君，E-mail：zjzhang@zju.edu.cn。

B842.5

A

1003-5184(2016)02-014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