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琳

功夫奶奶，俠女威名傳鄉(xiāng)里

◎文/何琳

遵祖訓從小習武

在福建寧?？h有一位人稱“功夫奶奶”的老人，她體格清瘦，背微微有一點駝，卻帶著股矍鑠的精神勁兒。和她見過面的人，都會被她那炯炯的目光吸引，被那和煦的笑容感染。她叫張荷仙，是張氏武學的第八代傳人，祖祖輩輩都習武。

在張荷仙三四歲的時候，父親就開始教她擺弄招式了。老人從小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每天清晨先把手洗干凈，然后點上香燭，祭拜祖師爺。之后開始練功，先扎馬步，再練招式。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夏天還好，晨時習武，可稱清涼。到了交九隆冬、冰上行走的時節(jié)，一般人八九點也很難爬起來，但老人卻說：“不妨事，打一遍拳棒，身子就暖和啦！”在“文革”期間，到處批“四舊”，張氏一家不敢再拜祖師，也不敢當著人面習武，只能省去“禮數(shù)”，等到深夜里堅持練習。就是這樣，在父親近乎嚴苛的教導下，為肩負起傳承祖輩武藝的重擔，張荷仙老人九十年如一日認真習武，從無間斷。

從1983年開始，張荷仙不再務農(nóng)，每天照樣練武，照樣教弟子。張氏武學的傳承不講究什么禁忌，無論男女親疏，只要愿意拜師，張家都會傳授。如今，徒子徒孫們已經(jīng)開枝散葉。無論嫡傳弟子還是同門師侄，幾十年來她都一視同仁，嚴格授學。

幾十年沒去過醫(yī)院

張荷仙在半山腰的一座老房子里住，四周綠林茂密，時而傳來鳥兒的啼鳴，很像是武俠小說中武林高手隱居的所在。院子中、堂屋里的陳設也極盡樸實，都是用了一輩子的老物件。其中擦得最亮的就是練武用的木棍和地上的石鎖。老伴去世多年，她一直獨居在此，孩子們過年才回來。南方多雨潮濕，山路常年濕滑，就是年輕人爬上來，也不免磕磕絆絆，但93歲高齡的張荷仙，仍然步伐矯健，每天都要上山下山。

當與人談及飲食，她總是笑著說自己愛吃螃蟹和毛蚶，尤其是蚶子，一頓能吃滿滿一大盤。因為從小練武，生活非常有規(guī)律，老人的身體一直很硬朗。幾十年里從沒去過醫(yī)院。偶爾感冒發(fā)燒，睡上一覺，或者打上一遍拳，也就好了。徒弟們送來的營養(yǎng)品、保健品很多，老人從不吃一口，都轉(zhuǎn)送給別人了。對于她來說，規(guī)律的生活、陽光的處世態(tài)度足矣。她也是這樣教育子孫的，聽說孫子經(jīng)常熬夜，老人就要批評教育一番。

俠女威名傳鄉(xiāng)里

張荷仙年輕的時候，曾被人叫做俠女。那時她每天從公社回家，要翻過茶山。山間小路，茂林蔽日。某日忽然有一無賴青年上前來擋路。起初，張荷仙并不理睬，繞過那人快步疾行，豈料那人變本加厲。張荷仙登時沉了一股氣，瞬間發(fā)力，往那無賴腰間輕輕一撥，便將那人摔到地上。無賴連連求饒，不敢起來。張荷仙也不跟他計較，轉(zhuǎn)過身回家去了。那人躺在地上多時，一直等到張荷仙消失在視野里，才敢爬起來。從此以后，俠女威名傳遍了整個寧?？h。

雖然懷著一身絕技，但張荷仙從不欺負別人。她秉承祖訓，堅持習武防身的準則。當看見有人被他人欺負時，張荷仙便出手相助。早年間，村里有個男子當街對老婆實施家暴，被路過的張荷仙撞見，老俠女很生氣，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一拳擂在了男子胸上。男子認出了“功夫奶奶”，嘴里不停地道歉，拉著妻子掉頭就跑。

堅持“武德”，是她一生的宗旨。晚年的張荷仙，除了傳承武藝，最令她上心的就是照顧那些有困難的孤寡?？粗相l(xiāng)親們無子女照顧、行動不便，張荷仙難以按捺心中的酸楚，于是，她找到鎮(zhèn)政府，反映那些孤寡戶生活貧苦、饑飽不聞的狀態(tài)，主動請纓要當志愿者。她一個人就攬下了給孤寡戶送飯的活，一日兩餐，頓頓發(fā)送到每戶家里。對于93歲的她來說，這不是負擔，而是快樂。她送去的不光是一頓熱騰騰的飯食，更是夕陽下的溫暖。

又是一天清晨，“功夫奶奶”步出家門，提上籃子，踏上了給孤寡戶送飯的路途。春天綠了茶山，晨曦紅了云朵，功夫奶奶暖了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