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曾有媒體稱,獨立出版是個傳播超前想法的古老行業(yè)。兩千多年前孔子、老子之門徒手抄刀刻“先進”思想,構(gòu)成了獨立出版的源頭。香港獨立出版人袁兆昌認為,獨立出版是“掙扎下的理想主義”。獨立出版頑強發(fā)展,亦有一些進入了正規(guī)出版的行列,比如“單向街”。作為出版業(yè)中一支獨行的微小力量,獨立出版正在努力生存,越來越壯大,成為理想主義者的棲息地。
小鎮(zhèn)青年與精神貴族
《齊魯周刊》:“小鎮(zhèn)”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文學存在,身處小鎮(zhèn),你直接體驗了一種文學表達。居住在小鎮(zhèn),對你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工作有何裨益?
周琦:“小鎮(zhèn)”青年是一部分更接近社會底層的人士,可能更接地氣?《達·芬奇密碼》的作者丹·布朗就居住紐約以北的??怂固匦℃?zhèn)上,丹·布朗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小鎮(zhèn)對于我來說可能更安靜一些,但反過來講未必城市生活就一定不安靜,因為我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在小鎮(zhèn)上重要的是生活成本相對低,適合我懶惰的性格,只要心里有沙灘,哪里都是馬爾代夫。
《齊魯周刊》:你的生活和精神狀態(tài)如何?
周琦:我一直感覺比較低迷。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可能跟我的性格有關(guān)。我總是很頹廢,把好事想成壞事,把壞事想成更壞的事,直到絕望。但我能跟這種狀態(tài)很好地相處,不會給生活帶來負面效應(yīng)。奇怪的是,周邊的朋友總是感覺我身上有股子正能量,很愿意跟我聊天,比如夫妻吵架就找我聊聊。心理學方面的書我也讀過一些,有些時候,倒是成了不少朋友的心理咨詢師。但或許因為如此,我才更加低迷,這像某些心理治療師,他可能在極力避免自己成為情緒宣泄的垃圾筐。
《齊魯周刊》:如何看年輕的文學從業(yè)者普遍的狀態(tài)?比如詩人。
周琦:我可以理解為普遍狀態(tài)是不賺錢嗎?不賺錢是正常的。其實詩歌很貴族氣的,我這里指的是精神上的貴族。你想啊,連錢都不賺的事兒,還有那么多人干,這是多么了不起啊。用“偉大”來形容都不過分吧。反過來講,不賺錢,不等于賠錢,看看那些做生意的吧!普遍風險比寫詩大多了,不是嗎!
像搞搖滾的一樣,有些樂手還是警察,有的是律師。他們只是業(yè)余聚在一起做做音樂。在中國專職寫詩的可能性并不大,若不找點其他的事做,除非有人包養(yǎng)。南京詩人、藝術(shù)評論家朱朱先生曾說:“尤其在現(xiàn)在,一個詩人無疑是一頭恐龍,并無生存的可能性?!?/p>
不能因為感到恐懼,而不去體驗“恐懼”本身
《齊魯周刊》:回到最初的問題,如何定義獨立出版?
周琦:我不認為獨立出版這個說法是準確的,可是大家都以此來命名,我也就有了“從眾”心理。現(xiàn)在非常不想給它去定義,對我個人而言這事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這就比如我叫周琦,字面的含義是美玉,而我覺得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塊鵝卵石。事情往往是這樣,定義不一定有意義,而做事的過程體現(xiàn)可能比它原有的定義更有意義。像我前面引述李小龍的話:就像你本人一樣。
在我了解范圍之內(nèi)的搖滾樂隊,有一個規(guī)律,就是宣稱永遠不會解散的,一定會很快解散。在我看來,定義有時候也是如此不靠譜。所以不要相信定義。
《齊魯周刊》:獨立出版和所謂的主流出版的關(guān)系如何?
周琦:我認為兩者之間是存在互補性的。獨立出版算是對主流出版的一種補充。
《齊魯周刊》:獨立出版作為一項“孤獨前行”的工作,你的動力是什么?
周琦:隨著時間的變化,動力也有變化。當然這不等同于善變,目前來看,仍然是一些朋友的支持和信任。當你做不下去的時候何不去看一個電影呢?
我經(jīng)??纯植离娪?,導(dǎo)致老婆覺得我膽子非常大,其實不是。有些時候,我喜歡自己感到恐懼的樣子,深夜看完恐怖片洗漱準備入睡,這個時候非常不愿意面對自己,甚至會產(chǎn)生短暫性“窺鏡恐懼癥”。但會因此而思考,這個鏡子里的你,到底是不是你,這個不敢面對鏡子里的你,又是誰。這很有意思。就是說我們不能因為感到恐懼,而不去體驗“恐懼”本身。比如你說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