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花君
從花園到餐桌,不辜負(fù)每一味食材最新鮮最美貌的時刻,美食亦要美心,美廚娘也是好園丁。
《荊州記》里有這么一段:“陸凱與范曄相善,自江南寄梅花一枝詣長安與曄,并贈曄詩曰:‘折花(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p>
這一段南北朝時候的基友情,雖然只有廖廖數(shù)語的記載,卻散發(fā)著穿越千載的芬芳,今日讀來,仍覺手有余香。
作為一個寫字種田的人,初春的時候和朋友們約會,我也很喜歡“聊贈一枝春”,不過亂折梅花是不好的,我這贈出去的春天,多半是自己那兩畝地里易得的山花野草。一把含苞的二月蘭,帶回去可以當(dāng)插花也可以開水焯下涼拌吃掉;幾莖剛露頭的德景天,像綠色的袖珍玫瑰,也是插在花盆里就能成活的多肉植物。喜歡溫涼氣候的香草,在春天長勢最好,香蜂草、百里香、薄荷,剪幾枝扎成小束,掛在廚房且可以用很久。屠呦呦老師獲得了諾貝爾獎后,新增加的節(jié)目是捎上一小把黃花蒿——這種植物確實長得挺美,羽狀的青綠葉子配小黃花,和常用的切花品種黃鶯效果頗為類似,拿回家插瓶毫無違和感。
更有閑情的時候,我會去園子里挖幾株酢漿草、紫花地丁,連根移栽到花盆里,小小的一株,花朵的色彩或黃或紫,都不算很艷麗,卻有一段天然的風(fēng)流。對種田的農(nóng)民來說,這些具有超強自我繁殖能力的植物,會妨礙農(nóng)作物的生長,是需要大力清除的野草,不過我卻覺得,這么趣致的小野花,為它們讓出一些角落又何妨呢,年年春來報消息,豈不也是美事?
除此之外,我對于酢漿草還格外有些感情,雖然野生黃花酢隨處都是毫不稀奇,但它所屬的,可是一個龐大的園藝植物族群,酢漿草屬有八百多個品種,其中頗多觀賞性超強,小巧的株形,趣致的葉片,高挑細(xì)莖,開起花來毫不含糊,一小盆托在掌中細(xì)細(xì)看很久都不會膩。不管是秋植品種還是四季酢,種下去經(jīng)過兩個季節(jié),地下的球莖就會從一只變成一簇,拆開來分別播種,要不了多久,又是一盆好酢。
對應(yīng)著春天的心情,挑一盆開花的高樁酢,用帶有粉紅波點的紙把盆包起來,散發(fā)著少女氣息的小盆栽,不管是送給熟女還是小女生,都會獲得“哇”的贊賞,送出這份禮物的滿足,你是否也同時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