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純
第一次聽到張德蘭演唱的那首《春光美》時(shí),我大概十來歲吧。我清晰地記得那種心動的感覺,當(dāng)悠揚(yáng)輕快的前奏響起來之時(shí),心上像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癢癢的,之后是按捺不住的喜悅和激動,忍不住輕輕跟著唱和,心也跟著輕舞飛揚(yáng)。
那種感覺,應(yīng)該是邂逅“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時(shí)的鐘意和欣悅。怎么會有那么好聽的歌聲呢?仿佛是把春天的精華都集中在短短一首歌里了。多讓人鐘情的歌啊,旋律輕松,歌詞優(yōu)美,歌唱者的聲音像是在春風(fēng)中濾過一樣,溫柔婉轉(zhuǎn),清雅悅耳。
一首《春光美》,讓人想奔進(jìn)春色中,盡情地醉一場,不眠不休,不醉不歸,只愿在春光里化作一縷風(fēng),融入這無邊的美麗之中。我的耳邊,《春光美》不停地響著,繞梁何止三日?桃紅柳綠的春天,我一個人奔跑在鄉(xiāng)村田埂上。我吹響了柳笛,穿行在桃花深處,或者坐在草地上安靜地編草戒指。我還想像旁邊的小羊羔一樣,躺倒在春天的土地上??犊拇禾?,賜予我最單純的幸福感。我哼著《春光美》,感覺一切都是那么明麗,充滿了希望。
春去春回,花謝花開,轉(zhuǎn)眼20多個春秋已經(jīng)逝去。我不再是懵懂的孩子了,但每次聽到那首《春光美》,心中依舊悸動。有一次,在回鄉(xiāng)的汽車上,我突然聽到了那首歌。熟悉的前奏響起來,心又癢癢地動起來,我默默地在心里哼唱著。
流年匆匆,再次聽到《春光美》,我想到的不再是爛漫的春光,風(fēng)花雪月離我越來越遠(yuǎn)了,而歲月中沉淀下來的故事卻越來越清晰。我走過了一個又一個春天,每一個春天都會為我留下不同的故事,就像歌里唱的:“我們的故事,故事多甜蜜,在春天的好時(shí)光,留在我們心里,一遍一遍深情回憶……”
那一年,我在春光里奔赴實(shí)習(xí)點(diǎn),滿坡的野花歡迎我;那一年,他在柳林邊牽我的手,一切都那么美;那一年,我?guī)е业膶W(xué)生們春游,他們像我小時(shí)候一樣,在春天里撒歡兒,我靜靜地看著他們,面露微笑……日月常新,歲歲春光美。我想大聲唱一首《春光美》,高喊一聲:“這就是春天的美麗!”
這首《春光美》,成了我記憶中的經(jīng)典。每當(dāng)聽到那悠揚(yáng)婉轉(zhuǎn)的前奏,我總會覺得流年像一疊美麗的影像,逐一為我翻閱著所經(jīng)歷的春天。我嘗試寫作以后,總想以《春光美》為題寫一篇文章,可是幾次落筆卻未成文。我明白,我寫不出那種美。那種美,只在天籟般的音樂中流淌,妙處難與君說?;蛟S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春天,而我的春天鎖定在《春光美》中。
即使在蕭條的秋末,冷寂的寒冬,只要我聽一聽這首《春光美》,就會忽然間覺得天地都明朗起來,春天在不遠(yuǎn)的前方招手,心中頓時(shí)升騰起希望。春光美,美在我們的心里。
流年春光美,人生花開暖。因?yàn)橛写禾炜梢允赝?,可以享受,我們的生命就永遠(yuǎn)不會陷入黑暗絕望中。年年歲歲,我的春天都會如期而至。
(編輯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