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南京市第29中學(xué) 彭羽良
我的月亮
江蘇南京市第29中學(xué) 彭羽良
有些東西帶來的震撼,只有親身經(jīng)歷的人才能體會。而我是那幸運的一個,因為我看到了——我的月亮。
一場傾盆大雨,淋濕了我包括一套校服在內(nèi)的很多隨身攜帶物。但它帶來的并不僅僅是損失,它還帶來了月亮。
很亮、很大的月亮,油畫上的一般,在操場的上空,懸掛在一團云后。它與夜幕中的黑色水杉形成了剪影一樣的效果。那云有些地方濃厚,陰影格外明顯,有點像陰郁的臉;而有些地方薄得像紗,若有若無地在月亮前面扯出一道帷幕,微妙地遮住了它似乎有些刺眼的光。
這是我繞操場的第一圈。我站在操場旁邊的三層小樓前,仰著腦袋直到脖子發(fā)酸。腦海里突然涌出一幅畫面:一匹狼在湖邊的草地上奔跑著,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一輪朝陽——天上明明是月,但我覺得它更像是東升的太陽。那匹狼年輕而健壯,蓬松的毛發(fā)被風(fēng)卷著后揚。它掠過清晨沾著露水的草葉,腹部白色的皮毛已被打濕,湛藍的天和潔白的云,都倒映在它身邊明澈的湖水中。
第二圈,又回歸那幅油畫,只是月亮偏離了些位置,很有雅興地在云后探頭探腦。
第三圈,我看到了沙漠。是很遠的一個景象,像是站在沙漠的邊沿,看著太陽落下。月亮——這個可愛的潔白的月亮,成了通紅的夕陽,藏在沙丘之后。在黃沙滾滾的地平線之上,它在墜落、墜落……氣勢磅礴,幾乎令人窒息地絢爛。撲鼻而來的是辛辣苦澀、讓人難以呼吸的干燥塵土。沙石在地表滾動的聲音在耳中轟鳴。
云開始卷起自己的身體。刺眼的月光撲到我臉上……一切又回歸寂靜。
沒有了草原狼的自由,沒有了沙漠的空茫;沒有了涓涓的水聲,沒有了咆哮的風(fēng)沙。
什么都沒有。不是站在草原里,也不是站在荒漠邊。我只是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操場,身上還穿著我的校服。
但是,我有我的月亮。不能用嬌羞的姑娘來形容她——她不是那種矯情的女孩,也不是什么所謂照亮了回家之路的路燈——它不僅僅是一件物品。
它是一件藝術(shù)品,同時也是一個創(chuàng)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