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暢
閃亮的日子
于暢
那天,看到媽媽坐在電腦前,不停刷新著網(wǎng)頁,我忙湊過去,原來她在幫同事的孩子“秒殺”上幼兒園的名額昵。 看著媽媽神色緊張的樣子,我不禁想起當初自己上幼兒園的時候。 那會兒哪有什么“秒殺”,都是幼兒園求“童”若渴地招小朋友。
幼兒園的生活,我一開始是蠻拒絕的。進幼兒園之前,爸爸抱著我透過鐵柵欄觀看一群小朋友嬉笑玩耍,然后好像不經(jīng)意般問我是否愿意去和他們一起玩兒,我卻天才地嗅出其中的不對勁兒,忙說:“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但抗拒也沒用,第二天我的手就被交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老師手里,小朋友們都叫她“大姑姑”。
“大姑姑”是小小班的老師。 其實這樣安排多少有點滑稽感,因為她的身材是幼兒園最高的,小小班的孩子卻是最矮的,她每天俯身為孩子們喂飯,擦嘴,忙東忙西,腰似乎從沒直起過,但她總是滿面春風,慈祥和氣。
幼兒園的小院里有一架旋轉(zhuǎn)木馬,年頭兒比較久了,油漆斑剝,轉(zhuǎn)起來“咿咿呀呀”的,卻是孩子們的寵兒。 它載著我們轉(zhuǎn)啊轉(zhuǎn),從小小班轉(zhuǎn)到了小班,又從小班轉(zhuǎn)到了中班,轉(zhuǎn)著轉(zhuǎn)著,我們就畢業(yè)了。
小學我是就近入學的,爸爸騎自行車馱著我五六分鐘就能到。 學校的名字叫“互助道小學”,曾有個耳背的老鄰居問我“在哪兒上學”,適逄那時我戴著矯正牙套,回答得口齒不清,結(jié)果他聽成“不知道小學”,樂得夠嗆,若干年后仍是笑談。
一年級的班主任老師“獨具慧眼”,開學第一天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領(lǐng)導(dǎo)”氣質(zhì),任命我為班長。 班長的職責范圍很廣,要收作業(yè)、檢查衛(wèi)生、維持紀律,還要把違反規(guī)定的同學名字記在小本子上。此外,作為班長也不能放松學習,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卻常常比不過班里那個又瘦又小的李爽。 他腦子炅,記憶力強,反應(yīng)也很快,雅號“超強大腦”。 李爽的老家在四川,他的爸爸在這里工作,他也就留在了這里讀書,后來由于一些變故,他們不得不舉家搬回四川老家?!俺瑥姶竽X”都沒有和同學們告別就匆匆離開了,這是我第一次感受離別的滋味……
小學畢業(yè),我考進了市重點中學——七中。這里會集了各學校的尖子生,開學初,老師問“哪位同學當過班長”時,我略帶得意地舉起手,卻發(fā)現(xiàn)周圍舉起了一片。 由于學校離家遠了些,爸爸改用電動三輪車接送我。 每次從三輪上下來,我都覺得周圍的同學在嘲笑我,后來,我說什么也不再坐爸爸的三輪車,而是改為騎自行車。 開始爸爸在旁邊護送,沒多久我就可以獨自騎車上學放學了。 有時也會和同學結(jié)伴而行,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 這件事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在我心里這是一個重要的標志——我長大了!
初三時,我們班的班主任是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老教師, 隔壁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名校畢業(yè)的青年才俊。 兩位老師都很拼,兩個班也在她們的帶領(lǐng)下你追我趕,力爭上游。 偶爾一次沒考好,一覺得對不起自己,二覺得對不起老師。 那時我最好的朋友叫馬婷婷,長得很好看,為人細心又體貼。 我倆形影不離,課間上廁所都要一起去,午休時間常常一起出去買零食。 突然有一天她告訴我,由于戶口問題她不能在這里參加中考,下星期就要轉(zhuǎn)到外地的一所學校了,我一下子愣住了,這是我第二次感受離別。 后來,我們經(jīng)常通信,講述自己的生活和學習,傾訴自己的委屈和不開心,互相鼓勵,表達思念……
中考結(jié)束后,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后,我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市一中的錄取通知書,我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奶奶,可她不久之前去世了。奶奶一直以我為榮,如果她還在,一定非常欣慰,或許她的病也能好三分。 然而時光不能倒流,想多陪陪奶奶也是不可能的了,想到此,我的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一中是一所很美的學校,樓道里、教室里掛著許多杰出人物的照片,還有一些激勵鞭策我們的話語掛屏。 這里的老師和同學都和我一樣愛這所學校,一年又一年,我們像家人一樣,一起學習、生活。 兩年時間,我的身高又躥了一大截,或許快趕上幼兒園的“大姑姑”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高三了,我開始早出晚歸,步履匆匆,每天不是背書就是做題,直到深夜也不覺得疲倦。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更強壯也更自信了。 我明白生命應(yīng)該不怕挫折和打擊,我知道人生不能被空虛和埋怨占領(lǐng)。 有時候,我會考慮一下考哪所大學、學什么專業(yè);有時候,我會回首過去,看看現(xiàn)在的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無論展望未來,還是回首往事,我都無比珍惜和家人、朋友、老師、同學共同度過的那些平凡而閃亮的日子……
(責任編輯 曹 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