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閻宇

中南海任務

◎ 閻宇

1958年之后，每逢周末，團里有時會安排一些樂隊、伴唱及舞蹈演員去中南海參加晚會演出，空政文工團內(nèi)部稱之為“中南海任務”。

一般到了約定時間，中南海便會派出幾輛吉普小轎車到文工團接人，去多少人、派幾輛車都是事先定好的。去的人有樂隊、說唱演員、舞蹈演員等，京劇演員馬長禮、相聲演員侯寶林、馬季等都去過。

節(jié)目過后，人們有時也會跳上一段兒。共和國的幾位領袖由于年齡、生活習慣均不同，來的情況也不一樣。

朱德一般是晚飯過后散完步才不緊不慢地來，有時一個人來，有時康克清陪他來。朱老總歲數(shù)大，來得早，走得也早，跳一陣子舞，那舞步就像拉著小孫女散步。此后，朱老總會跟大家聊會兒天，九點過后就回去睡覺了。

毛主席一般十點以后才來。他跳跳舞，拉著舞伴慢慢地兜圈子，有時跳著跳著突然把舞伴往沙發(fā)上一放，拉起另一位舞伴再跳；有時僅是隨著音樂挪動腳步，才跳到半截兒，他就扔下舞伴坐到一旁的休息室抽煙和考慮問題去了。每當這時候，誰都不敢去驚擾他。

劉少奇有時和王光美一道來，有時女兒小小也被帶來了。他們倆跳得不錯，尤其是王光美，她跳得很好。

周恩來出席晚會一般都是為了找毛主席談工作，兩人也形成了一種默契，休息時便坐到一塊兒商談。如果事情不緊急，談完話后周恩來也會興致勃勃地跳一會兒。他跳得最好，三步四步都很規(guī)范。

“中南海任務”始于1958年10月1日，一直延續(xù)到“文化大革命”開始。

我爸閻肅也去過好幾回。他說第一次去的是中南海春藕齋，參加一個小晚會時看見了幾位開國元勛。當時他挺激動，走之前還悄悄從門口的一盆萬年青上摘下一片葉子帶回家，以此作為留念。后來他去的次數(shù)多了，覺得不能再摘了，要是每次都摘，那盆萬年青就得成禿子了。

每逢節(jié)日，他們也會配合“中辦”在中山公園或天安門搞次小型演出。

有一次國慶節(jié)，他們在天安門城樓上演出，為的是歡迎越南的胡志明主席。

演出間歇，我爸突然內(nèi)急，工作人員就送他去衛(wèi)生間。在他小解時，旁邊又進來一個人。我爸沒仔細看，只是覺得那人個子挺高，順嘴兒跟那個人說：“真沒想到啊，這天安門的城樓上竟然還有廁所！”那人答道：“嗯，是的。”他又說：“而且真是干凈?。　蹦侨擞执穑骸笆堑?。”這時我爸“解決”完了，扭頭發(fā)現(xiàn)旁邊站著的是劉少奇同志，嚇得手都沒洗就跑了。

（摘自《閻肅人生》青島出版社 圖/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