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陽輝

銹蝕的鈣質(zhì)壓彎夢想的樹枝（二首）

姚陽輝

面 孔

我有兩副面孔

一副是照相機或者鏡子里看到的

溫文爾雅、和藹可親

另一副潛藏在我的軀體內(nèi)

面目猙獰

每當邪氣上升，陰陽失衡

他就會趁機浮出水面

讓我意志消沉、精神萎靡或者生病

推著我一步步向死亡靠近

這時醫(yī)生總是打開X光透視機

輕輕一摁，膠片上

他就會現(xiàn)出骷髏的原形

淋 浴

擰開瀑布的閘門

一簾水漫過我

沖掉一路風塵仆仆的粉塵

沖散炎熱發(fā)酸的汗味

沖淡幾許疲憊

沖開一些煩心事

四十年了

彌漫的塵埃堆積在思想的角落

銹蝕的鈣質(zhì)壓彎夢想的樹枝

再次把閘門擰至極限，我

緊閉雙目，任噴涌的水瀑

沖進思想的縫隙

沖進過去或未來

當我睜開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

水瀑中的水垢已溶蝕成一尊尊鐘乳石

坐落在思想的角落里

厚厚的塵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