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王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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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云貴交界原生態(tài)的

文·圖王人天

泥豬河地處云貴交界處，西、北貴州，南面云南，屬于典型的喀斯特和丹霞地貌，總面積20平方公里以上，沿河一帶是險峻的大峽谷，盆地地形，呈天坑狀，山頂海拔2000米，盆地底部海拔只有1000米，落差懸殊形成了萬仞絕壁，冬無嚴(yán)寒，夏無酷暑。

萬里云山入畫圖

物質(zhì)文明高速發(fā)展的今天，自然生態(tài)遭到破壞，然而在云貴交界處的珠江上游一個叫泥豬河的地方，至今仍保留著一塊類似長江三峽美景的秘境。長江三峽“兩岸猿聲啼不住”已經(jīng)成為過去，人們只能在書上追尋那種感受以陶冶情操，認(rèn)識當(dāng)年的三峽，但萬萬沒想到秘境似的泥豬河卻保存了一個類似的妙境。

一河跨兩省

傳說泥豬河的“豬”，原來是寫作水珠的“珠”，形容河水到六七月份泛濫的時候，平河兩岸，濤浪翻天，泥水珠珠翻滾著蹦上巖石，煞是雄壯，后人有的由于不知，誤寫成了“豬”。也有人猜測說寫成“豬”是因為有野豬在河里打膩（方言，牛或豬在泥坑里洗澡、玩耍),終于導(dǎo)致行政村語言寫成“泥豬河村”，落地生根，泥豬河被定了名。

一河隔兩省，兩省不同俗。泥豬河北面上河、丫口寨、樹林腳、下河、紅巖腳、觀音巖等村寨屬于貴州省，南面泥豬河寨子屬于云南省。在明清時期，貴州的幾個村村民習(xí)慣穿青色衣服，俗稱“穿青”，云南泥豬河寨子村民習(xí)慣穿藍(lán)色衣服，俗稱“穿藍(lán)”。明朝時候，“穿青”和“穿藍(lán)”因糾紛打起來了，互相將對方房子燒光，“穿青”跑到上河寨子上面半巖上躲起來，“穿藍(lán)”就悄悄跑到山頂放石頭將躲在半巖上的“穿青”全部砸到泥豬河里，因為此處有漩渦，七天七夜人血依然打轉(zhuǎn)，流不出去。人們將此處喚作血水灣，告誡后人以史為鑒，兩岸村民須世世代代和睦相處，不得相互攻擊。

另外還傳說二十世紀(jì)六十年代的時候，貴州野雞坪有個叫陶應(yīng)舉的老先生，信佛。一天，他跟著別人來云南，攀登去簸火的那條險道——巖上道，爬到中途，上下都是萬丈險巖，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膽戰(zhàn)心驚，為保住老命，只得無奈地爬一段，就禱告菩薩，如菩薩保佑他不掉下巖去，回家后就宰一只雞敬給菩薩，一共許了十二只雞才爬上巖去。巖上道陡直，全靠古人鑿開的腳蹬踏住，手腳并用，摳著巖石攀爬，方能上去。這些種種傳說，都是泥豬河神秘而美麗的一面，令人追思、遐想，既是泥豬河沒有形成文字記載的歷史和文化，也預(yù)示我們的泥豬河之行充滿了艱險和樂趣。

車?？吭诠僬W(xué)，我們下車在當(dāng)?shù)亓止軉T的帶領(lǐng)下，徒步走小溝道下泥豬河。道路很窄，但卻有許多新鮮腳印，這可以看出，來此領(lǐng)略風(fēng)光的人不少。不多時，來到一堵崖前，便可看到整個小溝道河谷山清水秀，生態(tài)植被完好。林管員說：“前面開始下坡了，道路險峻，要小心安全?！甭犓绱苏f，我們都非常小心。路從斜坡上下去，還不是十分陡峻，大家都能應(yīng)付。當(dāng)從一堵巖石下通過時，林管員手機(jī)響了，從接聽的話語中得知，后面還有一群游客要他回去帶路。我們只好坐在這里等他，一邊等一邊拍照。抬頭，巖壁上吊掛著的石頭，造型奇特，很像從天而下探海的鱷魚。遠(yuǎn)處，青山蒼茫，河谷險峻，倒也顯得別有風(fēng)采。林管員領(lǐng)著一群人來了，繼續(xù)往前走，不多時，在一個轉(zhuǎn)彎處，只見柵欄阻斷了路。我們正懷疑路從何處走時，林管員說：“把柵欄扯開，從這里下去。”他說那柵欄是用來攔羊的，防止溝谷中放養(yǎng)的羊跑出去。這就是有名的“普立不回家的羊”，羊常年養(yǎng)在溝谷，不用人管，夜晚也不回家，完全如同野生，只待要?dú)⒀蛄耍湃プ侥??？粗鴸艡?，卻不見羊，我們問是真的嗎。他說：“當(dāng)然是真的。”后來在坡地巖石叢中，我們果然見到許多山羊，那些羊并不怕人，它們津津有味地啃吃著野竹子，山坡上還有野葛根和蘆葦。

①云貴交界絕壁風(fēng)光

②攀崖

③梯道

這條路很陡峻，許多地方都得手腳并用，抓著樹枝或者藤條之類，摳著巖石才能行走。林管員很有經(jīng)驗，經(jīng)過比較險峻處時，摳著巖石踏著前人用鏨子鑿出的腳窩先下去，然后用手托著游客的腳移動到腳窩，讓他們踏穩(wěn)了再下去。走過這段路，我們才知道什么叫探險，難怪毛澤東說：“無限風(fēng)光在險峰?！?/p>

下到谷底，那是另一番世界。谷中巖石大小參差，形態(tài)各異，美不勝收，瀑布多，有的是雙疊三疊瀑布，令人目不暇接，各有姿態(tài)。水流清幽，亂石處水花飛濺，配合著兩岸的險峻，有一種原始的美感。河谷向左而下，落差甚大，行走的時候要非常小心。在這里，我們發(fā)現(xiàn)除了瀑布外，還有許多讓人難以忘懷的美景。

絕壁風(fēng)光

泥豬河生態(tài)保存完好，萬仞絕壁間，清亮湍急、浪花飛濺的江水映著美輪美奐的云霞和日光，山崖間生存著200多只野生的獼猴，據(jù)當(dāng)?shù)厝酥v，另外還生存著極為稀少的黑葉猴。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人間留下如此靈性而又野性十足的猴子。

泥豬河地處云貴交界處，西、北貴州，南面云南，屬于典型的喀斯特和丹霞地貌，總面積20平方公里以上，沿河一帶是險峻的大峽谷，盆地地形，呈天坑狀，山頂海拔2000米，盆地底部海拔只有1000米，落差懸殊形成了萬仞絕壁，冬無嚴(yán)寒，夏無酷暑。整個谷兩邊距離最近的地方相距只有100米，若從谷底往上看，天空成了一線天，巖壁基本呈90o直立，非常險峻。其中約有200米一條小路，據(jù)當(dāng)?shù)厝酥v，他們走這條路，得空身上下，不帶任何物體，手摳腳蹬鑿出的眼孔，艱難攀爬，大約20分鐘方能上去。

由于是丹霞地貌，兩岸絕壁大多呈紅色。特別是早晚時間，陽光斜射，霞光照射在絕壁上，就會顯得更加緋紅。當(dāng)然，有的地方紅色輕微，光線照射上去，反映出的則是黃色。這讓我想起明朝山水大家袁宏道寫的《云巖》詩：“珊瑚本難珠，似者亦難重。齊云天下巖，深壁連紺洞。山山瑪瑙紅，高古復(fù)飛動。幽崖鬼斧窮，云壑飛仙慟?！痹撛娪脕硇稳菽嘭i河絕壁的燦爛，也不為過。紅色的絕壁吸引著游客的眼光，陡峻險絕似如華山，斧劈一般直立而下，倒映河中，更顯得靈氣和詩意，心中、腦中跳出世俗，讓幻想自由奔騰。

雖是絕壁高聳，但壁間多綠叢，雜木樹、各種藤蘿雜居點(diǎn)染，陽光射來，成線成叢鮮亮，早晚云霧出沒，更是美不勝收。于是，吸引了許多攝影愛好者扛著如炮筒樣的長焦距鏡頭照相機(jī)來到這里，對著山峰，對著絕壁和云霧，對著藤蘿和鄉(xiāng)民，不停地按動快門，取走一幅幅佳作巨構(gòu)。若是運(yùn)氣好些，就會看到數(shù)十只猴子在絕壁上攀爬，跳躍，它們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這塊巖壁跳到那塊巖壁，輕靈得如同山間的精靈，吱吱叫聲好像在喚醒沉睡的土地，招呼不夠集中精神的攝影師：看，我在這里。然后扮個鬼臉，秒秒鐘消逝于絕壁之間。讓我想起唐朝高適的詩句：“峭壁連崆峒，攢峰疊翠微。鳥聲堪駐馬，林色可忘機(jī)。怪石時侵徑，輕蘿乍拂衣。路長愁作客，年老更思?xì)w。且悅巖巒勝，寧嗟意緒違。山行應(yīng)未盡，誰與玩芳菲?！鼻捅陂g有許多巖洞，猴群常常居住于此，群峰疊翠，絕壁紅緋，靈猴飛躍，林色忘機(jī)，游過，人走了卻不能忘卻那許多意緒。

古樹奇觀

只要到了泥豬河，必須去看看這里的古樹名木，因為“不看古樹就等于白到泥豬河走一遭”。泥豬河?xùn)|連貴州都格鎮(zhèn)，南接普立鄉(xiāng)簸火、攀枝戛、官寨三個自然村，西抵貴州坪寨鄉(xiāng)坪寨村，北交野玉海國際旅游度假區(qū)野雞坪，盛產(chǎn)烏木、香樟、大榕樹、皂角樹、酸棗樹、青岡樹、杉樹等古樹名木，其中當(dāng)數(shù)烏木、大葉榕樹較為名貴。在泥豬河、樹林腳、上河、紅巖腳等村寨均有千百年的參天古樹。這些樹年代久遠(yuǎn)，蜿蜒盤旋，造型奇特，成為當(dāng)?shù)匾粭l靚麗的風(fēng)景線。

①美女樹

②造型奇特的古樹根

③云霞佛光滿長河

④千年守護(hù)的石蛙

⑤河谷中的奇石

當(dāng)我們走近的時候，看到這棵郁郁蔥蔥的黃葛樹很大，據(jù)當(dāng)?shù)厝私榻B，要12個人才能合圍，樹高25米，樹冠覆蓋三畝以上土地，樹根裸露，蜿蜒盤旋，如一只大手緊緊地抓著大地，甚是美觀。傳說當(dāng)?shù)厝嗽瓉硪赃@棵樹作為歷書，每年看到樹發(fā)芽，就開始耕種，樹落葉就開始收割。黃葛樹千百年來一直護(hù)佑著泥豬河村村民，為此，該樹又被稱為神樹。另外還傳說這棵樹與對岸貴州樹林腳的另一棵千年黃葛樹合稱情侶樹，這棵稍大，被稱為牛郎，樹林腳的那棵稍小，被稱為織女，千年以來，一直隔河相望，相互陪伴，成為堅貞不渝愛情的象征。我站在樹腳，仰頭看樹，枝繁葉茂，陽光從樹葉間透灑下來，枝干和樹身的粗壯，頓時讓我震撼，止不住合掌，凈心凈念。村民李大哥介紹說，這棵樹靠河一面生產(chǎn)隊時期曾經(jīng)斷過一枝，枝椏需要兩個人方能合圍起來；上世紀(jì)七十年代的時候，南方低垂的枝椏又由于被當(dāng)?shù)厝水?dāng)作秋千來悠蕩，致使折斷一枝，后來人們認(rèn)識到這棵樹太古老了，但不知有多少年，于是有人拿了枝干和葉片前去鑒定，才知道是上了千年的黃葛樹，且有藥用價值，自此被定為古樹名木保護(hù)了起來。

實際上，在泥豬河，除了這棵千年古榕樹，還有許多古樹，只是沒有這棵高大，且沒有鑒定而已。泥豬河的兩岸，絕壁聳立，老樹藤蔓植物非常多，造型奇特，常令人留戀賞玩，大加驚嘆。當(dāng)我們攀上泥豬河電站右邊的山崖，看到那些裸露根須造型奇特的古樹牢牢地盤附在石頭之上，有的將根須散開，如壁虎、如屏風(fēng)緊緊地粘附著，有的如伸開的手掌，緊緊抓住身下的石頭，這讓我想起鄭板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的詩句，用在這里，真是再貼切不過了。路旁有一堵巖石，上生一叢榕樹，裸露的根須順壁而下，生成一美女形狀，搞攝影的吳老師驚嘆著將它喚作“維納斯”，而我看了后，更愿意把它叫作“女媧擎天”，因為她有一只手臂彎曲上去奮力地舉著頭頂之物。中午轉(zhuǎn)回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加驚人的古樹景致。一堵很大的懸崖上生著許多不知名的植物，如藤般裸露的根須順著崖壁生長，僅僅是這樣的攀附倒也不足為奇，問題是這些如手臂粗或更粗些的樹根在峭壁上規(guī)則地結(jié)成漁網(wǎng)形狀，網(wǎng)兜緊緊地箍著石頭，“網(wǎng)線”銜接的地方連個疙瘩都沒有，巖石上沒有半點(diǎn)泥土。我不知道它們是怎么生長的，說它是鬼斧神工，一點(diǎn)兒也不夸張，這應(yīng)該算是大自然給予泥豬河的造化，送給這個地方的一大特異奇景。

霞光盈滿泥豬河

進(jìn)入泥豬河大峽谷，感受到這里典型的喀斯特丹霞地貌，是那么神奇和美麗。早晨或下午的霞光照射在河谷上，映出美輪美奐，云霞共舞，河水長流，青青河草伴寶貝卵石映射在河水之中，激蕩出一朵朵飛濺的浪花，詩意與才情便流淌起來。

傳說智者羅纓秀才曾來到泥豬河，寫下了一首詩：“泥豬河里寶貝多，俗人不識千年過。不知何時天眼開？云霞佛光滿長河。”我不知道這首詩是何時所寫，是不是羅纓秀才寫的，但這首詩在泥豬河一帶世代傳說，演繹泥豬河的神奇和瑰麗，詩中肯定了霞光的美麗和對未來必被人所識的預(yù)言——云霞的美麗會帶給人們恩賜。

泥豬河是盆地地形，盆地底部海拔1000米左右，相對溫度比周圍高許多。讓我沒想到的是，這里生長著許多熱帶植物，紅薯、芋頭、生姜、花生、甘蔗、獼猴桃、香蕉、黃果、橘子、蘋果……當(dāng)我們來到的時候，正好是早晨九點(diǎn)來鐘，霞光照射在紅彤彤的蘋果及黃綠色的香蕉體上，透發(fā)出一種香味。特別是香蕉，竟然長了一米多長，四五棱果子，花從頂端伸出，苞片紅色，內(nèi)有黃色花二列，離生花被片近圓形，先端錐狀急尖，呈紫色，明顯這是一株雄花，陽光照射在上面，由于是霞光，越發(fā)顯得美麗。

河邊，沙灘上卵石堆積，頭天晚上沒走的游客在那里支起長排的帳篷。這些帳篷有紅色、綠色、藍(lán)色、白色、黃色，各種色都有，仿佛沙灘上開出的花朵，晨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幾個人站在帳篷前，被霞光映出紅黃的顏色，他們在欣賞著霞光中的河流。

從泥豬河往下的這一段，由于電站堵截河水，水流便不是那么大了，但是谷中被水沖刷的石頭特別顯露，用怪石嶙峋來形容，一點(diǎn)不為過。不過這些石頭大多呈灰白色，極少數(shù)夾帶紅色，霞光照射在上面，依然沒有折射出霞光的色彩，反而露出較強(qiáng)的白光，與兩岸的綠樹相襯，更顯得景色宜人，清秀美麗，有紅色的則反射出一種紅光，正體現(xiàn)出丹霞地貌的特點(diǎn)。

從泥豬河電站至小溝道的這一段，河水清幽，地勢開闊，有的地方彎曲，水流湍急，濺起白色的浪花，在霞光的照耀下，銀亮亮的；水流平靜之地，天空的彩云夾帶著霞光映射入水中，岸旁的綠色植物也一起混合著倒影，水中的色彩就更加豐富了，層次突出，雖不是很真實，有些虛幻的味道。須知社會的真實就在于虛與實皆有，不然，人們就會感到索然無味。情感的真實與精神的幻想組成了人們的夢寐以求，從而在生活的實際中尋求發(fā)展，追蹤超脫。

天光明媚，兩岸絕壁聳立，丹霞地貌使絕壁大多呈現(xiàn)紅色，早晨或下午的霞光照射在壁上，使它顯得越加緋紅。這本身就是風(fēng)景，赤壁凌空云自好，彩霞紅心丹飛情，何況滿壁赤紅映入水中，與彩云、水流、陽光混合起來，便有些神的味。難怪羅纓秀才會說：“云霞佛光滿長河?！?/p>

看著這種七彩的流動之光，的確讓我想到了觀音、如來佛祖畫像頭頂?shù)姆鸸?，那不就是這樣的色彩，神秘而美麗，流動而充實，把靈性與哲理映在河心，大河?xùn)|流，人類發(fā)展，不滅的是夢的求索與心靈美的體現(xiàn)。我想有一天，我會把這河里的霞光與岸旁的青草地拿來作一個真實的對比，然后從相機(jī)的眼里尋找出一種超然的味來，或許，人們會把它叫作頓悟。頓悟，其實是一種對美的追求。

泥豬河畔捕捉住的霞光和河流的精神，盈滿了我的內(nèi)心世界。（責(zé)任編輯/文風(fēng) 設(shè)計/毛艷梅）